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欲擒故縱
兩個人一個悠然自得,一個氣急敗壞的走著。
崔梓回到家,長舒了一口氣,悠然的在自己家別具風格的庭院裏漫步,這裏初春的景色真的是清新美豔。
知府卻大發雷霆,大罵道:“這個柳老頭,怎麽可以這麽調戲我們?”
崔梓卻笑了笑:“算是看了一出戲。”他的手指折斷了遮住自己臉頰的柳條,玩弄於鼓掌之間。
“你是說?柳家改主意了?”知府疑問道,他的眼睛盯著崔梓靈巧的手指。
“算了。”他的嘴角發出冷冷的笑聲,瞬間柔軟的柳條頓時斷成幾節,散落一地。
知府明白他內心的感受應該和自己手中的柳條一般吧,也就不再言語。
父親的離開給予崔梓靜靜思考的空間,也許在這種心慌意亂的時刻是該好好的想想。
他又一次折斷了一根柳條,約三四尺長。走到草坪的正中間,做好預備姿勢,瞬間手掌發力,柳條的柔韌度消失殆盡,他擺起姿勢,此時若如一支筆直鋒利的劍,穿梭於空氣間。一襲青衣在偌大的空間裏帶著怒氣奮力發泄。此時的劍法已經沒有什麽規律可循,隻是一種發泄的方式,一種布滿的表達。
他隻是不明白,十四歲的小小為什麽會這麽做呢?她的話語,她的思想遠遠超過了十四歲,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她想要做什麽?這個女子的思想,我一定會探個究竟。
想了許久,原本掛滿柳葉的柳枝此時早已光禿禿的,枝條也被褪去了翠綠,留下濕漉漉的奶黃白,隻是這種白在這個天地中顯得那麽刺眼。
他終於使出渾身解數,最後癱倒在那片草地翠綠,望著湛藍的天空,臉頰蒼白夾雜著潮紅,嘴巴張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遠處的父親,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是不明白,為什麽兒子非得要選擇柳家女兒?這麽折磨自己又何苦呢?
長吉在道路上行走著,他還沒有想好要去
哪裏,也不知自己在去哪裏,他隻是明白自己身上的銀兩不能夠讓自己走的很遠,看來自己一個人是不能安然的在世界上活下去的,除非要找一個人或者一些人相互依靠,相互創造利益。
為了不防止自己會被餓死或者到了冬天會凍死,他決定自己先朝著自己舅舅家奔去。不過,現在天快要黑了,需要在客棧休息一宿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忽然呼吸一滯,怎麽?錢袋不見了?
他忽然癱軟在地,第一次出門怎麽可以遇到這種事情?
到底是什麽壞人把我的錢袋偷去了?
想了許久,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包裹裏還有備份,便打開包裹,此時的他再一次驚呆了。怎麽也不見了?
這個小偷怎麽如此狡猾,連包裹的錢都給席卷走了?
他忽然感覺到無比的悲傷,自己怎麽可以這麽笨?連錢財都可以看丟。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但是所謂的大男子情懷遏製了自己。
他需要回去,需要再一次準備銀兩。此刻他出門遊曆的心思被挫傷的一敗塗地,耷拉著腦袋,在天空灰蒙蒙的時刻,踏上了走了多次的那條路。
這條路,第一次是不舍,第二次是急切,第三次是無感,第四次那便是羞愧了。看來,一件平常的事情,在不同的心境下總是能幻化出無數的情感。
人,本來就是感性的動物。
小小,梳洗完畢,端坐在桌子前,麵前是一麵大大的銅鏡。她的手指把玩著自己長長的秀發,眼睛呆滯的看著鏡麵,不過腦袋卻在飛速的轉著。
長吉此刻會去了哪裏?自己的生命並不是很長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希望可以每時每刻和他在一起。
忽然,她的嘴角一撇,眼睛骨溜溜的轉了一圈,嘴角的笑意擴大開來,錢袋,沒有了,便隻有回家了吧?看來,欲擒故縱,真是正確啊,古人不欺我矣。
原本的抑鬱和緊張此刻煙
消雲散,取而代之便是一種不言而喻的滿足感。
看來,隻要自己努力,原本並不相關的兩個人都是會有一定的交集的。
她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托著鞋子,走到大大的床邊,趴了下去。
千年夢寐的床啊,今天終於真真切切的躺在上麵了。一個字,爽!兩個字:舒服!
很快,她的這幅軀體以及這個蒼老的靈魂便進入了夢鄉。很久很久,沒有這麽安心的睡覺了,很久很久也沒有這麽開始為塵世而煩心了。
長吉在家家戶戶都點上了油燈,黑暗中那一點點光亮總是給予一種無限的渺茫。雖然它代表溫暖,也代表希望,可是此時卻是那麽的遙遠,有一顆不敢靠近的心卻在大腦的支持下,一步步不得不往前走。
在黑暗朦朧中,他分辨出自家方向,並且準確無誤的走到了自己門前。
他,抬起手,卻又放下了。
膽怯的心靈讓自己麵對家人的勇氣都沒有。
隻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敲響了熟悉卻又陌生的門。
篤!篤!篤!
家裏的管家,李叔,習慣性的站起身來,隻是此次他沒有直接出門,他有些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因為平時公子便是此刻回家的,可是公子今天早早就離開了,十天半月是不會回家的。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笑,看來自己真的有些老嘍。
長吉仔細聽著院內的聲音,卻沒有發現任何平時的熟悉,他再一次敲響了門。
李叔此時確定了自己絕對沒有聽錯,是真的有人在敲門。他急忙披起衣服,慌張的拖著鞋子,趕到門前。
門開了,他看到了那熟悉的麵孔。
李叔嘿嘿的笑了,有些激動的說:“公子,回來了?”
長吉看到那個真切的麵孔,熟悉的眼神,有些忍不住的難過,他點了點頭,便進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