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別看我狼狽的模樣

黑夜漫漫,散發著一種濃重的氣氛;雖已是花燈初上時分,但路上行人逐漸稀少,多的隻是路邊轎車呼嘯而過,夜涼如水,周依依蹲在地上,頭垂進膝蓋裏,眼淚順流而下打濕了她白色的衣料,彎曲的背影起伏間,情緒裏盡顯悲傷。

突然,身邊的涼氣一暖,湛黃明亮的路燈下,寬闊幹淨的街道旁,一輛豪華轎車穩穩的停在路邊;下意識的,周依依淚眼朦朧的瞧著地麵上映襯的拉長影子,似乎有人向她走來,不管是誰,無論的過路的路人還是居住在附近被擾到的居民亦或是正好路過的城管,她現在真的不想動,就讓她靜靜的哭一會好嗎?

那條欣長的影子不急不緩的停在她前麵,居高臨下的看著周依依;等了一會仍不見對方開口說話,周依依抹了兩把眼淚,喉嚨裏還伴著哽咽聲的抬起頭:“你怎麽來了?”

在抬起頭的一刹那光華陡轉,金黃的燈光映襯在他周身,身後的流光碎了一地,他的臉同樣被染上了金黃,他的表情是捉摸不定的;周依依多多少少有些被驚到那稀世駭俗的容顏終究是暴露在飄渺的燈光後。

“我不就是沒答應你來參加飯局嘛,至於哭成這樣?”蒲胥因負手而立間,低著頭開口了,他的嗓音雖溫潤但聽不出任何一種情感在裏頭。

“你別管我。”周依依複又低下頭,把整張臉都埋在臂膀裏,此時的她哭的一塌糊塗,眼瞼微腫,滿臉淚水,又豈會在那琉璃碎金的燈

光下暴露自己的模樣:“你快走。”

夾雜著厚重的鼻音,聽上去竟有一種撒嬌的意味在裏麵;果然,蒲胥因微瞥眉頭,他盯著仍蹲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周依依無可奈何的說:“我不喜歡女人哭著對我撒嬌。”語氣淡然如水,卻總有一股清泉在細細流淌。

聽及此間話語,周依依霎時尷尬的止了哭聲,她仍舊低著頭,哽咽聲還在連綿起伏,她微抬起頭,兩隻手掌在臉上胡亂的擦著,末了,整理好情緒,周依依站起身與蒲胥因對視:“笑給別人看,哭給自個聽,你若是不喜歡我可以換個地方哭;但是強調一下,我沒有對你撒嬌。”

蒲胥因低垂的目光隨著周依依直起的身子開始上升,兩人之間的距離隔著一種金黃迷離的燈光,但所說所言卻真真切切傳到耳畔中,尤其她那一句‘我沒有對你撒嬌’瞬間小小撥動了一下他心底的那根神經。

任由周依依從自己身邊大步流星的跨過,蒲胥因疏離的心房猛的一沉,他不動聲色的泰然自若開口:“其實,偶爾哭一次,也並非是件壞事。”

她腳步一頓,就這樣與他隔了兩步距離,背對而立,前方是微風拂過路邊的鬆柏的樹梢,光色黯淡,卻總有一種氤氳顏色穿插其中;後方是薄涼迷蒙的墨色黑夜,雖清淺卻散發著光彩奪目耀眼的光芒。

時光無聲逝去,周依依轉過身,笑容和麵色都已然恢複到無懈可擊的地步:“我現在不想哭了,”

蒲胥因同樣轉過身,背著光,黑襯衫,欣長的身影以及負手而立的姿態瞬間遮了他的全部麵容表情,細細凝看時隻看到那淩汛側臉的輪廓;他聲音不急不緩的傳來:“既然不想哭了,那就走吧。”

“嗯。”周依依輕輕應著,她略低頭看著自己高跟鞋的腳尖:“我想回去看看我爸。”

“現在嗎?”蒲胥因嗓音薄涼,如夜色般濃重,他輕瞥眉頭,看著她剛恢複好神色的麵容,心下一軟,竟不忍心再打擊她:“明天吧,天色已晚,況且你爸恐早已安睡。”

“不行。”周依依語氣激動的果斷拒絕,她開始暢想著她父親的容顏以及神態:“我已經三年沒見他了。”三年離別之情,隻因心中那道跨不過的坎,如今一切都已通透,竟發現異常的想念;淚水的泉湧還沒褪下,心中脆弱部分卻是一觸即發。

蒲胥因抬起手臂低下頭借著路燈看著腕上的手表:“不算太晚,夜路難走,我陪你去吧。”

“啊。”周依依沉默的情緒突然被激發,她抬起頭即使使勁瞧也看不見他的表情:“不用不用,我打車過去就行了。”

“不行。”這次喚作蒲胥因果斷的拒絕:“你等我一下,我們開車過去。”說完不等周依依表態,便大步的朝路邊停著的豪華轎車跨去;他彎腰隔著車窗朝裏麵說了什麽。

不一會,王禹車從內下來,蒲胥因直起背脊朝周依依擺擺手示意她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