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恩怨路_第十五章:心中有數,飛煙病愈...

楚飛煙走出房門散步再次暈倒,伺候她的丫鬟剛要去通知大少爺,便見大少爺領著一個貌不驚人的姑娘走過來。

“少爺。小姐她……”

她恭謹地向少爺行禮,然後偷偷打量走在歲涼。粗布衣裳,穿著樸素的舊棉襖,但是看著仍然很瘦很瘦的樣子,啊,她手上提著醫藥箱呢!

這姑娘是個大夫!

楚安行點點頭表示知道,歲涼輕輕地瞥了她一眼,抬頭看了一下楚安行。楚安行明白她的心思,揮揮手讓丫鬟下去了。

一天不見的藍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還是著一身的藍,一臉的懶。隻是手上那把折扇早就不見了,換成了一個大包子,想必是在吃飯的時候趕過來的。

歲涼沒有太過在意藍葉的感受,反正她很快就要回家,藍葉喜歡楚安行這件事不在她考慮範圍內,或者說她不願意想這件事。

本來就與她無關。

很是不雅地吞完包子,藍葉拍拍手上的碎屑,張揚地笑了笑,這時候他又是那個沒心沒肺的藍大公子了,絲毫不見昨日為楚安行的心思煩悶不已的樣子:

“親親小涼涼,真是神醫啊?”他早就覺得歲涼身份不一般,會讓楚安行親自去請的人,哪是一般人?他看了看他手中拎著的箱子,眼神有點深意。

安行,你當真是對他有情,還是隻是因為她有點用處?

那,或者我還有機會。

歲涼瞥了他一眼,我跟你很熟?

看出她的眼神包含的內容,藍葉忙湊過來挨著她小聲說道,聲音僅他和她可以聽見:“我昨晚仔細想過了,小涼涼,這樣對你很不公平,我們公平競爭!反正不管親親安行選擇誰,我都是沒意見的……這樣行了吧……好歹我們是同一個地方來的耶,要和諧嘛。不然你當小老婆,我當大老婆,行了吧。”他可是很好說話的。

楚安行見歲涼不躲不避和藍葉甚是親近,不禁眯了眯眼睛?難道她對藍葉?

歲涼卻是根本假裝沒聽見,徑自走進丫鬟剛才出來的房間,一如她所想象,這個房間也是整個大宅的調調,富貴大氣,金光閃閃的,差點沒閃了她。

藍葉了解的又親近的湊過去歲涼旁邊,楚安行蹙眉,心裏犯堵。汪慶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上來,肅著一張臉。

主子真是栽了!

“我第一次也被閃到了!安行之前也找我替飛煙運功療傷過,可惜,沒有什麽作用。我也不懂什麽醫術,跌打損傷啥的倒是還成……”

歲涼隻是忽略藍葉的話,安靜地思考著。

不像是個姑娘家住的,還是個生著重病的姑娘!

歲涼眉心不禁皺了起來,這家人怎麽搞的。生病的人需要靜養,那麽她周圍的環境什麽的都是要考慮的。修養所居住的地方應該盡量雅致清靜,舒適自然。

且不管那姑娘病得如何,但是在這樣的環境養病,根本是要越養越壞的!

馬上說與楚安行聽了,他難得一愣,“還有這等講究?”

“當然。楚姑娘的身體先前隻怕還不是很差,長期住在這樣壓抑的屋子裏,她的病越來越差是一定的。先前的大夫難道不曾與你們說過?”

歲涼也不用楚安行回答了,依她看來,那些名醫什麽的一進這個大宅,再進這個房間,恐怕眼睛都花了,哪還能專注這些“小事?”

“喚人準備一桶熱水。”想到了什麽,歲涼忙對汪慶道。汪慶忙吩咐下去。

走上前看病人,還沒走進就能從她身上聞見濃濃的藥味。似乎什麽藥都有,但是其中最重的就是和楚安行身上一樣熟悉的香味。

赫然想起,原來是龍牙草和紅花的味道。這

兩味藥都是沒有什麽味道的,但是因為加了鳳仙花,香味就濃鬱起來。

楚飛煙的確美貌,柳黛俏鼻,櫻唇小臉,隻是眉中隱隱約約有著一種戾氣盤桓不散,臉色蒼白,唇瓣緊抿,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歲涼慎重地執起她的手為她把脈,脈搏不甚平穩……歲涼的眉心越皺越緊,心也越來越沉,看得楚安行和汪慶、藍葉都緊張不已。

直到她放下楚飛煙的手猛然站起!

脈搏已經斷了一半!她已經把不到她的脈了!但是她知道,還差一線……

還差一線她就算是活不成了。

楚安行見她神色從未有過的凝重,便也肅穆以對,不敢發問。藍葉坐著喝自己的茶,他和楚飛煙沒什麽交情,也聽說過她的性情,所以隻是純粹對歲涼是否能治好飛煙感到好奇而已。

歲涼低頭斂目思考,先前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她的病情似乎有點像是前世的血癌。前世癌症雖然還不能做到完全被治愈,但是已經能夠很好地控製了。用西醫相對難一些,倒是用中醫輔助西醫,花費上好的靈藥奇珍,便可以做到控製病情,甚至可以治愈。

但是楚飛煙的病情又不像是純粹的血癌!雖然血癌對於這個世界估計已經算是不治之症了,但是對她現在已經進步很多的醫術來說,她絕對有信心治好的。至於奇珍靈藥,楚家那麽有錢,要什麽找不到。

但是楚飛煙的病情絕對還有些別的。

龍牙草、紅花、鳳仙花……為什麽要用這幾味藥……解毒……毒……

是什麽呢?

“姑娘大夫,熱水準備好了。”春花這時端來了熱水,放在歲涼眼前,歲涼這時正在思考,眾人誰也不敢打擾她,此時見春花這麽不識相,不禁都對他起了埋怨。

春花在眾人注視下不禁一時哆嗦,手上的水晃動了一下,歲涼這時正對她的稱呼感到好笑,淡淡瞄過來,卻見到那動蕩的水!

動蕩的還冒著熱氣的水!

原來是這樣,歲涼算是明白了。但是,誰會對這樣小的姑娘下這樣的毒手呢?

依她來看,她起碼被折騰了十幾年!她也才十六歲不到吧,那……

歲涼心裏大為驚歎,手上卻接過春花的水盆,對她溫和道了一聲謝:“謝謝你了,你下去休息吧。”也不動,就這樣端著坐在床沿,看著楚飛煙的臉。

春花感覺所有在她身上的眼神都不見了,不禁全身大為鬆懈,忙退下去了。姑娘真不錯呢,她隻是盡本分而已,但是她居然還對她道謝。

春花喜滋滋地,為這微不足道的尊重而感到高興,也不去管少爺到底對她有沒有生氣了。

房內。歲涼不動,所有人也不動。

“拿著。”把水給楚安行端著,歲涼馬上打開醫藥箱,頓時房間內一股撲鼻的藥箱。

“這是什麽?”藍葉好奇地指著動個不停的用衣服包裹著的東西。

“這是雪參。”楚安行眼神平淡,但語氣有著奇異。這種東西在師傅那兒隻見過一次,據說是非常稀奇的東西。隻是,這種東西如果有用,師傅怎麽不將它拿出來救飛煙呢?

師傅算是神醫,也隻是讓飛煙的病拖了幾年而已。

藍葉愣了一下:“雪參,什麽東西?”

歲涼沒有回答他,楚安行也沒有,汪慶更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隻見歲涼大力地往衣服上一拍,接著那個東西就不動了。她快速打開包裹,一株雪白的類似人形的拳頭大的植株出現在眼前,還不斷散發著宜人的清香,眾人頓時精神大好。

人參娃娃!

藍葉差點大叫。

歲涼把雪參折了它手

臂上的一段,然後搗碎,讓汪慶取來一個碗放進碗裏。然後她又在裏麵加了什麽東西,那雪白的人參顏色竟然變成了紫色!

“什麽東西!”藍葉嫌棄的看了看她手上那碗藥。

歲涼涼涼的看他一眼,森森道:“毒藥。”他想喝可以試試看。

藍葉嚇得退了一步。

“喂她喝下去。”轉頭在藥箱裏搗鼓著什麽,抽不出身,便送到楚安行手上。

楚安行淡定的交給了背後的人。

汪慶看著主子,表情嚴肅:“姑娘,我家小姐還暈著……”他要怎麽喂啊。

歲涼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嘴裏嘟囔一句,“真是麻煩。你們練功夫的不會把功夫用在該用的地方麽。真是,我來吧。”

楚安行挑眉,汪慶終於皺起臉,藍葉則是幸災樂禍。

歲涼取出金針,手上的金針紮在楚飛煙身上人中穴上。

過了一會兒,楚飛煙當真悠悠醒來,汪慶與楚安行對視了一眼,點點頭。飛煙見到一張在她身上動手動腳的臉,不禁怒氣狂發:

“你是誰……”卻太過虛弱,發不出聲。

歲涼漫不經心地收手,金針泛血,病已經不能再拖了:“要活命,就乖乖把藥喝了!”

楚飛煙一愣,這個女子是個大夫?

汪慶已經將碗塞給了主子,這刁蠻小姐他可應付不來。

楚安行接過藥從從容容地把藥一勺一勺地喂進楚飛煙嘴裏,也不讓她有開口發問的時間。

歲涼看了看楚飛煙的臉色,她已經喝完藥了,神色雖然還是不善但是明顯臉色好了很多。

達成目的,她冷冷一揚金針,紮在她發際上的上星穴,楚飛煙頓時昏迷了過去。

楚安行沒有作聲。倒是藍葉饒有興致地發問:“親親小涼,這樣就把她給治好了?”

歲涼沉聲道:“想得美。剛才她脈搏都停了,差點就死了,我剛才隻是用雪參融化她身上鳳仙花、紅花和龍牙草的藥性,再將煉製的九死還魂丹給她吃了,來維持她的性命。死士死不成了了,可是想要痊愈,還早得很呢!”

“飛煙到底是得了什麽病?”楚安行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你家寶貝妹妹的血裏被下了毒,那毒正在燒她的血!”歲涼漫不經心道。

下毒!難怪師傅……幾次欲言又止,每次到藥嶺都直是歎氣,然後讓他吃一堆藥。莫非他身上……

“什麽人竟然敢……”楚安行斂眉沉思,“這幾年我並沒發現有什麽可疑的人……”

“她是這幾年才開始病的嗎?”歲涼沒好氣地繼續手上的動作——搗鼓金針,在十二支金針的針頭上塗藥,“她這毒可是被下了十幾年了,估計她一出生就被下了也說不定。不過這毒……還是需要誘因才能發作,不然能潛伏身體裏一百年都說不定。”

歲涼說著說著臉色一沉,如果楚飛煙會這樣,那楚安行?

“你過來。”

楚安行靜靜地走過去。心裏隱約覺得要發生什麽。

她搭上他的脈,良久,才放下。

果然!

“你也中毒了!”隻是藥性還沒發揮。

那麽,是針對楚家來的?那麽楚安行還有個弟弟,說不定也是一樣的毒。

“楚安行,你把你弟弟叫回來,我想看看他。”

楚安行看她擔心的臉,搖搖頭:“不用了,他沒中毒。”

為什麽?

她蹙眉看向他。如果是針對楚家,那麽楚安行的弟弟應該也有可能早就中毒了。

楚安行表情忽然變得冷酷起來。

“因為,我知道是誰下的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