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7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邊跪在蕭飛飛身側的臨夏,原本以為蕭飛飛會趁著這個機會得理不饒人的,乍一見她此刻的反應,讓他詫異的同時更讓他疑惑。

世人不都是說他們鳳嘯國的皇後娘娘貌醜癡傻嗎?為何他這兩次所見,除了相貌之外,其他的卻並不是像外界所傳那樣,更甚是聰明得有些嚇人?

“當真如此?”太後這話,像是在做最後的確認,卻又是含著另一層的意思。

“奴婢謹遵太後教悔,一直謹記身為奴才的本分,不敢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隱瞞!”

“碧落乃是從哀家宮中出來的人,為人忠心老實,從不說謊,哀家相信。”聽著碧落這堅定的語氣,太後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在讚同著些什麽,臉上的神色也因著碧落這一句話而變得好看了許多。

先前她確實是以為蕭飛飛因為皇上的不寵愛,做了些什麽有侮皇室的事情,一時間氣急攻心,竟是連碧落她們從哪裏出來的都沒有注意得到,也未曾查實便是一通怒火,最後經過臨太醫那麽幾句,還有夜舞媚說話時露出來的破綻。

加上在這深宮之中的女人,從來都沒有一個是善良之輩,但是雖然那時候她心裏隱隱知道可能是夜舞媚隱害了蕭飛飛或者是什麽,但是她卻是先一步的中了夜舞媚的圈套,未經查實便已經給蕭飛飛定了罪,若是突然之間又說蕭飛飛無罪,到時候若是傳了出去,隻怕是會惹人嘲笑,無奈隻得看看夜舞媚這張嘴,還能怎麽說,若是徹底的能把蕭飛飛這罪責定死了,那麽她倒也是不介意暫且借她之手除掉她,可沒想到,這個夜舞媚僅是隻有這麽一點點腦子,連事情都沒有弄清楚。

不過好在碧落聰慧,知道給她一個台階下。

“媚妃,你雖不是這六宮之首,但好歹也是一介妃子,未經查實便說出這等話來,害得哀家也險些相信,錯怪了皇後,你可知罪?”

太後這一句話一出,蕭飛飛無聲的冷笑,琴容提著的心也算是終於鬆了口氣,夜舞媚卻是一下子呆愣在那裏,整個人算是真真正正的懵了。

這個老太婆,她現在是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身上,保全她的威言嗎?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嗎?蕭飛飛這個醜八怪依舊不用罰?

“太……太後,臣妾也是沒有看清啊,何況,何況那時候,是您讓臣妾說出皇後姐姐的過錯的啊!”她紅著一雙眼睛,一雙手死死的拽住太後的鳳擺,麵上一副哀求的樣子,心裏頭對太後可謂是恨得咬牙切齒。

她就不信剛剛這個死老太婆不是想借著她的手除掉蕭飛飛,如今事情不能順利完成,她便想順著杆子爬下來,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身上,讓她來當這個替死鬼嗎?該死的老太婆算盤倒是打得好!

“哀家隻是讓你說出皇後的過錯,你若是無心想害她,你能昧著良心說那些話嗎?”一聽夜舞媚竟然想拉著自已下水,太後臉色一變,一把狠狠的將夜舞媚推開,語氣當下便冷了幾分。

“太後,您怎能說臣妾昧著良心說話,臣妾隻是未能看清楚,這是無心之失……”

夜舞媚滿臉焦

急的爭辯著,蕭飛飛跪在那裏看著太後和夜舞媚,原本兩個“合夥人”如今你把責任推給我,我把責任推給你的,那雙被肥肉堆得隻剩下一條縫縫的眼睛裏,那滿眼的狡黠和看好戲的意味呀。

嘖嘖,以前沒看到,沒想到這一輩子倒是看到了一場精彩的“狗咬狗”戲碼。

“媚妃妹妹不用心急,就像是媚妃妹妹自已說的一樣,本宮是不會懷疑媚妃妹妹為本宮著想的人心。”

等到好戲看得差不多了,蕭飛飛這才語氣悠悠的開口,一句話出口,未等夜舞媚反應過來蕭飛飛怎麽會突然之間替她說話,又隻聽得蕭飛飛朝著柔柔一笑,又道:“就像是媚妃妹妹所說的一樣,前一刻還能夠看到本宮穿著的肚兜的顏色,後一刻就能說內殿的視線模糊,這些,本宮都是相信媚妃妹妹的為人的……”夜舞媚剛剛一口一句皇後姐姐的喊著,隨口就是惡心她,她蕭飛飛也能一口一句媚妃妹妹的將惡心還給她,玩文字遊戲,她當她真是以前的蕭飛飛啊,這點都不會。

太後畢竟是太後,她既然現在隻想保身,那她也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至於這夜舞媚麽,想讓她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她,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別說她自己願意,就算是為了那擁有著和哥哥一模一樣的臉的臨太醫,她也不會願意。

“媚妃,若非是你自已心懷不軌,在哀家問你話時,你若如實說了,哀家又何至於錯怪皇後,現如今你非旦不知錯悔過,還妄圖將錯過推加到哀家身上,可真是妄費了皇上對你的疼愛!”句句話從太後的嘴裏說出來,都是那樣的氣憤,再未等夜舞媚有回嘴反駁的機會,她臉色一沉,沉喝道:“來人呐,將媚妃拉出去,仗責四十大板,關至仁善宮,在皇帝未回宮時,吃齋念佛,一則祈佑我皇身體安健,二則你自已也好好反省反省自已的過錯!”

“什麽?四十大板?我不要,我不要,你們放開,放開本宮,不要……”一聽到太後竟然要仗責她四十大板,夜舞媚當下也顧不了那麽多,大聲的喊叫起來,一邊聽候太後命令的侍衛卻根本沒有管她那麽多,直接拖著夜舞媚便往殿外走,不一會便傳來夜舞媚痛哭嚎叫的聲音,一聲一聲,由原本的嘶喊到最後的無聲,隻怕是真的下了狠勁打下去的。

聽著那漸漸弱下的聲音,蕭飛飛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跪在那裏,整個人都快抖成一團了的夜舞媚的貼身宮女小香,迎上她含著水霧的眼,蕭飛飛朝著她咧嘴一笑,小香眼睛猛的一翻白,竟是一下子把她給嚇暈了過去。

一臉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伸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已的臉,她知道自已這副破皮襄長得醜,可是卻沒想到,竟然醜到了能把人嚇暈過去的地步,嘖嘖,真是罪過啊罪過。

“皇後啊……”

“太後不必多言,臣妾知道太後這一切都是為了皇上著想,為了這完顏皇室著想,臣妾雖然懦弱,但卻不是癡傻,太後您的這一份苦心,臣妾還是明白的。”太後儀態雍容的起身,剛一張口,話還未說完,蕭飛飛便已經打斷了她的話,替她把後麵的話給說完了。

一張黝黑的臉上平平靜靜的,看不出來有任何的喜怒,那雙眼晴裏也沒有流露出來任何的不滿,胖胖的臉蛋揚起,就那樣看著太後,硬是生生的給她多增添了幾分誠懇真心的感覺。

那模樣幾乎要讓太後錯以為,眼前的這個人和剛開始語氣近乎尖銳的為自已狡辯的人是完全不相同的兩個人,可是偏偏卻又是真真實實的一個人,不過,這樣的轉變,不由得讓太後盯著蕭飛飛,第一次正眼的看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過了許久,就在蕭飛飛都要以為太後這樣盯著她,是在懷疑著些什麽,察覺到了些什麽的時候,卻隻聽得一聲幽幽的歎息。

“唉,就你這孩子懂事,知曉哀家的苦心。”她的語氣裏似乎是有著萬千的感慨,又似乎是在無聲的說著無人理解的痛楚,可是隻有蕭飛飛知道,這一切都是假像。

人家隻不過是順著你遞給她的梯子往下下而已,這偽裝出來的麵具,苦情戲的麵具可是最吃香的。

夜舞媚那四十大板打完了,這懲罰說重不重,但說輕,這四十大板挨在身上,那嬌嬌弱弱,從未曾受過什麽罪的身子卻也是難得有那份筋骨去招駕消受,四十大板打完,她整個人也是徹底的暈了過去,就連呼吸都沒有了以前那麽強健,淩亂微弱得幾乎隨時都可以斷掉似的,蕭飛飛隻得在一邊冷笑著。

這後宮中的女人可真是一個比一個讓她佩服,那個老的每時每刻都在演戲,這個小的,時時刻刻都在演戲,一張張的麵具戴在臉上,也不怕有一天取不下來了,不過取不取得下來,這也不關她的事情。

在夜舞媚挨了打之後便被送去那所謂的仁善宮了,而太後似乎是為了要把戲演足,又似乎是在盯著蕭飛飛,看看蕭飛飛的傷到底是真還是假,親自坐在一邊,待臨夏替蕭飛飛和琴容診治完了之後,這才悠悠然的離開了無顏宮。

“嗬,又一次的死裏逃生。”看著太後消失的方向,蕭飛飛的臉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這皇宮中的生活可謂是精彩得很啊,一次一次的都這麽情險刺激。

“皇後娘娘,近日幾天內切勿做大動作的舉動,免得再次傷了筋骨可就不好了。”站在蕭飛飛身後不遠,臨夏已經將隨身協帶的藥箱收拾好交給路子了,臉上又恢複了以往的清冷淡漠,可是在麵對蕭飛飛的時候,卻是不知道有什麽地方變得不同了。

似乎,是少了一分那種溫柔的疏離。

“嗬嗬。”一聽臨夏這話,想起自已這腰受傷的原因,蕭飛飛難得的紅了臉,笑得有些訕訕的:“本宮知道了,多謝臨太醫提醒。”對於臨夏,不知道是因為他這張臉還是因為什麽,她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親近的感覺,讓她在他麵前,總是少了幾分偽裝。

“那貼服的藥膏待微臣配好之後,會讓路子送過來,娘娘可讓婢女每日按時更換便可。”

“那便麻煩臨太醫了。”

“那,微臣便告退了。”

他微微躬身,她微微頜首,他轉身離開,她含著淺笑的眸在他轉身隨著他越走越遠,而漸漸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