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朝上風波
所以才有了這麽一出賞花記，然而第一場仗張之父女是敗得一塌糊塗，張之立刻就在謀劃第二場。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大早，在朝堂之上，眾大臣行禮跪拜的聲音響徹宮殿。
“眾愛卿平身。”司徒輝獨自一人坐在寶座之上，神情和聲音裏麵都是不可抗拒的威嚴。
“謝皇上。”大家就連起身的動作都是齊刷刷的，這還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夠培養出來的默契。
在這個大堂寶殿之上，雖然是眾多的人做著同樣的動作，說著同樣的話，可是沒個人心裏想的可就大相徑庭了。要非說是有什麽相同之處，恐怕就是每個人都想著在皇上麵前爭上一份榮耀，每個人都想著為自己謀取利益了吧。
“臣有本要參。”又聽到這句話，司徒輝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每天上朝大臣們都會以這一句話作為開頭，千篇一律不曾改變，日日聽到這句話時，司徒輝都會暗暗地笑上半天，想著什麽時候這些本才能被大臣們參完。
“皇上，邊關戰事告急，若是放任不顧，隻怕將來國土不保啊。”一位大臣鄭重的向前邁了一步，拱手躬身的向座位上的司徒輝報告著。
“邊關戰事告急？朕記得，三天以前上朝董愛卿就是這麽說的，我派出了三萬精兵上陣支援，怎麽才三天就都敗下陣來了？這些個將士們拿著朝廷的俸祿就練成了這個樣子嗎？要是這麽不禁打，我要他們何用？”司徒輝對於這樣的效率很是不滿，聲音裏不免帶著一些怒氣。
“皇上息怒。”眾大臣聽出了皇帝的不滿，紛紛跪倒在地。
又是一句常見的口頭禪，司徒輝對於這些話都已經產生了抵抗力，聽到這些倒吸一口氣，剛要發怒就被侍奉左右的老太監攔下了。
“皇上請息怒，啟稟皇上，邊關上派人來報說我軍已然打了勝仗，明日即可凱旋。”
這話讓司徒輝聽得有些不解，隻聽得老太監繼續解釋道：“皇上，董大人一心效忠朝廷，三天以前，他聽說了邊關戰事告急的消息，很是著急，故而時時刻刻想著向皇上您稟報此事，隻是董大人他年事已高，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很容易就忘記了，這才又一次向您稟報了三天以前的戰事。望皇上念在他一直兢兢業業的為我朝著想，還是莫要重責他才是啊。”
“哦，原來是這樣。”司徒輝輕輕的朝老太監點點頭，示意他自己會好好的處理此事。
“好了，董愛卿，你稟報的情況，朕已經了解了，下朝以後朕就立刻加派將士前去支援。你近日總為邊關戰事操勞，朕準你休息幾天，以後你就到各王爺府中，教小王爺們讀書吧。好了，眾位愛卿請起吧。”
“謝皇上。”眾大臣異口同聲。
“稟皇上，臣前兩日到西北一帶巡訪，發現西北地區近兩年災荒不斷，一年洪災一年旱災，地裏的莊稼常常是顆粒無收，朝廷裏的救濟糧食總是供不應求，很多人都已經餓死了，挨過餓的人們又有一部分得了瘟疫，現在西北一帶人心惶惶很不安定啊
。”又有一個大臣起身回報道。
“怎麽會這樣？兩年了，直到現在才報到我這裏來嗎？季愛卿，王愛卿，李愛卿，你三人速速查辦此事，一定要盡快的讓西北的災民安定下來。”
“臣遵旨。”季、王、李三人趕緊拱手領旨。
“眾位愛卿，還有什麽事情要稟報的嗎？”司徒輝最不喜歡朝中大臣沉默不語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可就要退朝了。”
“張愛卿，你留一下，其他的人就可以退朝了。”司徒輝給了老太監一個眼神，老太監立刻就意會了，拔高了嗓子拉長了聲音用力的喊了一聲：“退~朝~”
司徒輝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情，他留下張之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在朝堂之上，張之一向活躍多言，今天不僅不見他開口，反倒是見他一直都低著頭，司徒輝閱人無數，也算是有了不少的經驗，他一看就知道這個張之是有話要說，又礙於朝中人多才不好說出口。司徒輝也隻有把他留了下來，單獨問一問了。
“張愛卿，你隨朕到後麵來一下。”
“張愛卿，朕看你今天興致不高啊。”司徒輝背對著張之，這樣他更能夠感受的到張之的真正的心思。
“皇上，你這樣說，臣惶恐啊。”張之低著頭，事情正在朝著他希望的方向發展著。
“你惶恐什麽？朕的這些大臣當中，你是最清楚最明白的一個了，你應當明白朕留下你是為了什麽吧。”司徒輝的話語讓張之完全聽不出他的情緒。
張之不怕司徒輝罵人，也不怕他摔東西，張之最怕的就是聽到司徒輝誇自己。司徒輝做皇帝可不是個空殼子，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他的心裏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張之聽了司徒輝這一句話，就立刻明白了，自己心裏的那點兒事情他一定猜到了幾分了，可是有一點是張之一直想不明白的，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自己有沒有說他是完全可以在朝堂之上直接問的，也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現在這個司徒輝把自己叫到了一邊，又不直接說出來，隻是跟自己打啞謎，本來在自己的設計裏麵，自己是主動的，現在情況被司徒輝的一句話給扭轉了，自己突然變得很被動了。
張之正在心裏偷偷的感歎著司徒輝的城府之深，沒有留意司徒輝就在這個時候轉過身來了，等張之抬起頭，對上了司徒輝冰冷的眼神，不由得為之一顫。
“皇……皇上。”張之一緊張就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張愛卿，適才在朝堂之上，朕看你好像是有什麽話想說又不敢說，想必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司徒輝實在不想在這個老大臣的身上浪費過多的時間，可是既然已經把他叫來了，倒也是想聽一聽，他到底是有什麽事情。
“皇上，老臣不敢。”張之自從看了司徒輝的眼睛之後就再也不敢抬頭了，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裏什麽關於國丈的事情都已經亂作一團，絲毫理不出頭緒了。
“說句話這有什麽不敢的，剛才朝上人多，朕見你不好
意思說，這才把你留了下來，怎麽？就咱們君臣二人了，你還是不願意說嗎？”司徒輝心裏念叨著：“好你個張之，給你個麵子，你倒真是敢給我打啞謎啊，你要是真的不想說，那剛才在朝上又努力的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耍朕，朕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皇上，不是老臣不願意說，實在是這件事情不適合在朝堂之上，在眾位大臣麵前提起啊。”要說薑還是老的辣，隻一眨眼的功夫，張之就已經想好了應對司徒輝的萬全之策，讓司徒輝一點一點的問出自己想要回答的問題。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還是張愛卿思慮周全啊，看來愛卿所要言明的是該是關於朕的事情了吧？要不在這大堂之上，可還有什麽不能讓眾位大臣知道的事情嗎？朕還真的是想不出來了。”司徒輝順勢坐在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優哉遊哉的說著。
“老臣不敢。”本來後麵一句話應該是“皇上之事豈是老臣能夠揣測的？”可是這張之轉念一想，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就是與皇上密切相關的，如果自己直接這樣說了，那可不是斷了自己的後路嗎？這樣思忖著，張之就把這句話及時的封在了嘴邊，讓它沒有機會跑出來。
“好一個老臣不敢，張愛卿左一個不敢有一個不敢的，你不敢的事情還真是多呀，看來我這個昏君真的是要好好的自我反省一下了，否則今後自己的身邊就連一個敢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可該如何是好？”司徒輝知道，不讓他把話說出來，他是不會罷休的，可是自己如今讓他說了，他又這般吞吞吐吐的，莫不是想要讓自己求著他說嗎？
“老臣該死，皇上請息怒。”聽了這話，張之立刻跪倒在地，不停地求饒。
“該死該死，既然知道自己該死，還在這裏費什麽話啊。”司徒輝在心裏不停地咒罵道。
司徒輝對張之的心思也是猜到了幾分，他似乎知道張之究竟要對自己說什麽事情，司徒輝也明白，這是他和張之之間的一場無言的戰爭，誰先開口誰就輸掉了一大半了，更何況，張之要對自己說的事情，是自己從心底裏不願意提起的事情，如果不是為了探探張之的底，他是絕對不會把張之留下，和自己討論這個自己總是回避的問題的。
再說這張之，他也清楚，司徒輝留下自己也算是給兩個人都留了一條退路，如果是司徒輝提起來的事情，他終歸會好辦一些，如果這件事情自己說起來了，說不定會惹怒了司徒輝，到時候，自己隻會更加的被動。
基於這種情況，這君臣二人誰也不願意先開口，於是兩個大老爺們就在後院中的池邊賞起了花，院中是一片惱人的靜默。司徒輝不急，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君王的氣質，不驕不躁，靜靜地等待著事情慢慢的發展。
可是這皇上能等，大臣不能等。張之明白，如果錯過了今天，隻怕再也找不到合適的時機跟司徒輝進行如此私密的談話了。
張之的大腦飛速的旋轉著，終於是在司徒輝拂袖而去之前，想好了合適的說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