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獸潮（下）
這人同樣一臉笑容，一身鮮血，但在其右手上臂處，那本該是一條健肌如龍的手臂，此刻卻消失不見了！
這是一個傷員，隻要有戰鬥，傷亡便不可避免，要在以往的獸潮，部落裏的男人不論受了多重的傷，哪有被當成傷員送回來的道理，隻能死戰。
蕭明父親彎腰將肩上的男人放在高地上，再也沒有時間多說一句話，又重新奔赴戰場而去。
高地上那受傷男人的妻兒立刻從人群中跑出來，圍到其身旁。
“阿大，你的手……”
這人的後代是個女孩，雖然生於部落，但是女孩性格仍舊較為柔弱，此時看到曾經家裏的頂梁之柱如此重傷，聲音中亦是不免帶上了些許哭腔。
“傻崽子，這有啥，沒了這隻手老子還能緩上好幾年，有吃有喝，還不用和那些沒腦子的野獸拚命了，好事兒啊，哈哈……好事兒好事兒……”
那男人大笑著拍了拍大腿，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眼中的落寞和傷感。
部落中的男人都寧願戰死沙場，失去戰鬥力的男人等於失去了半個人生，沒有一條手臂，象征著他再也無法和那群一起修煉一起長大的兄弟們一同狩獵，一同戰鬥了。
這是一種悲哀，部落中的男人，除了戰鬥，什麽都不會。
可這又能怎樣，部落的男人沒有眼淚！
沒有第一時間回家治傷，也沒有讓餓了半晌的妻女回家吃飯。
那人在妻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目光仍舊投向了部落口的戰場。
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上戰場！
高地上其餘的人站了片刻後陸續回家了。
蕭明看得微有點心酸，他轉身對小石一笑，從手中的獸皮袋掏出兩塊涼了的烤肉，走過去遞給那男人身後的女孩。
走回來後，他看著白羽，認真說道：“我要去幹件大事，想不想跟著。”
“跟！”白羽眼睛瞪大，目光希翼，想都不想的硬聲答道。
“走！”
沒有多餘的話，蕭明抬腳向高地下方跑去，白羽緊隨其後。
之所以沒有繼續關注戰事就這樣離去，一方麵是不想打擾那個從今以後再也無力於戰鬥的男人緬懷最後戰場時光。
另一方麵是無水的邀戰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不會再繼續，他們兩個母親不在的人根本無事可做。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蕭明在剛才的觀望中，發現獸潮中那數量龐大的靈長類動物！
……
盡管年紀不大，但二人速度卻並不慢。
十多秒鍾後，他們就到了部落門口，藏進石製的城牆後麵，沿著一些洞隙向上爬，便可以直接看到戰場上的情況。
以蕭明的眼力，早在高地上就可以看到戰場中的景象，但這裏無疑是能更清楚的觀測。
部落中的幾百個男人，有老有少，年紀最大的一輩都將近兩百多歲，最小的則是要比蕭明他們高出一代的，也都有二十歲左右了。
不過所有人卻都有一個共同之處，那便是滿臉的殺氣和眼中瘋狂燃燒的怒火！
這與以往蕭明所見到的部落中人，可謂天差地別。
蕭明曾按照一些記載和線索，推測出部落中的人大都可以活到兩百五十多歲。
雖然不是一個很好的數字，但是重在意義，一批強大的戰力活到兩百五十歲，完全可以庇護部落中七八代的成長。
因為部落的每一代新生命都是在十三四歲左右的時候就開始跟著老輩人們進山打獵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