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瞳孔異色
牧玖笑被月夭叫醒的時候，天已經都黑了，約摸是酉時一刻的樣子。
"牧玖笑，起來了。"月夭推搡著還在睡的牧玖笑。
這貨也蠻能睡得，最少也是睡了兩個時辰的。
"唔……天黑了？"牧玖笑朦朦朧朧的擦了擦眼，看著站在床邊的月夭。
"對啊，快點起來，等會帶你去看好看的。"月夭扯了扯牧玖笑身上的被子。
"什麽好看的？"牧玖笑掀開被子，穿上了放在床邊的鞋子。
"你等會就知道了，快點來吃飯。"月夭不做回答，走到了桌前坐下。
"還搞神秘。"牧玖笑撇嘴起身走到了桌前。
這餐飯吃的特快，晚膳嘛，本來也不需要多吃些什麽。
現今還處在冬天，入夜還是有些冷的。出房間前，月夭特地在衣櫃裏找了自己的披風給牧玖笑披上。
"月夭，你真好。"牧玖笑覺得再次相見，月夭對她的態度真的變了好多，對她好的，不像本人。
"知道我好，你就娶我好了。"月夭將手放在牧玖笑的腰間，一同出了房門。
"好冷。"現今白日的溫度牧玖笑已經漸漸接受了，但晚上還是有些受不了一出門就直呼好冷。直接將月夭的那句話給忽視了。
"冷嘛？我抱你好了。"月夭有些奇怪她怎麽這麽怕冷了，但隨即就想出了解決的方法。
"哎哎，哎。"
沒待牧玖笑回答，月夭就順手抱起了牧玖笑，嚇了牧玖笑一大跳，吧嗒了好久才懷抱上月夭的脖子。
"你突然這樣幹嘛呢！"牧玖笑語氣有些生氣。
萬一摔著了怎麽辦，她很怕痛的！
"你就這麽不相信我？"月夭含笑看著抱著自個脖子有些後怕的牧玖笑。
怎的膽子越來越小了？不過，他喜歡。
牧玖笑要知道月夭此時的想法，肯定吐他一臉唾沫星子，她那哪是膽子小，那是任何人被這麽突然來一下的正常反應好吧！
"相信你？你瘦的跟猴子似得。"牧玖笑諷刺道。
她要做攻！！哪有攻是待在受的懷裏的！混蛋！一切想反攻的人，她都不喜歡，就是這樣！
"我瘦，可是我有力氣啊。哪像你才是弱不禁風好吧。你該學點武的。"月夭抱著牧玖笑極其輕鬆的跳上了屋簷，運起輕功往楓城的郊外去。
"啊！你幹嘛！"這麽一運輕功。牧玖笑更怕了，連忙抱的又緊了一些。
"我雖然很喜歡你抱著我，但是，你如果再抱緊一些，我們大概就得掉下去了。"幾個跳躍，月夭已停在一棵大樹的枝椏上，好笑的看著緊緊懷抱他脖子，雙眼緊閉的牧玖笑。
"你要死啊，突然玩輕功，有武功了不起是吧！"牧玖笑試探性的眯了一條縫，見停了下來，才完全睜開雙眼斥責著月夭。
"是挺了不起的。"月夭頗有些故意氣牧玖笑的意思。
"王八蛋，放我下來！"她收回之前誇他好的話，還是那樣惡劣，一點也沒變！
"你確定？"月夭示意牧玖笑看看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
"你停這幹嘛？"牧玖笑很是哀怨的看著月夭。
丫的，這還沒她腿粗的樹幹，能支撐起他兩的重量真不容易，他就不能選好點的地方
嗎！？她還不想死，啊喂！
"你抱得我那麽緊，我不能不停下來。"意思是，你的錯，不能怪我。
"明明是你先不知一聲就飛輕功，還推卸責任！"牧玖笑瞪著月夭。這人惡劣到一種境界了！
"得得，是我的錯。你給我鬆開一點，不會掉下去的。再說，別怕，就算死，我也會陪著你的。"話閉，月夭抱著牧玖笑，繼續前行著，直到來到了，這樹林的最高處。
"可以下來了。"月夭看著依舊抱的死死的牧玖笑，真的是，該怎麽說呢！
"嗯？"牧玖笑還是如之前一樣的反應。看到是平地，才咻的從月夭身上下來。
牧玖笑如此迅速的動作，讓月夭有一點點的傷心。
"帶我來這幹嘛？"牧玖笑懷抱雙臂，帶著不解道。
這裏三麵都是樹木，漆黑一片，若非還有點點月光牧玖笑都分不清這是哪。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楓城城西，最近的一個製高點，斷崖。在這裏，可以看到遠處楓城的模塊。當然了，假設你有望遠鏡，還可以看到楓城城樓的布防。然，在古代，望遠鏡這東西，還真不現實。
"看煙花。"製高點看煙花，才美，不是嗎。
"煙花？"牧玖笑更加不解了，這裏三麵都是樹木，還有一麵是懸崖，哪裏有煙花？我讀書少，別騙我。
"等著吧。"月夭說完這話，吹了個口哨，隨後遠處響起了砰砰砰，天空中是美而燦爛的煙花。
站在高處看煙花的感覺是很棒的。
"喜歡嗎？"月夭偏頭看向牧玖笑，牧玖笑這時候正看著煙花，並沒有發現瞳孔的顏色，變了，轉瞬即逝，而月夭看到了。
"嗯。"當牧玖笑再次轉過來看著月夭，點頭時。
月夭的臉色，怎麽說呢，很複雜。有喜悅，有擔憂。
"怎麽了？"牧玖笑有些奇怪的看著月夭，他怎麽了，怎麽一下子臉色這麽古怪。有貓膩。
此時月夭的心裏想起的是那偶然得知的預言。
瞳孔異色，玥朝遺孤，天命之女。
其實，從來也沒人知道，君家的預言是分成了幾部分。隻是，有一部分是完全一致的，玥朝遺孤，天命之女。
此人，必定是女子。
"我會好好保護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如煙花一般轉瞬即逝。"忽的，月夭緊緊的抱住了牧玖笑。
"……你發什麽神經？"牧玖笑有些鬱悶的推開月夭，沒事抱那麽緊幹嘛？
"不，我沒發神經。我好開心，你知道嗎，我好開心。"月夭又死死的抱住牧玖笑，不讓牧玖笑推開他。妖孽般的臉上滿是笑容。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開心嗎？"牧玖笑就那麽被月夭死死的抱住，她覺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心好累，容她靜靜。
"你是女兒身，對不對。"月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抱著牧玖笑的手，鬆了一些，讓自己的腦袋垂在了牧玖笑的肩上。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她為何喜歡男子，因為她是女子，不是男子啊！
"你在胡說什麽呢，我，我怎麽可能是女子。"牧玖笑身子有些僵硬，掰開月夭的手，推卻了月夭，往後退了幾步，臉上訕笑。
"不，你一定是女子，我知道，你不要怕，我會保
護你的。"月夭看著身子僵硬，往後退的牧玖笑安慰道
"我，我不是女子。"牧玖笑依舊不承認。
女子的身份，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因為她不能告訴任何人。
千年，嗬，她為什麽要去承擔這個義務，千年預言，玥朝遺孤！這些幹她何事，說到底，她不過鵲占鳥巢罷了。
"你為什麽不肯承認？你知道我之前有多麽膽戰心驚嗎？找到你之前，我一直怕你娶妻生子，一直怕你喜歡女子，你知道那種感受嗎？你知道我是說服了自己多久，才讓自己接受喜歡男子這個事實嗎？為什麽你可以這麽殘忍，明知我喜歡你，卻不肯說出這件事！"牧玖笑的一再拒絕，讓月夭有些怒氣，一股腦的將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
"你，你，有這麽喜歡我？"牧玖笑詫異。
月夭，為什麽會這麽喜歡她？她明明什麽都沒做。
今日他做的事，好熟悉，就像之前她為白離蕭做的一樣。因為愛麽。
"對，我喜歡你，我愛你！"月夭強迫擺正了牧玖笑的姿勢，不允許她逃避。
"不，不，我是男子，我不是女子。"事到如今，牧玖笑依舊抱著一絲期望。
期望，月夭是相信她的。
"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說破天，她就是不相信他，不相信他會護她！
"夠了！"牧玖笑掙開月夭的鉗製，用手捂住耳朵，拒絕再聽。
"牧玖笑，你為什麽要自欺欺人？！你相信我，我會護著你的。"月夭看著捂住耳朵的牧玖笑，大聲的吼道。
微風拂過他的臉，將他的發絲吹到了後邊。懸崖之上，他就那麽定定的看著牧玖笑。
"我說過，夠了，不要再說了！"牧玖笑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回望著月夭。
"你為什麽要逃避？為什麽不肯相信我！？"月夭心有點痛，他不明白為何她不肯相信他，隻要相信他，就什麽都好了，不是麽。他會護著她的，即使堵上自己的性命。
愛情就是那麽的義無反顧，愛到了深處，即使命，又何妨！
"我憑什麽要相信你？"逼急了牧玖笑反問道。
"我愛你，無關性別。你難道不明白嗎？我愛你，深入骨髓，縱使萬劫不複，也無妨。"
這是多麽深情的告白，擱在平時，牧玖笑肯定是感動至極的，可是現在情況不同，反應自然也就不同。
"愛，能吃嗎？"一旦女子身份曝光，她覺得自己活不過一天。甚至於，她都不能肯定，江淺，會不會站在她這邊。
說她鴕鳥也好，說她膽小怕事也罷，她不敢賭，也不想賭。她的人生隻想平平淡淡，不想轟轟烈烈。她就是這麽一個沒有追求的人。
寧可鴕鳥一輩子，也不想轟轟烈烈一時，她的命，她很珍惜。因為，命隻有一條，失去了，就不會再有了。
他說他愛她，無關性別，她信。
他說他愛她，深入骨髓，她信。
他說他愛她，縱使萬劫不複，也無妨，她信。
可是，人的生命，都是可貴的。她在乎的人的生命更是不可丟的。愛她，就該好好的保護自己。愛她，就不該逼她麵對她不想麵對的。愛她，就該隨她心思。
男子之身有什麽不好，為什麽一定要她承認女子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