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七十四章 楚國瘟疫之災
方邪跟在洛川景後麵,他知道大皇子是放不下慕凝芙的。隻是玉霞子有令,讓他一路跟隨著皇子,就是害怕他會因為兒女私情壞了楚國的大事。
“方邪,楚國是沒有得力將士了嗎?為何守著這城樓的都是些老兵,精神不振的。叫外來的人看上去,就知道了楚國的虛空了。”
洛川景看著城樓外,拿著短兵長戩的士兵們,站的顫顫巍巍的。他之前走的時候,守衛還不至於這般。
“皇子,實不相瞞,日前方邪已經收到了王後的來信,楚國正是危急關頭。時下爆發了一場瘟疫,王後就是怕敵國會趁人之危。因而才會更加熱切的要皇子回楚國,這樣也好隨時應對著外來的侵略啊。”
方邪恭敬的俯首說著,玉霞子早就告知了他關於瘟疫的事情。看著洛川景為了慕凝芙的事情還有身在蜀國的雜事太多就瞞著了沒有說明。
此時洛川景已經下了馬,走進去看著那些士兵。他們已經有些呆滯了,洛川景問道:“為何精神如此不好還要在這兒守城?”
楚國地處平原之地,不比越國那般荒涼,也沒有易守難攻的優勢。這個樣子,被人偷襲豈不是如囊中取物那麽簡單?
守城的士兵回答著說:“如今整個楚國的百姓都陷入了瘟疫之中,咱們已經算是較好的了。在這兒守城的都是經過挑選的,瘟疫害人,讓我們苦了啊。”
聽著侍衛的這番話,洛川景頓時覺著天災比人禍危害性要更強大一些。如此看來,一個國家,不僅僅是有著強盛的兵力就夠了的。
“方邪,馬上去查瘟疫的原因,還有我要去收拾一下,即刻去見王後。”
玉霞子並非是洛川景的親生額娘,當初洛川景的額娘也是父王盛寵一時的女人。隻是在玉霞子被楚王從江南帶回來之後,額娘就逐漸的被冷落了。他還小,尚未能夠懂得後宮中的是非。然而在額娘含恨吞下了那瓶藥丸之後,他才明白過來,感情二字最是傷人心。
洛川景向來就是不喜愛和玉霞子打交道的,和她說話都覺著是一種恥辱。三弟誕生之後,父王的關切就全部放在了三弟和當今的楚王後身上。洛川景也漸漸的對那些大事失去了信念,無心爭搶。
隻是玉霞子依舊防備著他,這點洛川景並沒有太在意。隻是他恨著玉霞子,就是因為怨她不懂的兒女私情,在洛川景的心目中,遠遠高出了帝王之位的分量。
“皇子,王後正與楚王在西苑那邊,帶著三皇子在遊玩。大皇子此時去麵見,隻怕是多有不當之處。”洛川景走到了玉霞子的宮殿,被玉霞子的貼身丫頭攔了下來。
哼,父王如今是體會到了何謂天倫之樂了吧。完全就放任著他在蜀國不顧,還無視著數萬百姓的性命嗎?當初在讓洛川景選擇慕凝芙和楚國的王位,父王問過他說:“天下蒼生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你是否會先想辦法解救蒼生?而不是
先飛奔去越國找尋慕凝芙。”
那時候他沒有考慮那麽多,心心念念的唯有慕凝芙的音容笑貌,他已經有好一段日子沒有見著她的麵了。所以毫不猶豫的就對著父王點頭,說著:“凝芙若是不在身邊,縱使兒臣解救了蒼生,又有何意義?”
父王失望的搖頭,寄予在洛川景身上的希望已經消失了,他有了新的選擇。更加不可能把手中的天下大權移交到洛川景的手上。
直到他被玉霞子關進了洛家的宗堂之內,說著的是反省閉門思過,不過是因為慕凝芙給他的書信被她的人給攔截了,出走的謀劃失敗告終。他單純的隻是想著來日方長,總有來日給他機會去跟慕凝芙說清楚。
他不成想到她會因為他失約而選擇訣別,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她是否想過此後一別,會不會永無再見之日了?
就是得到了慕凝芙已經遇險的消息,他大鬧了一番,後來甚至是以死相逼。方才換來了一次去越國看她的機會,隻是失望而歸。並不是因為她出事了,而是因為她慕凝芙清醒了之後已經絲毫都想不起他來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洛川景才恍然大悟過來。不爭不搶換不回自個兒想要的安寧,生在帝王之家,就已經注定了此生有太多的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各種離別,各種悲劇的發生。屬於他的,洛川景不會再拱手讓人。
“你隻是王後身邊的一個宮女,本王要找她,你憑什麽來攔著我?”麵對玉霞子宮中人的傲慢無禮,洛川景已經受不了了。他聽從了她的吩咐,去蜀國暗查著蜀軍的兵力,以及作戰的方式部署。
洛川景的爆發,嚇住了宮女。一直在宮中以性子溫和著稱的大皇子,在發怒的時候,還是免不了的會怒吼著。因此,眾人都不敢多說話。洛川景撇開了這些唯命是從的下人,前去西苑,他就是要看看玉霞子和父王在一起的時候,究竟有多麽愉快?
楚王洛鄔殤正在逗著玉霞子的嫡生兒子說笑,來人通報說:“大皇子求見楚王。”
洛鄔殤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洛川景回來了並未帶給他愉悅感。端坐在紅木椅子上,一邊對玉霞子說:“王後先帶著閔莊休息著,川景回宮了。”
玉霞子的笑顏收斂了些,抱著孩子就去一旁看著池中的錦鯉。時而看著不遠處正交談著的洛川景和洛鄔殤。此次回來的洛川景想必是已經看見了城中百姓皆被瘟疫所害的慘狀了,近日宮中已經加強了防備,卻還是不停的有宮女被傳染。不知洛川景會不會有良策?
“孩兒此次回宮,是因為接到了王後的書信說,楚國正麵臨著瘟疫災害。不知父王可曾派人調查過瘟疫的發生原因?”
洛川景走到洛鄔殤的身邊,行禮之後便質問著父王。一旁的玉霞子投來的目光偶爾會與洛川景的視線相撞,但是洛川景都是不以為然的忽略了。
“一回來就忙著瘟疫一事,
不用歇息一段嗎?”
本來是關切的話語,被洛川景聽了去就像是挖苦他的無用。畢竟自己去了那麽久,尚未帶回來一些確切的情報。
“父王,瘟疫之事若不是天災便是人禍。守城的將士已然體力不支,精神不振的站崗。倘若楚國的將士都如那般萎靡不振,楚國妄想要強盛,不被他國侵犯已經是不可能。”洛川景嚴肅的說著,可是父王似乎並未上心。
“不用大驚小怪的,一場瘟疫而已。隻要宮中防範得當,就不會有危險。那些已經感染的也都已經清理出去了。”洛鄔殤無心在這樣美好的天氣,和洛川景說著瘟疫的煩心事。於是就起身走向了玉霞子,當著他人的麵,對洛川景置之不理了。
雖然心中不快。但是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他是兒子,更是臣子,對父王畢恭畢敬都是他洛川景理應做到的。洛川景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盯著那一套紅木椅子。曾經額娘最喜愛的便是那種上等的紅木,那時候楚國的紅木並不多見,所以額娘並未要求父王給她太多。
如今玉霞子在宮中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罕見的?父王如此偏袒,洛川景把一切歸咎於自身。但是他不後悔,與其身居高位情不由衷,倒不如平凡些能與所愛之人清閑度日。
“楚王難道就忍心叫大皇子獨自跪在那邊麽?臣妾和閔莊倒是無關緊要,川景剛回宮,楚王大可以多和他談談。”
“不用了,瘟疫之事他質問我,本王也是無從回答的。倒不如讓他靜一靜,日後也好改改他的侫氣。”楚王撫摸著三皇子的臉,不緊不慢的說著。
過了半響之後,洛川景還是沒有起身。楚王身邊的公公勸著他說:“大皇子這又是何苦呢?楚王他也是對瘟疫痛心著啊,可是你看,大皇子剛回來就質問他,自然是讓楚王不快了。大皇子還是先起來吧,等楚王氣消了什麽都好說了。”
洛川景看著不遠處的父王和王後他們三人,心底處有什麽東西在抽搐著,是心疼嗎?也是為著自己心酸吧。
“那麽還要勞煩公公稍後幫著川景告知父王,兒臣先一步告退了。”
洛川景起身離開了,走向了太醫院。方邪一己之力在宮中行事也是多有不便的,到了太醫院看著那些因為被感染而被關著在一個院落裏的宮女們,洛川景頓時想起了自己被囚禁的時候。
在他走過去細看的時候,看見了其中有張熟悉的臉。那張臉不正是長樂公主洛瑤嗎?當初還是她幫著慕凝芙送信給洛川景的,如今她竟然也被隨意的丟進了這群猙獰的人群之中。
洛川景正想要進去抱出洛瑤的時候,卻被太醫院的人給擋住了去路。
“大皇子不能進去,此處已經是宮中的禁地了。裏麵的人都是感染瘟疫者,等著救治的。”
“如果我要進去呢?”
洛川景一字一句的說著,也不管他們是否聽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