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純屬意外

疼!真疼!火辣辣的痛感牽扯著神經,將喻白雪的意識慢慢拉了回來。

“嘶——”她大口的吸著氣,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旁邊早已經有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

“說,誰派你來的?行刺我們少爺,有什麽目的?”

喻白雪啞然失笑,她都摔成這樣了,還行刺他們少爺,還有目的?

一個黑衣人伸出鐵掌迅速將她拎了起來。

喻白雪趁機快速檢查了一下。還好,除了幾處擦傷,膝蓋磕破一大塊皮以外,其他的並無什麽大礙。

再看向單車,散架變形得慘不忍睹,快餐盒飯灑了一地。幸好單車摔出去的時候跳得快,不然就變得和它一樣隻剩一地的零件了。喻白雪咋舌暗暗慶幸,一眼看過去仍是心有餘悸。

“走!”

喻白雪挪了挪,動不了步,這才發現,自己的腿腳早已不聽使喚。

黑衣人卻並不懂得憐香惜玉,隻當她是在負隅頑抗,毫不猶豫的拎起她就往前走。

喻白雪不哭不鬧不掙紮,溫順得像隻小羊羔。她知道今天又闖禍了。

偌大的車隊裏,一輛銀白色的跑車特別引人注目,那是限量版的蘭博基尼,就像一個舉止優雅的王子,彰顯著他的獨特魅力與尊貴氣質。

用腳丫子都不難想到,這就是那位出行需要清場的大人物的車。

然而很不幸的是,喻白雪的小單車,正好撞上了那位“王子”。

“少爺,您……您沒事兒吧?”羅伯特戰戰兢兢的跑過來,臉色嚇得煞白。

皇甫軒搖搖頭,冷聲質問:“不是讓清場了嗎?怎麽回事?”

“少爺,正在清場的時候有輛單車從人行道闖入,工作人員一時沒攔住。”

“你們怎麽做事的?”

“……”

“一群飯桶!”

皇甫軒怒意更熾,一把推開車門,修長的腿伸出來,像是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油墨畫兒。

羅伯特趕緊撐開遮陽傘,踮起腳尖,舉到皇甫少爺的頭頂。

“什麽味兒?阿——嚏!阿——嚏!”

皇甫軒下意識的抽抽鼻子,臉色突變。

原來在碰撞的瞬間,單車裏的酸辣粉灑出來,和著蒜味的醋汁兒濺到了他的身上,毀了一身上好的阿瑪尼手工西裝。

更要命的是,皇甫少爺不僅對醋的酸味深惡痛絕,而且對大蒜過敏,一沾大蒜就打噴嚏、長紅疹。羅伯特趕緊用毛巾擦拭。然而無濟於事,皇甫少爺的噴嚏一個比一個響。

“阿——嚏!阿——嚏!”

皇甫軒臭著一張俊臉,像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

他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跑車,可憐的蘭博基尼被剮掉了一大片漆,就像優雅的王子正在散步,忽然被迎麵撞過來的乞丐抹了個大花臉,樣子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皇甫軒轉過身,像團哧哧燃燒的火焰。

“少爺,想要行刺您的人帶過來了。”

保鏢趕緊把喻白雪推了出去。這種關鍵時刻,誰都不想當炮灰。

皇甫軒冷冷的撩起眼皮,喻白雪惶恐抬頭。

“鮮橙多!”

“大蘿卜!”

兩人同時驚呼,真是默契到了極點。

不過,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就在四目交接的電光火石之間,已經閃過十萬伏特的高壓電。

“鮮橙多,你真是白癡嗎?你敢故意撞我的車?”

“我故意?我沒你那麽神經,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幹嘛撞我?”

“純屬意外。”

“純屬意外?你想一句意外就推得幹幹淨淨?昨天的法拉利輪胎還沒有賠呢,今天又把我的蘭博基尼剮成了大花臉,鮮橙多,我看你怎麽賠?”

“怎麽賠?坐著陪!”喻白雪火大,本來今天就鬱悶至極,皇甫軒的出現,無異於火上澆油。怒火中燒的她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賠不起,想耍賴?”

“大蘿卜,你有沒有人性?沒見我受傷了嗎?”

“受傷?我看你嗓門響亮,底氣十足,不像受傷的樣子嘛。”

“為富不仁!”

“弄壞了我的東西,賠錢才是硬道理。”

“好,你想要賠錢是吧?我們今天就來算算這筆賬。撞了你的車,我賠,我是因為撞到你受驚嚇才摔倒的,我受傷了,你打算怎麽賠?”

喻白雪指指自己的膝蓋,皇甫軒這才發現她的膝蓋破了一大塊皮,正滲著血,嫣紅一片。他的心底有些不忍,正要偃旗息鼓,頸間傳來的刺癢又激起了他的怒火。那是碰了蒜的過敏反應,已經開始長紅疹。

又是幾天沒臉見人了,一切都拜這個野丫頭所賜!皇甫軒撓著脖頸,瞬間口不擇言:“不就是點兒皮外傷嗎?清理一下貼塊紗布就行了,你想要訛我多少賠償?”

“訛你?”敢情當她是故意碰瓷兒的嗎?喻白雪心底一陣涼薄。

“說吧,多少?”皇甫軒趾高氣揚。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在你看來是一塊皮,但對於我來說,它卻是獨一無二的無價之寶,你說該賠多少?”

“……”皇甫軒一時語塞,這丫頭可真是個狡辯的鬼才。

“或者,我不要錢,皇甫少爺也從膝蓋的地方割塊皮給我就算是賠償?”

“不不不,使不得。”不待皇甫軒發言,羅伯特急忙否認。少爺萬金之軀,可不敢有任何的閃失。

“好!”皇甫軒輕挽薄唇,性~~感的唇薄情得恰到好處。

“少爺!”羅伯特的聲音變了調兒。

“不過,必須由你操刀。”

喻白雪麵色一變,沒想到皇甫軒竟會答應,並且兵行險招,反將她一軍。

“怎麽,不敢?”

“敢!”喻白雪咬牙,豁出去了!

“不過,你是一下子摔破那麽大塊兒皮的,動刀子的時候,你也要保證一刀到位,不能多不能少,剛剛好夠賠你的皮。”

“……”喻白雪瞠目結舌,明顯的被皇甫軒擺了一道。

“哈哈哈……”皇甫軒反敗為勝,心情大好。

“算你狠,反正我現在是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皇甫少爺,要殺要剮息聽尊便。”

喻白雪揚揚頭,一副佢傲的樣子。反正現在自己已經成了人家菜板上的魚肉,想蹦躂也不行了。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得有尊嚴一點兒。

“喲,耍橫賴帳都還這麽拽?”

“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沒想

好。”皇甫軒挽唇,咧出一個薄情的弧度,湊到喻白雪耳邊輕輕吹了口氣,“等我想好了再收拾你。”

喻白雪隻覺得耳畔一陣灼熱的氣息鑽進了脖頸,惹得身上一陣異樣的酥~~麻,她趕緊縮縮脖子,隻覺得雞皮疙瘩一層又一層的冒了出來。

皇甫軒將她的窘態收入眼底,邪肆一笑,吹起口哨,打了個響指,瀟灑的上了跑車。

喻白雪則被扶上了羅伯特的車。

“上點藥吧,小丫頭。”羅伯特搬來急救箱。不知怎的,他對這丫頭莫名的好感。

“貓哭耗子,假慈悲。”喻白雪撇撇嘴,別開了臉。

羅伯特一臉的無辜,躺著也中槍了。頓了頓,他又好心勸道:

“上點藥吧,小丫頭,這是上好的金創藥,用了傷口恢複快,還不留疤。”

喻白雪動了心,回過頭來。

哪個女孩兒不愛美?要是膝蓋上留下一大塊疤,以後可都不能穿短裙了。

金創藥敷上後,清清涼涼的,疼痛減輕了不少。喻白雪緊張的心也跟著鬆懈下來。

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幾分鍾後,浩浩蕩蕩的車隊停下來,喻白雪跟隨羅伯特下了車,這才驚訝的發現,居然又回到了她的小村,正停在她家的小店門前。

她想賴帳,所以就找她的家人報複麽?

喻白雪苦澀一笑。皇甫少爺,恐怕要令您失望了。

浩蕩的車隊引來眾人的圍觀。街麵的人奔走相告,不一會兒,小村的人便擠滿了並不寬闊的街道。

羅伯特丟下喻白雪,一路小跑到蘭博基尼麵前,躬身打開車門,又迅速撐起一把遮陽傘。

皇甫軒從容下車。人群裏一陣輕呼,那個如王者般散發著強大氣場的男人竟是如此年輕英俊,那深邃的眼眸,如刀削般輪廓分明的五官,那樣流暢的麵部線條,那樣高大魁偉而比例勻稱的身材,無不吸引著一幹老少男女的目光。不可否認,他是上帝的寵~~兒!

皇甫軒玉樹臨風,唇邊牽起一絲邪肆薄情的笑意,顛倒眾生。

“少爺,這裏就是城郊小村。”

羅伯特踮著腳,一直在努力的為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少爺撐傘。皇甫軒立於傘下,一副受用的樣子,仿佛絲毫沒有將羅伯特的辛苦看在眼裏。

喻白雪實在是看得不忍心,不由得撇撇嘴問羅伯特:“大叔,您累不累?”

“啊?”羅伯特一驚,有些莫名其妙。“不累、不累,不累啊。”

一邊說著一邊還心懷忐忑的看向少爺的表情。

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撐個傘和累字兒八竿子打不著啊。

喻白雪看著他那卑躬屈膝的表情,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不禁抱怨道:“大叔,您姓哈麽?”

“啊?我不姓哈,我姓杜諾,羅伯特。杜諾。”

“瞧您表現得這麽狗腿,我還以為你跟哈巴狗一個姓呢。”

“……”

“鮮橙多,你在對我的管家挑撥離間?還是因為沒有人對你狗腿,所以羨慕嫉妒恨?”皇甫軒斜睨著喻白雪,眼底嘲笑意味甚濃。

“大蘿卜,我才不要狗腿,我有手有腳,能夠自食其力,不像有些人,生來就是米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