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崩裂

書房裏,宇文曇鶴在看最近來雲荒穀的病人的病診,雲荒穀並不是什麽人都治的,即使千金也未必能讓宇文曇鶴給其看病,除非是極少人能治的病症,或者是他感興趣的人,不然就算是皇帝他也可以置之不理。

最近來了幾個都是難治之症,才讓他起了醫治的心思。顧卿卿走到門口就看見了正在桌邊奮筆疾書的宇文曇鶴,老實說,宇文曇鶴長得確實不錯,俊秀的雙眉,一雙桃花眼總是讓人有種勾人的感覺,不過專心做事的他倒是讓人看著更讓人覺得迷人。

雖然她覺得宇文曇鶴長得不錯,但是腦海裏卻還是不自覺的浮現出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怎麽又想起琮軒來了,不過就是救了自己罷了,怎的還在她的腦海裏走來走去!

這空當,宇文曇鶴就已經注意到了她,剛好看到她懊惱的敲著自己的小腦袋,憨態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彎了嘴角。

“卿卿,怎的站在門外不進來。”聽到宇文曇鶴喊她,她才回過神來,撇開腦袋裏的紛亂思緒,她眉眼帶笑的應聲走了進來。

“你今天很忙?”

宇文曇鶴重新坐了下來:“不過是幾個病人的病診,不是什麽大事,和這些相比,你要重要多了。”話語裏帶著微微的曖昧。

顧卿卿的臉微微泛紅,她不是不能感覺到宇文曇鶴對她的特別,她並不遲鈍,不過她對他隻有朋友的好感,再多就沒有了。

沒有回答他,而是岔開了話題:“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神醫。曇鶴能有幸認識你是我三生之幸,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我定當為你全力以赴。不過,現在我的病已經好了,已經不需要繼續在雲荒穀了。我可能過不了兩日就要離開了。”

宇文曇鶴眼裏滿是訝然,他沒有想到顧卿卿居然提出了要離開,他的神色有些慌亂,眼神間竟然還有些許祈求:“為什麽,卿卿不覺得雲荒穀很好很適合居住嗎,不能再多待一段時間嗎。”

看著宇文曇鶴這般祈求的模樣,顧卿卿有些不忍,但是她鎮定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她甚至有些急切的想去睿和王府了,沒有多想,她就搖了搖頭:“曇鶴,我真的不能再在這待著了,我的病已經好了,而且。。。。。。我想去向睿和王道個謝。”

“不行,你不能去。”一聽到顧卿卿說是想去找琮軒,宇文曇鶴立即反對。

顧卿卿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麽?”

“總之你就是不能去!”宇文曇鶴的情緒已經激動到了極點。

顧卿卿本來就是個被人一點就著的性子,此時她也來氣了,連稱呼也改變了:“宇文曇鶴,你憑什麽限製我,我想去哪裏並不是你能阻擋的。”

宇文曇鶴火氣也被激了上來,他嘴角上揚輕笑,並不溫暖,反而還帶著一絲冷酷:“就憑琮軒將你讓給了我。”

顧卿卿定在了原地,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宇文曇鶴,他在說什麽,什麽叫琮軒把她讓給了她,怎麽她聽不懂。

看出她的不解,宇文曇鶴繼續道:“當初琮軒把你送過來,答應我隻要我救活你,就將你留在這裏陪我。我當然有權利讓我的人不能

離開雲荒穀。”

顧卿卿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麽一茬,她沒有想到表麵溫文爾雅的宇文曇鶴,居然還做這麽卑鄙的交易,而且還是在她把他當做了朋友之後!一種深深的背叛感沾滿了顧卿卿的整個心,她麵無表情的看著依舊冷笑著的宇文曇鶴,素手一揚便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宇文曇鶴,你真可惡,算我看錯了你,從此我顧卿卿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幹淨利落的轉身,顧卿卿走出了房間,她也不再回她之前養病的住所,而是直接朝著雲荒穀的大門而去。之前她在穀裏閑逛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大門的地方,所以她並沒有費什麽功就到了大門口。

正要飛身穿越那堵高牆,卻突然感覺到脖子被人重重的拍了下,眼前瞬間發黑,意識消失前,她看見了身後的人走到了她的麵前,那白色的衣衫是她最後看到的事物,心裏暗咒:混蛋宇文曇鶴。

看到倒在懷裏的人兒,宇文曇鶴的雙眼滿是愛戀,他是真的喜歡她,如果她願意留下來,他一定不會這般對待她的,弄疼了他,他的心也是痛著的。

眷戀的看了看她美麗的臉,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著顧卿卿之前一直居住的房間而去。

竪日,顧卿卿睜開眼便看見了水蓮,這丫頭一大早就滿眼通紅,看到她醒來,頓時哭腔一起:“卿姐姐。”然後一把撲倒了她的懷裏。

顧卿卿艱難的爬起身,而水蓮依舊趴在她的身上,間或還聽到她抽泣的哭訴著:“卿姐姐,你怎麽能拋棄我一個人走,要走也要和水蓮說一聲啊。”說完又開始哭了起來。

水蓮這麽一說,她才想起來自己昨天直接和宇文曇鶴撕了臉要離開的,但是卻被他一下劈暈了過去,心裏暗咒著宇文曇鶴,邊又拍了拍水蓮的後背:“好啦,好啦,別哭啦,你卿姐姐我還沒走呢,昨天那是意外,要走我還不跟你說嗎,瞎哭個什麽勁。”

聽到顧卿卿這麽說,水蓮才抽抽搭搭的抬起頭,可憐兮兮的開口:“真的?”

得到顧卿卿再三的保證,她才放下心來,哭也止住了,看到她一副小花貓的臉,顧卿卿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害的水蓮捂著臉害羞的跑了出去。

顧卿卿好笑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好一會 才止住笑意,正準備下床來倒杯茶,腳剛碰到鞋子,正要站起,卻是整個身子一軟,整個人跌倒在地。顧卿卿頓時大驚,這是怎麽回事,她的“柔絲”之毒,明明已經清除幹淨了,為什麽會突然四肢無力,無法支撐自己了呢。

這廂水蓮端著一盆水,準備讓顧卿卿洗漱一下,剛踏進門就看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顧卿卿,驚叫一聲便立即將水盆往邊上一放,便快步走了過去,蹲下身扶起她:“卿姐姐,我扶你起來。”

靠著水蓮的幫助好不容易顧卿卿才重新回到了床上,顧卿卿覺得有些奇怪,她雖然之前身重“柔絲”之毒,但是她知道“柔絲”發作時候的症狀並不是這樣的,而且身上也並沒有出現柔絲特有的症狀,如蛛絲一般的紅線。

她正想問問水蓮她之前睡著的時候有沒有出現柔絲中毒時的症狀,抬頭卻看見水蓮閃爍的眼神,看到她正在看她,便立馬換了一副

神色,顧卿卿直覺水蓮有事瞞著她。於是整個人的臉也冷了下來:“蓮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水蓮從來沒有見過顧卿卿這般神色,頓時嚇得更加慌亂,她從心裏害怕卿姐姐會生她的氣,這下看到她冷凝的臉,便什麽都交代了。

聽水蓮說完,顧卿卿簡直是恨的牙癢癢,沒有想到宇文曇鶴居然給她下軟筋散,雖然藥量不大,不至於傷害到她,但是卻也讓她不能再使用武功離開這間房間。

看來他是鐵了心不讓她離開去找琮軒了。顧卿卿雙眼微眯,她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站在一旁的水蓮看著她這副表情都能感覺到背後一股涼氣,水蓮有一種感覺,她們家穀主怕是要有大麻煩了,但願卿姐姐鬧的不是太大。

顧卿卿倒是沒有做什麽,更何況她現在身中軟筋散,根本也做不了什麽,除了能在床上躺著,就是坐著,下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這軟筋散的力道下的剛好,讓她可以在床上可以自由活動,但是隻要腳沾地,便回立即軟到在地。

不過雖然她什麽也幹不了,但是她卻有辦法折磨宇文曇鶴,他基本上天天都會來看她,但是無論他和她說什麽,她都采取三不政策,不問不理不看。初時,宇文曇鶴還能自言自語,和她聊著天,時間長了,慢慢的就沒什麽話了,而顧卿卿又一言不發,讓宇文曇鶴更是頗為頭疼。

這日,他在書房,手裏拿著一本藥學方麵的書籍,但是心思卻不在書上,這幾日,他都沒有去顧卿卿那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麽做,強行將她禁錮在身邊是不是做錯了,如今的顧卿卿沒有了初時的朝氣,話也不說,明顯是在排斥他,他也知道他的做法有些不得當,但是他隻是想將她留在身邊而已,他隻是想讓她喜歡他而已,就這麽難嗎?

整整一個晚上,他都坐在書房裏,沒有出來。第二日,雲荒穀的仆人就看到自家穀主,一臉憔悴的走出書房,然後直奔後院而去,那裏是顧卿卿住的地方。

當他一把推開房間的門的時候,顧卿卿正坐在床上,等著水蓮幫她端來吃食。抬眼,看到來人是宇文曇鶴的時候,她便將臉轉到了一邊不去看他,宇文曇鶴也不鬧,他拉了一張凳子坐到床邊,開口道:“卿卿,要怎麽樣,你才能不生我的氣。”

顧卿卿轉頭看著他,良久,一字一句的道:“給我把軟筋散解了,我要離開。”

宇文曇鶴的臉上有些淒然:“你真噠不想留在雲荒穀嗎,卿卿,我真的喜歡你,留下來嫁給我,好嗎?”

看著他那有些憔悴的臉,顧卿卿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也很殘忍,但是她必須殘忍下去,她不愛他,她無法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她根本做不到,所以也不想拖著他,長痛不如短痛。

“曇鶴,我一直都拿你當朋友,我沒法騙我自己來愛你明白嗎,那樣你也不會幸福的。”

顧卿卿說完看著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宇文曇鶴,心裏有些忐忑,她不知道宇文曇鶴是否會放手,還是會用更偏激的手段來對待她,但她還是相信宇文曇鶴會想明白的,她能看得出來,他的本質還是那個爽朗而溫柔的宇文曇鶴,隻是還沒有想通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