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色相框
韓赫楠捂著鼻子，衝破那扇剛打開的老舊鐵門，大呼一口氣。
“你們這個小區怎麽會這麽多垃圾桶，怎麽會這麽臭！”
“誰要你非要上來的！”
“我飯都沒吃，燒了一百八十塊錢的油，親自送你來，難道不應該上來喝杯咖啡再走嗎？”
“不好意思，沒有咖啡！”
“那喝茶！”
“綠茶，十九塊八一盒的，喝嗎？”
“多少錢一兩？”
秦晴實在無語地翻個白眼，“我哪兒知道？”
“一盒多重？”
秦晴真是使勁對著韓赫楠翻了個白眼，
“你這個女人長得這麽風流，怎麽就知道翻白眼呢？”
“你到底喝不喝？”
“翻白眼真的不是個好習慣，到時候，黑眼睛往上長怎麽辦，豈不成了三白眼了，三白眼克夫的，到時候誰敢要你！”
秦晴一個轉身，扭動性感的屁股進了廚房。
韓赫楠盯著那扭動的水蛇腰，性感渾圓的小屁股，腰圍：53，臀圍86，胸圍昨天已經用手測過了，絕對有82！標準的黃金比例，赤果果的性感。感覺妙極了！
韓赫楠轉動身體，老舊的房子，老式的裝修，到處都是掛在牆上的黃色櫃子。整個電視牆壁上，隻有一副有兩米高的像海報一樣的大照片，裏麵的女人側身，曲膝，半透明的白紗衣，右手輕執寬大水袖，飄在耳後，左手段在胸口下10厘米。蓮花頭，吊眉，粗黑的眼線，杜麗娘整個人光潤勻淨，真是美得不可方物。韓赫楠低頭看向相片下麵，電視牆下竟然連個電視櫃都沒有，轉身掃視周圍，這女人電視都不看，沒有固定的男人，白天黑夜的上班，沒有房子，沒有車子，沒有好看的衣服，“尼姑！”韓赫楠忍不住嘲笑道。
“嗬，尼姑，尼姑偷和尚嗎？那我豈不是成了和尚！”
韓赫楠突然想找麵鏡子，看看自己如果剃光了頭，會不會好看！一個端端正正的黑色相框映入眼簾，黑色相框！那張照片竟然是用黑色相框框起來的！韓赫楠頓覺身後一股冷風穿過！
“拿！”一杯茶砸在手裏。
韓赫楠使勁握住那隻手，暖的，哦，這隻剛拿杯子了，肯定是暖的。再抓起另一隻，還是暖的？這個自喻為絕頂聰明的男人，第一次困惑了？
“你是人嗎？”
秦晴扯過韓赫楠手裏的茶，就要潑到那張披著人皮不說人話的人臉上。
“我是問你，為什麽要用黑色相框！”
“喜歡。”
“喜歡？就因為喜歡就用死人才用的相框？”
“上麵那個人死了？”
韓赫楠覺得剛剛吹走的那股冷風，像龍卷風似的又轉了回來！不！一定是陰魂不散！
“那個唱五旦的人死了。”秦晴眼神垂下。
“你唱過《遊園驚夢》？”
“都過去了，我現在喜歡刀馬旦。一身武藝。”
“你這一身武藝，都去跳豔舞給男人看了。”
“……”
“……”
“為了我妹妹我不會再去夜迷離。”
韓赫楠從昨天到今天，第一這麽專注的凝視著這個女人，細膩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透著柔和淺淡的光澤。微厚的性感小唇上還有一點被自己咬破的結痂，相書上說，唇上長痣的女人性－冷淡，那塊痂正好像顆痣，韓赫楠對此突生出一絲探險般的刺激感。男人都喜歡對性－冷淡的女人進行挑戰。
“好了，我洗澡去了，一身髒臭的。”
秦晴轉身走向浴室，裏麵再傳來一個聲音，“我下午還有事。你要沒事就早點回去吧。記得幫我關門。”
韓赫楠一米九的身高立在房屋建築隻有兩米五的客廳裏，轉個身，看向窗外。
兩扇老舊的鐵框小窗，一個窗台上擺著一盆還在寂靜開花的純白色茉莉，另一個窗台上則是一盆碧綠的綠蘿，厚實的葉子泛著清澈的綠光。
那個屌男一下子坐到窗下那張洗得發白的老式棕黃色海綿質沙發上，倚著柔軟的沙發靠背，仰著眉毛，眼睛從下往上地，瞄！
兩居室，衛生間竟然和廚房做鄰居，兩扇臥室門全都緊閉著。南北兩邊的窗戶，都是那麽小，隻有鳥兒能飛出去！鐵質窗框上的綠色破漆，掉的斑駁，每個窗子都是鏽跡斑斑，韓赫楠不想再汙染自己的實現，閉上眼睛小憩一下，昨晚睡得太少了。
啾啁，啾啁，這裏竟然有鳥兒。平民區竟然有鳥兒！韓赫楠轉頭看向窗外，沒有一個鳥影兒，沒有一點鳥兒聲，那鐵窗框上的棕紅色鐵鏽真是可以用手一把就抹掉了的。她怎麽就不知道收拾一下，懶女人！看來真是應該
告訴她自己有潔癖，相當嚴重的潔癖！
韓赫楠，起身去廚房，兩個指頭捏著一塊嫣紅色的抹布，像是她的吊帶。那麽好看的胸，就穿這樣的醜陋的吊帶？所以說，女人再美，也要上男人的床，拿了錢，再買好看的胸－衣、吊帶，然後再穿著上床給男人看！韓赫楠真的是被自己滅絕師太般的偉大情－色理論征服了。他竟然雙手握著那塊女人xiong衣做成的抹布再給秦晴擦窗框上的鐵鏽。這樣一個曆史性的鏡頭，這樣一個百年經典的鏡頭，真的是應該用世界最先進的Vit8單反相機給記錄下來，把自己那帥氣臉龐上的每一個漂亮毛孔都記錄下來！肯定會進入世界吉尼斯記錄。然後，自己憑借如此美貌再進軍中國演藝圈，把美國《男人裝》裏麵的男人全部比下去！再然後，這一光榮而神聖的戰鬥，也譜寫進吉尼斯記錄或者進入美國名人榜，成為繼林徽因之後第二個進入美國名人榜的華人！
陽光再有點熱烈的照了進來，風吹打的窗欞有點叮當作響，陽台上“啪嗒”，一隻鞋子落地的聲音，韓赫楠走過去，撿起那隻純白的的平底球鞋，這種款式自己十年前在國內上高中就已經穿過。那是，母親去國外旅行因為喜歡買了近百雙這樣的鞋。她自己隻穿了其中的三雙，其中有一雙跟眼前的一雙竟然一模一樣。
韓赫楠低頭撫上那雙鞋麵，粗線織就的鞋麵緊致且有些柔滑，韓赫楠再伸手撫摸一下，還是那麽柔滑，這種效果絕不是打蠟就能做出的。據說，隻有用最原始的白粉才能還原鞋子原有的一點白色和光滑。
世間沒有最美，也沒有最貴，時間也評判不出最好，我們隻要用一點淳樸一點真實去還原去保留一點純真就夠了。
韓赫楠抬起頭，正對著陽光持續三秒鍾，眼前一片黑暗。他卻笑了。
疏朗英俊的五官，配以那雙狹長的眼睛。那種怎麽看都很陰柔的美，讓他像極了一隻裝上了孔雀尾巴的烏雞！
“砰——”一聲巨響，對流風把臥室的門衝開了。
“怎麽了？”秦晴從廚房裏扯著嗓子問道。
“沒事——”韓赫楠很配合地回答她。
“叮叮”一串掛在衣架尾端的菱形水晶風鈴，輕地搖擺，尾端有隻可愛的畢加豬。
韓赫楠走近，畢加豬上，寫著，“生出來，活著。”
韓赫楠莞爾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