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啟程①

第二日,牧玖笑早早的起來,用鹽水漱了口,又用帕子洗了把臉。然後順道吃了個早餐。

不要以為她真的是聽了白離蕭和慕容墨的話,她僅僅是因為睡不著,然後想起今日要回朝,所以才起來的。

"咚咚咚……"牧玖笑來到慕容墨的房間門口,敲著門。

隻是敲了好一會,也不見有人來開門。牧玖笑有些不耐的喊道"慕容墨,你起來沒?"

"找我有事?"在牧玖笑才喊完不久,慕容墨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語氣淡淡道。

"赫。嚇死我了!"牧玖笑聽著聲音轉過身捂著胸口誇張道。卻不料剛好碰到傷口,痛得她嗷嗷大叫"啊啊啊,痛死了。"

"你沒事吧?"見此,慕容墨連忙推開門,將牧玖笑扶進房間坐下。

"沒事。"經過這麽一痛,牧玖笑的聲音有些沙啞,原本雌雄莫辨的臉上也蒼白了不少。

"叫你亂動!"慕容墨先是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給牧玖笑,隨後又惡聲惡氣道。

真不知道,這別扭的關心,牧玖笑能不能看出來。

"什麽叫做我亂動?"牧玖笑理所應當的喝著慕容墨倒得茶,反駁道。

她哪裏亂動了?明明是他嚇她好吧!

"不是你亂動,是什麽?自己亂拍,活該!"慕容墨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不客氣的毒舌著。

"你嚇我,還怪我?"牧玖笑翻著白眼,以前怎麽沒發現慕容墨這麽會推脫責任?

"我哪嚇了,是你早上跑我房門口來的好嗎!"慕容墨給自己也倒了杯茶,端著喝,他得給自己降降火,防止被這貨給氣死。

說實在的,慕容墨和牧玖笑認識了幾年,那時候牧玖笑還是不受寵的皇子,剛開始慕容墨得知牧玖笑的身份後,對牧玖笑的態度也還是蠻尊敬的,並沒有因為牧玖笑不受寵而看清,誰叫慕容墨的家教便是,君是君,臣是臣。可後來,牧玖笑一而再再而三的沒臉沒皮的同他各種撒潑,。,他對任何人都可以有著不可挑剔的姿態,唯獨,對他,牧玖笑的態度似乎再也改不過來了,即使他已是君。

"你以為我特意沒事做跑你房門口吃閉門羹嗎?還不是昨日白離蕭跟我說今日回朝,然後你不回,我才來找你的好嗎!"牧玖笑將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氣呼呼的雙手抱胸。顯然,她又忘記她是個有傷在身的人了。

"啊啊啊……"又是幾聲殺豬般的叫聲。

"你小心點。"慕容墨軟聲道。他才不會說,知道牧玖笑是因著他不一起回朝,而來找他高興呢。

"哼。"牧玖笑生氣的哼了一聲,小心的移開了碰著傷口的手,她真怕她自個再碰下去,這傷口會崩開,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包紮好的!

"有白大人陪陛下回去,不是很好嗎。"慕容墨見著牧玖笑的傷口似乎並未裂開,才又緩緩道。

雖然他能因為他不和他同路來找他,他很開心,可是,一見到他的傷口,他就覺得,他來找他,其實也沒什麽。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別扭什麽吧。

"欸?你

這是什麽話?"牧玖笑一時沒反應過來,看向慕容墨道。

"你……"慕容墨硬是憋不出下邊的話了。

直到這會,牧玖笑才反應過來,於是小心的略過傷口站起來,走到慕容墨的麵前,低頭貼近他的臉,側耳道"原來,小墨墨吃醋了啊。"

"你才吃醋了,陛下請自重!"慕容墨看著眼前因著貼近他臉而麵容放大的牧玖笑,不可的惱怒道。

"切,不就是開個玩笑嘛,至於?"牧玖笑桃花眼左右流轉,起身懶懶又鄙夷道。開個玩笑而已,那麽大反應幹嘛。

顯然,今時今日的牧玖笑,並沒有察覺慕容墨的不對勁,說白了,她也是個感情白癡,兩個感情白癡碰一起,會有什麽結果呢?

"你我皆是男子,該避諱還是需避諱的。"慕容墨再度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將裏麵的茶一飲而盡。

"哈……哈哈……"牧玖笑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仰頭笑了幾聲,才又曖昧般的靠近慕容墨道"我隻聽過,男女授受不親,還從未曾聽過,男男授受不親呢。"

慕容墨因著牧玖笑身上有傷,又不好推開,隻得冷聲開口"陛下,你也應該知曉你的傳言。"

"嗤,你我相識多年,也該明白那是假的呀。"牧玖笑挑起慕容墨前麵的一縷發絲,調笑道。

她還不知道,這慕容墨跟她打了這麽久交道,居然還怕她這斷袖的名聲。

這麽想的牧玖笑,顯然忘記了,她之前就是用斷袖這茬,威脅的慕容墨。

"臣不敢妄言。"慕容墨僵硬著身子,一板一眼道。

這樣的牧玖笑,讓他無措,他不知該怎樣對他,像以往那般,揍他?顯然不可以,他現在已經不是不受寵的三皇子了,他現在是南楓的陛下。以下犯上,他的信仰,不允許他這樣做。可,他真的受不了這樣的他。不是斷袖,卻做出斷袖的姿態,究竟想做什麽?

"不敢妄言?阿墨,怎麽會這樣說呢。"牧玖笑依舊把玩著慕容墨的發絲,桃花眼甚是勾人的望著慕容墨。

"陛下,你認錯人了,臣不是阿墨。"一聽阿墨這兩字,慕容墨就如炸毛的獅子一般,一把推開了牧玖笑,一點也不顧自己的頭發還握在牧玖笑的手上,以及,牧玖笑,還受著傷。

"你謀殺啊!"被推了一把的牧玖笑臉色不好的吼道。幸虧剛剛他推得不是受傷的地方,不然,傷口絕對會裂開!

丫的,什麽仇什麽怨啊,真是的!

"臣不敢。"慕容墨單膝跪地道。剛剛推得那一下,真的隻是太生氣了!阿墨,這兩個字,他真的不想聽。幸好他傷口沒事,不然的話,他死不足惜。

"你有什麽不敢的?"牧玖笑不客氣的反問。

"臣不敢。"慕容墨沒有回答牧玖笑的問題,隻是重複著,臣不敢這幾個字。

"算了算了,你起來。"也是她的錯,無意識的喚了聲阿墨。

他不是阿墨,阿墨不是他。

"是。"慕容墨應聲,隻是態度又冷了些許。

"對了,看我,都把正事給忘了。"牧玖笑一拍腦袋

,一直在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都忘了她找他是讓他注意安全的。

"什麽事?"慕容墨麵色依舊不善,不知何時起,他真的厭惡,阿墨這兩個字。阿墨,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是個替代品。

"此次去往災區,你小心些,這麽些個日子,意外不斷,我可不希望,你回來的時候缺胳膊少腿的。"牧玖笑坐在凳子上開口道。

"會的。"擔心他的安全嗎?

"我還指著你回來保護我呢,你死了,我又得重新找護衛了,那樣太麻煩,而且護國公估計也饒不了我。"就在慕容墨心中感動還沒褪去,牧玖笑就接著說出了這麽幾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

"你滾。"毫不意外,慕容墨生氣了,指著門口,直接就以下犯上的來了兩個字,你滾。合著讓他小心點,就隻是怕麻煩,和怕他父親責怪,他,就沒有一點點,為他擔憂嗎?虧他還把他當成朋友,本以為……原來隻是他,自作多情。嗬。

"別生氣嘛,我走還不成。"牧玖笑站起來擺著手,退出房間道。

直到快踏出房前一步才又扭頭道"早去早回,畢竟,你是我信任的人。"

早去早回,畢竟,你是我信任的人。明明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聽在慕容墨的耳裏卻不同了。他信任他?一瞬間,慕容墨覺得他做的一切,都值了。他信任他,不是嗎。

出了慕容墨房的牧玖笑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白離蕭的房間。

"咚咚咚……"

"白大人,在嗎?"以白離蕭的性子,現在已經接近辰時(9:00-11:00),不可能還在睡。

果不其然,沒多久,白離蕭就從裏邊打開了門。依舊是一襲白衣,幹淨整潔,一絲不苟。頭發則用發冠豎起。

"陛下,有事?"

"無事,隻是想問問何時啟程。"牧玖笑笑逐顏開道。

對於白離蕭,她既然確定了自己的心思,當然得有好的態度不是,這第一步,就得讓白離蕭,習慣自己的存在,注意到自己。

不知道在哪個地方看到的,若想追到一個人,你首先,得讓他習慣你。

"待用完午膳便啟程。"白離蕭雙手依舊保持著開門的姿勢道。

"啊。好的。"牧玖笑見著白離蕭絲毫沒讓自己進去的打算,隻得悻悻的應了聲,又道"那,我先回了。"

"好的。陛下慢走。"

牧玖笑轉身走後,白離蕭又關好門,回到了房間。

"想不到蕭也會有偷偷摸摸的一天。"藍玥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白離蕭。

"偷偷摸摸,何來此說?"白離蕭扶了下衣袖,不甚在意,他從來不會偷偷摸摸。

"說錯了,不是偷偷摸摸,是光明正大,行了吧。"藍玥甘拜下風道。

"你來做什麽?"白離蕭看著這不請自來的藍玥皺眉道,他似乎,沒有叫他過來吧?

"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嗎。"藍玥不在意的開口道。

"嗤,我的安危?我看,是他的安危吧。玥,我太了解你了。"白離蕭直視藍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