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八十六章 二小姐橫行
“罷了。”寧芸整理了一下思緒，問道：“你們可曾跟著李大娘采辦過食材？”
“這……”眾廚娘麵麵相覷。“食材的采辦，一向是有專人打理的，咱們雖然有做菜的手藝，可采買這些，倒真不如他們呢。他們知道哪家的新鮮，哪家的便宜，哪家的可靠。咱們那兒知道啊，咱們隻能看的出來什麽食材好，什麽食材不好，若說談起價格，實在是比不上他們。”
“能看的懂哪些食材好就可以了。”寧芸點頭。
南城住著的都是達官貴族，想來南城的市場裏，通常也都是供貨給這些大戶人家，應當有市場的行情。
再怎麽不懂，跟著別家大戶人家的買，照葫蘆畫瓢，總是會的。
抵達市場，隻見市場裏已經沒什麽人，過了最熱鬧的早市，便隻剩些不必趕早的東西。
廚娘們領著寧芸到了食材市場，隻見裏麵不少商鋪已然關了門，縱是沒關門的，也早就掛了牌打烊。
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家鋪子，可剩下的也都是些質量不好，賣不出的東西。
逛了一圈，寧芸有些泄氣的停下來。
就在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廚娘拉了拉寧芸的衣袖，道：“二小姐，你看。”
寧芸回過頭去，隻見遠處市場盡頭，有幾個夥計拉著兩車新鮮食材正朝這邊走來。
寧芸忙著小廝上去攔下他們。
帶著夥計的商販見寧芸一身貴族小姐的打扮，諂笑著上前。“這位小姐，有何吩咐啊？”
寧芸示意幾個廚娘上前看看他們的食材，廚娘們上前，翻看了一下，連連朝寧芸使眼色，示意這些都是上好的新鮮食材。
寧芸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一些笑意。“你這些東西多少錢，我都要了。”
商販遲疑了一下，為難道：“這……不行啊，這些東西是昨日百花樓早就定下的，付了訂金，不能臨時賣給您啊……”
“百花樓？”寧芸皺眉。
身後的廚娘低聲提醒。“是咱們南城的青樓。”
寧芸眉頭皺的更深，道：“去青樓的男人，有幾個人是為了吃酒菜的，那都是吃女人去的！”
周圍的人聽寧芸這麽說，都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幹笑。
寧芸道：“他們給你多少訂金，我給你同樣的價錢，把定金退給他們便是！”
商販焦急道：“小姐，這做買賣講究個誠信，這不是銀子的問題，何況，就算退了定金，他們也不會罷休的，依照我北夏律法，我還得賠不少銀子呢……”
寧芸不耐煩道。“賠的錢我也出，隻說個數目罷！”
商販看的出這寧芸是大手筆，但還是猶豫。“這……就算賠了銀子，我在這市場也沒了信譽，以後誰還來買我的東西啊……”
寧芸看了一眼他車上裝載的蔬菜，都很新鮮，廚娘們也紛紛覺得不錯。
想了想，寧芸道：“那這樣可好，百花樓給你多少定金，我給你，要賠償多少銀子，我也給你，這些東西，我原價采買。以後，你隻把你的好東西賣我就是，別的不敢說，他百花樓一日能
買你多少，本小姐一樣可以買多少，隻多不少。”
商販終於動了心，卻也不應允，仍舊猶豫。
寧芸上前，看了看他車上的東西，問道：“你這兩車食材，要多少銀子？”
商販答道：“總共二十兩。”
寧芸點頭，從懷裏掏出銀票，率先遞給他一百兩。“這一百兩，算我買你這些東西，加上定金和對百花樓的賠金，夠不夠？”
商販接過銀票，點頭。“夠是夠……”
寧芸又掏出三百兩，“今日是十五，這三百兩做接下來半個月的訂金，你每日按時把東西給我送到府上，夠不夠？”
商販見寧芸一下子又掏出三百兩，還說做訂金，一下子又驚又喜，忙接過銀票，連連點頭。“夠了夠了，足夠了……”
寧芸微微一笑，示意小廝帶著他們把食材帶回去。
寧芸對商販道：“那就說好了，每日辰時準時把東西送到，若有延誤，可輕饒不了你。”
“那是那是……”商販點頭哈腰。“不知府上是……”
寧芸得意笑道：“南城七王府。”
商販一怔，忙跪倒在地。“原來是七王府的小姐，草民有眼無珠，有眼無珠……”
見商販如此，寧芸更得意，“起來吧，切記，不能有半點的延誤，否則要你的腦袋！”
商販驚的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南城，寬大的街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行駛。
車窗內，一個小丫鬟正掀開窗簾，看著窗外熱鬧的街道。
忽然，小丫鬟愣了一下，回頭道：“主子，您看！是二小姐。”
正在閉幕眼神的雲夕聽到丫鬟的聲音，睜開眼，朝車窗外瞥去。
隻見寧芸乘坐的馬車正往王府回去，幾個小廝帶著兩車的新鮮的食材緊隨其後。
雲夕挑眉，看了一眼天色。“這個時候還能買到新鮮的食材？”
小丫鬟努努嘴。“肯定是比早市上貴了一倍的，我以前聽徐大娘說，南城市場的商販都是奸商，知道南城大戶人家多，故意哄抬價格，所以以前李大娘采辦，都是去北城的市場采辦的，那裏的東西新鮮又便宜，每日王府上下五兩銀子就足夠了呢。”
雲夕點頭。“連你都知道，這麽說來，王府上下的管事婆子們，應當都是知道的。”
小丫鬟不懂雲夕是什麽意思，隻跟著點頭。
雲夕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對小丫鬟道：“我考考你，假設王府一日的食材開銷是五兩銀子，那麽五百兩能用多久？”
小丫鬟愣了一下，掰著手指頭算，算了許久，道：“唔，應該能用一百日，也就是三個月。”
雲夕唇角的笑意更深。“這筆賬你都算的清楚，那想必王爺王妃，也應當能算的清楚罷。”
小丫鬟不懂雲夕的言下之意，傻傻的點頭。“當然啦。”
行駛了良久，馬車緩緩停下。
小丫鬟扶著雲夕下了馬車，趙府的管家見是雲夕來，忙跑上前跪倒在地行了一個大禮。“原來是慕容側妃，小的有失遠迎！”
“管家不必如此拘禮。”雲夕笑容可掬的虛扶了一把。“趙夫人和小姐可在府內？”
“夫人和小姐正在後花園散步，奴才這就前去……”
“不必麻煩了。”雲夕微笑道：“且領我前去就是。”
管家猶豫了一下，見雲夕已經走入府內，隻得上前領路。
按照禮數，雲夕登門拜訪，應當先下帖子，隨後趙夫人和小姐正裝打扮，大禮相迎。
然而雲夕兩次都是突然拜訪，顯得似乎與趙家夫人小姐關係十分親密，倒讓管家有些摸不著頭腦。
到了後花園，趙夫人和趙茹遠遠的就看到管家領著雲夕前來。
母女二人相視一眼，都驚訝又疑惑，卻也是一縱即逝，立刻笑臉相迎。
“慕容側妃大駕光臨，怎的也不先來通知我們，真是失了禮數！”趙夫人率先嗬斥管家。
雲夕上前親昵的拉住趙夫人的手，微笑道：“夫人切莫責怪管家，是璃月數次突兀拜訪，失了禮數才是。”
“哎，慕容側妃這是哪裏的話，側妃能來，趙府蓬蓽生輝，我隻怕禮數不周，怠慢了側妃。”
雲夕輕笑。“夫人這樣說就見外了，我也是思來想去，究竟該下個帖再來，還是就這樣來。想著趙小姐就要出嫁，府上肯定忙的焦頭爛額，要還是顧及著要禮數周到的招待我，豈不是給夫人添了麻煩。本想為夫人省省心思，可這又失了禮數。卻也讓璃月糾結了許久呢。”
趙夫人欣慰的拍了拍雲夕的手。“側妃心思細膩，替我們著想，我感激還來不及，說什麽禮數呢。側妃想來，隨時來即可，我也就鬥膽不和側妃拘禮了。”
“不拘禮才好。”雲夕燦然一笑。“再過兩日，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見外。不知趙小姐準備的如何了？”
趙夫人歎息道：“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隻是茹兒初次出嫁，多少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雲夕笑道：“我也是想起當日出嫁的緊張心情，今日才非跑這一躺不可。”
“哦？”趙夫人不解。
雲夕上前，拉過趙茹的手，道：“趙小姐初次出嫁，想要和九爺熟悉，那不過是一個洞房花燭夜就能解決的問題……”
趙茹聞言羞紅了臉，雲夕繼續道：“可是府上還有翠兒和小世子，想來，趙小姐心裏緊張的，也就是這些了。”
趙夫人點頭。“側妃說的是，別說茹兒，就是我這做娘的，心裏也替她捏一把汗。她素來是個文靜的孩子，本就不擅長與人相處之道，何況翠兒姑娘又是不同的。小世子呢，又深得九爺的寵愛，我聽聞當日翠兒姑娘入府，小世子都有些不開心，更別提茹兒了。”
雲夕安撫道：“夫人且放心，璃月鬥膽在府外不遠處的酒樓置辦了一桌酒菜，請了翠兒和小世子，想著今日偷偷帶趙小姐出去，認識認識翠兒和小世子，彼此說說話，熟悉熟悉，心裏也就不會那麽沒底了。何況翠兒原先是侍奉我的，我正好當著麵，多囑咐她幾句，讓她以後好生侍奉趙小姐。”
趙夫人和趙茹聞言受寵若驚，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