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二章 命如螻蟻
“你說皇上會怎麽處置鹿鳴？”
皇後聲音略顯得意，忽然聽得此話，雪域驀然回過頭，“你說什麽？”
林淑妃冷哼道，“與你何關？”
雪域自知再問下去隻是自取其辱了。
“你知道嗎？鹿公子被關在天牢了。”
總是有人在嚼舌根，雪域微微頓足。
“為什麽啊？”另一小宮女疑惑道。
“其實啊，皇上早就查出了那天是鹿公子闖進坤寧宮。”
“你是說帶走蘭貴人那個？”
“嗯！你說這蘭貴人也真是恬不知恥呢！”
雪域沒有再聽下去，徑直離去，隻是在茹秋耳畔低聲說了一些話。
茹秋便匆匆離開了。
“小主，”茹秋已追上前來。
“怎樣？”雪域急切道。
茹秋低聲道，“果然如小主所料，那兩個小宮女是坤寧宮的。可是，並不知道這是不是皇後編造出來了的。”
“不行，鹿鳴不能有事。”
“小主莫急，也許這是皇後詭計呢！”
“我也知道，可是這事情萬一是真的呢？”雪域急切道，“我賭不起……”雪域神色憔悴。
忽然雪域頓足，眼光流轉。
“茹秋，為我準備一盞孔明燈。”
是夜，烏紗般的輕雲遮住了彎月，漫天的繁星熠熠閃過。
雪域點起孔明燈，看著孔明燈漸漸升高，默默祈禱，“請保佑鹿鳴少爺平安。”
“小主，鹿少爺一定會沒事的。”茹秋輕聲應和。
“但願如此吧。”雪域微微歎氣，“隻是有一事我還是放心不下，茹秋，你明日想辦法進入天牢。”
“小主是要奴婢帶去什麽話嗎？”
雪域四下望了望，低聲道，“你明日從鹿鳴那裏拿回來一件東西。”
茹秋詫異，“什麽？”
“你就說……”雪域頓了頓，四下又望了望，凝神聽得一處窸窸窣窣之聲，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你就說，是雪域家的重要東西。”
“哦，”茹秋微微點頭。
主仆二人相視一笑，緩緩離去。
凝露宮燈火通明，雪域回到宮中，碧樹急忙上前道皇上來了。
雪域嘴角勾起笑意，暗暗道，來的正好。
“蘭兒……”皇上麵無表情。
雪域施禮過後，便靜靜立於一側。
“幹什麽去了？”聲音嚴肅清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去放了一盞孔明燈。”雪域直言不諱。
“哦？為誰？”
“為逝去的父兄。”
隻聽嘩啦一聲，皇上將手中瓷杯摔碎在地，“你這還是跟朕慪氣？”
“你自己願意那樣想就想吧。”雪域毫不客氣轉身離去，一隻手臂卻被皇上一把抓住。
皇上眯著眼睛，冷冷的看著雪域，好像他眼中藏了利刃，要將眼前這人翩翩淩遲，“從沒有任何人敢對朕這麽說話！”皇上聲音淩厲。
“你以為所有人表麵畢恭畢敬心裏也是畢恭畢敬的嗎？”雪域強裝鎮定，心裏卻害怕的要死，因為說這話可不是鬧著玩的！隨時有可能腦袋搬家！可是要險中求勝，隻能這樣了……
皇上緊皺眉頭，這個小丫頭今天是吃錯什麽藥了，本來覺得那日對不起她想來看看她，現在竟然惡語相加！不知好歹！看來也不必有什麽愧疚，本來她就是自己的女人。
皇上一把扯過雪域，猝不及防，雪域便跌入了皇上懷中。
雪域緩緩閉上眼睛，皇上的吻如雨落下，狠狠地啄著雪域的嘴唇，麵龐，脖頸……
這樣一個人，從來都是拿自己當做玩偶，高興的時候就看一看，不高興了就毫不考慮自己的感受。
“皇上，皇上。”門口有太監急切的喊道。
皇上毫不溫柔的推開雪域，怒吼道，“什麽事？！”
“有人擅闖天牢。”
“斬了！”皇上毫不猶豫，不耐煩道。
“可是，皇上……”
“沒可是，斬了！”皇上怒吼。
“皇上，此事一定有蹊蹺。”雪域心急道，本以為皇上會親自去看看，現在看來，皇上暴躁易怒如此……可是，雪域不想讓那人死。
“可是什麽？”雪域朗聲問道。
“擅闖天牢的是六皇子的宮女。”
什麽？雪域與皇上俱是驚訝。
“此事當真？”雪域急切道。
“是，那人正是六皇子的大宮女茹燕。”
皇上冷哼一聲匆匆離去，雪域亦是急忙跟上前去。
這皇後想害自己一把，沒想到竟然害了林淑妃的兒子，可是，這也不正合了她的意嗎？畢竟三皇子的競爭對手又敗了一回。
“你去天牢做什麽？”那高聲喝問的正是林淑妃的大宮女茹心。
堂上正坐得是皇後，滿臉嚴肅，一側是林淑妃，稍顯緊張不安。
皇後與林淑妃來得倒是及時，想必是想著看某人笑話的，不過今日誰看誰的笑話還不一定呢！雪域暗自嘲諷，多行不義必自斃！
堂中正是那犯事兒的宮女茹燕，手被反綁著，滿臉淚痕跪於堂中。
“怎麽回事！”皇上怒吼道。
皇後與林淑妃皆急忙起身施禮，雪域並未看皇後與林淑妃麵容，看了想必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尤其是害人不成害了自己的林淑妃！
皇上坐於正中，一手指著正中的茹燕，皺眉道，“茹燕！”
茹燕渾身打了一個機靈，急忙俯身磕頭。
“朕當初覺得你行事穩重，才讓你伺候六皇子，今日為何擅闖天牢？！”話語嚴肅而令人生畏。
雪域不禁望了望堂中那嬌小的婢女，不過是二八年齡，嬌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奴婢……”茹燕頓了頓道，“奴婢聽說鹿少爺被關進了天牢……”
皇上冷哼道，“誰說的？”
“奴婢不知道誰說的，隻是聽說……”
皇上麵色凝重，“這鹿鳴被關進天牢的事，朕怎麽都不知？你是如何聽說？”
“就算鹿鳴被關進天牢，你又去天牢做什麽？！”林淑妃急切道。
皇上看了一眼林淑妃，冷哼道，“愛妃，你可知鹿鳴被關進天牢之事？”
“臣妾……”林淑妃支支吾吾。
聽到這，雪域已是明了，這分明就是林淑妃與皇後一起撒的謊，給自己下的套兒，可惜卻套住了自己。雪域在一旁默默看著。
“
蘭兒……”皇上忽然將視線聚焦在雪域身上，“你可知鹿鳴被關進天牢之事？”
雪域望了望皇後與林淑妃，一人麵無表情，故作嚴肅，仿佛事不關己，一人滿臉委屈，眼眸中又好像滿含恨意。“回皇上，”雪域微微福身，“皇後娘娘上午邀臣妾去品茶時提及過此事。”
“哦？”皇上回身看著皇後，“這是真的？”
皇後被嚇了一跳，“沒有這事！蘭貴人你胡說！”
雪域淡淡一笑，對堂中的茹燕道，“茹燕，是不是六皇子對你說鹿鳴被抓入天牢，讓你去探望。”
茹燕深深地望了雪域一眼，像是下了決心般，“不是！”
雪域暗叫糟糕，不應該拿矛頭轉向六皇子的，這茹燕衷心護主，定不會招認出六皇子的！
“那你是為何？”皇上朗聲道。
“因為……因為奴婢一直喜歡鹿鳴少爺，所以……”
“哈哈，”皇上朗聲笑道，“原來如此。”
皇上望著堂下的茹燕許久，麵色陰晴不定。
“你真的喜歡鹿鳴？”皇上好似在確認。
“嗯！喜歡！”茹燕回答的毫不猶豫。
“好！那朕把你賜給他如何？”
雪域一愣，把茹燕賜給鹿鳴，把她賜給鹿鳴，不知為何雪域心中竟有一絲不自在。
皇上暗暗看著雪域，麵色沉重，“蘭兒，你說如何？”皇上臉色越發透著一股讓人難以捉摸的陰邪。
“有情人終成眷屬，再好不過了。”雪域忙回答道。
“謝皇上隆恩！”茹燕急忙磕頭。
“皇上英明！”此事到此，皇後與林淑妃無不長舒一口氣，急忙諂媚道。
“茹燕，你可要好好照顧鹿鳴，聽說他最近身體不好。”皇上忽然道。
“是，奴婢遵旨。”茹燕急忙道。
鹿鳴身體不好，他怎麽了，莫非病情嚴重了？上次見他麵色蒼白如紙，身子虛弱極了，不會有什麽問題吧……雪域心中煩亂，抬頭目光竟撞上了皇上那深邃的雙眸，雪域急忙低頭避過目光。
靜靜立於一側的皇後將這細微的變化看在眼裏，心中不禁暗暗得意，皇上到底是開始懷疑蘭貴人與鹿鳴了！
“可是，既是犯錯，死罪能免，不懲戒不行！”皇上嚴肅道。
茹燕又是渾身一個戰栗，以為已經風平浪靜。
雪域驚愕的望著皇上。
皇上亦是將目光鎖在了雪域身上，“蘭兒，你說該如何處罰她？”
雪域急忙施禮道，“還是由皇上定奪吧！”
“那就打一百大板吧！”皇上話語嚴肅淩人。
一百大板？那茹燕不死才怪！哪裏還會有機會去服侍鹿鳴？！
“皇上，責罰太重了……”雪域急忙道，聲音卻是怯懦不安。
“剛才讓你說你不說，”皇上朗聲道，“小全子，把茹燕帶下去！”
隻聽淒厲的哭喊聲尤為瘮人，雪域心中滿是驚恐，這樣暴虐的君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他對自己還有那麽一絲憐愛，如果有一天厭倦了，自己的下場會不會也像茹燕一樣！
那句“喜歡看你驚恐的樣子”才是他折磨自己的樂趣所在吧，可是這樣的初衷會有什麽好下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