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想甩他一耳光
龍昊天怎麽會知道震華集團的內幕的？
卓欣悅不由想起了那天去外公家的情形。
外公待她如初，還讓一直在家裏幫傭的蘇姨端來了自己最喜歡吃的馬卡龍。
血緣親情還是揮之不斷的。
隻是她覺得家裏有點冷清，兩個舅母都不在家，她們不都是全職闊太嗎？這個時候，應該是下午茶時間。
雖然外公沒有說什麽，但是他本來一直挺直的背變得有點彎曲，閃電般銳利的眼神也有點渾濁，這些都讓她覺得應該有什麽煩心事壓在外公的心上。
外公高興地接過她的請柬，答應一定會到的。
辭別外公，走到大門口，她回頭望著佇立在二樓窗前目送自己的他，就覺得外公特別的孤獨。
於是，她向蘇姨打聽，家裏最近出什麽事了嗎？
蘇姨長歎一口氣，“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是家裏最近經常吵架。隱約聽道是二少爺被人騙了一大筆錢，影響了公司運作。”
二舅，她很清楚，是個目光短淺，卻好高騖遠的人。
可是，外公的震華集團是上市公司，如果不是公司的高層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所以，她隻是擔心，卻查不出什麽準確的消息。
天生的商人，擅長計算得失的龍昊天怎麽會無條件幫助她呢？
“交換條件呢？”她冷冷地盯著他，想從對方深不可測的黑眸中，探知一二。
龍昊天的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鳳目中閃出誌在必得的光芒，“做我的秘書。簡單吧？”
卑鄙的爛人，他這是趁火打劫。可這不就是他的作風嗎？
她如被逼至懸崖。
昨夜媽媽告訴她，五年前，她們在最困難時，是外公出手相助，才不至於淪落街頭。其實這些年來，外公一直在關注她們。
她應該怎麽做呢？
震華集團是外公的心血，怎麽能眼睜睜地看它倒掉？
她能放棄這個機會嗎？
深知她內心有瑪麗蘇情結的龍昊天決定再幫她一把，“如果你不接受，我則另送一份大禮。大廳的LED屏上會出現我們相愛時的照片，作為對過去的懷念和告別。”
太無恥了！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不是在肖誠服和肖家人臉上甩個大耳光嗎？
肖家人，她可以不在乎，可是肖誠服呢？
混球，她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伸手就要去接水晶盒。
“你要幹什麽？”冰冷的沒有溫度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肖誠服攔住了她。
“我需要錢。”
“多少？”
“一千萬，今天。”
肖誠服愣住了，這是個大數目，她要來做什麽？她隱瞞了什麽？被欺騙的感覺從四麵八方湧過來。他慢慢撤回手，涼意一點點凝結起來。
可是，她能不接受嗎？
“誠服，我過會和你解釋，好嗎？”觸及他像看著陌生人的眼神，她心悸了，卻不能改變決定。
“幸運的新娘，請隨我過來，一起接受大家的祝福吧。”龍昊天得意的笑了，擠過肖誠服，優雅地向卓欣悅伸出邀請的手。
這個惡魔，在閃個不停的閃光燈下，卓欣悅極力保持笑容，不想讓旁人知道這份交易，她遞上戴著白手套的右手，趁機狠掐龍昊天的手心。
被掐疼的龍昊天眉頭一跳，但是臉上仍保持著愜意的笑容，想到即將上演的好戲，心中默想，“卓欣悅，就算讓你恨著，我也不會讓你離開的！終有一天，我會再次得到你的心。”
卓欣悅看龍昊天吃了暗虧，仍是一臉的自得，笑得像狐狸般，忐忑的心情，蔓延開來。
接連不斷的閃光燈記錄下的幸運，卻是她的噩夢。
“謝謝，卓小姐，祝你新婚順利。”龍昊天彬彬有禮地送上與眾不同的“祝福”，附耳又輕語，“別忘了簽好合同後，給我一份。”
MD，卓欣悅真想爆粗，攪局的家夥還有臉祝順利！
但是，她沒空跟龍昊天糾纏，因為她從眼角已看到肖誠服不顧伴郎，伴娘們的阻攔，執意向酒店大門走去。
捧上水晶盒，她衝出媒體的包圍圈，直奔那個一意孤行的家夥。
“誠服，”她攥住肖誠服的衣袖，“你要去哪？！”
肖誠服用力掃去她的手，漠無表情地說，“婚禮取消！”
這是鬧哪樣？他不知道宴會廳裏有兩百多席的賓客在等嗎？她知道收下龍昊天的“大禮”挫傷他的自尊，可是自己不是說會解釋嗎？
“誠服，我收下，是因為……”她覺得還是當場說清比較好。
肖誠服的眉頭糾成一個大大的“川”字，眼神狠決，“不必說了！”
他的眼神視她如敵，蔑她如塵，讓她的心沉了下去。
他竟然不聽她的理由，他不信她！
這日子的相處，她以為焐化了他冰冷的心，彼此應該有最起碼的信任和了解了。
沒想到，是她的自以為是。
心痛之後，就是憤怒。
憑什麽一切都要聽從他的安排？！
她想到了坐在宴會廳裏等待自己幸福出嫁的母親和外公，心裏就火燒火燎地難受起來。
什麽狗屁幸福？！她咬緊下唇，咬破了，也不鬆開，隻有這樣，才能製止自己當眾流淚。
在不珍惜的人麵前的眼淚，不過是憑添厭惡，惹人笑話。
肖誠服看到了她的眼神由受傷轉為憤怒，嬌小的身子不受控製地打顫起來，心裏一動，但是看到被她夾在腋下的水晶盒，就像看到了龍昊天得意的臉，仿佛在宣告著他的失敗。
心念轉到這，讓他的心再次硬了起來，抬腿就要走。
伴郎，伴娘們急了，哪有現在走人的道理，拚命去攔。
此時，身後，傳來了龍昊天的聲音，“這次負責‘悅園’銷售的，將是集團的副總經理龍顯揚。下麵有請龍副總和他的夫人林木槿女士。”
堅持要走的肖誠服，像被人打了一棒，突然停了下來。
他猛地轉身，目光如矩，直射向出現在閃光燈下的那名女子。她嬌柔地陪在另一名男子身邊。
龍顯揚，這個名字震到了卓欣悅，她也向那處望去。
他不是龍昊天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嗎？
五年前，她意外地在雪山的一處懸崖下的樹上救了龍昊天。
當時，他已被凍得失去了知覺。
是她，將他帶到一處山洞，用自己的身體焐暖了他。
他醒來後，裝成失憶。
是她，帶他回家。
其實，他一直在偷偷調查，為什麽他的攀山繩會斷掉。
他一直是個戒心很重的人。
但是她的真心相待，還是消除了他的壁壘。
他愛上了她。
她也愛上了他。
他陪她做了戀人們之間的所有事，逛街，看電影，說傻話。
雖然耳鬢廝磨之間，他有過衝動，但是在她說想把完整的自己在新婚之夜奉上時，他克製住了，說會等，等到那天，交匯相融。
她覺得找到了一個珍惜自己的人，更是傾注了所有的感情。
相處久了，他主動說出自己的身世，是龍騰集團的太子爺—龍昊天。
她不介意，名字不就是符號嗎？
沒想到，他為了回國奪取集團掌門的位置，選擇了米雪兒。
當初龍昊天就一直懷疑被困懸崖的事是龍顯揚和他的繼母策劃的。
自從他當上董事長以後，龍顯揚就被派往海外了。
龍昊天怎麽就輕易放過龍顯揚，讓他回國了呢？還擔當集團的如此大任？
她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陰謀，想到自己將成為龍昊天的秘書，看來也是一條不平靜的路。
思緒翻滾，卓欣悅又想到現在的困境，不由去看肖誠服。
他的眼神全凝聚在龍顯揚身邊的女子身上，全神貫注的，手握緊成拳，因為用力，關節處泛白，透露出內心的激動。
那眼神裏是什麽情緒？痛恨？眷戀？愛憐？疑惑？
怎麽這麽複雜？林木槿和肖誠服到底是什麽關係？
卓欣悅不由仔細地打量叫林木槿的女子。
纖瘦，柔弱得仿佛一陣風過就會被吹走，像病西施；神色間淡淡的，微笑看起來那麽不真實，如晨間清霧，仿佛太陽一出來就會消失，這個女子如果扮演林黛玉，一定會紅，她如是想。
在焦點下的林木槿似乎有點不適應，眼神飄忽。
驀地，林木槿如煙如霧的眼神就變得清亮起來，一下子給她的空靈增加了一分生氣。她與肖誠服的眼神交織在一起。
但是那光彩隻維持了極短的幾秒，就迅速暗淡下去了。
卓欣悅感到那是因為林木槿的眼神投在了自己的那身白婚紗。
不過轉眼間的變化，時間卻像停滯了。
卓欣悅看到龍昊天嘴角向右揚起，這是他表示得意的慣有表情。
這一切，一定不是巧合。
龍昊天要傳遞什麽信息呢？
“肖子，你們怎麽還不進來？要開始了？”厲明風風火火地從宴會廳裏跑出來，催促。
他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興奮地拍了拍走神的肖誠服，對卓欣悅眨了眨眼，爽朗地笑道，“嫂子，今天真漂亮啊。”
肖誠服如大夢初醒般地收回了眼神，“我們這就進去。”
他上前生硬地挽起卓欣悅的手，挺直了腰板，“走。”
如果不是考慮到宴會廳裏的媽媽和外公，還有她所請的賓客，卓欣悅真想甩他一耳光，再瀟灑地給他一背影。憑什麽都要聽他的？！
可惜，人不是為了自己活的。
明知肖誠服的突然轉變的原因是林木槿，她還是要陪著他一步一步走向宴會廳，去繼續她和他的婚禮。
走到宴會廳的門口，莊重的《結婚進行曲》奏響，聽在她的耳中，卻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耀眼的射燈照得她和他即將走進結婚禮堂的紅地毯慘白，慘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