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_第32章 天真,太天真了

方裳容覺得自己實在是天真,太天真了,楚岑東完全不按照劇本的幹事兒!

“爺爺,往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楚岑東直直的跪在楚老爺子的腳邊,壓根就是一副準備受罰的模樣。

這一年多以來,楚老爺子沒少舉著拐杖揍他,可是什麽時候楚岑東是自願領罰的,這完全是第一次。

方裳容有些奇怪的看著楚岑東,想不明白自己都提他圓過去了,他這又是何必呢。

“我願意受罰。”楚岑東仰著頭,直視著楚老爺子,錚錚鐵骨,鏗鏘有力啊。

楚老爺子也不是客氣的人,拿著放在一旁的拐杖就站了起來,一直就是一棍子下去。

方裳容麵色猙獰的別開了頭。

“你知道自己錯了,知道領罰了,爺爺打你是想讓你記住,往後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剛才那一棍是提裳容打你的,你自己也清楚這一年多裳容為你在我麵前說了多少謊話。”

方裳容從來都不知道,楚老爺子竟然是那個什麽都知道的人。

“爺爺是老了,爺爺是久居深宅不出門了,但是不代表爺爺瞎了聾了。”

又是一棍子下去,是實打實的往死裏打,楚岑東沒受住悶哼了一聲,方裳容在邊上看著都覺得瘮的慌。

“這一棍是替你自己打的,你得記住教訓。”

楚岑東生生的受了五棍,到後麵,方裳容一度覺得楚老爺子大概是打的上癮了,一時之間沒停下手。

這幾棍下去不輕,楚岑東啥白了一張臉陪著一起吃了晚飯。

“夫人,你給小少爺上點藥吧,老爺力氣不小,那拐杖一棍子下去……可傷的不輕的。”管家偷偷摸摸的將藥膏塞給了方裳容,方裳容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楚老爺子,默默的點了點頭。

楚岑東抱著方裳容上了樓,把人放到床上之後,自己就沒忍住的坐在了地上。

那幾棍子下去是真的疼,這會兒是火辣辣的疼,連腰都直不起了的。

“你先去洗個澡吧,一會兒給你上藥。”方裳容有些不忍心的看著楚岑東,楚岑東這麽傲氣的一個人,什麽時候見過他在別人麵前彎過腰。

什麽時候都的將腰杆挺得筆直的人,卻在自己麵前彎下了腰,大得是多疼。

背上的傷口倒是沒有見血,卻是紅腫的一杠一杠的。

“你……幹嘛不躲著點。”方裳容將藥酒倒在了楚岑東的背上,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才好,這傷口看著都覺得疼,抹藥的時候更加是要命的吧。

楚岑東在床上趴著:“老爺子要打,攔得住嘛?”

楚岑東從小到大,還真的沒少受過老爺子的教訓,老爺子向來都是覺得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對於打楚岑東這件事情向來沒有手軟過。

偏偏老爺子還是說一不二的人,說是要打,就是真的打,從來不是什麽人攔得住的。

“你……”方裳容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往日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輪上楚老爺子反倒是糊塗了,“我剛才都替你圓過去了,你又何必非要受這麽一頓打。”

“你還真的以為爺爺什麽都不知道?靠……”楚岑東有些

無奈的說道,結果方裳容一直兩隻手按在了他的悲傷,那是鑽心刺骨的疼,疼的楚岑東直接喊出聲來,“輕點。”

“現在知道疼了?”方裳容揉了兩下,又往自己的手上到了藥水,“不用點力氣把淤青化開,你明天要準不準備起來了。”

方裳容的手上當真是半點力氣都沒客氣的,一下下的按下去都是實打實的,疼的楚岑東出了一頭的熱汗。

方裳容有些嫌棄的抬起手,走皺著鼻子聞了聞手上的味道,萬分無奈的說道:“好臭。”

雖然吐槽,但是手上的動作是沒挺的。

給楚岑東上藥,估計這世上沒人比方裳容更加的熟練了,以前每次挨了揍可不都是方裳容給抹得藥水?

“累了?”楚岑東覺得悲傷的力氣小了不少,扭過頭輕聲的詢問道。

“那兒那麽多廢話的呢?”方裳容一巴掌排在了楚岑東的傷口上,疼的楚岑東當場蹦躂了兩下,“給你上藥還這麽多廢話,信不信我不管你了。”

“你舍得嘛?”楚岑東順其自然的反問道,卻是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方裳容自問,舍得嘛?

當然是舍不得的?

能讓楚岑東知道自己舍不得嘛?

當然是不可以!

“我是看在管家爺爺的麵子上才給你上藥的,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還真當自己是什麽了?”方裳容沒好氣的說道,手上的力氣卻是一點都沒有小下去的。

楚岑東哼哼了兩聲算作是回答,

“我傷口疼。”楚岑東穿上了睡衣,就趴在床上不準備動了。

方裳容一時之間沒聽明白楚岑東話裏麵是什麽意思,翻了翻白眼回道:“誰讓你自己這一年作妖太多,活該。”

楚岑東悶聲的笑出聲來,樂嗬嗬的說道:“所以我沒力氣抱你去你房間休息,你要麽自己蹦躂過去,要麽今晚就睡這兒吧。”

方裳容詫異的瞪大了雙眼的看著楚岑東,難以置信的看著趴在床上的人。

“方裳容,你不介意吧?小時候,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方裳容此刻的心情是非常想扒開楚岑東的腦子看看,他腦子裏麵裝的都是什麽玩意兒,那是小時候,和現在能是一樣的嘛?

這趟回來,方裳容連拐杖都沒有帶過來,讓她自己從楚岑東房間跳到自己的房間,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先不要說路程到底有多少,下樓就是一個重大的問題,如果稍有不慎一個跟頭摔下去,可就真的不是簡簡單單的摔斷腿那麽簡單了。可能要沒命的!

再說,自己的房間在後院,還得過個長廊,黑燈瞎火還沒扶手,一個不小心就得摔個狗吃屎,回頭爬不爬的起來都是個問題。

方裳容無比怨念的看著趴在床上紋絲不動的楚岑東,試圖叫醒這個看似睡著了的人。

“你送我過去啊。”方裳容捏著楚岑東睡衣袖子的一角,“你到底起來啊。”

楚岑東直接甩開了方裳容的手,而後一手臂就把人給撲倒在了床上:“怪,別鬧,哥困了。”

方裳容是多麽想要跳起來,喊道:“睡你麻痹起來嗨!”但是,她沒有那個心力了

楚岑東就在自己的身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可以聞見他身上的味道,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甚至能夠聽見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那麽近在咫尺。

方裳容愣在了當場,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今天這頓打不能白挨啊,不能讓爺爺看出來我們感情不好,甚至還是分居。”楚岑東輕聲的在方裳容的耳邊解釋道,“今天晚上委屈你了,放心,我覺得什麽都不幹。”

方裳容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那也得看看你還能幹什麽啊。

一個基本等於半身不遂的人,能幹什麽?還能幹什麽?!

方裳容蹦躂著去洗漱,卻發現自己的睡衣早就放在了衣帽架上,一愣過後便是笑彎了眉眼,楚岑東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讓她睡在這邊的。

方裳容磨磨蹭蹭的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房間裏麵已經響起了呼嚕聲了,楚岑東已經趴在那裏睡著了。

方裳容看著楚岑東趴在那裏的模樣,笑的齜牙咧嘴,彎著眉眼。

活該!讓你這一年這麽欺負人!

楚岑東的床很大,要容下一個睡得四仰八叉的楚岑東,再加上一個方裳容完全是綽綽有餘的。

方裳容抱著被子躺在床邊。

她以為自己做好了足夠多的心理建設,已經做好了足夠多的準備,卻沒想到躺下的時候仍舊是全身的汗毛豎起,根本就是控製不住的顫抖。

她害怕,這樣子的場景,楚岑東躺在自己的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撲過來。

窗戶關著,窗簾並不厚重,未曾擋住月光,投影下朦朧的月色。

空調呼嘯著,發出微弱的聲音,在這個寧靜的夜晚卻格外的清晰入耳。

耳邊逐漸隻剩下楚岑東的呼吸聲,仿佛是能夠聽見他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緩緩的開始重合,逐漸的便是一致。

很神奇的樣子。

方裳容得對著楚岑東躺在,不自覺的彎了彎眉眼。

楚岑東翻了個身,方裳容嚇了一跳,瞬間睜開了雙眼,眼底一片清醒,根本就沒有睡著的樣子。

仔細密切的關注著身後的動靜,腰上被搭上了一條胳膊,而後是楚岑東整個胸膛。

方裳容的脊貼著楚岑東的胸膛,緊密的貼合著,透過淡薄的睡衣傳遞過來的體溫,不容抗拒的影響著方裳容的體溫。

方裳容豎立起了全身的戒備,等待著隨時都有可能來臨的抵抗,卻發現楚岑東貼上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早點休息吧。”身後是一聲格外清晰的聲音,方裳容瞪大了雙眼,僵硬了身體。

楚岑東有些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的,你有必要這麽害怕我嗎?”他說的滿是無奈,卻絲毫沒有要放開方裳容的意思。

“別去想那天晚上的事情,想想從前。那天晚上去山頂上看流星,你趴在我懷裏睡著,都睡到流口水了,你自己不記得了?那時候怎麽不見你害怕成這樣?”楚岑東輕柔著語調,慢慢悠悠的說著,仿佛是入眠的安神曲。

方裳容五百的癟了癟嘴,是想要反駁的,現在和那時候,哪裏會是一樣的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