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懷心思

獨孤銳深邃的眸光動也不動盯著納蘭馨,那眼神有點奇怪,接著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姐姐怕根本就不是逃命,而是躲著!”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他淡淡的說道。

納蘭馨蹙眉:“你到底什麽意思呀?姐姐現在人在那裏我真的不知道,每天都提心吊膽的,能找到她的話最好。”

獨孤銳哼笑:“親生姐妹,幾乎是一個屋子裏長大,你不知道你姐姐是何許人物?”他的語氣中分明含著不信任,納蘭馨這才恍然,終於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他不就是在想說,姐姐的身份特殊嗎?

納蘭馨神色不高興的瞧了他一眼,也不打算和他耍心眼,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我姐姐的下落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也可以誠實點的告訴你,姐姐的性格脾氣確實也很古怪,從小都是這樣。”

獨孤銳沒答話,納蘭馨更摸不透他的情緒。許久,她突然對他的沉默顯得有些不耐煩,抬起頭,怨怨氣衝衝的看著他說道:“那皇帝老兒又憑什麽將我爹爹關起來?”

他老子還真的不是個好東西,當了皇帝就為所欲為、

獨孤銳橫了她一眼,沒好氣的提醒:“那是我父皇!”

納蘭馨嗤之以鼻:“父皇?獨孤銳你真夠虛偽的,你不是哦還想著篡位奪權嗎?現在竟然說那是你的父皇。”

獨孤銳蹙眉,橫著眼睛看著納蘭馨,納蘭馨不服氣的咬了咬唇:“本來就是,我說的有錯嗎?”

他冷眼掃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婦人之見!”

“切……”

納蘭馨實在是不知道獨孤銳到底怎麽想的,上一次,她在他的書房分明看到了他蠢蠢欲動的野心,但是他卻矢口否認,想到這裏納蘭馨憤憤然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卻不敢當呀。”

獨孤銳隻是冷著臉掃了她一眼,你和她爭執這些,他的沉默在納蘭馨看來,分明就是在歧視她,看不起她。雖然心裏有點不太甘心,但是還是決定不和他計較,和這種男人計較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那你什麽時候帶我進宮?”她語氣不善的說道。

獨孤銳高傲的說了一句:“怕是你不樂意去。”

“喂,你說你家皇帝是不是也是不是太沒有威嚴了。”納蘭馨突然想起了她抗旨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就是覺得有點頭疼,至於後果……她也沒想那麽多。

獨孤銳皺眉看著她幸災樂禍的樣子,然後,納蘭馨又變成了搖頭晃腦的樣子,獨孤銳差點被她都笑,伸出食指寵溺的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小心你的小命!”

“我才不怕,不就是一條命嗎?”她嗔怒,不屑的說道。

獨孤銳見她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簡直又氣又恨,偏偏他又無可奈何,伸出手狠狠捏她的小臉,納蘭馨蹙眉將他的手打掉,可惡!不要臉的男人。

“你就不怕再進宮的話,皇帝舊事重提嗎?”獨孤銳的眸子閃爍著認真的光芒,納蘭馨楞了一下,當初她要抗旨,根本就沒有想過後果,當時並沒有將事情想得這麽嚴重,隻是看不到皇帝裝孫子那個樣子。

獨孤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她現在還有利用價值,皇帝能那麽輕易的就饒恕她嗎?而她呢,竟然天真的告訴他說,當今天子一點兒威嚴都沒有。

獨孤銳不告訴納蘭馨什麽時候她能進宮,。納蘭馨也不逼問他。畢竟那是皇上的心思,他又不是神仙,通天徹地,無所不曉。所以,她就開始等待,等待的過程異常難熬,每天都提心吊膽,惴惴不安的,有時候也會從噩夢中驚醒,夢見爹爹被人追殺了,每次她都會被鮮血嚇醒,然後每次都毫無例外;落入溫暖的懷抱,然後耳邊便是他輕柔的聲音,每當這個時候,納蘭馨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本來她是討厭他的,所以,每次從他懷裏爬起來的時候還忍不住憤憤不平的朝著他嚷嚷幾句,例如,鬼鬼祟祟的,他來她

房間幹什麽?還有,大白天出現也就算了,晚上還出現。簡直就像鬼一樣,他卻不生氣,隻是告訴她,夢境往往都是相反的,夢見鮮血是好事情,納蘭馨瞠目,他還周公解夢呢?似乎比她這個“現代人”還要清楚,可惜了,他投錯了胎,偏偏在古代。

然後納蘭馨又等了幾天,終於等來了進宮的機會,她激動地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靜,誰知,馬車裏,去皇宮的路上,獨孤銳卻一臉凝重。

“獨孤銳……”納蘭馨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獨孤銳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納蘭馨也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皺著眉說道:“你怎麽了?”

“沒事,隻是在想他到底什麽心思。”獨孤銳回神淡淡的說道,

納蘭馨當然知道他口中說的人是誰,是當今天子,那個卑鄙無恥,草菅人命的皇帝。她陷入了沉默,是啊,她現在應該思考的是,進了宮之後該怎麽應付。

獨孤銳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一路上,納蘭馨坐在他的對麵,和他拉開了距離,他沉下臉命令道:“過來!”

納蘭馨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獨孤銳一把將她拽過來:“沒見過你這麽笨的。”

她掙紮著從他的懷裏爬起來推拒他:“你發什麽瘋呢?”

獨孤銳一臉黑線,霸道的將她摁在懷中,納蘭馨昂起頭,額頭碰觸到了他堅毅的下巴,小手就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然後,她感覺到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他的手臂很有力道,緊緊箍在她的腰間,異常沉重,她沒有半點機會逃脫。

納蘭馨的臉頰偷偷泛起一抹紅暈,不可否認,他真的冷峻的令人怦然心動。似乎是覺察到了納蘭馨的局促不安,獨孤銳低聲的笑了起來,醇厚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裏。

她掄起拳頭嗔怒的砸他的胸膛,獨孤銳攥緊她的手腕, 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

……

進入大廳之後,納蘭馨才恍然,原來是宴會,她還以為真的如獨孤銳說的那樣——皇帝是要召集文武百官議論朝政,她就說嘛,女人怎麽有資格參加朝政呢?

這分明就是個宴會!

納蘭馨任由獨孤銳握著她的手,然後依次落座—

她神色自的端坐在位子上,稍微放鬆了一下緊繃的情緒,主位空落落的不見人影,這倒是也沒有什麽稀奇的,身為一國之君,總是以姍姍來遲來顯示他尊貴高高在上的身份,無所謂,她這個時候也正好抽個空檔可以打量一下四周。

整個宴會廳內,有的人和她一樣都恭敬的端坐一旁麵無表情,自然有些朝廷中舉足輕重的大臣在交頭接耳,眾多嬪妃之間相互戲弄掩唇低笑,當然更有人暗暗較勁,這個宴會上的人啊,真是各懷心思。

納蘭馨覺得有點好笑,但是更多的還是覺得這些人,可憐可悲,這便帝王之家,與朝廷!

納蘭馨是神的想著,她感覺肩膀有如螞蟻爬的不自然,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奇怪,最後不自然的感覺便變成了寒冷。

是倆道視線,她正想要尋找那倆道視線的來源處,卻感覺腰部傳來一陣被人狠掐的疼痛。

猛地,納蘭馨轉過頭慍怒的眸子瞪著始作俑者。

“你……”

“皇上皇後駕到——”

公公尖細的嗓音響徹大廳的時候,倆到尊貴的身影出現,眾人匆忙收斂神色,紛紛下跪行禮。

“諸位都平身吧!”接著響起便是一道響亮而又威嚴的聲音。

納蘭馨也吃了一驚,光聽這聲音,感覺這皇帝一定是和角色。

“謝皇上皇後娘娘”眾人謝過之後起身落座。

音樂聲緩緩響起絲絲入耳,宴會進入了開端——

納蘭馨實在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不由得看向了主座上的人——獨孤奕——當今天子!

在她印象中,皇帝日理萬機應該是麵容憔悴老態龍鍾模樣的,然而她看到的真的令她吃驚不小,是因為常年沾雨露的

原因嗎?坐在主座上的人雖然已經五十多歲卻依舊神采奕奕。不對,也不對,納蘭馨始終相信一個道理,就是男人那方麵如果不節製的話,一定會精盡人亡,如果是沾太多的雨露的話,皇帝應該更老,更累才對吧。

他一身黃袍,渾身都散發帝王的威嚴,那張臉倒是像極了獨孤銳,而他的舉手投足足以令滿朝文武渾身抖動。

坐在他旁邊的皇後上官景榮則身穿華服,儀態端莊,大有母儀天下之風範,納蘭馨感歎,光看那雙變化無窮的眼睛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也不是簡單的人,當然,如若她是一般的女人的話,說不定也坐不到這個位置上。納蘭馨知道, 這個女人的城府——很深!

納蘭馨偷偷東張西望的時候, 獨孤奕突然發話了、

“今日舉行宴會並無其他目的,大家可以放下所有擔子盡情的樂。” “謝皇上。”

廳內,眾人謝過皇帝相互偷偷的對視,他們總覺得這場宴會不會是這麽簡單,參加宴會人都是王公貴族以及朝廷中舉足輕重的人物,長期在官場中錘煉,每個人的心思自然也不簡單。

納蘭馨暗暗垂下了眸子,盯著桌子上的食物,無緣無故擺一席宴會,正應了那句君心難測!

“已經多久沒有舉行這樣的宴會了?可這一次少了一個人,朕這心裏真不是滋味啊。”皇帝突然感慨道。

然後,所有的人都不敢說話。

“眾愛卿,說話呀,大家可以暢所欲言。”皇帝又說了一句,眾人的臉上滿是小心翼翼。

納蘭馨偷偷盯著獨孤奕,這裏的人都想著明哲保身,並不想皇帝提起丞相的事情,但是納蘭馨卻不一樣,她偏偏希望獨孤奕能夠繼續說下去。

“今天這宴會,如若是因為丞相有要事在身,不能參加,朕也倒不至於這麽難過,隻是想起這丞相到現在杳無音信,朕就難受。諸位愛卿對丞相失蹤一事怎麽看?”

納蘭馨暗暗的盯著獨孤奕虛偽的臉,心底充滿了鄙夷,丞相現在被他關在大牢裏,他竟然現在在這裏惺惺作態。她的手剛要攥起來就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攥住,納蘭馨抬頭,卻見獨孤銳薄唇緊抿,麵無表情。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這時有人說話了。

“回皇上,丞相失蹤,臣等也很著急,納蘭丞相對我朝忠心耿耿,從無做過半點有愧於朝廷的事情……”

還不等那位大臣的話說完,獨孤奕就厲聲說道:“可是,失蹤一事確實蹊蹺啊,外麵的流言蜚語沸沸揚揚,說是丞相要叛變,去了鄰國,暗中已經和鄰國的的大臣勾結,這雖然說,是流言蜚語,但是三人成虎,愛卿,往往假話說的多慮了就成了真話了,愛卿怎麽會連這點防範意識都沒有呢?”

那位大臣的臉色變了變隨即說道:“皇上所言甚是!”

然後接著,開始有了喧嚷聲。,

“這丞相失蹤這麽多天,確實蹊蹺。”

“外麵的傳言畢竟是傳言不能信。”

……

眾人小心議論紛紛,納蘭馨一直在思考獨孤奕說出來的話, 他為什麽要那樣說呢?其實很明顯,他就是想給爹爹安一個罪名,然後順理成章的將爹爹辦了,、相府一家自然也逃不脫幹係,不,也許皇帝目前根本就不會殺了爹爹,因為畢竟爹爹身上有著所有人都爭的頭破血流的秘密圖紙,單憑這一點,她可以肯定皇帝暫時不會殺了爹爹。

也許,更確切的一點說,皇帝是要爹爹一直當他的階下囚,等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之後,爹爹的壽命自然也就到了。

至於他為什麽要對著這些王公貴族已經大臣說,朝廷之上,人人各懷鬼胎,居心叵測,他這樣告訴大臣,也算是給朝廷中的人一個交代。

這樣也不至於朝廷上人心大亂,獨孤奕啊,獨孤奕,你可真讓我覺得惡心。

“皇上,這丞相現在不知所蹤,兒臣想,可能是丞相遇到了什麽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