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歪打正著
葉廷雲正和徐昶在這聊著關於鳳清行和顧若晴的事，鳳清行倒是派人送來一張紙條，說讓他們擺一桌好酒好菜等著他，他馬上就到。
葉廷雲見此毫不猶豫地把紙條撕碎，冷笑道：“這位大爺還真是難伺候啊。剛才那頓飯錢還沒付清呢，現在還要我給他準備一桌好酒好菜？堂堂王爺啊，竟然如此欺負平民百姓，吃飯不給錢，我真是要告到皇上那去了！這樣吧徐昶，明天你進宮上朝的時候和皇上提提這件事，也好讓皇上知道我這個小平民在那位王爺的壓榨下受了多少的苦。”
徐昶給不給麵子地搖頭：“不行，這話我可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我又沒讓你說什麽，隻不過是闡述一下因為受到鳳清行那個家夥的影響，我的生活有多麽無奈，怎麽到你那就說不出口了？”
徐昶摸了摸鼻子：“我隻是覺得，作為一個商人，你和那些會被欺負的平民百姓，還真是天差地別。”
“天差地別？”葉廷雲悠悠地看著徐昶，“所以你這意思就是在說我是奸商唄？”
“這是你自己說的。”
“但你的心裏卻是這麽想的！”
葉廷雲今天心情非常不好。心情不好的原因歸結起來其實也沒多大點事兒，就是因為鳳清行在沒有通知他的前提下，讓他莫名其妙，腦袋快要崩潰的演了一場內涵比較豐富的戲碼。
徐昶作為一個剛才並沒有全程加入戲中的人，按說應該和他沒什麽關係，但是誰讓他非得在這個時候不對葉廷雲表示深深的同情，和葉廷雲一起站起來抨擊徐昶，反倒在這裏說涼快話。
於是顯而易見的，他就被葉廷雲攻擊了。
另一邊身為女主角的顧若晴狀況顯然比這邊好得多。
當顧若晴回到集合地點，看到大家旁邊跟著的小太監都是大包小包地拿著東西，眼睛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五兩銀子確實也不是一個特別少的數目，但是看著那幾個小太監一個個都要被壓趴下了，她也不得不詫異一下。
看來大家都很明確這個遊戲的主旨了。
既然是比誰更賢惠，更持家有道，大多數的人自然就會認為，用同樣的錢，買的東西越多，得勝的幾率就越大。
但是顧若晴不這麽覺得。
如果她也真正參與到這個比賽中來，她想她會用這五兩銀子去挑一件賣家不識好貨，低價賤賣的古玩。不然就去買一些字畫，或者是絲線什麽的。
古玩和字畫是可以升值的，倘若她今天以五兩銀子買到，將來過幾年，價格就可能翻上好幾倍，然後再變賣出去，就能賺到一筆銀子。
絲線是可以用來做生意的。
如果有一雙巧手，就可以用絲線和布料繡手帕，再賣掉也會高於原本東西的價值。
要說她為什麽知道這些，那是因為她娘親的娘家之前是做生意的，娘親也稍微會一點，教過她算賬方便的事。這也就是為什麽她打算在進宮做宮女的這段時間拖邢清風幫她找個店麵開店的緣故
。
她有信心覺得自己就算賺不上大錢，也至少能回本，賺點小錢。
她在宮裏用不到錢，爹娘那邊也有爹的俸祿，養家糊口不成問題，還用不著她來補貼。她就打算在這四年的時間裏先給小店漲漲名氣，將來等她出了宮，就可以直接做老板啦。
想想就覺得前途很美好。
但是在想的同時還得順便給自己潑一桶冷水清醒清醒。
雖然前提看上去很美好，但實際上現在也八字別說一撇，就連落筆都還沒有，前途還有什麽用啊？
在大家一個一個介紹自己買了什麽東西的時候，顧若晴嚴重的走了神。
趙嬤嬤在旁邊聽著那些人的介紹，再看看空手而歸，還在那走神的顧若晴，眉頭簡直要皺成一道懸崖了。
“你可買了什麽東西？”趙嬤嬤小聲問道。
顧若晴一愣，沒料到趙嬤嬤會來“關心”她，突然就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沒，沒有。”
“你什麽都沒買？”趙嬤嬤的表情完全可以反應出她現在的心裏狀況，那就是整個人都驚呆了。
“是啊，我什麽都沒買。”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顧若晴還特意把雙手攤出來給趙嬤嬤看，“您看吧，我兩手空空，真的什麽都沒買。”
“那銀子呢？你沒花出去？”趙嬤嬤狐疑地問道，“看你也不像是那種沒出過門，不會買東西的閨秀啊。平時看你挺機靈的，一肚子壞水兒，現在怎麽就蔫兒了？”
顧若晴的嘴角抽了抽。
她想趙嬤嬤這話絕對不是在表揚她，而是名符其實地在諷刺她。嗯，一定是諷刺。
一肚子壞水兒？她可不這麽覺得，她隻是腦筋活躍了一些。再說得直白一點，那就是有腦子。而且要是真說壞，那她可絕對沒辦法和秦思思比。
“趙嬤嬤，您這可真是過獎了，我確實沒那個本事。”
“所以你真就吧銀子全帶回來，然後什麽都沒買？”趙嬤嬤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顧若晴搖頭：“不是您想的那樣。”
趙嬤嬤一副：“看吧，被我猜到了，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看著顧若晴，也沒說話，等著顧若晴自己說下文。
然後顧若晴後麵說的話讓趙嬤嬤更為吃驚，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趙嬤嬤，東西我沒買，但是錢我也沒帶回來。”
“什麽？你再說一遍。”
顧若晴平靜地說道：“趙嬤嬤，您沒聽錯，我是沒花錢也沒買東西，就這麽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為什麽？你這是有什麽目的？”
顧若晴抿了抿唇。
她是有目的的，她的目的就是不做皇上的妃子呀。
然，這些大實話還是在心裏想想就好，說出來可沒人信，興許還被人當成神經病一樣看待。
“趙嬤嬤，您誤會了，我這麽做也沒什麽目的。我隻是路過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很可憐
，所以就把錢給她了。我在想，這些錢給我買東西，其實我也不怎麽需要，不就是為了皇後娘娘的一個測試麽。可是這些錢對於那個人來說就很重要了。我看她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麵黃肌瘦的，她說她還有孩子，也好幾天沒吃飯了，我一時心軟，索性就把銀子給她了。我覺得還是這樣去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比較實際，您覺得呢？”
趙嬤嬤沒說話，隻是看著顧若晴。
顧若晴也不敢直視趙嬤嬤，可能是因為心虛吧。雖然她剛才說的並非全然虛構，但也是虛構了一部分，譬如她救濟的那個人的情況。但天下的苦命人大抵都差不多，隻不過她形容的可能不是剛才遇到的那個人的模樣，借用了別人的形象應該也無傷大雅。
但是過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能感受到趙嬤嬤那莫名其妙的目光，盯得她有些毛毛的。
該不會是要倒黴了吧？
這裏那麽多人，趙嬤嬤難道要直接吼她一頓，然後把她轟出去？
顧若晴想找邢清風求救，但是邢清風作為管事太監，正在那邊核對大家購買的東西，也沒有那個時間。
好憂慮啊。
“我真沒想到，本來我是不看好你的，可你的表現卻太出乎意料。”趙嬤嬤沉默許久，這才說道，“我問你，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背後有人給你出主意？我聽說當時和你一起去的是前麵那位。”趙嬤嬤朝著邢清風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是不是他讓你這麽做的？”
顧若晴在心底稍稍佩服了趙嬤嬤一下，沒想到她本人不太好相處是一回事，但看事情還是很準的。
當然，這一點她在心裏知道就好，是覺得不會直接承認的。
顧若晴搖頭：“沒有啊，我當時就是看到了那個人，想到了，就這麽說做了。有問題嗎？”
趙嬤嬤搖頭：“沒有。那你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可有說什麽？”
顧若晴不明白趙嬤嬤為什麽要這麽問，不過為了不讓趙嬤嬤認為她和邢清風有過多的關係，過多的了解，所以她繼續搖頭反駁道：“沒有，他什麽都沒說。”
“嗯，我知道了。”趙嬤嬤點了點頭，“你這番做法是她們都沒有的，以我對皇後娘娘的了解，我想皇後娘娘會很欣賞你的做法。”
“多謝趙嬤嬤誇獎。”話音剛落，顧若晴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趙嬤嬤，您剛剛說，我這樣做會得到皇後娘娘的……欣賞？”
趙嬤嬤奇怪於顧若晴這突變的反應，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是啊，怎麽了？”
“沒，沒什麽。我還以為皇後娘娘要是知道我什麽都沒買，五兩銀子什麽都沒做成，就這麽打了水漂，會覺得我腦子有問題呢。”
“皇後娘娘單粱、仁慈，若是她知道你因此而什麽都沒買，反倒把銀子全都送給了窮人，她一定會很欣慰的。”
“這樣啊。”那還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得到皇後的刮目相看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