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打自招

熙熙攘攘的人群停下來不少,駐足看戲的人越來越多。拒絕吧,不太好,收下吧,更不好。喻白雪心底急得不行,哎呀,親,我趕時間哪!

“那個……你送給我就是我的了吧。”

“當然?”

“那我拿過來把它賣了。”

圍觀的人群一陣唏噓,這麽拜金的女孩子!

這下子會知難而退了吧?

“可以,你賣它,我再買來送你!”男孩子忽然望向她的眼睛,堅定的說。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甚至還有人叫好。

糟糕!場麵越來越失控了。

喻白雪暗暗怨你那個男孩子,這麽明顯的拒絕都不懂嗎?我賣,你買來送我,我再拿來賣,你再買來送我,如此循環往複,還有完沒完了?看來還是得快刀斬亂麻。

“對不起。”

皇甫軒到的時候,看得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隻不過,人群太喧鬧,他沒有聽到最後那三個字。

不可否認,當看得喻白雪身邊沒有那個紅毛的時候,他的戾氣收了不少。然而,當瞟到那個麵容姣好的男生手裏舉著的玫瑰,眼裏閃著的殷切期盼的小眼神時,我們的皇甫少爺,再一次無可救藥的發怒了。

突如其來的低氣壓,讓圍觀的人群不自覺的閃開一條道兒,許多人退得遠遠地。

喻白雪看見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舉步緩緩而來,眼前一黑:完了!

麵前的男孩子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忽然一轉身,把喻白雪擋在自己身後。

別呀,千萬別當炮灰!喻白雪扶額。

男孩子卻把手中的玫瑰往喻白雪手裏一塞,叉開雙臂,“我……我不許你欺負她!”仿佛給自己打氣似的,他又挺挺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微微顫抖著。

皇甫軒眸色一冷。

“不,不要傷害無辜。”喻白雪驚呼出聲,已經晚了。

皇甫軒已經長臂一伸,拎起男孩輕輕一拋就扔到了人群外。

“你、你……”這個混蛋!

“怎麽?心疼你的小情人了?”

“皇甫軒,你講話要不要這麽難聽?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好不好?”喻白雪一怒就炸毛,一炸毛就分不清東西南北。

“不認識?他送你玫瑰?”

“呃,我隻是賣玫瑰,然後……”沒有然後了。

“賣玫瑰?”

“今天是七夕情人節啊。諾,還有一枝,還有一枝,要不,送給你?”喻白雪趕緊抱大腿。

“喻、白、癡!”皇甫軒氣得咬牙切齒,毫不客氣的就給了她一個腦瓜崩。

“你拿別的男人送你的玫瑰送我,你腦子有病是不是?”

喻白雪揉著自己紅腫的額頭,怨念至極:“下手這麽重,沒病也給敲出病來了。”

她繼續嘀咕著:“再說了,他不是男人啊。”是男孩子好不好?

“我呢?”

“你當然是男人啊!”喻白雪一副看白癡的表情。

二十好幾的冷漠、腹黑、毒舌男,難道還好意思稱為男孩子?

皇甫軒忽然就被愉悅到了,一把將喻白雪連手帶花扯過來:“走!”

直到坐上皇甫少爺的法拉利跑車,喻白雪都還愣愣的沒有回過神

來。這家夥情緒變化也太快了吧,一會兒狂風暴雨,一會兒又風和日麗,變臉像翻書啊。

“你很缺錢?”

“恩……恩?沒有啦,沒有啦。”喻白雪慌亂的連連擺手。

“不缺錢你偷我的玫瑰去賣?”皇甫軒翹起二郎腿,慵懶的攤在靠椅上,閑閑的開口。

“誰偷你玫瑰了?”喻白雪矢口否認,偏偏自己倒先臉紅了。索性垂下頭當鴕鳥。

"是麽?"皇甫軒輕撚著手中的玫瑰花,閉眼聞著花香,"你還不知道吧,這玫瑰是我皇甫莊園獨有的珍希品種,全市,乃至全國,找不出第二朵。"

"怪不得我就覺得比以前見過的玫瑰都嬌豔嘛。"喻白雪恍然大悟。

皇甫軒眯眸,漫不經心的說著:“看,不打自招了吧。”

喻白雪的小臉頓時像隻烤熟的蝦,一直從耳根紅到了脖頸。

"唉,可惜呀,這樣的珍稀品種,你卻把它九十九元一朵就賣了。"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調,依舊如大提琴般醇厚,可是偏偏喻白雪卻聽得心驚肉跳。

曆史經驗告訴我們,風平浪靜的背後往往是波濤暗湧,越是溫柔的語調藏著越深的陰謀。

"呃,我不是不識貨嘛,想著薄利多銷。"

"倒是挺有商業頭腦。"皇甫軒輕笑。

"咳咳……"喻白雪悲催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不帶這麽損人的,好麽?

"說吧,怎麽把花兒偷出來的?"低沉的嗓音更輕柔了幾分,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抵禦的盅惑。

說話間,皇甫軒已經折去枝葉,將那朵嬌豔欲滴的玫瑰,緩慢而輕柔的別到了喻白雪的耳後。那雙深邃的眼眸,望向她的眼底,像是一個令人萬劫不複的旋渦。

“呃一一”喻白雪腦子當即當機,小臉迅速爆紅,真真是人比花嬌。

皇甫軒看得不由得呼吸一窒,喉結輕輕滾動了下。本來想使個美男計的,沒想到自己倒是先被魅~~~~惑到了,幾乎有些把持不住。

皇甫軒迅速移開眼。

喻白雪忽然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不要怪老爺爺,都是我的錯,是我偷了花兒,是我偷了車,是我假冒他偷偷溜出來的,都是我的錯,我一個人的錯,老爺爺他人很好,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她拚命搖著他的胳膊,那樣急切的眼神,像是一個溺水的孩子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

皇甫軒沒有作聲,等她搖累了,輕輕掰開她的手,依舊輕柔的看進她的眼,依舊輕柔的問:"告訴我,為什麽?"

"我……想掙學費。"

"你考上了?"

"不知道。"頭低了下去,聲音也低了下去。

看來她並不知道紅毛闖園的事兒。莫名的,皇甫軒竟然鬆了一口氣。

許久之後,喻白雪深埋的發間再次飄岀一句話:"但至少,那是我的一個夢。"

聲音飄渺,仿佛一個幻夢,從天邊而來。

皇甫軒麵色一寒,薄唇緊抿,眼底閃過幾絲意味不明的碎光。

車內氣息頓時冷了下來。

"少爺好!"恭敬整齊的聲音打破沉默,喻白雪蔫蔫的抬頭,原來已經到莊園了。

"你好像很討厭這個地方

?"

"於我而言,不過是個華麗的牢籠。"

好,很好!這丫頭,總是有分分鍾氣得他跳腳的本事。

"可惜,這麽華麗的牢籠,關的卻是一隻烏鴉。

仿佛沒有聽見似的,喻白雪徑直打開另一側的車門,在一幹傭人驚得掉下巴的注目禮中施施然走了下去。留下一個瘦削落寞的背影。

她是真的累了。不去管皇甫少爺會是什麽臉色,不去管今天的出逃會麵對如何嚴酷的懲罰。因為今天的事情以後,她出逃的機會歸零,她將再也沒有機會獲得自由,她的大學夢,終將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皇甫軒意味不明的盯著那個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傭人房的方向,然後下車,冷冷的上了樓。

書房。

皇甫軒進門便直奔垃圾桶,但是裏麵空空如也。

"羅伯特!"

"少爺。"羅伯特閃身而入,一見自家少爺呆立在空空的垃圾桶邊,瞬間明白了。"我這就去查。"

書房重地,一般傭人是不得靠近的,書房的衛生一直是羅伯特安排專人打掃,裏邊的垃圾,因為可能涉及到機密,也是專門進行碎紙處理再焚化。

一會兒,羅伯特帶來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婦女。那女人好像是嚇壞了,遠遠的在門外就撲通一聲跪下了。

"少爺饒命啊,少爺饒命啊。"女人一邊求饒一邊哭號,身體抖得像篩糠。

"你進書房幹什麽?"

"我不識字啊,也不知道不能進,見門開著,就去倒了點兒垃圾。"

"少爺饒命!"內庭管事趕緊接口,"我看她做事兒特別幹淨利落,今天剛調到內庭,就叫她擦個欄杆。誰知道……”

“自己下去領罰。”

“謝少爺、謝少爺。”內庭管事磕頭如搗蒜,千恩萬謝的離去了。

剩下的中年婦女已經嚇得呆傻。

“你把書房的垃圾弄哪兒去了?”

“……”

“恩?”

“……”

“少爺問你話呢。”羅伯特在一邊拿腳砰砰她,驚得她跳起來。

“啊?哦……大……大人您剛才說什麽?”

“垃圾呢?”

“丟……丟了。”

“丟哪兒了?”

“外……外麵。”

中年婦女的手指還在哆嗦,皇甫軒已經開始邁步往外走。

“還不快去找。”羅伯特一把拎起那個女人。

垃圾車剛剛離去,被一個電話催得趕緊回來了。

所有分類處理的垃圾被一袋袋搬了下來。

皇甫軒靜靜的站在不遠處。

“少……少爺,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來找?”

“……”

“這兒、這兒,就是這袋。”那位大媽如發現新大陸般,欣喜萬分的從垃圾堆裏扒拉出來一袋。

皇甫軒一看,臉登時綠了。

原來竟是一袋廚餘垃圾!

也難怪啦,這位大媽以前是收拾廚房的,竟然把書房廢紙扔到了廚房發垃圾裏。

大媽趕緊討好的從廚餘垃圾裏掏出書房垃圾。其實也不多,就是個揉皺的紙團。還好,紙團被塑料垃圾袋包裹,並未被廚餘垃圾汙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