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再出險棋
小丫鬟得了老太後的話，心中自然也就安心了不少，可畢竟那女子是吏部尚書的女兒，又豈是自己一個小小的侍奉丫頭能夠妄加評論的呢，“回老太後的話，奴婢覺得就是借給她幾個膽子，她也是萬萬不敢欺瞞太後的呀。”
“不敢？那你是相信她說的那些個神啊鬼啊的話了？”
“奴婢是從不信鬼神一說的，可是奴婢不信也不代表就真的沒有啊。”小丫鬟繞到太後的身後，輕輕的給她捏肩捶背。
“嗬嗬，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她出現在哀家的後花園裏，哀家都不知道，這就讓哀家無法安心啊。”老太後微微的閉上眼睛，享受著小丫鬟的按摩。
“奴婢也覺得甚是詫異，她一個女兒家，怎麽就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太後您的後花園裏了呢？太後的宮中一向守衛森嚴，她出現在後花園裏太後卻絲毫不知情，奴婢實在是想不出，除了神仙還能有誰能夠辦成這事兒了。”
“嗬嗬，你啊，還是太小太天真啦。”與小丫鬟聊著天說著話，老太後的怒氣也就消了不少。
“奴婢還是不懂太後的意思。”小丫鬟歪著頭認真的給太後捶著肩。
“她是怎麽進來的哀家都不知道，可以想見哀家的宮中並安全啊。”老太後轉了轉脖子，想要放輕鬆一些。
小丫鬟聽這話從老太後的嘴裏說出來，還真是著實的嚇了一大跳，手下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老太後的意思是說，有人接應她進來的？”
“嗬嗬，怎麽？是哀家的話嚇到你了嗎？”老太後感覺到了小丫鬟的反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太後，奴婢是為您的鳳體安康所擔憂啊，如果真是有人在宮裏接應她，那她一定是有利可圖了，奴婢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麽，所以奴婢心裏就更是不安了呀。”小丫鬟見太後坐直了身體，一下子就跪倒在地，話裏都是著急的哭腔。
“好了好了，你先起來吧。”太後笑著安慰她。
“不行，奴婢要趕緊向皇上去匯報情況，不能讓老太後的鳳體出任何的意外。”小丫鬟忠心護主，站起來就要往外跑。
“你回來吧，他們若真是要害哀家，隻怕等你回來，哀家早就已經一命歸西了，哪裏還能等得上皇兒來救我呢？”
“那依太後的意思，奴婢現在應該做些什麽呢？”小丫鬟發慌的喘著粗氣。
“你啊，再給哀家捏捏肩吧。”老太後揉著自己的脖子，語氣輕鬆的對小丫鬟說道。
“哦，啊？太後您……您怎麽一點兒都不擔心啊？”小丫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太後知道有人對自己的安全有威脅，卻絲毫不擔心，並且還放任不管，讓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哀家不讓你去是因為哀家知道她對哀家沒有歹意，哀家的心裏也很清楚她想要從哀家這裏得到些什麽。”小丫鬟的手剛一碰到老太後的脖子，老太後就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太後英明，這其中的原委奴婢是無從知曉的了。”在這宮中隻要是太後不說的事情，小丫鬟從來不會多做打聽，也不私自揣測什麽。正是因為她的這種性格，才使她一直在老太後身邊服侍了這麽多年。
“嗬嗬，你不想知道，她想要得到什麽嗎？”老太後閉著眼睛問道。
“不該奴婢知道的事情，奴婢就不想知道，奴婢隻要知道應該把太後侍奉好就夠了。”小丫鬟說的極其認真，也充滿了真情。
“你這丫頭就是
懂事啊。哀家就要告訴你，在這皇宮當中，不是不聽不問不管就一定能夠活下來的。你要學著揣測這些個人的心裏都在想什麽，也不能事事都順了他們的心，如了他們的意。你可聽明白了嗎？”
“太後說的這幾句話，可是足夠奴婢揣摩好些天的了。”
“嗬嗬，你這丫頭啊。哀家就是喜歡同你說話，哈哈。”太後大笑了幾聲。這主仆二人隨即沉默了一會兒。
“丫頭啊，你想想看，如果你在宮裏迷了路，走進一個園子裏突然見到了皇上，皇上說那是他的後花園，問你為何會在那裏，你會怎麽回答啊？”太後是真的喜歡這個小丫鬟，覺得有些事情要與她說清楚了才好。
“這……奴婢不敢想。”小丫鬟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
“這就對了，誰見了皇上不害怕，你擾了他的安寧，他問你話時，你自然緊張的不知如何回答了。可是你還記得那個女人是怎麽回答哀家的問話的嗎？”
“嗯，奴婢隱約記得她好像是說自己是吏部尚書的女兒吧。”
“嗯，對，她見了我好像是很惶恐的樣子，但其實這一切都是在她的計劃之中的，所以才能在那種情景下還不忘介紹自己，並且介紹的還那麽的詳細。”
“哦，剛才聽她說的時候沒覺得怎麽樣，現在想來還真是有些奇怪呢。”
“她的目的就是想要讓哀家認識她、記住她。她說的那些什麽神啊鬼啊的，不過是想讓哀家重視她，一是為自己闖入哀家的後花園找個脫罪的借口，二是想讓哀家覺得她與哀家相見是所謂的天意。”
“那她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見太後，想讓太後記住她究竟是哪般呢？”
“你覺得她會是為了什麽事情呢？”
小丫鬟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仍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茫然的朝著太後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嗬嗬，你想想看，一個女人靠近哀家能是為了什麽事情呢，有什麽事情是哀家這個老婆子能夠幫得上她的呢？”
小丫鬟依舊搖搖頭。
“唉，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母憑子貴’啊！”老太後抬了抬手，示意小丫鬟可以停下來，不用再捏了。
“太後的意思是她想要靠近咱們皇上？”小丫鬟隨即停了下來。
老太後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緩緩的站起了身。
“那她不是說，她的的爹爹是吏部尚書嗎？直接讓她的爹爹帶著她去見皇上不就好了嗎？又何苦要費這麽大的周折呢？”小丫鬟輕輕的扶著太後朝著躺椅走過去。
“是啊，要是皇上肯見她，她倒是也能省下不少力呢。”
“皇上不願意見她？這又是為何呢？”
“你當她接近皇上是要做什麽？皇上身邊已經有一個秦瑤了，皇上本就是一個癡情種子，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秦瑤，哪裏還能夠再容得下別人呢？”小丫鬟扶著太後，讓她緩緩的躺了下來。
“她的父親在皇上那裏碰了壁，隻好找到哀家這裏來了。”
“那太後會幫她嗎？”小丫鬟輕輕的給太後捶著腿。
老太後聞言搖了搖頭。
“太後不喜歡她嗎？”小丫鬟低著頭認真的做著自己的活。
“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吧。哀家雖然不喜歡那秦瑤，可是哀家的兒子喜歡就夠了，哀家也就不多管啦。”
“那剛才太後還要她再彈奏一曲做什麽呢？”
“她畢竟是吏部尚書的女兒，哀家也不好直接開口趕她走。她昨天就彈了這首曲子，今天又是這首，哀家猜想，她隻會彈奏這一首曲子。讓她換一首，那不過是哀家給她的一個台階而已。”
小丫鬟聽完這才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
再說那張嫻回到家中，心裏是越想越生氣，從小到大都是別的人圍著自己轉，自己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往誰的身上貼過，還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張之一進門看到女兒已經在家了，就有些好奇，趕緊走了幾步，湊了上來：“嫻兒，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啊？太後沒有留你在她那裏用膳嗎？”
“用膳？還用膳呢，爹，這個太後的心思可是比您的多得多了。”
“噓！”張之聽了女兒說這話，趕緊打了個手勢讓她小點兒聲音，“哎喲，我的寶貝哎，你可小點兒聲音說吧，要是讓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咱們一家子都別想活了。行了，你好好地跟爹說說，到底是怎麽了？”
“爹，我在皇宮裏受了氣，回到家裏還不讓我說痛快了啊？”張嫻看著自己的父親這個樣子，心裏就更是委屈了。
“讓說讓說，爹這不是在聽你說呢嗎？快快，你快跟爹爹說說你今天在宮裏，在太後那裏到底是遇見什麽事情了？”張之好言好語的哄著自己的女兒。
“哼，那老太後見了我，連我叫什麽都不記得了，爹爹，你可沒有告訴我她的記性有這麽差啊。”
“這個，這個很正常的啊，那整天在太後麵前晃的人可是多了去了，她隻是昨天見了你一麵，記不住你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呀。就因為這個嗎？”張之為女兒的失敗找著借口。
“當然不是啦，是，她忘了我叫什麽那我就再告訴她一次就行了，這沒什麽，我還不至於小氣到連這個都不能忍呢。可是她就讓我在那亭子裏彈琴，都沒讓我進屋去，還說，還說什麽讓我換一首曲子，換什麽啊，聽什麽曲子不一樣啊，我還不是她兒媳婦哪，就這麽使喚我了。”
“哎呀，太後想讓你多彈一首那是因為喜歡你，想多留你一會兒。哎，對了，你給太後彈了沒有啊？彈得什麽啊？”張之追問道。
“彈什麽啊彈，我就會那麽一首完整的曲子，是特意為給她祝壽而練的，多一首我也不會彈啊。”張嫻有些不耐煩了。
“哎呀，對了對了，你看看你看看，平時讓你多學點兒東西，你總是嫌煩，不願意學，這到用的時候可是傻眼了吧？”
“爹爹，女兒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在這兒說風涼話，取笑我。”張嫻的聲音越來越小。
“行行行，爹不說了，爹不說了，行不行？哎，對了，那你不會彈，你是怎麽跟太後說的呀？你不是直接告訴她，你隻會彈那一首曲子的吧？”張之反應過來以後，立刻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哎呀，當然沒有了，爹，您真以為您的女兒是個傻子啊？我當時腦子一轉，趕緊就找了一個借口逃了出來，我折騰了這麽長時間了，就隻有昨天晚上在太後的壽宴上見過皇上一麵，他還一直都低著頭，根本沒有看我。真的，爹爹，您的女兒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像今天這麽狼狽過。”張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張之聽出了其中的玄機，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告訴自己的女兒，老太後這是在故意趕她走，那樣的話，女兒就更沒有辦法接受了。
張之明白，女兒的事情隻能靠自己了，他必須要讓太後喜歡上張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