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進軍帳

第二日一大早胤爍王爺就接到了新的詔書,皇上果然將禦林軍交給了自己掌管。關於這個消息,胤爍王爺不知道是好是壞,但這詔書是真的下了,怎麽也得親自去一趟軍營才是。於是胤爍王爺不敢耽誤,叫來了張清和龐超二人。

“王爺,我們來了。”

胤爍王爺見張清和龐超一身銀灰色盔甲出現在自己麵前,不由得微微一笑。

“呦嗬,這是做好準備了啊。”

張清和龐超相視一笑,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卑職聽說了這麽大的喜事,特來跟我們英明神武的王爺去軍營。”

胤爍王爺拿起馬鞭,一鞭子抽在張清屁股後麵。

“叫你奉承,就知道油嘴滑舌,看看龐超,比你穩重多了。”

胤爍王爺雖然手上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張清卻在一旁裝模作樣的哇哇大叫。嘴裏麵緊喊著“王爺饒命啊,卑職再也不敢了。”站在一旁的龐超卻笑了起來。胤爍王爺三人騎馬來到了街市。

今天的街市上格外的熱鬧,許是快到年關了,熙熙攘攘的人潮不斷擁擠著,落雪一直飄了好幾天,都不能湮沒這京城裏熱鬧的氣息。胤爍王爺三人策馬走在大街上,百姓看到無不下跪高呼。張清和龐超二人明顯習慣了這些禮節,便扶起下跪的百姓,走了兩個時辰才到禦林軍中軍大帳,此時張清感覺腰都快斷了。

“叫你奉承,吃到苦頭了吧?”胤爍王爺挑眉看著張清,有些好笑的樣子。

“爺,咱下次出來能不能換便裝啊?”張清雙眼無辜的看著胤爍王爺。

“哦?便裝啊,為何呢?”

“卑職知道爺您愛民如子,關鍵是我們受不了啊,這一路上,百姓頻繁下跪,我們都要一個一個攙扶,腰都快折了啊。”

胤爍王爺眯起眼睛走到張清麵前,在張清身旁繞了一圈,看的張清心裏直發毛,突然踢起一腳踹在張清的屁股上,疼得張清哇哇大叫。

“爺,我錯了,再也不抱怨了。”

胤爍王爺見狀,笑著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知道本王為什麽踢你麽?”

張清搖了搖頭,害怕胤爍王爺再踢他,連忙用手遮擋另一邊屁股。

“朽木,你說你腰疼,你可是多久不曾練武了?這百姓乃萬民之根本,你還抱怨什麽?這要是真的還要去邊關,看你還不得被賊寇打個四腳朝天。”

說完便叫上龐超走入帳中,留下張清在外麵捂著屁股,吐著舌頭,樣子十分滑稽。

張清等了好一會才見胤洛王爺二人走出帳子,張清趕忙跑過去。

“爺?難道這帳中無人嗎?”

胤爍王爺點點頭,這個時候正好是日上三竿,難道這中軍大帳連個管事的都沒有,於是三人走到練武場,卻見一個身穿黃色鎧甲的人站在武場中央。下麵齊刷刷的站著好些士兵。

張清剛要走過去問個究竟,卻被胤爍王爺叫住了。

“不急。”胤爍王爺看著武場內的士兵,“看一會再說。”

隻見這武場中間的士兵說道:“今日皇上下旨,要各位勤加操練,咱們禦林軍全都歸到胤爍王爺麾下,大家激不激動?”

“激動!激動!激動!”

三聲震天的響聲從底下傳來,聽的張清和龐超二人頓時熱血澎湃。忍不住看向胤爍王爺,卻見胤爍王爺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早已化作成了一灘冰霜。

“在胤爍王爺到來之前,請各位將士抓緊操練,咱們當中雖然有不少都不是胤爍王爺帶出來的人,但是也不能比他們差到哪去,如今都要歸到胤爍王爺麾下了,隻要勤加苦練,就一定能和他們一樣優秀。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有!有!”

聽到這裏,胤爍王爺轉身向外走去,張清和龐超也趕緊跟上。

“爺,您怎麽了?”

胤爍王爺沒有說話,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軍中有這麽大的威望,自己

一個人在外南征北戰了近十年,可以說是所向披靡。但是他對榮譽這一種東西從來都是置之度外的。這十年裏,基本上都是在邊外跟將士們同吃同住,過著馬革裹屍,刀上舔血的日子,所以他覺得自己能夠回來,已經是萬幸了。可是每每想到家中的事情,忍不住有深思起來。尤其是裳兒被劫的這件事情,讓胤爍王爺更加苦惱。

胤爍王爺一邊走著一邊欣賞帳子中的景色,這景色已經是好多年沒見過的吧,落雪灑在院子裏,有一絲寒冷,卻又很清爽。多少個崢嶸歲月都夢想著回到京師,看一看落雪中的營房,想著想著胤爍王爺竟然落下淚來。

“王爺,都過去了。”很少說話的龐超在一邊突然說道。連一旁的張清都閉上了嘴。

胤爍王爺抹了一把眼淚,突然看了一眼龐超:“你我認識多少年了?”

“回稟王爺,八年。”

“嗬,是啊。八年,那時候還是在蠻荒之地撿的你,怎麽攆你都不走,你當初為何硬要留下?”胤爍王爺盯著龐超,似是喃喃自語的說道。

“王爺撿來我,便已經是我的榮幸,王爺不棄我,是我的福分,王爺收養我,是我的恩人,這樣的作為,我若走了,怎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龐超也不害怕,站直了身子大聲說道。

“王爺,那日你讓我走,我便想好了,如若你丟下我,我便在你的隊伍後麵跟著你,你若攆我走,我便寧死不從。”

胤爍王爺笑了,突然心裏釋然起來,他知道張清和龐超一樣,都是自己收養的孤兒,張清還好,性格開朗。而龐超,什麽話都憋在心裏,讓人好生捉摸不透。

“哈哈哈。。。好一個寧死不從。我胤爍得你們這些將士便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

三人在雪中聊了一會,隻見前方出現了一個人,此人的身影有些熟悉,直到走近了才發現,來人竟是陳琦。

“下官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胤爍王爺將雪中的陳琦扶起來,用手幫他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從容的笑著說

“你怎麽來了?”

“回王爺,卑職聽說皇上下了旨,就料想王爺您會來到這軍中,下官便自家中草草的換了衣服趕過來,怕等不到您。”

胤爍王爺見陳琦胸口急速起伏,便想著是跑了一路而來,在看到陳琦一雙布靴的時候,從容的眉毛又皺的緊了。

“你怎麽穿一破布靴就跑來了?”

陳琦被胤爍王爺這麽一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布靴就布靴吧,也很好的,這天氣也不冷,也不打緊的。”

胤爍王爺當即便帶著張清,龐超和陳琦三人來到李達的帳子外麵。為首的侍衛攔住了他。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一個身穿銀灰色盔甲的士兵手持一杆長矛,擋在四人麵前。張清一見這架勢,登時火冒三丈。左手一揮便撩開了長矛,士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順勢一推便坐在了地上。張清雙眼怒瞪的說道。

“叫你們的李達李教頭出來見我們家王爺。”

這侍衛一聽這話,連忙從地上爬起,向帳中跑去,不消半刻鍾,李達匆匆忙忙的來到門口,還沒等看見胤爍王爺,便“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下。。下。。下官李達,參見胤爍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達,你是舌頭受風了?還是沒吃飯?平日裏沒見你有什麽毛病啊?怎麽今日就磕巴起來了?難道是最近吃的太好了,肉都長在舌頭上了嗎?”還不等胤爍王爺說話,張清便攔下了話頭。

李達此時身子抖如篩糠,早聽說胤爍王爺陰晴不定,現在倒真真的害怕起胤爍王爺來。

“下官不知王爺到來,未曾接駕。王爺贖罪。”

“怎的?李教頭?來到你這帳子外麵,怎麽也不請我們王爺進去坐坐?難道你怕我等掀了你這帳子不成?”

李達

一聽,連忙把胤爍王爺一行人請到帳中,來到帳子中央,胤爍王爺發現,帳內的擺設極為簡陋,大抵也都是一些禦寒的衣物,火盆和床什麽的生活用品。

李達用杯子熱點水端到胤爍王爺跟前,胤爍王爺也不說什麽,接在手裏便一飲而盡了。

“李達啊,你且說說你們給士兵冬月裏發的什麽行裝?”

胤爍王爺雙眼看著李達,不帶任何表情。

李達跪在地上,嚴肅的說道:“都是些朝廷給發的衣物罷了。”

“這冬月可是穿布靴?”

“回王爺,冬月可是不能穿布靴了啊,這布靴夏秋兩季都不穿了。”地上的李達一直低著頭,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

“我聽說我軍中一位醫官可是歸你管?他的衣服都是你給發的,上次赴宴看見了,官服倒也沒什麽疏漏,今兒一見卻發現此人腳上竟然穿著布靴,你可是在笑話我胤爍王爺的人,穿不起戰靴嗎?”

胤爍王爺突然寒光一閃,直逼李達的目光。李達頓時練練叩頭。

“王爺贖罪,王爺贖罪,是罪臣一時疏忽,罪臣馬上就把戰靴發放給他。”

胤爍王爺大手一揮。“啪”的一聲將杯子拍在桌子上說道。

“不用了,此人本王帶走了,正好軍中缺一位醫術精湛的醫生,我對他也算是知根知底,至於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便起身離去,龐超三人也跟了出去。

李達跪在地上不斷的擦拭著頭上的冷汗,心想,還好沒有什麽。對李達來說,隻要不死,就都是好的。李達突然想起了這個軍醫,他名叫陳琦,一個月前從邊外回宮的一個醫生,此人醫術精湛,多次麵見皇上都被擋了出來。沒想到這人竟是胤爍王爺的人。想到這裏,額間的冷汗越來越多,慶幸的是,自己並沒有犯多大的錯誤,而剛剛胤爍王爺這麽說,應該也是想要帶走這個人而已,想著想著,李達頓時長籲了一口氣。

胤爍王爺四人從李達的帳子外麵走出去,直接回到了王府,胤爍王爺命管家分出了三個廂房給張清,龐超和陳琦。而自己卻獨自一人回到房中。

冬月的天氣越來越冷了,此時,龐超和張清二人在雲燕廳吃完晚飯,便結伴走到院子裏,看著漫天飄落的雪花,龐超的心事更重了。

“兄弟,想什麽呢?這麽深沉。”打破這一片寂靜的還是張清。

“也不知道裳兒郡主現在怎麽樣了。”

龐超看著這一地的落雪,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終於開口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你還是想著她,即便是這樣你們也不能在一起啊。”

龐超知道張清的意思,所謂門當戶對,像胤裳兒這樣的家室,王爺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你不覺得郡主失蹤了這麽久,王爺都沒有任何動作,很奇怪嗎?”

龐超看著張清,張清聳了聳肩說道。

“我覺得王爺自會有所打算的,裳兒郡主可是王爺的心頭肉,也許早已有了計劃也說不定吧。”

張清說完便轉身走向他的廂房。留下龐超一個人佇立在這冬月的寒冷之中。夜晚的寂靜一下子就把龐超拉回了從前。

“龐超哥哥,等等我。”小裳兒在後麵一路追著自己,連呼帶喘的說著。

“來抓我啊,來抓我啊,哈哈,抓住我就教你騎馬。”小龐超還在奔跑著。

突然聽到“啊”的一聲驚叫,回頭的時候卻發現小裳兒已經趴在地上了。趕緊跑過去把她扶起。小裳兒嘟著嘴抱怨著自己,自己也忍不住的心疼起來。

“哈哈,我抓住你了,你要教我騎馬的。不許耍賴哦~”小裳兒笑著開心的說。

“郡主,你又欺負我。”小龐超說著,卻是滿臉的寵溺。

龐超想著想著自己突的笑了起來。他不知道什麽是愛,也許裳兒郡主也隻當他是自己的哥哥也說不定,想到這裏眉間的苦澀又多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