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是誰 ？
趙五兒被抬去治傷了，大衛說隻要刀法偏差一公分，趙五兒的右手算廢了。
顧家小弟和MX暫時相安無事，守在主樓客廳樓梯口。雙方老大在樓上中央陽台喝茶，茶香四溢，時間卻似乎被迫結冰。泡茶的叫老尹，表演茶藝的時候手一直在抖，茶水撒的滿桌都是。
終於在大天一個擺手的姿勢後，他也不管現在誰是自己的主人，放下茶具後匆匆走了。門關上的瞬間，兩人同時端起茶杯聞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的看著對方。
“中國茶道比我想象中要優雅漂亮，茶也很香。”
大天給出讚美後喝了一小口，不怎麽喜歡茶的味道。放下後習慣性點上一支煙，翹著二郎腿悠閑的打量四周。
這裏是中央陽台，鋼化玻璃搭建而成，從遠處看好像是空中閣樓。除了普配的桌椅櫃子外，還有一張鳥巢的吊床。從這裏往上看能直接看見天空，當初顧問澤搭建這個的時候費盡苦心，最後選擇的材料是防彈玻璃。
顧白一口喝完杯子裏的茶，見他杯子空了一半，起身幫他添茶。
大天大手一擺直接拒絕，吐出一口煙圈後正色看著顧白。
“你比我想象中的嫩。”
“嫩？你是說我不像顧老大的兒子，沒有做老大應該有的魄力和氣勢？”
“你想這麽認為就這麽認為吧。”
顧白淺笑不語，回來的路上他調查過關於MX的資料。隻知道MX是澳洲雇傭兵，老大叫大天，成員十一個。關於MX的創建時間，大天的個人資料全都是空白。業內都傳MX是最強雇傭兵，有些國家政府也請他們對付恐怖勢力。
有關於他們的資料少之又少，不過顧白想不明白一點，這支隻在傳說中的雇傭兵團，為什麽會出現在東島。就算顧問澤用萬金相吸，MX也不會從千裏之外的澳洲來到這裏。
大天麻溜的點完一支煙又幫自己續上一支，左手無名指上的紋身引起了顧白的注意，他發覺那個紋身很眼熟，特別是那種奇異的文字，好像在哪裏看見過。
“坐了那麽多，你就不想問些什麽？”
“我想問想知道的有很多，但不知道你會不會如實告訴我。”
大天點點頭，叼煙在嘴時喜歡揉著左手無名指上的紋身，好像那就是一枚戒指，溫柔細心的撫摸。
“是我老爹請你們來的？”
“可以算是吧。”
“什麽叫可以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是吧。”
大天吊兒郎當不以為真的態度讓顧白有點抓狂，他卻想知道更多的答案，隻能按著火氣繼續問：“我老爹為什麽請你們來？”
“不太清楚——”
顧白猛地拍桌而起，氣得額頭青筋暴跳：“你是MX的老大，你們MX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你卻說不知道，你……”
大天不爽的念叨著：“我的確是MX的老大，可管事的是大頭。大男人急什麽急，小心嚇到我老人家。你要知道老人家的記憶都不太好，你讓我好好想想，興許就想起來為什麽來這裏了。”
“你還老人家——”顧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想不起來就叫你手下問問——”
“哦，我想起來了。因為顧問澤給的傭金很豐厚也很吸引人。”
“就因為這個？”
大天一臉的無辜迷茫：“不然還能怎樣？要不叫大頭過來問問？”
顧白急忙擺手，一連說了幾個‘得得得’，心想這MX的老大太能裝傻了。
“下一個問題——你們雇傭兵是受雇於人，誰出得起錢，你們就聽誰的話。為什麽你們會突然改變主意占據我家？聽趙六說你們想霸占顧宅——”
“趙六？那個沒幾下就倒地裝死，欺軟怕硬用手下當肉盾的垃圾？”發現顧白臉色越來越紅，喘氣越來越重，大天不緊不慢的繼續說：“別把我當那種不入流的小混混，顧宅再奢華也不及我MX在澳洲的房子。我要是真想把顧家人殺了，把宅子占了，你股少爺此時恐怕已經是個死人了。”
顧白顯得更加不明白，眉頭緊鎖的碎碎念：“那你明明是我老爹請來的，可為什麽要做出相反的事？你看你手下把趙六打成什麽樣了，說句難聽的，你們就想鳩占鵲巢！我不知道老爹請你們來是幹什麽的，可是老爹現在還在昏迷。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尾款我現在給你，請你帶著MX離開我家——”
“請神容易送神難。”
顧白停住寫支票的手：“what？！”
大天站起來轉了個圈，然後走到旁邊敲了敲防彈玻璃。靠在玻璃上抱著雙臂看著顧白，嘴角是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不是笑，他也不會對除了她以外的人笑。
“我說你那是什麽意思？”
“意思很明確。”
“明確是什麽？你們是受雇而來，我現在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付錢讓你走你還不走了，我說……”
“MX有MX的原則——”
顧白無奈的搖頭苦笑，反問：“雇傭兵的原則是什麽？不就是我請得起，你們來的了。我不需要，你們就要……”
“原則是——保護樂正愛雪兒……”
趙五兒包好傷口不顧手下的勸阻回來了，老遠看見大天站在空中閣樓邊緣，那囂張的氣焰不可一世。加上之前大天讓他在手下麵前出了洋相，砍傷自己的手，這口氣他死活咽不下。沉重所有人都在屏氣等待，他偷偷回到房間打開暗格，拿出裏麵的手心雷。找到一個不易被發現的角落，偷偷瞄準了大天。
嘭的一聲劃破此時安靜的氛圍，隻見大天外圍的玻璃上出現一個細小的裂縫，MX分不清槍聲來自哪個方向，不顧大天上去前下的‘我不下樓，不能動手’的命令，掏出身上的家夥和顧家小弟火拚了起來。
頓時樓下打得熱火朝天，趙五兒冷冷看了一眼，收起槍躡手躡腳的想跑。轉身發現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手心雷咚的一聲落地，他麵如死灰……
空中閣樓裏，大天看著身後的槍孔無奈的挑挑眉頭。倒是顧白緊張兮兮的過來查看，拍著胸口暗暗鬆了口氣。
“看來你的人有點按捺不住了。”
大天說完一句後坐回老位置繼續抽煙，顧白看見樓下廝殺的場景慌張的想下去阻止，還沒出去就被大天喊住了。
“我們之間事情還沒談妥，你下去也做不了什麽，也許還會被誤傷
。我奉勸顧少爺老實坐在這裏，我們繼續我們的話題。”
顧白急的直跳腳，不耐煩的低吼一句：“我付錢讓你走你不要走，現在樓下都快死人了，你還說要接著談？我們還談什麽？談你的人死的多，還是我的人死得多？”
“你的活人比我的多，不過你的死人也會比我的多。”
大天相信自己手下的身手，就顧家那些酒囊飯袋，不用十分鍾戰役就可以結束。
“你到底是要怎樣？你和雪兒是什麽關係？你強行留在這裏是因為雪兒？”
“你總算答對了一個問題。”
顧白一愣，試探的問：“你強行留在這裏是因為雪兒？”
“你以為你老子顧問澤請得動MX？少年別天真，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小雪兒——”
“你……”
大天起身掐滅手裏的煙頭，看了眼腕表往外走去。
顧白急忙追出來，難以置信的問：“你和雪兒到底是什麽關係？MX雇傭兵團一直生活在澳洲，為什麽你會為了雪兒來這裏？你不是說要談嗎，你先別走，我們……”
“小雪兒該醒了，我要去看她。至於樓下的火拚，五分鍾內結束。你顧少爺還是乖乖坐在這裏看著，免得身嬌肉貴的你受池魚之殃。”
“你——”
大天離開的速度很快，隻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在轉彎口。等顧白追出去的時候剛好碰到衝上來的小弟，他知道追上大天也沒用，拽住小弟讓他帶自己去找趙六。隻有找到趙六問清楚這幾天發生的事，他才能判斷大天的真正來意，和小妖之間的關係。
就算底下打得你死我活，小妖房門口還是站著兩個MX成員，馬克和華特。他們是澳洲人，身高超過兩米，常人根本沒辦法近身。他們早就聽見樓下夥伴廝殺的聲音，手癢癢的想要參加戰鬥。無奈大天臨走前下的命令，說他不到他們不能離開。
看到自家老大來了，他們匆匆打了個招呼就下樓參戰了。
大天看著那兩好戰家夥匆忙離開的身影，開始為顧家小弟捏一把汗。
時間是晚上十點，距她墜落昏倒過去了三個時辰。他在房門口站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事情。推門的動作很輕，生怕吵醒熟睡的公主。
窗簾撂在兩邊，好在今晚無月，不會影響她的睡眠。
他輕手輕腳的進去，站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看她。腦海裏浮現了很多畫麵，從一個哇哇墜地的小女嬰，到現在一夕失去所有親人愛人，強忍傷痛偽裝很強的女人，她甚至拋棄了之前的姓名樂正愛雪兒，改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名字小妖。
她是有多想丟棄過去，結果卻沉溺痛苦。曾經他也想丟棄過去，卻發現忘記比記起還要痛苦。後來久而久之，他習慣了這種影子般的生活。
突然間她毫無預兆的睜開眼睛，碩大的眼珠冷不丁落在他的身上。他並不詫異的看著，眼裏漸漸湧現久違的笑意和溫柔。彎腰幫她拉好被子，親昵的撫摸她額頭的青絲。
“我知道你是誰了？”
他一愣，隨之坐在床邊，撫摸她額頭的青絲，笑容綻放。
“我是誰？”
恐怕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忘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