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六章 高深莫測 變態至極

兩年後。

京都,祥雲茶肆。

“聽說了嗎?有人意欲當街行刺赫王爺,被一個小乞丐擋了下來。”茶館中間的桌子上,一人端起茶碗邊劃拉著碗蓋子,邊說道。

“不是被他擋下來了,是他被人踢出去,正好擋了一刀。”旁邊立即有人出聲反對。

“也有人說是他最先發現異常衝上去,拚死擋下了一刀。”有人試探性的說。

“誰信啊,京城人都知道,最不得寵的就是排行老二的赫王爺,為了他拚上性命恐怕得不償失吧。”稍遠一桌的不以為然的回過去。

“不知道那小乞丐現在怎麽樣了?”

“據說是在赫王爺府,生死未明。”

“要說這赫王爺還真是不得寵,刺殺之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是嗎?”

眾人的熱情剛剛起來,店小二提著茶壺給各桌上茶來了,“各位爺,這皇家的事,咱們還是少說點好,要不然,怎麽掉的腦袋都不知道。”

“小二,讓小欣兒給大家唱個小曲吧。”掌櫃的從櫃台後麵探出身子喊到。

“得嘞!”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搭,提著茶壺到後堂叫人去了。

茶肆裏又恢複了剛才的熱鬧,隻是大夥都很有默契的對剛才的話題避而不談了。眾人言三語四中,坐在窗邊,始終一言未發的男子,起身放下銀子悄然離去。

朝鳳殿,皇後寢宮

“還沒查出來是誰幹的嗎?”何琳琳慢條斯理的咽下口中的點心,輕輕擦了擦嘴,從臥榻上起來。

“回娘娘,沒有。對方隻派了一人前去,因為在鬧市,見一擊未中就迅速隱入人群之中不見了蹤影。老奴猜想,會不會是三王爺他們?”李崇其趕緊上前攙扶。

“當街刺殺,老三還沒那麽蠢。老二那的內應怎麽說?”何琳琳在李崇其的攙扶下來到茶桌旁坐了下來。

“二王爺他們也沒什麽進展,隻是為救那個小乞丐請了個郎中回來,日夜照看著。”李崇其沏了碗茶遞了過去。

“我爹那來話沒?”何琳琳朝茶碗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老王爺說現如今牽一發而動全身,讓娘娘你一定要沉住氣,莫要因小失大。”李崇其立在一旁躬身答道。“娘娘,您看這事•••••••”

“暫且靜觀其變吧。哀家有點累了。”何琳琳放下茶碗,揉了揉額頭,衝李崇其揮了揮手。

“那老奴先下去了。”

看著李崇其躬身退去,何琳琳斜倚在榻桌上,手指在桌麵上一圈一圈的畫著,朝中或明或暗的幾股勢力一一在她腦海中閃過,會是誰呢?老二的心思藏的很深,雖然有些死腦筋的力推他,可是老二本人態度冷淡也沒成什麽氣候,誰會毫無理由的就對老二痛下殺手呢?

想到這兒,她徐徐起身,緩步來到大殿左側,衝著牆上掛著的女子肖像咯咯一笑,“玉如意,看來不止我一個人恨你呢,你生前得罪的人似乎不少啊,你這一死,可苦了你的兒子了。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掛在這嗎?我就是要讓你看著,我怎麽把你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給你的兒子。你死了又怎麽樣?我讓你死後也不得安寧!”

赫王府,西廂房。

“鬼大頭,您還能想出再變態一點的見麵方式嗎?兩年前我都已經是他的小廝了,而且是高級小廝。幹嘛費這麽大勁啊,又是扮乞丐,又是搞暗殺的,我壯誌還未酬,就先被你玩死到這兒了!”木蘭嘶啞著嗓子衝著坐在對麵的鬼穀子喊著。

咯吱,尹長卿推門而入,緊隨其後的是尹長歌和尹長嘯。

“鬼先生。”

“我說你怎麽這麽愛鞠躬作揖呢,還是你感覺這個樣子的你很帥?”

“••••••”

鬼穀子擱下手中的茶碗,看看空無一物的手腕說到,“好啦,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床上的木蘭白他一眼,心想,你意思你有表啊。

“先生不留下來嗎?”尹長卿急忙向前一步。

“小孩子們的遊戲,一點意思也沒有。”鬼穀子很不屑的看著尹長卿說到,“我這笨徒弟是個路癡,我是怕他誤了我們的兩年之約才把他送下山來,今兒人已經給你送到了,我也該走了。”

“哎,你真走啊。我這還半死不活著呢!”木蘭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放心,保你九天之後生猛如虎。哦,對了,你枕頭旁邊的那個包袱是為師送你的

出師禮物,用不用在你,不用感動的嘩嘩的啊。”話音未落,人已閃身出門,遠遠飄去。

木蘭側頭看去,還真是有個包袱,死變態會給自己留個什麽東西呢,就是現在沒勁兒打開,急的心癢癢啊。

翌日,京都的大街小巷酒館茶肆都悄悄議論著一條消息,那個替赫王爺擋下一刀的小乞丐竟然沒有死,王爺為感謝其救命之恩把他收在身邊做了貼身小廝。人們有豔羨的,有不以為然的,有嫉妒的,然而無論持著何種態度,多數都出於心裏不平衡。是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再不得寵的王爺,以他一個小乞丐的身份能跟皇家沾上邊,那豈止是一步登天。更何況是救命之恩,赫王爺日後對他定然是另眼相看啊。

此時此刻,人們話題中的焦點人物木蘭小朋友,剛剛能起身便迫不及待的把那個變態師父留下的包袱給抓了過來,以解心頭之癢。雖然心裏癢癢,但鑒於這兩年的經驗,打開包袱的動作還是很謹慎的,並不指望那位變態師父能整出點什麽正常的玩意兒出來。

木蘭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袱,最上麵是一張紙片,紙上寫道,本包袱中包有以下東西,請核對無誤後再簽收,破木頭一塊,藥丸兩顆,鬼氏新科技體驗品一件,說明書一份,訣別信一封。

木蘭先把那件所謂的體驗品在身上比劃了比劃,又結合說明書仔細研究了研究,心裏感歎到,世上怎麽會有聰明的如此變態之人啊。不覺回想起兩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那天在洞中,木蘭快步追上去“哎,先別出去啊,咱還沒說完呢,我這兒還有一大堆的問題等著您呢!”

“哦?好吧,給你時間問。”

“哎,你不是說給我時間了怎麽還往出走啊?”

鬼穀子理也不理身後的木蘭,施施然來到洞口,衝著洞外候著的三人說:“雖然我徒兒已經答應當你的小跟班了,可是他的年紀尚幼,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啊?!”尹長嘯最先沉不住氣。鬼穀子身後的木蘭聞之也是一愣。

尹長卿看了尹長嘯一眼,躬身上前道:“請先生明示。”

“嗬嗬,當然啦,我鬼穀子的徒弟怎能言而無信,要不這樣吧,兩年,給我兩年的時間在曆練曆練他,免得他出去給我丟人。”然後也不管三人是何態度,轉身就進洞了。

木蘭看看往洞中走去的鬼穀子,又看看原地杵著的三人,又懵了。

尹長卿看了看木蘭,朝洞中鞠了一躬,“長卿謝先生成全。”然後轉身朝山下走去。尹長歌朝木蘭淡淡一笑,緊隨其後。

“小子,你要是敢不回來,爺我就拔了你的皮。”尹長嘯說完衝著已走遠的兩人大喊:“二哥,五哥等等我。”

木蘭耷拉著腦袋往洞中走去,鬼穀子眯縫著眼睛看著他,“怎麽樣?時間夠了吧?”

“您老是不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帶的太久了要發黴了?”木蘭沒好氣的問他。

“是啊,所以把你留下來每天幫我掃掃毛。”

好吧好吧,木蘭承認,自己算是栽倒這位變態的手上了。結果呢,兩年了,木蘭的那一堆子問題,什麽他從哪來的啊,怎麽來的啊,到底多大啦,真實姓名是什麽啊,諸如此類他是一個都沒有回答。他越不回答,木蘭就越想知道,逮住一切機會,直截了當啊旁敲側擊啊總之不問到答案誓不罷休。直到有一天,那天天氣不錯,木蘭把他教的保命十三式練了幾遍後,見他貌似很滿意,便把劍一收,顛顛的跑到他身旁,笑眯眯的問:“哎我說,你來之前是幹什麽的啊,怎麽到這兒後給自己按個這麽變態的名字啊?”

他逆著陽光緩緩的蹲了下來,微眯著眼睛看著木蘭,一字一頓的說:“為了遇見你。”

霎時,木蘭全身的血液全奔著臉上去了。好吧好吧,木蘭告訴自己,愛誰誰吧,今後決計不問了,否則,自己必定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先被他肉麻死到這兒。

木蘭承認,在他這兒是長了不少見識,譬如木蘭現在所在的國家叫淩軒國,淩軒國大致的朝代曆史啊,現在朝中幾種勢力錯綜複雜的關係呐,當今天下各國的實力等等。仿佛這天下間的事情沒有他不知道的,而這些也正是木蘭現在迫切需要的基本素材。可是木蘭自己也成了他茶餘飯後的娛樂對象,還有他那時不時一個心血**研究出來的藥丸啊什麽的試吃者,鬼穀子美其名曰交學費。

半年前,木蘭被折騰的處於崩潰的邊緣時,他突然宣布木蘭可以出師了,要送木蘭下山

。木蘭心裏那叫一個雀躍啊,終於可以不被這個死變態成天整來整去了。就在木蘭準備朝自己非人的生活說再見的時,這位鬼先生卻帶著自己在京都當起了乞丐,一當就是半年,又安排了一出乞丐救王爺的變態戲碼, 兩年了,他給自己的印象可以用八個字高度概括,高深莫測,變態至極。想到這兒,木蘭低頭看看自己的傷口,第一次見麵彈我一個爆栗這臨走又給我一刀,你丫是怕我記不住你怎麽著啊,憤憤的打開這位變態師父留下的訣別信。

親愛的寶貝徒弟:(木蘭一陣惡寒)

猜你就會先試穿我的新品。怎麽樣?還不錯吧。為感謝兩年來你為為師帶來的歡聲笑語, 為感謝兩年來你不惜以身試藥支持為師在藥學上的研究,為恭喜你終於在為師的調教下有所小成,為了恭賀我終於脫離苦海甩掉你這個倒貼上門的笨徒弟,為師我煞費苦心,絞盡腦汁、嘔心瀝血,終於苦盡甘來將這麽個玩意給弄成功了。感動吧,感動吧,感動吧。如果你決定用它,就把那顆黑色的藥丸吃了,說明書上已經寫的很清楚了,我就不廢話了,至於那顆白色的,什麽時候吃,或者吃與不吃你自己看著辦吧。還有你那塊破木頭,你雖然不懂行,為師我可是個識貨的,所以好心的建議你還是把它當做定情信物貼身保管,日後保不齊有用得著的時候。你想過把癮,為師我沒意見,不過有朝一日,你若混不下去了你就到處給人說認識我,但是一定得強調其實我並不認識你。此次一別,後悔無期。要是哪天在路上一個不小心讓你給遇上了,咱倆都當沒看見好啦。

帥帥鬼師父

拜托,是我終於脫離苦海好不好,我很稀罕和你在一起啊!木蘭剛剛醞釀出那麽丁點感動和傷感的情緒也被他最後那帥帥鬼師父幾個字給惡心沒了。

砰!尹長歌踹門而入,“小子,恢複不錯!”

“八爺,我能不能給您提個小小的意見。”木蘭微笑著對尹長嘯說。

“說。”

“我知道您是爺,到我這下人房裏不用敲門,不過您以後能不能不用腳改用手開門啊?”

“不能。”尹長嘯很幹脆的回了過去。

木蘭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回身躺到床上挺屍去了,我是病號我最大。

“八爺。”王府的黃總管剛踏進門看見尹長歌在趕緊躬身行了個禮,“這是給木蘭準備的衣服,王爺說了,什麽時候身子恢複好了,什麽時候就去書房伺候著去。”

“勞煩總管跑一趟了。”木蘭起身接過衣服,順手放在床邊。穿了半年的破衣爛衫,現在木蘭對衣服的要求隻有兩個:幹淨、沒洞就成。

“木蘭,你麵子不小啊,能讓黃總管親自給你送衣服。”尹長嘯故意把‘親自’兩個字說的很重。

“王爺說笑了,老奴是給王爺傳話,順便給木蘭把衣服捎過來。”黃總管躬身朝尹長嘯答道,“再者,在這府中我和木蘭都同屬奴才,都是伺候王爺的,哪分什麽份高位低的。”

“哈哈,說的好,爺喜歡,這個賞你了。”尹長嘯說完把腰中的玉佩解了下來。

“這個,老奴不敢收。”

“爺說賞你就賞你了,別惹爺我不高興。”尹長嘯口氣一重。

“那老奴就謝過王爺了。”黃總管低著頭從尹長嘯手中接過玉佩,“沒什麽事,老奴就先告退了?”

“恩,忙你的去吧。”尹長嘯揮揮手。

黃總管躬著身,低著頭慢慢退了出去。一出房門,他便腰身一直,今天八王爺在,看來得重找機會了,邊想邊緩步朝前院走去。

估摸著人走遠了,尹長歌衝著木蘭說到,“他剛來本想摸你的底呢。”

“可惜啊,你壞了人家好事。現在不知道在心裏怎麽罵你著呢。”

“嘿,我不是賞他一塊玉佩了嘛!”尹長嘯挑了挑眉毛。

“是嗎?我怎麽感覺是你硬塞給人家的。”怕扯著傷口,木蘭輕輕伸了個懶腰,“唉,看來還得我給他老人家製造機會了。”

兩年前尹長歌就對這個毛頭小子很有好感,木蘭對他那可是有救命之恩的,雖然過程是有點那啥。今兒個是專程過來看看他傷勢恢複的怎麽樣,沒想到會碰到黃總管,這個老狐狸動作還真快啊。不行,得趕緊給二哥說去。想到這,尹長歌抬腳就往外衝。

“唉我說八爺,您呢把門關上在走成嗎?”話沒說完,咱們的八爺已不見了蹤影。木蘭想想,也是,讓他用腳關門是有那麽點困難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