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委屈
對於莫行的抱怨，穆依隻覺得他活該。
嗯，誰讓他不娶老婆呢？他要是娶了老婆，看他還哪兒有那個閑心抱怨這些。
“不過關於季熙楊的狀況，我看我還是必須要告訴你們。”莫行緩緩站起來悠悠地說道，“要說那梵影真是太厲害了，就知道往重要的部分下手。他身上其他地方都是一些皮肉傷，不過肋骨斷了一根，畢竟打了那麽久，又不是鐵人，骨頭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這些好好休養之後，都能恢複的。等過些日子，他就又能活蹦亂跳的了，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穆依聳肩：“那還好嘛，我以為他以後就得在一瘸一拐中度過餘生了。”
“不不不，我話還沒說完呢。”莫行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所謂沒有後遺症隻是腿腳方麵，但他實際上可能還是有些問題的。”
“有什麽問題？你有話直接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
“好吧，那我就直接說了。他的重要部位受了傷，嗯……嫂子在這，我就不好說得太明確了，我想我在說什麽，你們心裏應該也有數。我的意思就是說，他以後可能在那種事情上不太方便。還有就是將來在傳宗接代上麵，可能也會有些問題。不過問題嚴重不嚴重，暫時還不知道，得再觀察觀察才行，也要看他恢複的狀況。”
穆依的下巴要掉下來了。
莫行說了那麽多，言而總之不就是一句話——季熙晗成了廢人。
雖然她在心裏還是暗自叫了一聲好，不過也不能高興得那麽明顯，
畢竟從名義上來說，她是季熙楊的大嫂，季熙晗那個動手的是他的大哥，這確實有些嚴重了。
“熙晗，這可怎麽辦？要不……瞞著你爹吧？不然你爹知道你弟弟成了廢人，一定會對你大發雷霆的。雖然紙終究包不住火，但是能瞞多久是多久吧，萬一能治好呢？”
她這絕對不是在逃避，隻是季熙晗在季老爺那邊的印象一斤夠差了，要是再添上這麽一筆，實在很難想象季熙晗以後還怎麽在季家呆下去。
季熙晗想了想，搖頭，歎氣道：“不行，這種事瞞不住的。如果我們不說，那還怎麽為他醫治？瞞著不說並非好法子，我們還是實話實說吧。等會兒我們先把季熙晗送回他的房間去，然後我親自去向我爹和姨娘請罪，你就不要去了，這件事和你無關。”
“不行，既然你要去，那我就得和你一起去。”穆依的態度很堅定，“什麽叫做這件事和我無關？分明關係重大好嗎？他如果不騷擾我，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我覺得這件事你爹也有必要知道，我們要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季熙楊咎由自取，雖然結果慘烈了一些，但是他這身上的傷並不是白受的，這是他活該受到的懲罰。”
季熙晗頓了頓，有些猶豫。
穆依那麽聰明，之前又看過那麽多電視劇和小說，此時此刻男主的內心一定是非常糾結的。
一來，男主糾結這件事被父親知道之後該做何懲罰，二來，男主擔心女主也會被此事連累，而這是男主非常舍不得的。
穆依拉住季熙晗的手臂，不容季熙晗反駁地說道：“這件事我就這麽決定了。本來嘛，發生這件事的時候，你什麽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梵影做的，其實你是代他受過。我在一旁，親自看著這件事發生，但是卻沒有阻攔，我也有錯。我跟著你一起去認錯，可以表示出我們誠懇的態度，雖然這並沒有什麽用，但是我至少可以把當時發生的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對你爹說出來，讓他也知道季熙楊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其實基本上已經可以想象他們去認錯之後的下場。
季老爺子對季熙楊應當是百般寵愛的，這一點光是看季熙楊現在的人品就能猜到了，簡直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小少爺，在現代毫無疑問就是那些品行低下的富二代。
季老爺子對季熙晗是不待見的，而如今季熙晗卻把他最寵愛的兒子給打殘廢了，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季老爺會發什麽樣的瘋吧？
在明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的情況下，她還怎麽放心地讓季熙晗一個人去麵對呢？
“我覺得嫂子說的對。”莫行也幫著穆依說起了話，“既然你們是夫妻，那麽有什麽事情就應該共同承擔，兩個人去麵對，總比一個人要好，多少也有個照應。雖然身為男人，照顧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但是你自己的情況你心裏也有數，你就不怕那個梵影再一次出現麽？有嫂子在你身旁，也好免得梵影再做出什麽更加過分的事情來。他剛才是把你弟弟廢了，要是一不小心再把你爹給打殘了，那你可該如何是好？”
穆依不禁在心中為莫行點了個讚。
莫行這般說法，想必不管是誰都不會再反駁了吧？
穆依歪頭看了季熙晗一眼，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之前不是說好的嗎，身為娘子，我會罩著你的。莫行說的對，既然是夫妻，就應該一起承擔，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你堅持不想讓我攙和到這件事裏來，那就隻能說明你見外，你為什麽見外？肯定是因為你不把我當成你的娘子來看待。想我對你這一番真心，竟然不能換你誠心以待，我真是覺得好心酸。”
穆依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楚楚可憐的樣子，簡直讓人看了就心疼。
先不說別人，至少季熙晗是心疼了。
季熙晗歎了一口氣，將穆依抱在懷裏，輕聲說道：“我隻是不想讓你跟著我受苦而已。唉，既然你堅持要與我同甘苦共患難，那我還有什麽話好說呢？隻是委屈了你……”
“不委屈，不委屈。”穆依笑道，“本來我覺得你話少、內斂、自閉，但那隻是有時候而已，在某些時候，你簡直就是個話嘮，譬如現在。哪兒有那麽多好擔心的啊？你可真是比我這個真真正正的女人心思都來得細膩。這件事咱們就說定了，我們這就去向你爹請罪。”
“嗯，好。”
在他們倆人訴說衷腸之際，莫行選擇默默地轉過身去麵壁。
季熙晗這裏以後得慎來，如果來一次就要受一次打擊。就要被很多次的忽略的話，那他來這裏不就等於是在自虐。
然而最可氣的就是，罪魁禍首竟然還沒有絲毫的自覺性！
這種虐單身狗的行為，真是太缺德了。
“咳，你們說完沒有？你們兩個人說完了，那我能說句話麽？”莫行心塞地說道。
“你說吧。”
莫行慢吞吞地轉過身來，然後一臉鬱悶地說道：“能不能別讓我醫治季熙楊？”
“為什麽？”穆依不解，“你不是醫生，咳，你不是大夫麽？醫生就應該就死扶傷，看到傷患就像是看到至親一樣，怎麽你現在不想救他了？”
“不是啊。雖然救死扶傷是身為大夫的責任，可我也是一個有追求的大夫。什麽人都救，那是普通大夫在做的，可我不是普通的大夫。我自詡自己還是有些能力的，如果不是我熟悉的人，普通的病我可不治的，否則所有事情都來找我，那我豈不是要忙翻天？再有，看不順眼的人我也不治，季熙楊顯然就是我看不順眼的人。更何況他還傷到了那種地方，我實在覺得惡心至極。想想這人平時生活混亂，雖然我身為大夫，但還是不想治他。反正也不是什麽奇怪的問題，去找其他大夫來看看，照樣可以醫治，並
不是非我不可。”
莫行別別扭扭又跟堅定地說完這一番話，穆依愣了愣，然後竟然撲哧地笑出聲音來。
“莫行啊莫行，我越來越覺得你這個人奇怪了。”
“我怎麽奇怪了？”
“你看你醫治人還那麽挑剔，明明就是個大夫，還哪兒來的那麽多稀奇古怪的理論。好吧，你說你挑人醫治，這個理由我可以接受，畢竟你幫一個人治病，就得和那個人有一段相處的時間，所以眼緣很重要，不然大家都不滿意，麻煩太多。可是你如果隻說到這，那也就算了，但你還說了後麵一半。是不是如果季熙楊受傷的不是那種地方，你就願意幫他醫治了？”
莫行一愣，皺著眉，沒點頭也沒搖頭。
他總覺得穆依這個問題背後會說一些令他震怒的理論。
“之前我開玩笑問你是不是喜歡男人，結果你的反應那麽大，現在又說這個，我實在懷疑你是不是其實喜歡的就是男人？隻不過季熙楊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又非常潔身自好，所以才不願意幫他治療這種難言之隱？”
莫行想要掀桌子。
不行，他還要砸碗、撕書。
不行，他忍無可忍了。
“穆依！”莫行大吼道，“你不要以為你是熙晗的女人，我就不敢對你大呼小叫，不敢說你了。你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啊？我隻不過堅持自己的原則罷了，怎麽就變成喜歡男人了？就季熙楊那個德行，你要是大夫，你願意治療他啊？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男人，但是這季熙楊，我也絕對不會插手幫他醫治，你去找別人吧。”
莫行現在心情非常不好。
雖然穆依這個姑娘很有意思，但她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以至於和她說兩句話，聽了她所謂的想法之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真是為季熙晗的未來捏一把冷汗。
季熙晗失笑著幫莫行打圓場：“好了依依，他不願意幫季熙楊醫治就算了，別難為他。我認識他這麽多年，他確實是有自己的堅持，以前他也是這樣的。既然他說季熙楊現在的情況別人也可以醫治，那就去找其他的大夫來幫他醫治吧。”
穆依撇了撇嘴。
放著莫行這個現成的人才不用，竟然去找別人，這豈不是多此一舉麽？不過既然季熙晗都這麽說了，那她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感歎一句可惜。
不過莫行可一點都不覺得可惜，要是真讓他幫季熙楊醫治，那他真是要哭一哭。
秉持著該來的躲不掉的原則，季熙晗並沒有打算拖著時間，而是在季熙晗醒過來之前就把他帶回了他的房間，並且帶著穆依一同前去向父親請罪。
季老爺子一聽他們說完，整個人震怒，簡直是大發雷霆。
一屋子的人聽到了季老爺子的吼聲嚇的腿都軟了。
“你，你說什麽？你竟然把你弟弟給打殘廢了？”季老爺子指著季熙晗，他的手氣得直發抖，“你可真是有本事啊，會武功，還長進了。他可是你親弟弟啊，不管他做了什麽事，你至於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嗎？你竟然……你竟然把他打成這樣，渾身是傷也就算了，你竟然把他的**給打壞了，你這是要我們季家斷子絕孫嗎？”
“爹，我倒是覺得事情沒那麽嚴重。”穆依反駁道，“當時畢竟是二弟說的話太過分了，相公教訓他是理所當然。畢竟他現在能對我說出這種話來，到外麵豈不是見到相貌好看的姑娘就要和人家這麽說嗎？若是真的招惹到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那二弟隻會更慘，恐怕連命都保不住。爹，您難道寧可看到他之後犯了事兒丟命，都不願意他在這個時候受到懲罰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