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一聲梧葉一聲秋

不過雖然手臂的重量不會很重,但是隨著路程的增加,重量似乎在等量增加。不久,他便氣喘籲籲。

然後便停下來,坐在路邊,休息片刻。隻是似乎怕摔壞了手臂上的寶貝一般,連休息的時候也不敢把他放在地麵上。

待到歇息完,便又開始抱著他向昌穀走去。

終於來到了縣城,找到一家藥鋪。讓郎中診斷。

郎中把了把脈,看著焦急的他,卻笑了:“她沒事,你不必擔心。帶她出門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一下便可。”

長吉懸著的心頓時落了下來,他連忙道謝,然後又背起人兒,向客棧走去。

柳家老爺卻爆發雷霆,訓斥下人怎麽連小姐都沒有看護好,讓她跑了出去?

柳家夫人聽得真的有些厭了生氣的說:“你一味的責怪他們有什麽用?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張,我的好閨女會跑出去嗎?”

老爺看看自己夫人,還有站在她身邊的自己的妻子,都是堅定的責怪的眼神,更加氣憤了。

“這事怎麽可以怪到我的頭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話沒錯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也沒錯吧?給他找到一個那麽好的丈夫,怎麽錯了?”

“關鍵是,那家公子小小沒見過。”母親反駁道。

一旁的妻子隻是不說話,因為在這個家庭裏,一個妻子是沒有什麽地位的。

“可是人家有錢有勢,一定會對我家女兒很好的。”柳老爺強詞奪理道。

“你女兒嫁的是人,不是錢。你怎麽越老越糊塗了。”母親生氣道。

“不和你們說了,越說越不在理。”然後他就吩咐下人說,“給我出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來。”

下人們一哄而散,向昌穀的各個方向發散。

長吉站在窗戶前,看到外麵梧桐樹紅的鮮豔。似乎昨晚下了雨一般,葉子濕漉漉的晶瑩。

那個不知名的人,在房間裏熟睡著。他在考慮是直接走呢,還是等他醒了再說。

不過,這美妙的環境真是沁人心脾。

“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芭蕉一點愁。”長吉在輕聲吟唱著。

裏麵傳來輕微的咳嗽聲。看來是需要麵對麵道別了。

他連忙跑了進去。

“兄台。”長吉扶住剛要下床的那個人,叫道。

那人聽到微微愣住,然後喜笑顏開,心裏暗罵道:“豬腦袋,怎麽這麽笨?”

“兄台可好些了?”長吉接著問。

那人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體道:“吾名小小,姓柳。即柳小小。”

長吉點了點頭表示記得了,隻是仍有疑問:“你的字呢?”

小小卻有些氣憤了,壓住內心的火放慢了語氣道:“沒有字。”

“噢?那沒有字啊?不過看你年紀不大,怎麽可以自己出門呢?剛剛有多危險你知道嗎?”說著長吉便緊張起來,似乎那一幕又再次真切的展現在眼前。

小小看著他的表情,可愛裏帶有專屬的誇張,隻是笨的可以,自己年齡明明比他小卻兄台兄台的叫著。然後他笑道:“長吉啊,你給我一個字吧。”

“啊?”長吉卻是被驚呆了。自己根本沒有自我介紹他就知道了自己字,真的是太神奇了。

“不可以嗎?”小小看著他驚訝的表情心裏竊喜,但卻故意無辜的問道。

“不不不,可以可以。”長吉連忙解釋道。

小小被這一句話逗樂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臉上的笑容也像投降平靜湖麵的石子,波漾從一點泛了開來。

長吉竟有些嫉妒了般,連忙轉開視線,故意望著窗外道:“兄台還小,長大後,自會封字。”

“長吉是覺得困難了嗎?”小小故意道。

“不是。”長吉很淡定的回答。然後歎了一口氣,“那就取一個罷了。”

他直起身體,雙手背後,昂首挺胸,在空間裏踱步。然後緩緩道:“兄台體長娟瘦,麵容嬌美,男兒生少有之。若一字修飾,非‘修’莫屬。”

小小聽著拗口的文言,想到:“說點白話文,白話文,白話文吧。”

長吉說完,看著發了呆的小小,說道:“如何?”

小小恍然間,雙手拍著大腿說,“好好,太妙了,妙不可言。”

長吉看著他有些誇張的表情與言語卻笑了:“兄,哦,不,是修。以後我就這麽呼喊你了。”

“行。”小小故意扯著男子特有的嗓音。

“修的姓名怎麽如一個女子般?”長吉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個~哦,是這樣子的,我呢家裏隻有一個我,無其他兄弟姐妹,所以父親把我也當個女孩養活。”

“不過、、、、、、”

小小連忙打斷他的話說:“不過算命的說了,我起一個偏女子的名字好生養。一生無憂愁。”

“哦,原來如此。”長吉點點頭,表示很理解。

小小卻竊喜,看來真的情商不高嘛。

兩個人同時走到窗前,又看到了那片紅的鮮豔的梧桐葉,有那麽幾葉已然開始掙脫樹的束縛在無垠的空間飄搖。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小小輕輕吟,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長吉又一次感到驚愕,他轉過頭,看著那臉頰,實在令自己太好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