第18章 第拾肆回 初赴京城誌更堅
楊羌雪和琴雨璘離開了幽冥宮後，重新走在了紛擾的街道上。
走了一段路後，琴雨璘終於忍不住問道，“莫霜姐姐讓我們去京城？”
楊羌雪回答道，“是的。”
“為了什麽事情？”琴雨璘好奇道。
“教主懷疑朝廷中有人參與奉天教的事情，而且，皇宮中有很可疑的事情，讓我去了解一下情況。”楊羌雪盡量簡潔道。
“哦！”琴雨璘應道。
琴雨璘知道自己不該問太多，跟著楊羌雪就行，所以，也沒再追問下去。
“你知道教主今天要見什麽人嘛？”這次，楊羌雪主動問道。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莫霜姐姐穿成今天這樣的。”琴雨璘答道。
“你畢竟是教主的妹妹，可能教主覺得沒必要在你麵前太正式，這樣不會讓你產生疏遠感吧！”楊羌雪猜測道。
“也許吧！不過，總覺得這身衣服不適合莫霜姐姐，畢竟這樣的裝扮有些累贅……”琴雨璘說道。
“也就是說，今天教主見的人很重要，並且教主很信任他，沒有任何動手的打算……”楊羌雪接道。
“是啊！今天這衣服動起手來絕對好吃虧的……難得見莫霜姐姐沒有這樣的防備！”琴雨璘認同道。
“算了，教主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幹涉……”楊羌雪說道。
“這倒是，我隻是想關心一下莫霜姐姐罷了，她有事情從來不對我說……”琴雨璘說道。
“她隻是希望你能活得無憂無慮，畢竟知道地越多，越累……”楊羌雪喃喃道。
琴雨璘帶著一絲不理解的表情，沒有接話。
“你知道靜憐公主嗎？”兩人沉默了一陣子後，楊羌雪再次問道。
“嗯，知道的！”琴雨璘回答道。
楊羌雪隻是順便問問，沒想到琴雨璘真得知道，臉上多少閃過了一絲驚訝。
細心的琴雨璘剛好捕捉到了這一絲驚訝，接著說道，“羌雪姐姐不必驚訝，因為你長期在塞外，所以不了解，但其實，靜憐公主的名聲很大，幾乎大家都聽說過。”
“哦，是嗎？”楊羌雪反問道。
“是的！不過，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了，隻是略略聽說過她。”琴雨璘說道，“她是當朝的七公主，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聽說她不但漂亮，而且活潑開朗，最難得是，她從不做作，並且有顆善良的心，大家都說她是下凡的天使呢！”
楊羌雪沒想到靜憐公主如此受人喜歡，疑惑道，“這麽說，她是名好公主了！”
“是的……”琴雨璘接道，“怎麽？她和這次任務有關？”
“沒有，隻是，教主說可以將她當作完成任務的籌碼。”楊羌雪說道。
“這樣啊！希望不要傷害她才好！”琴雨璘說道。
“盡量吧！”楊羌雪說道。
“對了，聽說她熱衷於武功，還揚言要闖江湖呢！這點讓皇上特別生氣。”琴雨璘補充道。
“嗯，這點教主倒是有說過……”楊羌雪接道。
“她經常偷偷溜出宮，要不是皇上十分寵她，估計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琴雨璘說道。
“真是個奇女子啊！”羌雪感歎道。
“那是！”琴雨璘馬上接道。
“怎麽？雨璘很喜歡她？”楊羌雪說道。
“嗯，而且有些羨慕，聽說她習武的天賦很強哦！”琴雨璘說道。
“是嗎？”楊羌雪心不在焉地反問道。
“是啊！和羌雪姐姐一樣，你們這樣真好！”琴雨璘羨慕道。
此刻的楊羌雪已經在腦海中快速地整理了一遍今天得到的消息，沒有聽清楚琴雨璘說什麽。
琴雨璘見楊羌雪沒有什麽反應，也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兩人走著走著，走過了一下賣飾品的鋪子。
夥計的聲音打斷了楊羌雪的思維。
“姑娘，看看這個墜子吧？很適合您的！”夥計拿著一個墜子熱情地迎了過來說道。
“適合我？”楊羌雪不屑地反問道。
“真的，看看吧！”夥計說道。
因為被打斷了思維，所以楊羌雪有些不愉快，但是，猶豫了一下，楊羌雪還是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夥計手中的墜子。
眼前的墜子呈葫蘆狀，晶瑩剔透，十分誘人，就道，“挺漂亮，隻是為何說適合我？”
“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姑娘不妨先買下？”夥計道。
這下，楊羌雪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來了，於是，沒有討價，直接給了夥計一些碎銀，問道，“這樣夠嗎？”
夥計趕忙接過銅板，激動地說道，“夠了，夠了，多謝貴人！”
“現在可以說了嗎？”楊羌雪說道。
“可以了……隻是，還望姑娘恕我直言，切莫生氣。”夥計道。
“您但說無妨！”楊羌雪說道。
“姑娘身上殺戮頗重……”夥計開口道。
楊羌雪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微笑地示意夥計說下去。
“這塊水晶墜有利於幫忙吸取一定的殺戮，有助於防止姑娘因為殺戮過重而折壽……”
“是嗎？”楊羌雪苦笑道。
“嗯嗯！”夥計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過，它能承受的不多，姑娘如果有心，以後要下意識地更換……”
“我知道了，多謝了！”楊羌雪應道。
說罷，楊羌雪便示意琴雨璘跟上，離開了這間鋪子。
楊羌雪剛剛的笑容已經很勉強了，此刻，索性收起了笑容，板著臉。
“羌雪姐姐，沒事吧？”琴雨璘擔心地問道。
“十幾歲就開始為父母複仇，如今，我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殺戮怎麽能不重呢？”楊羌雪悲哀地說道。
“可是羌雪姐姐殺的都是壞人啊？”琴雨璘說道。
“有時候，好人壞人又有誰說得清楚呢？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我的雙手沾滿了太多的鮮血，而且，即便我自己知道如此，還是無法停止……”楊羌雪說道。
“不要這麽想嘛！”琴雨璘說道。
“不知道還有多少腥風血雨等著我……”楊羌雪喃喃道。
琴雨璘聽出楊羌雪是在自言自語，便沒有打斷她。
就這樣，琴雨璘默默地跟著楊羌雪一路往住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楊羌雪緊緊地握著那名水晶墜，感到一陣莫名的壓抑。
其實，讓她難過的，並不是平白無故被人說“殺戮重”，而是回想起自己的經曆。
兒時家裏血流成河的場景，自己孤身殺入奉天教一個“根據地”的經曆，獨守大漠的時光……
楊羌雪無奈地發覺，自己的人生果然充滿著波折。而始終無法避免的，便是殺戮。
原本隻是為了複仇，隻是，複仇完畢便能全能而退隻是單純的想法，如今的楊羌雪，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了。此時的楊羌雪很明白，從正式加入黑白教的那一刻起，自己這一生就隻能手拿劍或是紫綾，卷入無數地廝殺……
突然，遲遲沒有說話的楊羌雪說道，“可悲我，被人說‘殺戮重’，竟然連反駁的勇氣和理由的都沒有……而且，我竟然無法生氣……”
琴雨璘難過地看著楊羌雪，盡管她無法體會楊羌雪內心複雜的情感，但是，她能深刻地感覺到楊羌雪的無奈。
此刻的楊羌雪，根本不像一名年紀輕輕的女子。
“雨璘，你說，這水晶墜究竟能不能抵擋上天來折我的壽呢？”楊羌雪突然問道。
“
一定能的！”此刻的琴雨璘隻想安慰楊羌雪，想也沒想地就說道。
楊羌雪再次看了一眼這塊水晶墜，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有這麽靈的話，那豈不是人人都來搶了？”
“羌雪姐姐……”琴雨璘再次啞口無言，隻能不斷地喚道。
看出了琴雨璘的擔心，楊羌雪說道，“放心，我沒事的！其實，能不能防止，會不會折壽，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能活一天就算一天，如果注定要離開，我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其實，內心深處的楊羌雪想的是，自己對這個世界並沒有絲毫的眷戀，隻是這麽迷茫、強忍地活著，等著上天拿走自己的性命。隻是，不想琴雨璘擔心，她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不過，見琴雨璘沒有問答，楊羌雪補充道，“你還不懂，其實，有時候，離去也是一種解脫……”
“羌雪姐姐，你可千萬不要……”琴雨璘擔心道。
“放心了！我沒有輕生的想法，我還有很多任務，還有要等的人……”楊羌雪釋然地笑道。
看楊羌雪笑得很自然，琴雨璘終於放心下來了。
“我們明天就出發吧！”楊羌雪說道。
“這麽快？”琴雨璘驚訝道。
“嗯，早點出發，免得夜長夢多！”楊羌雪回答道。
“可是，羌雪姐姐已經兩宿沒睡了，不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嗎？”琴雨璘問道。
“今晚早點休息就是了！”楊羌雪無所謂地說道。
“哦……”琴雨璘應道。
“倒是你，應該沒怎麽出過遠門吧，要好好準備一下！”楊羌雪說道。
“我沒關係的！”琴雨璘接道。
楊羌雪和琴雨璘回到楊羌雪住的地方後，楊羌雪又在院子中練武了，琴雨璘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到一旁的廚房就準備午膳。
過了晌午，琴雨璘準備好了午膳，見楊羌雪還在練習，皺了皺眉頭，猶豫地要不要喚她去吃飯。
琴雨璘走到了院子中，呆呆地看著在陽光下揮汗如雨的楊羌雪，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楊羌雪總算停了下來，收好了紫綾，楊羌雪走到了琴雨璘麵前，問道，“怎麽了？”
楊羌雪的氣息很平穩，絲毫沒有練武後的感覺。
琴雨璘在心中敬佩道。
見琴雨璘沒有回答，楊羌雪再次喚道，“雨璘？”
“哦！”琴雨璘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再次說道，“我準備了午膳，一起用吧！”
“嗯，好的！”楊羌雪應道。
“嗯嗯！羌雪姐姐，跟我來！”琴雨璘笑著說道。
平日，楊羌雪都是很隨意地打發了自己的三餐，今天，可謂是楊羌雪在中原吃得最棒的一餐了。
“雨璘的手藝真好啊！”楊羌雪由衷地誇道。
“雨璘也就這點本事，平日都是做給莫霜姐姐吃的……”琴雨璘說道。
“這樣已經很棒了！”楊羌雪誇獎道。
其實，楊羌雪是十分幸運的，至少，在黑白教中，隻有她和琴莫霜一樣，享用過琴雨璘的膳食。
再怎麽說，也是和教主一樣的待遇啊！
“我好希望能和你們一樣會武功啊！”琴雨璘說道。
“怎麽？教主沒有教你些？”楊羌雪問道。
“莫霜姐姐說我的體質不能習武，隻教了我可以逃生的輕功……”琴雨璘說道。
“不要難過！我覺得，也許並非體質的原因，可能教主想保護你，不然你涉入江湖太深吧！畢竟，當你會了武功後，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了……”
“是這樣嗎？”琴雨璘問道。
楊羌雪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默默地用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