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愛戀（7）
似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麻煩。
鳳清行的麻煩是他的婚事，顧若晴的麻煩則是鳳清行，以及他們的婚事。
其實顧若晴覺得這件事不怎麽靠譜。倒不是她看不起鳳清行，或是覺得悲觀還是怎麽樣，她就是單純地覺得現在這個時間，以及鳳清行的身份不太靠譜。
鳳清行的身份是最大問題。
她之前曾經那麽排斥的一個身份，現在就要讓她輕易接受嗎？這確實不太可能。不過她也必須要承認，之前鳳清行對他說的那些，他說他可以帶她去體驗各種不同身份的生活，她確實是心動了。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的話，那她將來不論如何應該也就隻會有一種身份。
她就是個女人，現在是宮女，在宮外做個買賣，自己能做老板，但是嫁了人之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將來到底是什麽身份，那就要看她未來的夫君是什麽人。
如果她的夫君是個種地的，那她就是農婦，如果她的夫君經商，那她就是老板娘。
不然的話，除非她的夫君成天閑著沒事兒做，想到什麽就是什麽，完全沒有任何的計劃，要做什麽全看心情，那她將來就隻會有一個固定的身份，最倒黴的有可能她什麽都不是呢。
或者想達到擁有各種身份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不停地換夫君。
好吧，這就隻是一個假設，她將來絕對不會做這種荒唐的事情的。
開什麽玩笑？不停的換夫君那是個什麽概念？
要不就是她克夫，不然就是她一直被休離，然後改嫁，再不然就是她自己閑不住，不停地在外麵找男人。
這三個可能性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驚悚，她還是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比較好。
“唉，這日子可該怎麽過呢？”
綠柳剛好過來找顧若晴，就聽到顧若晴在這邊自言自語，於是好奇地問道：“怎麽了？這是發生什麽事了？什麽日子怎麽過？能和我說說嗎？”
顧若晴看到綠柳仿佛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她覺得自己現在確實需要一個人幫她來開導開導，幫她一同將腦子裏這一團亂麻給捋清楚，不然她會瘋掉的。
“綠柳姐姐，剛好，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說呢。”顧若晴把綠柳拉了過來，“你先坐下，這件事說來話長呢。”
“好，我剛好有些時間，那不著急，你慢慢說吧。”
顧若晴張了張嘴，猶豫地問道：“綠柳姐姐，我不知道你對我的事情知道多少啊？我想先知道這個，然後才能知道有什麽能和你說，有什麽現在恐怕還不好透露給你。”
“你是想問我我對你和睿王爺的事情知道多少嗎？”
顧若晴尷尬地笑了笑：“好吧，那看來你是全都知道了，這樣的話，我對你就不用有什麽隱瞞，有什麽話就直接說了啊。”
“當然，你不把問題說清楚，我怎麽幫你的忙呢？說吧，我聽著。”
其實是皇後讓綠柳過來看看的。
也算不上套話，隻不過皇後能明顯感覺到在她坐在那裏的時候，顧若晴的拘束感。所以皇後在想，會不會是因為她的身份，以及她和鳳清行的關係，這才讓顧若晴不能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雲雲。
其實皇後是不相信顧若晴對鳳清行就隻是不討厭而已。
同樣身為女人，她能清楚地看到跳躍在顧若晴眼睛裏的火花，她能感受到顧若晴對鳳清行的特殊態度，那樣若是還說沒有其他的感情，就真的是太沒天理了。
所以既然她在顧若晴麵前會讓顧若晴覺得有壓力，那她就換一種方法。她讓綠柳過來和風清靈聊天，綠柳和風清靈的關係還不錯，兩個人年齡相差不多，趁著鳳清行那家夥不在，兩個姐妹談談心，應該還是能說一些心裏話的。
她就是想聽顧若晴說真話，哪怕實際上她做的是通過別人向顧若晴套話的這種
事。
顧若晴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些事情，所以也沒做其他的懷疑，直接就把她心中的那些事全都和綠柳說了。
順便也把自己心中的顧慮和疑問說清楚。
她現在急切地需要有人能夠幫她一把，也許綠柳就是最好的人選。
綠柳聽了顧若晴的話之後，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想聽我的意見的話，那我想說，你一定是喜歡睿王爺的。”
“我知道。”顧若晴歎氣，“這一點其實很好辨認啊。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被他給驚了一會兒。我對他的印象其實一開始是很好的，如果不算上中間那些事，那我確實覺得他還不錯。但是我不知道我對他到底有多喜歡，或是喜歡到什麽程度。”
“隻是你覺得現在這個程度還不足以讓你嫁給他？”
顧若晴點頭如搗蒜地說道：“沒錯沒錯，你說得太對了，我就是這個想法。天呐，我終於找到知音了，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那綠柳姐姐你覺得我現在該怎麽辦？我覺得有現在是有一點當局者迷的狀態，所以需要一個旁觀者好好分析一下。”
“我隻是覺得，既然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那為什麽不在一起呢？暫時先拋開你們的店身份不提，我覺得這其實沒什麽問題啊。你是和他那個人在一起，又不是和他的身份在一起，你管他是什麽身份，是他本人不就好了？”
顧若晴愣了愣。
綠柳說得好像有些道理。
“綠柳姐姐，你有過感情的經曆嗎？你什麽時候進宮的啊？”
綠柳想了想：“我進宮好幾年了，不過幸運的是，我確實有感情經曆。我有一個青梅竹馬，和他從小就認識了。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是因為選秀女才進宮的，我是因為家裏條件不好，所以就被爹娘送進了宮裏。我的青梅竹馬家裏是種田的，他現在也在種地，這幾年天公作美，莊稼大豐收，他也有了一番作為，正準備著等我出宮就把我娶進門呢。”
“這樣啊。”顧若晴點了點頭，“聽上去覺得很好啊。那你們有多久沒見麵了？”
“前一陣子見家人的時候還見過，每次安排宮女和家人見麵的時候，他都會跟著來，所以我們每年都能見上一麵。”
“你進宮這麽多年，他都沒娶過妻嗎？”
綠柳笑著搖頭：“沒有。雖然他的家人也在為了他的婚事著急，但是他很堅持，所以她的家裏人也沒有辦法，不好說什麽，隻能支持了。”
顧若晴靜靜地看了綠柳一會兒，羨慕地說道：“綠柳姐姐，我真的從你身上看到了幸福和甜蜜的感覺。你馬上就要出宮了，是不是一出宮就能和你的青梅竹馬成親了啊？”
綠柳紅著臉點頭：“嗯，是這樣的。上一次來見麵，他說他已經準備好了，聘禮和新房都準備好了，就差我這個新娘子到位，然後就可以敲鑼打鼓地把我娶進門。雖然我進宮的這幾年發生了很多事，大家好像都有很大的變化，但好在我們對彼此的心都沒有改變，這就足夠了。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十全十美的，隻要自己覺得舒服就好啊。畢竟將來的日子是要自己過的，自己的感覺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的。”
顧若晴一臉認同。
“我也是這麽想的，真的。隻不過我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如果單單隻是說喜歡，那我是喜歡鳳清行的，這一點我承認。但如果說嫁給他，我也不得不說，我現在並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所以在皇後娘娘說那些話的時候我才會迷茫，我才會不知所措，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你現在確實不適合成親。”綠柳說道，“你的心都還沒定下來呢，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成親，將來的事就不好說了。也許你們會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許你們的日子會很不好過。”
“我本來沒什麽壓力，但是今天皇後娘娘問我了，我就有些手足無措。而且鳳清行也是今天才和我表明他對我
的感覺，我覺得這衝擊太大，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
“那你真的是應該好好冷靜冷靜才好，什麽都不要想，完全放鬆下來，等那之後再去想這件事。”綠柳建議道，“當你覺得心情煩躁很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冷靜就是最好的辦法，效果很好的。”
“我想我也是該冷靜冷靜了。”顧若晴趴在桌子上，“你說我隻是認識鳳清行沒幾天的時間，竟然就那麽苦惱。我在想我們是不是真的不合適啊？最佳的狀態難道不應該是兩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麽？我們倒好，還沒在一起，我就開始發愁了。很難想象，這要是在一起了，我這眉心得多了多少皺紋。”
綠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沒有那麽誇張吧？隻是睿王爺給你帶來的壓力太大了。但說句犯上的話，就睿王爺那個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王爺，所以你這些壓力根本毫無必要，是你自己想太多。”
顧若晴想了想，覺得綠柳說的真有道理。
就鳳清行那樣的人，頂多也就是個小太監或是小混混的模樣，一點都不像什麽王爺。然而他的身份又確確實實地擺在那裏，讓人無法忽視。
有那麽一瞬間，她還真的是更希望鳳清行是個小太監，如果鳳清行是小太監，那她應該也就不會煩惱這麽多了吧？
“不管是王爺還是什麽別的身份，我覺得這其中都無法改變的一件事就是他是個男人。你如果隻是這麽看的話，把關於他身份的問題完全拋到一邊再說呢？”
顧若晴閉上眼睛，在心裏假象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鳳清行的身份，讓一切都重新回到她第一次看到他的那個時候。
如果他就是當時見到的那個人，一個長得好看，氣質很文雅，看上去讓人感覺很舒服的男人，那麽她會是什麽樣的想法呢？
“如果是那樣，我希望我能和他在一起，我會想和他在一起。”
綠柳笑了笑：“所以這就是你內心的答案。也許你還沒想好該怎麽去接受他的新身份，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你是喜歡他那個人的。”
“是嗎？”顧若晴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自我肯定地點頭，“是，應該是這樣的。”
“好了，問題不就這樣解決了嗎？他喜歡你，而你也喜歡他，那你們不在一起還想做什麽呢？更何況你們兩個人站在一起也很般配，可以說是天作之合，相信我說的絕對是真話。”
在一起啊？天作之合嗎？
顧若晴的眼睛轉了轉，腦子裏有很多畫麵湧了上來。
大概可以試試吧？那要不就先試試？
鳳清行在得到了自己比較滿意的答案之後，整個人表現得有點亢奮。
他所謂的滿意答案並不是在他離開之後綠柳問的那些，他現在還沒有偷聽人家說話的興趣，更何況這大白天的，就這麽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地偷聽也確實太缺德了一點。
不過即便是之前風清靈給他的不怎麽確定的答案，確實就足以他開心一陣子了。
他的要求是不是很低？所以才說要求低的人最容易滿足，最容易快樂。
嗯，這樣其實也可以稱之為沒心沒肺。
所以趁著現在心情好，鳳清行決定去找老朋友敘敘舊，順便再蹭一頓飯吃，然後向他們匯報一下經過他們提議之後的最新進展。相信如果他們知道他和顧若晴兩個人的進展那麽快，他們也會大吃一驚的。
這剛好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之前他們那般腹誹他，他可還都記在心裏了，現在他怎麽也得讓他們說不出話來，所謂用自己的實際努力得到的結果去堵上他們的嘴，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這好像得有女主角才顯得更有說服力，沒錯，看來下次還要多帶上一個人，把顧若晴這個女主角也一同帶去給他們見識見識。不過這可能還得再過一段時間，等顧若晴願意的時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