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撿來的錦盒
傻女這句話一出,眾人瞬間將目光移向趙姬,看著她滿頭釵著各種花色的發簪,還有身上帶的各類珠寶玉器,還真是將配種時被老農裝點的母牛與眼前的二姨娘重合……他們發現,真的驚人的相似啊!
好多人將這兩幅畫麵重合後,都實在憋不住笑,伸手抵住唇,輕咳來掩飾住笑意。
就連雍帝都差點繃不住笑出聲來。這會隻憋得眼淚都快滑出眼眶了。
絕,這個形容雖然粗俗,但真是太像太絕了!
“夏思雪你這個賤傻子!”夏蒙月見前麵跪著的娘親,被雍帝和傻子輪番侮辱後,又氣又羞的將臉埋在地毯上,身子忍不住嗚咽的顫抖。她實在是氣不過,也顧不得雍帝沒喊她平身,就自己踉蹌起身,走到傻子身邊,舉手就要扇耳光教訓傻子。
哪知,手落到半空時,就被周常青穩穩接住,然後狠狠的給她甩回去道,“夏蒙月, 你平日裏欺負我表妹就算了,今日竟敢當著皇上的麵欺負她!你好大的膽子!她可是嫡女,並且還是驍勇將軍和一品誥命夫人的嫡女,你一個妾身的庶女,有何資格和膽量來毆打她?”
“妾身的庶女又怎樣?將來我可是要成為郡王妃的人……這傻女見到我不還是得參拜……”盛怒之下的夏蒙月越發的口無遮攔起來,現下她揉了揉被周常青甩疼的胳膊,朝他毫無形象的怒吼道。
夏思雪見夏蒙月這當眾發潑樣,著實心中暢快極了。你鬧使勁鬧,鬧到楚湘辰覺得惡心為止!
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雍帝身旁的紫袍團蟒朝服加身的俊逸男子,隻見他緊擰著濃眉,將頭別過去,懶得看夏蒙月一下。
“若不是皇後娘娘請旨賜婚,你認為你有什麽資格能嫁給西山郡王?”周常青鄙夷地道。其實,他這句話大有挑撥公主府和相府之間關係的嫌疑。
自從太後去世,國舅府的地位在朝中就日漸衰弱下去。明明他周常青也和楚湘辰一樣,是孤獨雍的表弟。可孤獨雍對待兩人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就像現在他們所站的位置一樣,周常青總是遠遠的遙望表兄。而楚湘辰則親近的站在表兄身邊,民間百姓甚至都知道這一點,有傳言說什麽他倆人,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
周常青的這句話一出,夏蒙月瞬間從憤怒中恢複理智。急忙顧慮的看向楚湘辰一眼,見他皺眉不看她的模樣,頓時暗惱自己剛才太衝動了,竟忘記裝的溫柔懂禮了……
“逆女,還不跪回原處!”夏昀真是要被趙姬生的這對蠢兒女給氣瘋了!越急的時候他們越能給他添亂!
夏蒙月聽到爹爹這句話一出,忙瞪了眼傻女,便低著頭,心不甘情不願的跪回了原處。
夏昀見狀,這才平複了一下呼吸後,朝雍帝磕了一個頭又道,“臣請皇上饒恕臣這忤逆兒女的一時衝動之過。”
“行了行了,你們都平身吧!”雍帝見幾下一折騰,夏昀居然沒法開口阻撓他搜查整個相府的做法,不禁心情大好,也就不在
小事上糾纏了,“看在皇後的麵子上,今日夏相妻女失禮狂妄之處,朕就不追究了。”
眾夏府主仆這才互相攙扶著,緩緩起身。這麽一跪,真是讓身嬌體貴的她們差點沒殘廢了。夏雷鳴更是起了好幾下沒成功,最後不得不喊外麵兩個男仆將他拽起。
將眾人狼狽起身的模樣收進眼底後,雍帝微微上揚薄唇,他這通下馬威就是要提醒夏昀父子,皇權不是他們私養暗衛就能抗爭的!
夏昀是最先起身的,看到這家眷受罪的模樣,不禁緊擰稀疏的眉頭,他豈能不知皇上的用意?這通下馬威確實給他提了一個醒,雍帝不再是當初的謙遜儒雅的雍王了!
“湘辰,你這就和魏石一起去搜找罪證吧!記得,不要遺漏任何可疑的地方。”雍帝扭頭轉向楚湘辰吩咐道。
楚湘辰抱拳領命,就和魏石往外走,隻是,他路過傻女跟前時,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蘭花香味,不禁側目稍稍掃了她一眼。
她一張臉被黑芝麻糊沾的髒兮兮的,根本看不清相貌。而那雙呆滯的大眼,也並無不妥之處。所以,他隻看了一眼,就急忙離去了。
夏雷鳴一看楚湘辰過去了,頓時更加放心了。有楚湘辰這正人君子在,他就不用擔心自己遭人陷害了。
夏昀見雍帝這樣安排,頓時也舒了口氣。有他在,最起碼不用擔心雍帝的人會趁機設計陷害了。
雍帝今日算是自夏晴雨離世後,最愜意的一天了。這會,竟坐在夏府高堂的主座上,品起茶來。
夏昀心神不寧的在一旁陪同。
大約雍帝喝了二三盞茶的功夫,魏石和楚湘辰就回來了。
雍帝忙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明明是迫不及待的想問魏石和楚湘辰結果,可他卻硬 是等魏石跪地叩拜,才開口問道,“你們搜的怎麽樣了?”
兩人得令,互相交替了一下眼神後,魏石跪地抱拳稟報道,“啟稟皇上,微臣並沒有搜到什麽證據!”
他這句話一出,夏昀本緊張緊抿的唇瓣,頓時一鬆,心中暗下一喜,看來,他有機會保住暗衛了。
夏雷鳴一聽,胖臉上直接露出笑意,眯縫眼更是帶著挑釁的目光看向周常青。周常青則一臉詫異的看向皇上。
夏思雪順著周常青的目光也看向了雍帝,隻見雍帝臉色依舊如常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緒。
夏思雪心中暗自納悶,明明是她親眼看到貪財的夏雷鳴將錦盒帶回夏府的,怎麽可能魏石和楚湘辰沒搜到呢?
“皇上,看來一切都是周校尉誤聽了暗人的誣陷之詞了!”夏昀此時又裝出以往那副正直的模樣,朝雍帝道,“想老臣兩朝為相二十多年,兢兢業業,不敢說自己多麽有功, 但是,忠心可昭日月!老臣對皇上對南秦,從來都沒有半點異心。卻不成想……”
“哎……”
夏昀後麵的話沒說完,就深深歎了口氣,一副有苦難言的委屈模樣。
雍帝看到這,實在是對夏昀這演戲的功夫佩服極了。
以往晴雨在世的時候,看在她的麵子上,他不動夏昀,對夏昀尊敬,可不是表示他不知道夏昀私底下所做的貪贓枉法的事情。他其實早就對夏昀積怨已深。隻是一直糾結他和晴雨的父女身份,沒有整治他。
現下,看他這越發奸佞的嘴臉,實在是不爽至極!
“皇上,周校尉這分明是在侮辱我們夏府,微臣看來,暗人根本什麽也沒說,隻是他胡編亂造騙人的。皇上,微臣懇請您治他一個欺君之罪!”夏雷鳴憤憤不平的從女眷中走出來,朝雍帝跪地抱拳道。
雍帝看著夏雷鳴那肥胖的身子跪在地上,如同一堆肉團,隻惡心的他移開目光,看向周常青方向問道,“周校尉,這件事情你怎麽解釋啊?”
“皇上,臣並無欺君,這些話都是暗人死前所述,當時在場的還有臣的幾位下屬,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宣他們麵聖替臣作證!”周常青一掀前袍,單腳跪地,朝雍帝行將禮道。那模樣剛正不阿,話語自是讓人信服。
“大哥哥,你手裏拿著的錦盒裏有沒有裝糖啊?”就在眾人都將注意力落在周常青身上,然後等待雍帝怎麽解決這間事的時候,大廳內突然響起了一抹疑惑卻帶著驚喜的好聽女音。
所有人,幾乎都在一瞬間將目光移到出聲人,傻女的身上。此時,隻見她雙眼露出興奮的光芒看向楚湘辰背在身後的手中所捧的錦盒上。
“湘辰,那是什麽?”雍帝是第一個看到那個錦盒時,回過神,發現異樣的人。
楚湘辰抬頭,掃了眼夏雷鳴才將錦盒拿到前麵,一副不得不說了的無奈模樣道,“皇上,雖然到處都沒搜到證據,可是在夏刺史的屋內,我們找到了這個帶著鎖的錦盒。因為打不開,所以我們便覺得蹊蹺,於是就帶上廳來。”
夏昀一看到那個錦盒就覺得眼熟,好像是早上兒子抱回來的盒子。想到這,他對跪地的夏雷鳴投過去一抹詢問的眼神,隻見夏雷鳴眨巴眼,搖搖頭。意思立馬沒有什麽所謂的證據。至此,夏昀便放心了。
“夏刺史,這可是你的物件?”雍帝掃了眼楚湘辰,見他眼中露出一抹笑意,頓時知道自己的表弟在陪他玩兒呢!心中暗生感動,這木頭般的表弟為了讓他恢複過來,真是費盡心思了。
夏雷鳴小眼轉了轉,最終還是沒說自己是因為貪財而撿的這華貴的錦盒的,“是微臣的。”
“既然是你的,那麽你便取來鑰匙打開錦盒,好脫清嫌疑吧!”雍帝假裝為他著想的道。
夏雷鳴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向上首圈椅上端坐的朱色龍袍加身的帝王,半晌才猶猶豫豫的撒謊道,“微臣早就弄丟了鑰匙……”
看他這副模樣,不知情的人,隻認為他是在心虛。趙姬和夏蒙月對望了一眼,各自眼中都浮上了擔憂之色。
夏思雪看到這一幕,暗自舒了一口氣,計劃總算如期進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