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殷淩宇的苦情戲
夜鶯臉色微微一變,不及開口,卻聽段大海先驚訝的質問道。
“什麽?素素,你都已經有個七歲的兒子了?你不是說,你今年才二十二歲嗎?我可是跟你們大姐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不要非——處——女。”
夜鶯氣得銀牙暗咬,麵上卻還掛著優雅的笑容,嬌滴滴地纏了段大海的手臂。
“段總,你這樣說人家,人家好傷心啊!你怎麽寧願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相信人家啊?而且,你就算不相信人家,總應該相信大姐吧?”
段大海狐疑地看了夜鶯一眼,被她水眸中蕩漾的瀲灩水意打動。
“我當然相信你,再說了,我諒你也不敢騙我……”
“素素,你怎麽可以這樣?”
殷淩宇分外悲痛的擰著眉,掏出錢包,拿出一張照片來,悲切地說。
“上個月,我們一家三口還幸福快樂的一起出去玩,怎麽一轉臉,你就丟下我們父子倆了……”
照片中,殷淩宇、夜鶯一左一右,親密的擁著天佑,三個人都笑得格外燦爛甜蜜……
那時候,他們的確是幸福的。
夜鶯看著這張照片,忍不住情緒牽動。
殷淩宇臉上的悲切越來越深重。
“你敢說,你不是兒子的媽媽嗎?兒子天天都在盼著你回家,素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過去是我不好,我錯了,求你原諒我……”
殷淩宇的苦情戲演得太真切,段大海心裏,已經信了八九分,立刻沉下臉來。
“素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夜鶯索性坦然承認了。
“沒錯,事情就是他說的那樣,我不是你想要的處、女,而且,我還有一個七歲的兒子。”
她早就看段大海不順眼,忍他很久了,都那麽大歲數了,還那麽好色,而且,還要求別人是處、女,他也不照照鏡子,看他自己配不配。
她承認了又如何,他要生氣、隨他,可想要回過頭來打擊報複,那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好啊,小賤/人,你敢騙我?”段大海果然惱羞成怒。
“你給我等著,我讓你以後,在上海都混不下去!”
夜鶯嘲弄地笑了笑,對他的威脅,一點兒都不在意。
“我等著呢!”
段大海氣急敗壞的走了,剩下殷淩宇和夜鶯四目相對。
夜鶯沉下臉來,那份冷,從眸光中散發出來。
“這下你可滿意了?”
“詩詩,對不起。”
殷淩宇歉然地低下頭,抬起手,試圖去牽夜鶯。
“上次的事,是我沒有考慮到你……”
“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說了。”
夜鶯冷冷地閃身,躲開殷淩宇的觸碰。
“殷先生,有件事,我可能沒有跟你說清楚,從此以後,我和你——橋貴橋、路歸路,誰也不認識誰,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好嗎?”
“詩詩,你不要這樣——”殷淩宇痛苦地擰了眉。
“我說過,不管怎樣,我都願意幫你的,如果你是擔心你現在的身份,會對你和夏老將來的生活,產生不好的影響,我可以答應你,我向你保證,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以後,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你向我保證?”
夜鶯冷冷地笑了,唇邊的嘲諷,毫不掩飾。
“你拿什麽向我保證?殷淩宇,你以為你是誰?說到底,別說是在全世界,就是在中國、在小小的A市,你,都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
“你自命不凡又如何,你以為你能改變得了什麽?你不要再自以為是、一廂情願了,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助,也不想要——你聽明白了嗎?從
此以後,我不希望再見到你,聽到你說這些沒有意義的廢話,也請你高抬貴手、不要再糾纏我了。”
“詩詩——”
殷淩宇聽著這些絕情到極點的話,竟不覺得痛,又或者說,另一種痛,已經洶湧到讓他無法顧及其它。
“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再看到你。”
夜鶯狠絕地說著,冷冷地轉過身。
殷淩宇不甘心地拉住了她。
“詩詩,你這樣做,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他不相信,她會是這樣冷漠的人,固守著某種擔憂,而願意放棄和親人團聚的機會。
夏老年事已高,總有一天,會不得不拋下所有的眷戀,離開人世。
他敢肯定,到了那個時候,夜鶯一定會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在夏老有生之年,好好的陪伴他……
“那是我的事——”
夜鶯皺了眉,用力想要掙脫。
“你放開我。”
殷淩宇卻非但不鬆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一些。
“如果你肯好好的聽我說,我自然會放開你。”
“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夜鶯惱怒地擰著眉,瞪了殷淩宇一眼。
“你這樣糾纏我,也是沒有用的。”
殷淩宇卻咬牙答道。
“有沒有用,總要試過才知道!”
兩人都不願相讓,一時僵持在原地。
殷淩宇沉著臉,大手拉著夜鶯的手臂;而夜鶯也放棄了掙紮,隻是惡狠狠地瞪著殷淩宇。
這畫麵,實在有些詭異。
即便是在熱鬧喧嘩的現場,不起眼的角落,也還是引起了大眾的注意。
本來正和人熱烈交談著的東野新一郎,不經意間,也看到了這一畫麵,他不著痕跡的微微一笑。
“對不起,我先失陪一下。”
快步走來,他紳士的微笑著,向殷淩宇點了點頭。
“這位先生,可不可以請你放開這位小姐?”
殷淩宇不悅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誰?”
“在下東野新一郎。”
東野新一郎毫不介意殷淩宇的態度,依舊紳士的笑著。
“在下很榮幸的認識這位小姐,可不可以麻煩你把她放開?”
殷淩宇冷聲笑了。
“你認識她,我就要放開她?你以為你是誰?”
“不管我是誰都好。”
東野新一郎並不生氣。
“先生你既然能出席今晚的晚宴,想必也是個有身份的人,我想,你是不會為難一位小姐的吧……”
“我為不為難她,是我的事。”
殷淩宇心裏本來就窩火,又見是個日本人在這裏多管閑事,不由更加氣惱。
且不說他和夜鶯之間,算不算是家事,但至少,也輪不到一個外國人指手劃腳吧?
“請恕在下直言,先生這樣,實在有失身份。”
東野新一郎收起了笑容。
“如果先生執意如此,那我隻好請保安過來,請你離開了。”
殷淩宇皺了皺眉,雖然不悅,到底還是鬆開了夜鶯。
夜鶯一邊伸手揉著被弄痛了的手臂,一邊又瞪了他一眼,感激地對東野新一郎說。
“東野君,謝謝你。”
“你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
東野新一郎溫和地笑了。
“上次我還說,希望能和夜子小姐你有緣再見,沒想到這麽快,我的願望就實現了。”
“東野君是好人,上天自然會滿足你這個小願望的。”
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想要氣一旁的某人,夜鶯故意巧笑倩兮,說話的語氣要多溫柔就有
多溫柔。
哼,他最好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知道對她來說,他根本就什麽都不是,更無權幹涉她的任何事情!
“夜子小姐真會說話。”
東野新一郎又怎麽會看不懂夜鶯的意思,他倒也十分樂見殷淩宇受窘。
“東野君,你叫我夜子就好了。”
夜鶯繼續柔情似水,氣死人不償命。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稱呼你一郎嗎?”
東野新一郎微微看了殷淩宇一眼,待看到他已滿臉豬肝色,嘴角的笑意更濃。
“當然可以。”
殷淩宇拚命壓抑著心頭的怒火,才沒有讓自己爆發出來。
五指用力握拳,短短的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裏,細碎的疼,可他卻根本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樣的夜鶯,太過陌生。
她是故意讓他難堪、惹他生氣的嗎?
還是,這樣的歡笑取悅,不過是她真實生活的一部分?
他不敢想下去……
在她麵前,每一分、每一秒,已經變成了無法忍受的煎熬……
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他傷了她,她不願意再聽他說任何話,也不接受他為她做任何事,他又能怎麽樣呢?
甚至,這些日子以來,他用盡了力氣,都無法查到她的去向,更不用說她的底細……
難道,他真的高估了自己,他真的無力改變什麽嗎?
可要他就這麽認輸,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她過這樣的生活,讓她繼續墮落在無盡的噩夢之中嗎?
他做不到。
殷淩宇按捺著胸中奔湧的情感,孤注一擲地喊了一句。
“詩詩,不管怎樣,我不會就這麽放棄你的。”
這一句,已是糾結到了極致,痛苦到了極致,更堅決到了極致。
夜鶯臉上的笑容一僵,像是從來就不認識殷淩宇一樣,回過頭,呆呆的看著他。
他不放棄她?
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她剛才所說的話,還不夠清楚、不夠明白嗎?
這個男人,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固執、這麽自以為是、這麽一廂情願啊?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殷淩宇已經一陣風一樣,快步離去了。
“噯——”夜鶯糾結的皺了皺眉,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說。
“想不到夜子你,原來這麽搶手呢。”
東野新一郎微微歎息。
“不過,這個人對你,可是動了真情啦。”
“那又怎麽樣?”
夜鶯皺了皺眉,滿不在乎似的笑了笑。
“我覺得東野君都比他可愛多了。”
東野新一郎眯著眼睛,朗聲笑了。
“是嗎?那我真是太榮幸了。”
“爸,你都聽到了?”
不遠處,念念正憤憤不已。
“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把淩宇哥哥當回事。”
“好了,你就別白操心了。”
鄒牧凡微微搖頭。
“淩宇如果真那麽愛她,把一顆真心都掏給了她,她就算是不屑一顧,淩宇也是心甘情願的。你說再多,也沒有用,除非有一天啊,淩宇他能自己想明白了……”
念念更加憂心忡忡了。
“那淩宇哥哥要是一直想不明白怎麽辦?”
“那就是他的命了!”
鄒牧凡歎了口氣。
“感情的事,除了自己,誰又能幫上忙呢?”
念念想了一會兒,篤定地說。
“我一定要幫淩宇哥哥。”
她才不會眼睜睜看著她的淩宇哥哥,為了這麽一個女人,傷心下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