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jack

一年了,不知道他是否還住在這裏。

喻白雪踮起腳尖,伸手在門框上一摸,一把鑰匙出現在手裏。當初jack怕她記不住,就放了一把鑰匙在門上方。一年了,鑰匙居然還好好的躺在那裏。

一股喜悅湧上心頭,喻白雪伸手,鑰匙輕輕轉動鎖孔,哢嚓——

“啪!”西瓜汁掉地上,嫣紅的汁水四下飛濺,喻白雪愣在當場。

沙發上,一個身材火爆的妙齡女郎,身著黑色絲質的緊身短裙,半披著大波浪長發,一邊的細吊帶已褪到肩下,露出大片雪白的……黑色的絲質短裙愈發襯出那位美女的膚如凝脂。

而那個埋在她胸前的腦袋,那頭卷發,不用抬頭,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誰。

喻白雪感到胃裏在劇烈的翻騰,她迅速的閉上了眼睛,微微顫抖著。

“小雪!”jack聽到動靜回頭,同樣驚立當場。

“你是誰?”女子收起嗲態,從沙發上起身,扭著S形的曲線,風情萬種的走過來,眼神卻和她的話語一樣,冷得令人心顫。

喻白雪睜眼,茫然的看著女子冷漠的逼近,她已沒有大腦思考,木然呆立,楚楚可憐,像一隻受傷的流浪小貓。

“別亂來,這是我曾經的小學妹。”身後富有磁力的男聲響起,jack已將襯衫穿在身上,不自在的神情一閃而過,平靜的臉上便再也看不出一絲情緒。

“你先進去吧。”他走到那女子身旁,眼神和話語一樣溫柔。女子回以曖~~~昧一笑,再回頭給了喻白雪一記冷眼,轉身扭進了房間。

jack看看地上的西瓜汁,趕緊進衛生間拿過拖把清理。

喻白雪覺得自己應該立即轉身離開,可是腳下仿佛生了根,動不了半點。

等什麽呢?從開門瞬間到現在,jack沒有對她說一句話。他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惱怒、愧疚、難為情……什麽都沒有。

我是在等他的解釋麽?喻白雪苦澀的笑了。他的身邊女人從沒斷過,在我麵前他也從不回避自己的女人,我又有什麽立場要他解釋呢?何況,自己不也才和皇甫軒……

自己究竟想要什麽?她忽然恨極了自己,眼中,早有霧氣升騰。

“好了,進來吧,不會滑到了。”jack好像沒有看到她的情緒,若無其事的說著,回衛生間放拖把了。

還是那麽好聽的聲音,還是那麽溫柔體貼。從那年那次看到那抹溫柔的笑,看到他彈吉他時陶醉的樣子,聽到他唱歌時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那抹身影,便在自己心中揮不走,抹不去。

每當自己受了委屈,除了葉楓,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哪怕是今天,冥冥中她還是不自覺的來了。

喻白雪倚在門口一動不動,苦澀的回憶著,笑了。

“快進來啊。”jack已經折返客廳,話語一如既往的溫柔。

見喻白雪沒有動,他走過去,溫柔的摸摸她的頭問:“這麽些日子以來,你到哪兒去了?” “哦,去做暑假工了。剛回來,想來看看,我還以為你不在呢。”喻白雪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那就快進來啊。”jack輕扯嘴角,牽出一抹惑人的笑意。

喻白雪開始往裏挪步,她向來聽他的話,仿佛他的話有無形的

魔力,能催眠似的。

“你崴著腳了?”jack蹙眉,眼裏掠過絲絲疼惜,話裏透出濃濃的擔憂。

他伸手橫抱過喻白雪,小心的放到沙發上。

這是他們剛剛親熱過的沙發!

喻白雪眼裏閃過剛才的香豔鏡頭,挪挪身子,感到渾身不自在。

“好好坐著別動。”jack溫柔而強勢的命令著,開始埋頭翻茶幾下的備用藥箱。

找出藥水後,他半蹲在喻白雪麵前,拿起她的左腳,放到自己膝蓋上,開始輕輕脫鞋。

“別……不……”喻白雪沒來由的開始慌亂,想要縮回自己的腳。

“別動!”依舊是溫柔的命令,jack捏著她的腳,加了些許力道,不疼,但也掙不脫。

喻白雪聽話的靜下來,jack看著她滿是水泡的腳趾頭以及腫得老高的腳踝,眉頭蹙得更深了。

他開始更輕柔的塗上藥水,更輕柔的緩緩從腳踝邊緣往裏按摩。

在要觸及腳踝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喻白雪,輕輕說:“待會兒有點痛,你忍忍。”

喻白雪努力的點點頭,眼裏又開始霧氣升騰。

jack半跪在地上,抱著喻白雪的腳,低頭專注而溫柔的按摩著,慢慢地、輕輕地活動她的腳踝。

盡管輕柔之極,喻白雪還是感到了腳上傳來陣陣鮮明的痛楚。她咬著牙,眼裏淚花閃爍,卻極力不讓自己哼一聲。

半小時,或是更久,jack輕輕放下喻白雪的腳。“先試著活動一下,別急著走路。”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她。喻白雪的心底,泛起一絲幸福,但卻少了從前的心動。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jack說。

他還是那副若即若離的態度。喻白雪心底,又泛起一絲苦澀。

是嗬,怎麽忘了,房間裏還有一個人呢,他應該急著攆我離開的吧。忽然就感覺這一年來對他的依戀仿佛並不值得。自己當初追隨他腳步的那些日子就像一個笑話。

於是,她掏出那把鑰匙,輕輕放在茶幾上。以後怕是再也用不著了吧。

jack看了一眼鑰匙,沒有言語,轉身在她麵前蹲下來。

“幹什麽?”

“背你啊。你的腳暫時少走動。”

“不要。”

“上來!”

趴在他寬大溫暖的背上,喻白雪的心裏百味雜陳。

為什麽要拒我那麽遠,又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她忽然有些恨起他來。

這一年來,看著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個換來換去,有時候她會想,還是做小學妹好,盡管沒有戀人那麽近的距離,但卻可以一直呆在他的身邊,盡情享受他的溫柔、他的好。

他換女人從不避諱她,卻也從未在她麵前與任何女人親密曖~~~昧,除了今晚,她撞見的那一幕。

記憶裏,他從來都是溫柔體貼,彬彬有禮的一個陽光大男孩。

有一次聊天,他說他十五歲生日那天邀同學喝酒,結果提著西瓜刀和外校來搗亂的同學大打了一場。

她睜大眼問:“真的嗎?我怎麽沒看到過你那副樣子?”

他望向她的眼,眼底似一泓深潭,說:“我永遠也不會讓你看到。”

當時她便迷醉了。

他嘴巴甜,會哄女孩子開心,在他駐唱的那個酒吧裏,是個大眾情人。

而她,單純如一張白紙。

他像一輪皓月,而她,是顆貪戀他光芒的小星星。

一年了,她默默的關注著他,默默的看他走馬燈似的換女友,默默的埋起心中那份酸澀,默默地努力學習,默默地……

而他呢,在不多的相處的時間裏,也是極盡溫柔的照顧她。

有時候,恍惚間她會覺得,除了肌膚之親,他們與戀人也一般無二。

喻白雪再一次苦澀的笑了,戀人與妹妹的區別,不就是在於肌膚之親麽?

老天還真是會開玩笑,她拿葉楓當哥哥,葉楓對她卻是近乎癡迷與狂熱,當她終於懂得悸動,jack卻說:“你像我可愛的妹妹。”

有時候,她也會天真的想:為什麽他換那麽多的女朋友,就不能把我也當一回女朋友呢?那些令人覺得惡心、產生罪惡感的東西,忽然就成了一種向往。

如果不是這個夏天,如果沒有遇見皇甫軒,如果沒有把他撲倒……也許,她還會對jack一如既往的迷戀下去。

jack的背寬大、結實、溫暖,給人安心的感覺。喻白雪忽然就生出些遺憾來,為什麽這不是皇甫軒的背呢?

不可否認,自己怨他、恨他,但是卻無法忘記他。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已經剛剛交付身心的時候。

為什麽他會毫不猶豫的抽身而退,連半點留戀都沒有?

“喻白雪,你住哪兒?”

“金鼎馨苑。”

脫口而出後,喻白雪愣住了。這是皇甫軒那次帶她去宴會前,曾經去休息過的公寓。

jack的背有一瞬間的僵直。那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地方。喻白雪住在哪兒,隻有兩種情況,一是過得特別好,經濟無憂;一是過得特別不好,要依附他人而活。

jack張張嘴,終於沒有問出來。

“到樓下了。”

溫柔低沉的聲音響起,拉回喻白雪的思緒,她輕輕掙紮了一下。

“放我下來吧。”

“別動,還沒上樓呢。”

他的手緊了緊,她便乖乖趴著不動了。

進了電梯間,按下樓層按鈕,喻白雪再次開始掙紮:“放我下來吧。”

jack依舊沒有鬆手,輕輕嗬斥了一句:“別動,嫌我不夠累嗎?再動我打你屁~~~股。”

喻白雪臉一紅,都多大了,還說小時候的話。

換做從前,她一定會羞澀而欣喜的回味好幾天,可是現在,似乎隻剩下尷尬和難堪。

jack也覺出了不妥,笑笑說:“不對不對,咱們小雪長大了,打不得了,等同於老虎呢。”

等同於老虎?喻白雪一愣,等她回過味來才驚覺上當了,不是有句俗語叫“老虎屁~~~股摸不得”嗎,她又被耍了一回。

她捶著他的肩膀,往昔的溫馨仿佛又回來了。

於是,她像那時候一樣,揪著jack的耳朵,使勁拉了拉,直到他咧著嘴求饒。

眼看二十樓到了,喻白雪忽然安靜下來,她問:“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jack愣了愣,半響才寵溺的說:“傻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