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李賀的妻子

在曆史中，似乎鮮花、綠葉、安詳等等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不屬於邊塞的，那裏似乎隻有殺戮，隻是血腥。也許，那也是一種美，與別的美麗不同，那是一種悲壯，一種誓死衛國。

馬車裏，小小探出頭，看到窗外一片蒼涼。其實他們是不知道路的，但是小小堅信，大人給的嘛當然也不會是一般的馬車，那是一種具有神力的東西，根本不需要自己費心。

隻是窗外的景象，有一種讓人慘不忍睹的場麵，淒涼空曠的地麵，雜草零零落落的橫生，偶爾有幾隻土狼圍在一堆，撕扯著什麽屍體。幹燥的空氣參雜著炎熱還有腐爛的氣味，撲鼻而來。小小趕緊縮回了頭，著實不忍再看。

長吉沒有說話，這種場景他是設想過的，隻是從來未有真實目睹，可是現在這種現象卻又超出自己的想象，每一種東西超過自己的想象都是會讓人覺得難以接受。

未知是令人害怕的，當然也是令人興奮的。遇到未知，當你大聲說不，說你不樂意，但是，未知還是強迫了你，讓你就範。當你無力反抗，那麽隻剩下順從了。

馬兒順利駛入許州城內，長吉把馬車安頓好，然後按照地址去找尋自己的父親。

記得父親曾經說過，自己戰爭的地方離許州不遠，近來才搬了進來。

晚上的時候，他們終於找到了他的父親晉肅。

是以為老戰士領著他們過來的，他們穿梭了不知多少街巷，最後在一個破爛不堪的房子麵前停下。那個老戰士麵露傷感，說道：“進去看看你的老父親吧。”

長吉的心情此時已經不知怎麽解讀了，他有些顫抖，他在害怕，害怕看到不忍看到的一幕。

小小拉了拉他的手，帶著他一步步往裏走。

剛進門一種潮濕夾雜著腐爛的氣味撲鼻而來，小小不

得不用衣袖捂住鼻子。腳步輕輕的踏入房間，房間很簡陋，簡陋到無法形容，下雨天會漏水，晴天陽光也會透過屋頂射入房內。這裏隻有一張床，床的一條腿已經腐爛了半截。關鍵是床上躺著一個人，那個人一動不動猶如死了一般。

長吉的雙腿發軟，顫顫巍巍走到床邊，看到蓬頭垢麵的人，頓時撲通跪下了，失聲痛哭。

小小下了一跳，隻是連忙趕到床邊，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個床上的人，他的雙下肢袒露著，已經有部分壞死，散發著陣陣令人惡心的氣味，衣服早已破爛不堪，無論皮膚還是衣服都渾然一體的黑色，已經分辨不出本來的顏色了。著難道就是長吉的父親？小小驚訝的看著，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那人似乎被長吉的哭聲吵醒，睜開眼睛，此時白色的鞏膜凸現在黑色背景上麵，顯得格外紮眼，他的眼球在轉動，尋覓著目標，眼睛定在相信的身上，毫無表情的看著，也許本來他想表露出表情的，隻是表情太費力氣了，他已然沒有任何力氣了。

小小趕緊拉了拉跪在地麵的長吉。長吉看到父親睜開眼睛，連忙擦掉淚水，喜笑顏開。

他父親用較弱的力氣咳了咳，眼神隻是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來回的觀看。長吉明白，“父親，對不起。”

小小看了看長吉，不知他想要做什麽？

“我沒有娶到媳婦，沒有完成您老最大的願望。”

小小頓時發現他父親，眼睛裏充滿悲痛，隻是仍舊沒有聲音，受傷、病痛再加饑餓，他真的沒有任何力氣了，沉默是他最大的哭聲。

小小頓時覺得情況不妙，他需要自己的救助，然後把失落的長吉拉到門外，嗬斥道：“你難道看不出來，你父親不能再受刺激了嗎？誰說你沒有妻子的？”

長吉被小

小的話說的驚呆了，他無法理會她的意思。

“呆木頭！”小小氣氛的說，然後把頭上的發簪抽了下來，一襲長發，烏黑發亮的垂在腰際。然後她大步朝房間裏走去，隻是留下驚詫的長吉在門外。

他是個女子？修是一個女子？自己怎麽一直沒有察覺？自己以後該怎麽麵對她？她會怎麽做？

小小不管長吉的想法，來到床邊，看著他的父親一陣心酸，“父親，我是長吉的妻子，我叫小小。”

他的父親，聽到這話，竟然笑了，雖然幅度不大，但是還是被小小撲捉到了。

記得那是長吉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個算命先生說，這孩子以後的妻子很是賢惠，叫小小，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小小看到了他父親的默許，有些欣喜。她回頭看長吉還在門前呆愣著，不免又有些惱火，然後出門道：“呆木頭，進去把父親抬出來，抬到馬車上去，我們需要給他救治。”

長吉才反應過來，連忙跑到房間裏。

看著父親瘦骨嶙峋，頓時心如刀割，他抱起父親，開始往門前走，此時他的父親卻吐出了黑色的血液。

長吉看到了，不敢亂動。小小有些驚慌，說道：“是不是受傷太嚴重，不能搬動？”

長吉思索了一下點點頭。

此時他的父親忽然有力氣一般，開始大聲說話，一反常態。

“長吉啊，這個媳婦好啊，以後好好待她。”

被他這麽突然說話，長吉和小小都嚇了一跳，怎麽回事呢？

“父親，您沒事吧？”

“沒事啊，好得很。”

他越是這麽說，越是讓兩位年輕人感到害怕，不過小小很快了解到，這是回光返照。

“長吉，快帶你父親回家。”小小焦急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