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六十八章 不安分的記憶
“大皇子，咱們是不是也該回一趟楚國了？聽聞楚王病重，這……”
方邪問洛川景，如今慕凝芙傷勢還不明，他真能離開這裏？可是倘若自己不跟著方邪回去，父王病重，是生是死還不知道。洛川景感覺自己內心很矛盾，看著慕凝芙毫不猶豫的為了墨錦寒擋住了那一刀，他才明白過來。
如今她的一切已然不是他了，她還有他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兩個，為了愛情可以義無反顧的青梅竹馬了。要是她從此都想不起來那一段，害的她掉下懸崖的他，那也罷了。就讓他一個人來承受這些吧，洛川景思忖著這些，便答應了方邪，隔日必定跟著他回楚國。
是夜，即使到了楚國，額娘已經逝去了。他就是回去了又有什麽意義？楚後玉霞子這麽多年已經在朝野布滿了眼線，她的勢力已經遍布了楚國上下。
三弟雖小，卻已經是成了玉霞子的棋子。想盡了辦法也要讓他繼承大業的，明裏她極力推薦著洛川景，暗地裏她在幫著自己的親兒子謀著大權。
此時已經不自覺的走到了慕凝芙所住的客棧門口，店小二一如既往的忙碌著。端茶送水，好不忙活。掌櫃看著門外的洛川景，連忙就示意他進來。
洛川景走進去，眼光先是看了一眼樓上的廂房。大夫不是接連看了她幾天麽？怎麽不見好轉？
“客官想來也是閑暇無事，何不喝一杯再走？”
洛川景本想拒絕，但是看著掌櫃的如此熱心，還是坐下來叫了一壺酒。閑雲野鶴的日子他在蜀國這段時間還沒有嚐夠，隻是一個人的時候有點寂寥。要是帶上凝芙，那該多好。想到這裏，他仰頭就是一杯下肚。
“店小二，你可知道樓上那間廂房的客人傷勢怎麽樣了？”
他還是沒能忍住，想要打聽她的消息。
店小二對慕凝芙的印象頗深，因為她來的時候是被墨錦寒抱著的。見過太多來此的達官貴人，商人旅客，他卻覺得慕凝芙的美貌就是深入人心的。
“客官要問的那位姑娘啊，前日裏來的時候，傷勢還挺重的。但是聽說已經清醒了。因為我去給她們打水的時候，還聽著那位姑娘說話了。”
原來她已經好了，那就好。明日回去楚國也好安心了，一路上跟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畢竟她如今已經是寒王妃了。
“客官，你是那位姑娘的朋友嗎？為何不上去看看她？此時她房間的丫頭似乎都出去了，正好你去看看她需要什麽吧？我好幫忙打點。”
店小二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來洛川景的糾結之處。洛川景猶豫著該不該上去的時候，店小二說：“要不，在下帶著你上去吧？”
“也好。”
手心的冰涼轉瞬間就變得熾熱起來，他還來得及在走之前見到她嗎？
跟著店小二就上去了，沒有注意到隔壁廂房裏的墨錦寒。他沒有入睡，而是聽著慕凝芙房中的聲響，她是否因為疼痛在忍受著，不敢叫出來。
“客官，就是這兒了。”
“多謝了。”
洛川景走進去，看著她躺在床榻上。
“寒王妃，聽聞你受傷了，特意過來瞧瞧。”
洛川景如今就連一句問候的話語都要和她說的這般小心翼翼的，想起來還真的是可悲的。當初自己的幸福就那樣毀在了玉霞子的手段之中，阻止越國公主和他的私奔，以此愛要挾他去蜀國幫著玉霞子刺探軍情。
可是一直洛川景都沒有勇氣去跟慕凝芙解釋，即便是每次和她的距離隻有咫尺。
他不敢。
慕凝芙聽見了洛川景的聲音，起初還迷糊的以為是墨錦寒過來看她了，所以就沒有睜開眼睛去看。
洛川景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她才開始覺察出了不對勁。若是墨錦寒，必定會跟她說著“王妃，我看看你的傷勢如何。”
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看見來的人是洛川景。本想掙紮的起身，但是背後的痛隱隱的襲來，使得她沒有力氣坐起來，和洛川景說話都顯得不大方便。雖然說她慕凝芙不會在意他人所說的流言蜚語，隻是墨錦寒他就在隔壁房間，若是被他撞上了，就算是癡傻之人，那也是她過意不去的。
“是你啊，怎麽會知道我在這兒落腳？這個樣子也不好起身了，還請勿見怪。”
慕凝芙蒼白的臉上擠出來的笑容，她視他如陌生人，他卻當她還是深愛之人。或者說從來都沒有變過，隻是變的不是他的心，是這個世道。
“看著你還好，我就知足了。隻盼著你的傷會愈合的快，早點回到越國去。好了，夜深了我也不便久留，就先走了。”
“恩，多謝惦念。各自珍重。”
雖說洛川景的到來著實讓慕凝芙的心裏一愣一愣的，但是他會說那麽暖心的話，而且慕凝芙覺得心底的地方有著一種生疼，卻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麽。
她可以肯定的是洛川景在慕凝芙的記憶中，不可或缺。
洛川景關上了慕凝芙房間的門，正欲離開的時候，墨錦寒那張冷酷的臉就在他麵前出現了。
“你來找王妃麽？”
墨錦寒故意那樣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掩飾著心中的那股怒氣。他憑什麽就能夠不經過他的準許就進入了慕凝芙的房間？
“是的，寒王。不知寒王就在隔壁廂房，若有冒昧還請見諒。”
“你走吧。”
洛川景知道寒王自幼的不幸遭遇，沒有把他的情緒放在心上。隻當是個孩童的無忌之言，告辭了之後就離開了。墨錦寒本想進去看看慕凝芙的，因為她時而發出的呻吟，都被敏銳的他聽在耳邊。
她受傷就是因為自己，實在是讓他墨錦寒過意不去。應該瞞著她嗎？還是說出來就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有她一起承擔，隻是現今他的顧慮還有那麽多，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若是慕凝芙真的是墨啟修派過來的，那他努力了二十餘載的心血就都白費了。
“寒王，你怎麽會在門口站著不進去？”
之桃已經和慕青從外邊幫著慕凝芙買了一些常用的東西回來了，手上提著的盡是些
女人用的，所以墨錦寒都不好意思用眼光放在那上麵。
“你們回來了？有沒有帶好吃的？”
慕青笑著說：“自然是少不了寒王你的了。”
說完，就讓之桃拿出了一大包好吃的東西，交給了墨錦寒。墨錦寒正好拿著那些吃的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還好沒有一時衝動就走進去和慕凝芙坦白了。
之桃和慕青走進去之後，慕凝芙已經醒了。
“呀，王妃，你已經醒了？剛才我們出去的時候還 怕擾了你休息呢。”
之桃立馬上前去將慕凝芙扶了起來，她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虛弱了，連起身都要人服侍不可。
“我沒事，哪有那麽嬌弱。”
“就會逞強，在你挨刀的時候，我和之桃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特別是看著你出了那麽多的血啊。想必寒王也會被嚇壞了，近來都不怎麽鬧了，也不愛說話。”
慕凝芙沉思著，他是被自己嚇壞了？還是因為心中也會覺著內疚幾分的？
不知道禦史大人可還好麽？還有柳如眉她在宮中是怎樣的光景，還沒有回到越國，也沒辦法托人去捎信問問情況。
“不知道公主是在想著什麽呢？那麽出神。”
之桃不適沒有看見洛川景進來這間客棧的，她和慕青都看見了洛川景，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楚國大皇子，如今居然成了微醺的酒醉之人。
慕青她們很想要問清楚，洛川景來這兒是不是見了慕凝芙了。
但是看著慕凝芙似乎一點也沒有異樣，現在她又是傷重的時期，就沒有多問了。反而是慕凝芙，在之桃給她喂著稀粥的時候，微微推開了之桃的勺子。
“之桃，我想問，你是不是知道洛川景和慕，不，和我之間的關係？”
之桃突然聽著慕凝芙問起了這件事情，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本想著對著慕青求助，好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她們都不願意讓慕凝芙回想起以前和大皇子之間的那段感情，但是她們一直都害怕著哪天慕凝芙自己想起來的時候，會怎樣、
慕凝芙明顯的已經看出了端倪，拉著之桃的手說：“之桃，你和我說實話，我和洛川景之間有著怎樣的糾葛？為何我每次看著他的時候，心底總是有什麽東西在隱隱作祟的？”
看著慕青和之桃都不說話，慕凝芙沒辦法，隻好暗下臉來對她們說：“好吧，既然你們都刻意要瞞著我，那麽我現在就命令你們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就不要跟著我回越國了。”
說這話的時候，慕凝芙知道自己出言有點狠心了。她們兩個自小就跟著慕凝芙長大的，自然是情同姐妹的。不比當初她認為的好姐妹，最後不僅和她爭奪寵愛，還要至她於死地。
想到這裏，慕凝芙不忍心看著之桃慕青委屈的樣子，語氣就軟和了下來。
但是她今日是必須要問個究竟的。
為何洛川景無故就對她那麽好？
為何她明明就是對他有感覺的，之桃還要瞞著她說他們之間是不認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