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三十八章 囈語心思
“茹秋……”
“娘娘，”茹秋趕忙倒了一杯水。
雪域隻覺睡了好久好久，腦袋昏昏沉沉的，“我睡了幾天了？”
“六天。”
“皇上呢？”
茹秋神色微變，旋即微笑道，“皇上上朝去了。”
“哦”雪域淡淡應聲，看著茹秋微紅的眼眶，微笑著說，“茹秋，這幾日一定沒有好好休息吧，快回去睡覺吧，讓采茉為我準備點吃的吧，我好餓啊。”雪域尷尬的吐吐舌頭。
“我去做，娘娘你先躺下吧。”茹秋急忙道。
雪域嗬嗬一笑，對茹秋似是撒嬌道，“你還讓我睡覺呀，我都睡了好幾日了，再睡就成睡神了！”站起身，推著茹秋，“你快回去休息吧！讓采茉去做。”
“娘娘……”茹秋忽然跪下，淚水簌簌流出。
“茹秋，怎麽了？”雪域一驚。
“采茉被人害死了！”
“采茉……”雪域一愣，站也站不穩了。
“娘娘，”茹秋伏在雪域膝前。
“到底是怎麽回事？”雪域睜圓了眼睛，不敢相信。
“那日皇上把您抱回來，就沒有采茉，後來……”茹秋嗚嗚哭泣，“後來在湖裏撈出了她！”
雪域仰著頭，抑製住淚水，渾身不住的顫抖。
“皇上查了嗎？”
“查了，”茹秋更是悲傷，“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掉到湖裏的。”
“那我呢？！”雪域聲音淒厲。
茹秋忽然怔住。
“你快說啊！”雪域搖著茹秋的肩頭。
“說您是……自己失足落水！”
“可是明明有人在後邊推我！”雪域怒聲道，“我去找皇上！”
雪域什麽都不顧，穿好衣服，不顧發絲淩亂，飛也似的向外跑去。
“娘娘！”茹秋驚叫，想要拉住雪域，卻被雪域甩開了手。
“洱苒，快跟著娘娘！”茹秋也跑出了凝露宮。
宮中一時熱鬧起來，許多人俱是奇怪的看著這奔跑著的三人，前邊的蘭嬪，一身湖綠色衣服，一頭烏黑的頭發淩亂的披散著，後邊兩個小宮女亦是緊追不舍。
“蘭嬪瘋了！”茹心見這樣見此情景，笑著對林淑妃說道。
林淑妃微微皺眉，雖然她並不喜歡雪域，但是這樣的場景自己卻是不願意見到的！
“蘭嬪！”林淑妃叫道。
雪域驀然回身，見到林淑妃，忽然想起了是她的宮女帶走了采茉，跑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肩頭，怒聲質問道，“是你害死了采茉！對不對！”
林淑妃好似莫名其妙，“你胡說八道什麽！”
“你不要再裝了！就是你！是你的婢女帶走了采茉！”雪域滿臉淚痕，一把推開林淑妃，林淑妃險些跌倒，在她身後找尋著那個帶走采茉的人的麵孔，但是，卻找不到！
“蘭嬪！你發什麽瘋！”林淑妃怒道。
“你說！你把那天帶走采茉的那個宮女藏哪了！？”雪域拉扯著林淑妃。
“誰帶走你的宮女了！？”林淑妃亦是滿臉怒容。
“就是你！你的宮女說有東西給我，讓我去拿，我讓采茉跟她去了
，采茉就再也沒回來！”
“簡直是莫名其妙！”林淑妃一把推開雪域，心中卻是緊張異常，自己確實有東西給她，不過並沒有派宮女去叫過她啊！
“你還我采茉！你還給我！”雪域哭聲越發淒厲，身後茹秋、洱苒急忙拉住她。
“你們在幹什麽！？”忽然身後一人怒喝道。
雪域一聽，急忙起身，“皇上，林淑妃，是林淑妃害死了采茉！”雪域終於看到了希望。
“臣妾冤枉！”林淑妃急忙跪下道，“皇上，蘭嬪說的事情臣妾一無所知！”
皇上低頭看著跪在地上，淩亂不堪的雪域怒聲道，“蘭嬪！你在幹什麽？看看你成什麽樣子了！”
不問采茉，不問自己，不問緣由！不是溫柔，不是理解，不是關切話語，劈頭蓋臉的竟是一聲喝罵。
“皇上……”雪域覺得好像被人潑了一頭冷水似的，從頭冷到腳，“皇上，請您一定要徹查采茉的死因！”
秦渡深深地望了雪域一眼，為什麽一見到她，心就如此痛，像千刀萬剮，像萬箭穿心！
秦渡並未說話，轉身離去。
“皇上！”雪域急切道。
“茹秋！還不把她帶回去！”秦渡聲音淩厲。
雪域徹底心冷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這樣對我，受傷的明明是我！
林淑妃冷冷的瞧了雪域一眼，“不是我！”隨即也離去了。
雪域看著林淑妃的身影，心中暗暗道，采茉，我不會讓你枉死的！
回到凝露宮，第一件事情就是處理碧樹！
因為她一直在雪域的屋子裏暗暗放了擾亂神智的香料，所以這些時日，雪域一直噩夢連連。
那日隻帶了采茉出門，也是留茹秋在這裏看緊碧樹。
“把碧樹送進苦役坊！”雪域下令道。
秦渡站在凝露宮的門不遠處，雙手緊緊握拳，竟沒有抬起腳步。
凝露宮依舊是明亮如晝，門口半開著，好像一個家，等待著某人歸來。秦渡不禁嘲笑自己，居然比做成家！以為雪域是真心真意的對他，沒想到，她心中藏著的依舊是雲輕舟。
“雲輕舟！”秦渡暗暗咬牙切齒！
忽然，秦渡看到雪域站在門口，四下望了許久，秦渡連忙隱藏了自己。
雪域滿臉失望，眼簾垂下，緩緩歎了口氣。
茹秋在身後，看著雪域不禁心疼，“娘娘，外邊有風，回去吧。”
雪域搖了搖頭，依舊在門口站著。
許久，秦渡皺緊了眉頭，這個傻子！暗黃色的宮燈照著清冷的人，顯得那樣形單影隻，她瘦了，脆弱的像一片枯葉。
秦渡終是忍不住，像雪域走去，他怕這個傻女人再站在這裏會被凍死！
“皇上！”雪域心中一喜，臉上滿是笑容，“皇上！”急急像他奔來，卻忘記了腳下的台階，一腳踩空！
“蘭兒！”皇上一把抱住了她，皺緊了眉頭，“一點都不小心！”
雪域調皮一笑。
雪域整個下午都在想晚上見到秦渡的場景，想過也許他會衝自己發脾氣，覺得今天她太丟人了，也許她會好好的道歉，求秦渡原諒；想過也許自己也
會忍不住向他發脾氣，他會生氣離去；甚至想過他根本不會來凝露宮！
可是，他來了，沒有發脾氣。
“門口風大，以後不許站在這了！”似是教訓，實際關心，雪域心中美美的，上午的事情早就忘在了腦後！
雪域撫了撫小腹，兩個月，仍舊平坦呢，雪域埋在皇上胸前，撒嬌道，“那以後皇上要早來！”
皇上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茹秋，茹秋默默地搖了搖頭。
皇上一把抱起雪域，淬不及防，雪域“啊”的叫出了聲！隨即咯咯的笑起來。
點燃的紅色蠟燭火焰跳躍，融化了的蠟燭油緩緩流下。
雪域拿起小剪刀，剪去多餘的蠟燭芯，忽然想起了一句詩，“何當共剪西窗燭。”
秦渡嗬嗬一笑仍舊默默地看著雪域，心中想著，那天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她沒有叫“輕舟”，沒有……
雪域見秦渡神色寧靜，試探的問道，“你知道采茉的死因嗎？”
這句話真是煞透了風景！
“不知道！”秦渡語氣生硬。
“那你怎麽不查？”雪域語氣急切。
“她隻是一個小宮女！”
“小宮女不是人嗎？小宮女的命就不值一提嗎？”雪域生氣了，眼前這人是如此無情，“我越發不懂你了！”
最後一句補得好！像把利刃活活的刺進秦渡心窩！
“不懂我是嗎？”秦渡語氣淩厲，“你什麽時候真正努力去懂我了？”
“我……”雪域一愣，滿是委屈，“我怎麽沒有去試著懂你？”
秦渡冷哼，“連懂我都要試著呢！”
“你什麽意思？”雪域揚聲問道。
“我問你，”秦渡抓起雪域的手臂，“你愛我嗎？”
雪域隻覺得手臂快要捏碎了，我愛你嗎，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我不愛你，我還準備為你生孩子！”雪域淚水禁不住簌簌流出。
“可是現在連孩子都沒了！”秦渡怒聲道，隨即後悔萬分！轉過身不再說話。
似是晴天霹靂，孩子……“你說什麽？”雪域失控了，聲嘶力竭。這次雪域真的覺得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什麽都沒有了，不禁嚎啕大哭起來。
“蘭兒，”秦渡滿是心疼，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孩子還會有的！”
緊緊的抱住雪域，懷中人兒骨瘦如柴，不住的顫抖。
“我要你殺了皇後，殺了林淑妃，為孩子和采茉報仇！”雪域滿是悲慟。
雪域又是大病一場，整個人毫無生機，成天萎靡不振。
“娘娘，芙貴人來了。”洱苒通報道。
雪蓮？她來做什麽？好久都沒有見到過她了。
“姐姐不歡迎我嗎？”雪蓮在門外喊道。
“進來吧。”雪域語氣淡淡。
雪蓮隻身一人前來，並沒有帶著宮女。
“阿雅呢？”雪域心中疑惑，便這樣問了出來。
“她死了。”雪蓮隨口道，就像說著一件像吃飯喝水一樣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怎麽死的？”
“行了，你什麽意思啊！”雪蓮話語毫不客氣。
“怎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