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第二次侍寢

浴池外,小太監圍成了個水泄不通,在裏麵悠閑泡澡的慕連斯正愉悅的吹著口哨。足足過去了半個時辰,慕連斯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小太監們在口哨聲中一陣鳥緊,卻隻能死撐著幹瞪眼。

浴池內,一直在拖延時間的慕連斯終於還是投降了,從池水中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皮膚發白,手指發幹。頂著一頭的水氣**著身體站在池邊,拿過毛巾悻悻的擦著身體,想著今晚將要發生的事情,眉頭怎麽也舒展不開來。

隨手拉了下掛在浴池中的鈴鐺,小太監們成群結隊的衝了進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包成了粽子。無力的由他們抬著向傾爵的寢宮前進,直直的看著已經被黑暗吞沒的夜色,垂頭喪氣的閉上了眼睛。

寢宮中傾爵已經沐浴更衣,在桑者的服侍下穿上了一身白色的輕紗,正坐在床榻之上翻閱著書籍。宮內的熏香惹得她困意連連,桑者上前幫她按摩著肩頭,眉頭凝重的看著宮門口。沒過片刻,小太監的聲音響起,他已到門口。

“王,為何今夜還讓慕連斯侍寢,您對他——”

傾爵抬眸看著桑者,放下手中的書籍擺弄了下裙角:“他的確與眾不同,桑在擔憂什麽?”

桑者欲言又止,今日她在曲亦那邊聽到了些風聲。曲濟對於慕連斯一直懷有敵意,而傾爵卻接連讓他侍寢,她怕曲濟會有所行動。

淡然一笑,讓侍女去打開宮門,小太監們把慕連斯抬了進來,站在一邊等候指令。傾爵微微看了眼一臉不滿的慕連斯,揮手示意眾人跪安。擔憂的看了眼慕連斯,跪安後桑者帶著所有的侍女和太監都出去了,而慕連斯依舊被放在了側榻之上。

努著嘴巴皺著眉頭看著上方精致的壁畫,慕連斯蠕動著身體,一下子站到了地上,一點點向傾爵跳去。傾爵看得目瞪口呆,瞅著他幽怨的臉哭笑不得,盤著腿坐著看著對方接下來的舉動。

在傾爵麵前停下,慕連斯喘息了一下子,俯身過去盯著她的臉。傾爵拿起床上的書籍佯裝看著,餘光打量著他的臉,眉宇間透著的不羈和傲氣是後宮男寵們缺失了的。慕連斯見對方不理睬自己,使勁一躍,重重的落到了床榻裏麵。傾爵嚇了一大跳,書籍徑直落到了地上,扭身看著整努力翻身的慕連斯。

“你可知這樣犯了大不敬重罪,輕則杖刑,重則……”

“反正都淪落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怎麽樣。”

翻過身來直接吐出這一句,然後死死看著傾爵。

傾爵不解的顰眉看著慕連斯,撫了下額前的青絲:“淪落?你是在埋怨宮中的環境不好,還是在諷刺孤?”

“哪敢。”

慪氣的說了聲,使了吃奶的力氣還是掙脫不開被子,瞎折騰了幾下後隻能幹巴巴的看著傾爵。傾爵冷冷一笑,犀利的眸盯得慕連斯打了個寒噤,急忙把視線移到了一邊。

橘色燭光曖昧的燃燒著,傾爵的眸直直的刺穿了他的心髒。口幹舌燥,麵紅耳赤之後,慕連斯也管不了三七二十,直接用自己的眸迎擊了過去。心髒卻‘嘭嘭’得跳個不停,投降的歎了口氣,安分的黯淡了眼神。

“你也會怕?”

戲謔的口吻點燃了慕連斯的火焰,本打算偃旗息鼓任對方宰割,現在正瞪著自己的大眼睛注視著傾爵,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

傾爵隻覺著渾身不自在,轉身坐著踹了踹慕連斯:“還沒人敢對孤這般,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長,還是覺得自己的脖子夠硬?”

一聽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慕連斯急忙擠出一個傻兮兮的笑臉。傾爵冷哼一聲,倚靠在床頭直勾勾的看著他。加大傻笑的弧度,無意間餘光撇到了傾爵**在燭光中的大腿,吞咽了下口水,艱難的把脖子扭到了一邊。

看著慕連斯漲紅的臉,傾爵隨意拉了下裙角遮蓋住大腿,一腳差點把慕連斯踹到床下去。

“你敢無視孤?!”

慕連斯感覺扭頭看著傾爵,感覺鼻腔一陣發熱,生怕鼻血噴她一臉。

“你敢這麽直視孤?!”

腦袋一崩,慕連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火氣一上來一個鯉魚打挺,卻被傾爵的拳頭硬生生打了回去。躺在床上,鼻子熱熱的,他能想象到自己現在正掛著鼻血,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看著慕連斯此時此刻的樣子,傾爵忍俊不禁的拂麵一笑,他隻感覺如沐春風,也顧不得流淌了一嘴的鼻血,開懷一笑。

傾爵突然拉長了臉,冷冷的說著:“你笑什麽?”

慕連斯無奈的吐吐舌頭:這娘們太難伺候了,虧她長了一張絕世的臉蛋。

突然襲來的悲傷凝固了一切的思緒,傾爵抬頭望著天外的皎月,淒美的一笑。今日是她母後溪瓏的生辰,陰陽兩隔,是璃皇的殘忍,還是自己的懦弱。

“王——”

慕連斯輕輕喚了一聲,傾爵回應的回頭看著他,麵無表情。

落落的一笑,望著她落寞的眸出了神:“我能問你一點事情嗎?”

遲疑了片刻,微微頷首。

鮮血流進了嘴裏,鹹腥的氣味蔓延了開來。吸了吸鼻子,使勁仰了仰腦袋,慕連斯才開口說道:“關於宮中那個詛咒?”

“詛咒?!”

傾爵不解的歪著腦袋看著他,絲毫沒聽說過皇宮之中還有這麽個傳說。

“我聽他們說,侍寢過兩次的人都會離奇失蹤,是死在了詛咒之下,所以才——”

擔憂的看著傾爵的臉,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稍微刺激到一點她的神經,不要說詛咒,頃刻間他就會身首分家。

“無稽之談,孤從未聽說過詛咒之說。”

傾爵直接給予了反駁,過於慌亂的語氣卻讓慕連斯心生疑竇。

“那這麽說,那些失蹤男寵的下落王是知道的?”

看著傾爵冰冷的臉龐,慕連斯才意識到自己的脫口而出將會為自己帶來慘痛的後果。害怕的屏住呼吸盯著傾爵臉上的變化,心裏在痛罵自己是那麽愚蠢,怎麽會這麽不假思索的就說出口了。

傾爵並沒有像慕連斯想象中的那般盛怒,起身走到窗前倚靠在窗口,凝視著那一片百合花叢輕聲歎了口氣。淒慘的月光拉長了她落寞的身影,寂寥的聲音在空虛的夜響動著,一點點敲擊著冰冷的地磚,彌漫在人的心頭拉起了一層霧氣。

驀然轉身看著他的臉,樹蔭斑駁了她的臉,誰也看不清誰。

“孤記得與你初次相見的時候,你提起過我的父皇和母後,你知道些什麽?”

哀傷隨著話語充斥了整個空蕩蕩的宮殿,也正是這樣的深宮,讓傾爵變得不像一個正常的女子。慕連

斯不懂她的內心,隻是感覺她想已經離去的父母了,此時才會這麽感傷。

“逝去的人已經走遠,活著的人應該學會忘記。”

再怎麽憐憫對方慕連斯的內心都有一個聲音在呐喊:別傻了,她是王,你再這麽胡亂說話,小心腦袋。

“你也害怕自己的言語會讓孤震怒,因為我是王——”

自嘲的說了句,傾爵緩緩向他走來。每一步都在重擊他的內心,地上的影子恰似孤獨的精靈,翩然起舞卻隻能孤獨。

慕連斯不懂自己為何會對她這麽心動,看不得她落寞,看不得她傷心。

“我豁出去了,你是在惆悵為什麽璃皇死去的時候要帶走溪瓏對不對?”

步伐猛地停住了,慕連斯惱怒的一腦袋狠狠砸了下床,看見的傾爵確實一副淺笑,眼中含著淚光。

“因為太愛了,怕自己走後留下溪瓏孤單一人,所以璃皇帶走了她。世人看不懂他們之間的愛情,覺得溪瓏是殉葬。其實溪瓏是笑著離開的,因為在另一個世界她還可以和璃皇繼續恩愛廝守,而璃皇會在奈何橋一直等著溪瓏。”

“奈何橋?”

傾爵微微鎖起了眉頭,那個讓人恐懼卻淒美的地方。

此時他眼中的她就是個孩子,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臉上那麽釋然的笑著。鮮血已經凝固,慕連斯隻感覺鼻子一癢,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後窘迫的看著傾爵。她揉了下自己的臉,邁動輕快的步伐走到了床邊,俯身看著他,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慕連斯使勁往旁邊挪動著身體,自古君王一向喜怒無常,更何況還是個女子。莫非自己大限將至?

“別老這麽嚇我,人的心髒很脆弱,萬一我嚇死了怎麽辦。”

惱怒的大聲嚷嚷著,傾爵那不溫不火的表情讓他捉摸不透,生或死,一線之間。

“孤有後宮男寵三千,你知道為何孤今日還讓你侍寢嗎?”

剛到嘴邊的‘爺怎麽知道’,一看傾爵的表情趕忙換了句:“小人不知,王的天資聰慧豈是小人可以猜測的。”

和寧之博混了那麽久,他也學會了幾句恭維的話,免得自己不知死活的話語惹來殺身之禍,這裏可是皇宮,伴君如伴虎。

意味深長的笑著,傾爵想起了早上的那個吻。上床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輕輕撫摸著他迷人的臉龐。慕連斯憨笑著享受著傾爵柔軟的手,哪知道傾爵一巴掌重重落在了自己的臉上。惱羞成怒的他硬是瞎撲騰了幾下,傾爵輕易的按住了他的腦門,對著怒發衝冠的他調皮的一笑。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她已是國君,這無意間純真的孩子般笑容讓慕連斯失了魂魄,甘願臣服在她的腳下。

伸手去解捆綁著的被子,慕連斯嘴角的笑一再放大。等自己完全解放的時候,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乖乖的坐起身來一動不動的看著傾爵。男子成熟的身體完全呈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傾爵習以為常的看著,直到目光落在了他的下身,表情一愣。

慕連斯得意的揚揚嘴角,擦了擦有些幹涸的鼻血,準備打她個措手不及的時候,隻聽見傾爵口中緩緩飄出了一句話:“身材一般,你還是繼續陪孤玩農民和地主的遊戲吧。”

還未說完,傾爵的手中就多了一根棍子,慕連斯一臉汗顏:又是一夜好良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