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青檸見她默不作聲,便又好心的說道:“這世上愛慕景親王的又何止你妹妹一個人呐,隻是若是嫁過去不幸福還不如退而求其次,找個疼愛她的人生活。”
妙璿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她知道她們這樣的女子也是身不由已,若是有辦法,有誰願意出賣肉體討生活。
別說古代的女人都沒什麽自立的能力,就連現代的女人被逼上了絕路也有很多選擇這一職業的。
什麽“有手有腳,做什麽不好,偏偏幹這個”的話彭茵聽得多了,世上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針沒紮到你身上,你永遠不會知道有多疼。
於是便同情起了眼前的美麗女人,笑著說道:“多謝姑娘的提醒,我會勸妹妹放棄的。”
青檸莞爾一笑道:“那是最好了,願令妹能早日獲得幸福。”
妙璿感謝道:“希望借姑娘吉言,也願姑娘能早日尋得良人,離開這裏。”
青檸沒想過這個“男人”會一語道破自己的心聲,眼中泛起水花,卻是笑道:“多謝公子,我們這樣的女子哪還奢求良人啊,隻願能安穩的了此殘生,便再無他求了。”
妙璿忽然有些心疼她,同樣是女人,自己能嫁給心愛的人,而她卻要每日強顏歡笑去討好一個又一個色欲熏心的男人,但卻不知該如何安慰,生怕說錯話惹得她傷心。
頓了頓竟脫口問道:“我聽說景親王對彭家小姐很好,並不像外人猜測的那般。”
青檸釋然一笑道:“男人不都圖個新鮮勁兒嘛,許是那彭家小姐很出眾,王爺一時新鮮,等過了這個勁兒啊,就難說了。”
妙璿心下一緊,她知道青檸閱男人無數,看待男人定會比自己眼精心明。
“難道景親王不會真的愛上王妃嗎?”
“你自己便是男人,你說說,要是你真的愛上一個女人,但是她卻離你而去,你會很快愛上別的女人嗎?這個女人還是你的仇家,你會嗎?”
青檸步步緊逼地反問著,妙璿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她不是沒疑問過,隻是崇煊對她的種種柔情卻是那樣真切,她怎能懷疑他。
她忽然討厭起自己,怎能叫一個風塵女子的道聽途說便疑惑崇煊呢?
男人們來到這裏有哪個是揣著真心的,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她們亦不會付出真心。
男人找她們隻是為了娛樂,當然是找最能讓自己開心的了,可不專找新鮮的嘛。所謂的新人笑舊人哭就是如此吧。
她不是確定了他是真心想和解才與自己相親相愛的嗎?況且他也沒說愛自己,他還有她未知的世界,他並沒有忘記曾經愛人,隻是試著接受了她,她不也決定用真心去感動他嗎?那還糾結什麽呢?若是對自己的丈夫連這點兒信任都沒有,那這夫妻做得還有意思嗎?
就在這時門砰地打開了,妙璿與青檸驚恐地都看向門口,隻見博睿一臉怒氣地盯著妙璿,妙璿知道是自己沒聽她的話,理虧在先,於是忙起身與青檸道別:“今日打擾姑娘了,姑娘的一番苦心在下一定謹記
,先告辭了。”
青檸自是認得這個赫連大人,她早猜到能出四倍價錢的公子不是一般人,隻是沒想到與赫連大人有關。
但見博睿似乎心情不好,也沒敢上前賣弄,隻是輕聲道:“公子客氣了,下次有緣再見吧。”
妙璿笑了笑便走向博睿,拉著博睿走開了。
走幾步後博睿生氣地甩開她,質問道:“我不是叫你聽我的話嗎?你可倒好,還跑去找姑娘了,你說,我該不該罰你?”
妙璿從不知道這個溫和公子的怒火竟也可以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嚇得她瑟瑟發抖,趕忙陪笑道:“我錯了表哥,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吧。”妙璿就差沒抱著博睿的大腿哭爹喊娘了。
博睿見她知錯了,在外麵也不好再說什麽,於是扳著臉拉起她朝樓下走,剛一下樓,便看見沁瑤前來相送:“大人要走了,不知下次再見是何時?”沁瑤依依不舍的看著博睿,眼中蓄滿了淚水,就快要滴下了。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博睿走上前去握起她的雙手,寬慰道:“我一得空便過來,你一定要珍重。”
沁瑤用力地點了點頭,眼淚也如期落下,妙璿見此情景將臉撇到一邊不再去看。
最難消受美人恩呐!先別說妙璿不知道博睿是否真的喜歡沁瑤,就論身份他們也是不可能的,博睿不是浪蕩之人,自然是若不能負責就不會碰她。
隻是男人都不明白,女人一旦愛上一個人,就算男人不做任何承諾,也依舊死心塌地。男人所謂的不想傷害其實是已經傷害了,隻是把傷害程度降到了最低。若真的不願傷害,一開始就不應該去招惹。
妙璿與博睿從鳳鳴苑出來時夕陽幾近西下了,他們快步回王府。兩人一直沉默,妙璿在想著剛剛青檸的話,而博睿應該是在想著沁瑤的事。
最後還是博睿先開口了:“你說你也不是男人,找什麽姑娘啊,害的我擔心死了。”
“難道隻有男人才可以找姑娘嗎?女人就不能結交朋友嗎?”
“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不過下次我可不敢再帶你出來了,這萬一出個什麽意外我可怎麽向崇煊交待啊。”
“我能有什麽意外啊,我看沁瑤小姐才有危險呢?”
博睿不說話了,其實他也是擔心的,可是又能有何辦法。
妙璿見戳到了他的痛處,又一想起他剛剛對自己發火,便逼問道:“你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博睿知道妙璿沒那麽好搪塞,坦誠地說道:“一次偶然,我結識了即將被逼接客的她,我們都通曉音律,性情相投,我視她為知己,她賣藝不賣身,我隻是不希望她這樣好的女子淪落風塵,所以給了老板很多錢,不許她接客。”
“哦,那就是包養她唄。”
“才不是,隻是憐惜,憐惜你懂嗎?”
“懂,我懂,隻是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很喜歡你嗎?”
博睿長歎一口氣道:“我怎會不知,隻是我們身份懸殊,我沒辦法給予她任何承諾。”
“所以你就敬而遠之,以為沒有傷害她,其實你已經重重的傷害了她,不是誰都好命能托生到富貴人家,她也是身不由已到了那種地方,幸運的是遇見了你,而你給了她希望又叫她失望,最好的辦法就是別去招惹她,這世間的可憐女子何止一兩個,你又能幫得了幾個?”妙璿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頓時覺得心清氣爽,就好像教訓了全天下的負心人,替那些可憐的女子除了口惡氣一般。
博睿不可思議的看著妙璿,像是從不認識她一樣。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我說得不對嗎?”他看得妙璿很不舒服,她便質問道。
“你說得對,是我的錯,隻是已經招惹了,我又能怎麽辦?”博睿說得傷感,妙璿不忍心再責怪他。
沉默了半響,博睿忽然問道:“你愛崇煊嗎?”
妙璿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不愛吧,明明就是愛,雖然她說謊都不用打草稿,但是這樣的謊話她還真說不出來。說愛吧,在他眼裏妙璿明明應該隻是剛嫁過來,在這之前都沒見過他,他又恨彭家,她怎麽會愛他呢?
見她不說話,博睿又開口了:“我猜你愛他。”
妙璿的心一怔,依舊沉默。
“我也是憑直覺猜的,其實崇煊很重情義,他若是對你好,絕對不會讓你委屈了半分,我本以為他會為難與你,可是沒想到他卻是想通了,待你很好,將心比心,隻要你用真心待他,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愛上你的。”
妙璿笑了笑,心中卻又泛起了嘀咕,看來連博睿也為崇煊對自己的態度驚訝過,她的幸福來得太快了,快到她不敢相信。
即便她千百次的告訴自己不該懷疑,卻又有千百個她與別人的疑問擺在她麵前,叫她矛盾不已。
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妙璿時常在想是不是女人都比男人多長了一根叫做多愁傷感的神經。
崇煊若是知道她居然懷疑他對她的感情,不知會有多傷心。也許是崇煊不在身邊她才會沒有安全感,所以才會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她不是還要給崇煊驚喜嗎?他們隻會越來越好的,沒有愛情的夫妻已是最壞的了,還怎能再壞了,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太陽落山之前,博睿總算是將妙璿安全送回了王府,博睿依舊是“飛著”將她帶進了院子,妙璿本來要留博睿吃晚飯的,但博睿說天黑了不方便,妙璿亦明白人言可畏,於是便沒再挽留。
兩人道別之後,博睿便大方地從正門回府了。
每次見到妙璿,她都會讓他倍感驚訝,也不知道崇煊整天與她在一起會不會每日都有意外。
這樣一想,他居然嫉妒起了崇煊,隨即博睿使勁兒搖了搖頭,將這種可怕的想法趕跑了。
妙璿就像一壇醇香的酒,也許外表並不十分美觀,但凡是接近過的人都無法忘記她的味道,甚至有可能愈來愈想進一步品嚐她,這一點妙璿自己並沒意識到,崇煊與博睿還有東方宇亦沒意識到。
這幾個人的命運已是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