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9章 一劍製勝

沒錯,方才躍上擂台的那人正是少年王起同父異母的大哥王冉,不過王起已死,如今的王乞自是不會認他是誰,同樣,九山城的王家,與王乞也再無任何關係。

至於今日遇到王冉,對王乞而言隻是一個有些樂子的小插曲,倒是正好可以看看這昔日狂妄的王冉,今日又是如何,

王乞對王冉並沒有恨,因為談不上恨,有的隻是鄙夷和唾棄,這是對其人品的不屑,無關仇怨,隻是厭惡,所以今日看到王冉,王乞倒是沒什麽要找他麻煩的意思,隻是想著若是能看他出出醜也是不錯的。

可結果令王乞有些鬱悶,那王冉,竟勝了那個叫劉西風的男子,可以看出,王冉的實力比起半年前可謂突飛猛進,如今已是築基後期,尤其厲害的是他的劍法,竟打的那劉西風毫無招架之力,王乞以前在王家時並未見過這劍法,也不知從何習得。

此刻王冉衣袂輕揚,神情淡漠而又說不出的傲然,獨立於台上,問台下可還有挑戰者,場下先是一片寂靜,隨後有人一聲大吼躍上了台,卻在王冉那猛烈的劍法中堅持了不到數十招便敗下陣來,隨後又有十數人陸續上台,卻無一人擊敗王冉。

座上威嚴的城主望著王冉也露出了一絲讚賞之意。

一旁的準新娘子麵有羞赧的笑意。

台下已然祝賀之聲四起,或真心或假意。

王冉雖然還算平靜,可眉目間也是隱約多了些傲然與激動,似乎還隱著一些揚眉吐氣的感覺。

王冉非但沒有出醜,反而擊敗所有挑戰者,即將成為陽武城城主的女婿,立於台上春風得意。

這讓王乞感到非常無趣,並且非常不開心,所以他出了酒樓,在城主大人站起身似乎就要結束這次比武招親時,他一躍而起,越過台下黑壓壓的人群,落到擂台之上,站在王冉麵前。

“是你?”王冉望著王乞,神色之中有驚訝、有憤怒、有疑惑、又有擔憂,最後這些情緒又匯聚成不屑,深深的不屑。

王乞的出現讓台下又熱鬧起來。對湊熱鬧的人來說,戰鬥越多越熱鬧,越熱鬧,那麽他們就看得越盡興,所以巴不得有更多的人跳上台,多一些暢快淋漓的拚殺戰鬥,他們也不枉今日湊這一回熱鬧。

城主隻好重新坐下,審視著王乞,一旁的準新娘也是有些意外,望向王乞,一雙眸子沒什麽不悅,也沒什麽愉悅,隻是有些好奇,不知這剛上台之人又有幾分本事,與那個叫王冉的男人究竟誰會成為今日這擂台的最終勝者,成為伴她終生的人。

不過僅是瞧著,她倒覺得剛上台那人雖然年歲小些,可更順眼,笑起來也好看,不像那個叫王冉的,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有些無趣。

“五曲郡天劍派,王乞。”王乞照著規矩,上台之後先自報家門。

王家不是王乞的家,所以他自然報的是門,而不是家。

此言一出,台下先是一陣短暫的沉寂,隨後如洪水爆發一般,瞬間沸騰起來。

陽武城城主,柳三江,驀地站起,目光熱切地望著王乞。

一身紅裝的柳青青也是張著小嘴,顯得不可置信,臉頰也不知何原因有些微紅,就那麽癡癡地望著王乞。

“這位道友,你可是說你是……五曲郡,天劍派弟子?”柳三江難掩激動之色,他一心想為女兒找個年輕出色的姑爺,才設下這比武招親的擂台,大半天下來,

盡是些碌碌之輩,可沒成想臨了臨了,橫空出現一個年紀輕輕的天劍派弟子,仿佛天意一般,令人驚喜。

“先打過再說!”王乞手一伸,止住還要說些什麽的柳城主,笑著望向王冉。

王冉臉色一陣陰晴變幻,最終冷笑道:“好久不見啊,我的好弟弟?”

“哼!”王乞根本不想多說什麽廢話,他隻想擊敗王冉,挫挫他那可惡的傲氣,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呃不,該是揮一揮衣袖踩著一片雲彩就離開。

所以王乞止住柳城主的話,直接動手。

‘轟’地一聲,場上空間扭曲變化,轉瞬便浮現出三柄冰劍,齊刺向王冉。

今日再見這冰劍,王冉心中又驚又悸,當日王乞便是施展出此神通,直接以煉氣境界強殺築基境界的王烈,其勢恍如不可擋,如今王乞又在天劍派修行半年,此神通怕是又精進不少,就算如今自己得良師教導,實力突飛猛進,可在麵對這三柄冰劍時,還是沒了氣勢。

沒了氣勢便沒了攻勢,不過王冉的劍法本就防守厲害一些,橫起劍鋒,揮畫間劍氣如凝實質,倒也堪堪擋住了王乞的冰劍,顯得極為吃力,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台下議論之聲四起,台上柳三江父女更是欣喜,尤其柳三江,望著王乞眼中放光,仿佛撿著寶一般。

“哈!”王冉瞥見柳三江父女的神情反應,不禁更加憋屈,終於忍無可忍,怒喝一聲,劍勢大漲,野蠻衝開三柄冰劍劍陣,不管不顧掠向王乞。

王乞神色平靜,動也未動,待到王冉衝至身前一丈左右,隻見他右手成爪狀,眨眼之間一柄黑色長劍在他掌中凝聚成形,泛著淡淡青光,擂台之上彌漫起無形的氣體,此氣體令王冉心煩意亂,甚至血氣也有些輕微不暢。

劍是妖靈劍,妖氣外溢,片刻之間彌漫場間,攝人心魄,場下築基之下的修士個個心神不守,站立不穩。

這便是天階極品飛劍的威力。

東野荊曾告誡王乞等到結丹成功之後再用此劍,否則會有反噬的可能,可王乞此刻卻毫不在乎地握在手中。

隨手一揮,一道看似極簡單的劍氣迎上了王冉,隱約之間台上仿佛聽到一聲厲鬼尖嘯的聲音。

王冉所有劍勢瞬間崩塌,氣勢如山倒一般,人也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下了台。

在飛落台下的過程中,王冉仍然無法相信這一劍,如今他已是築基後期,師父說過,再閉關三月,便可到達巔峰境界,怎會連王乞一劍都接不住?

隻是一劍啊。

連法寶都沒來得及喚出來,就這麽被一劍擊敗。

到手的擂主,飛了;坦蕩的前途,沒了;師父的期望,辜負了。

不甘心啊!

“嘭!”一聲悶響,王冉渾身是血地落在人群迅速讓開的一片空地上,神誌不清。

王乞摸了把妖靈劍黑色的劍鋒,妖氣盡皆收斂入劍鋒,抬頭望向台下,王冉被一個身著灰袍的瘦老頭馱著走了。

隻是輕輕一劍,還留了幾分手勁,怎麽就傷成這樣了?

王乞笑了笑,倒也沒在意,隻是有些好奇罷了,他哪是什麽慈悲為懷的好人,像王冉這種賤人,死不足惜,他能在交手時留著幾分手勁沒一劍殺了他,已是格外開恩。

“柳金昭拜見夫君。”

王乞心中一驚,回頭一看,準新娘子朝他微微

欠身,頷首見禮,望著他的那雙眸子仿佛閃爍著異彩。

柳三江也朝這邊走了過來。

王乞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裝起了糊塗:“啊?什麽夫君?這位姑娘,這個可不能亂叫。”

“如何是亂叫?”柳三江哈哈笑著走過來,道:“這擂台之上僅站著你一人,擂台之下再無一人敢上台,你不是小女的夫君誰是?”

“啊?”王乞愣了片刻,隨後作出一連串如恍然大悟、驚喜交加、扼腕歎息的神情,道:“請柳城主恕罪,在下本不知此擂台為招親擂台,隻是恰巧路過,想上台耍耍,不成想就到了現在的境地,完全不是在下的本意,況且,在下從小便有婚約在身,怕是無法與令千金成親,所以,我願棄權。”

“棄權?”柳三江眉頭一皺,渾身散發出令人恐懼的威嚴,直勾勾地盯著王乞。

名為柳金昭的準新娘子更是一副羞憤難忍的模樣,目有水波流轉,蕩漾著殺氣。

台下寂靜一片,不是不震驚,而是被柳三江的威嚴氣息鎮住,不敢言語,甚至呼吸也輕了起來。

所有人看著王乞,等著看王乞的反應,等著看這個事件的結局走向。

王乞攤手,道:“抱歉,在下確有婚約在身,且是師父親口指定,師命難違,所以著實不能娶令千金,今日之事隻是一場誤會,我願棄權,將機會留給台下諸位英雄好漢。”

柳三江皺著眉的神情變得有些怪異,望著王乞,心中微凜。

“告辭。”王乞一抱拳,隨即腳下生出一片白雲,托著他飛向高空。

開玩笑,小爺我年紀輕輕風流瀟灑英俊不凡,未來十萬裏漫漫人生路,那必定是一副鮮花簇擁美女成群的繁榮景象,傻叉才跟你女兒結婚。

況且還有那個姓林的傲嬌妹子呢。

想起林夕,王乞還真是有些思念起來,不知她此時身在何處,在做什麽,是何心情,有沒有同樣思念自己。

記得她信中提到可能會去東荒曆練,如今王乞也到了築基巔峰,若是結丹之後她還未歸,要不要也去東荒曆練?偶遇她?

“哪裏走?!”一聲厲喝,柳三江竟追了上來。

……

東荒,蠻夷之地,雖地大物博,卻多深山大林,城池極少,人口極少,一個個古老部落便是大半人類在此處的家園,這裏縱使白晝也是妖獸橫行,且個個狂暴,擇人而噬。

一片濕滑泥濘的沼澤山林之內,一道紅色身影如風般掠過林間,仿佛腳不沾地,身後拉出一道紅色殘影。

同時一聲聲憤怒的獸吼從林深處追來,隻是聽這聲音,便能叫人肝腸寸斷,便是築基成功的修士聽到這聲音怕也是神魂震蕩難以行走。

此外,還有一聲聲粗壯樹幹斷裂的聲音伴隨著獸吼在逼近那道紅色殘影。

妖獸古怪,不知其名,身寬體胖,高二十丈有餘,火紅色毛發覆蓋全身,頭如野狗,卻生有象牙,怒目銀盆大小,四爪鋒利而又有撼地之力,一聲獸吼可傳四五十裏。

林夕回頭,笑容燦爛:“叫吧叫吧,等到了江畔可就再沒機會叫喊了。今天晚上,便吃你的肉。”

說著林夕還伸出舌頭舔了舔,仿佛一個吃貨想到了什麽美味佳肴一般,模樣有幾分可愛。

她今日隻是將儲物袋落在了江畔那邊的‘火山部落’之中,否則何必將這大笨狗一路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