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_第五十五章 為了他,傻一次
麵色變幻了幾許,她看著他,沉默了好半會兒,終是咬牙道:“禦君邪,我想過了,我雖然不忍殺他,但我不想像籠中鳥一樣,一直呆在宮中,短時間還好,長時間的話,我沒法忍受,隻要你答應我,除去不餓著我這個‘兵’之外,以後也要保我安然無恙的出宮,不會被通緝什麽的,我就幫你,包括……殺他。”
見得禦君邪看過來,她聲音再度沉了沉,“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有點反常,翻臉得太快,但我是什麽樣的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想你禦君邪一定已經做過一番調查。”
沒錯。
他後來的確很仔細的查過,所以那次才會去撕她的臉,可事實證明,他猜錯了,她並非是帶著人皮麵具的假貨,反而她的一切,都是真的,隻不過好像,好像……靈魂?
應該就是靈魂,似乎靈魂變得不一樣了,就仿佛身體還是她的,靈魂卻換了一個人似的。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逃不出他的手掌,以前是,現在也不會變。
他睨向她,“所以呢?”
“所以。”鳳傾顏直視他,深吸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愛錢勝命的人,是一個亡命之徒,對我來講,天下,沒有什麽比錢更重要,包括性命,自然也包括他,為了錢,我什麽敢做,什麽都做得出來,即便你出的不是錢,隻要價值足夠,我哪怕有千百個不願,千百個不忍,也會做。”
“我看你也不像個好人,可以這麽說,我們或許是同一種人,自私自利,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你如果答應,等我和他出宮的時候,你就來,如果不答應,就不用來了,當然,你也別想用那東西控製我,我今天就把話擱這兒了,成則萬事大吉,不成,咱們就一拍兩散,自己考慮考慮。”
沒等他再開口,一口氣說完,鳳傾顏轉了身。
黑帝瞅了瞅裏麵,跟了上去。
可沒人知道她心中其實也很發緊,對於那種疼痛,沒嚐過的人,根本不知道,她絕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可以這麽說,她現在真正最忌憚的不是帝曜,而是禦君邪,若換做是以前的她,在這種沒觸及她底線情況下,絕不會傻到這樣去跟他硬抗,因為,這完全是找死行為,傻的。
可沒辦法,為了他,她隻能傻一次。
傻一次,也要讓他相信。
傻一次,也要讓他答應。
“帝曜啊帝曜,老娘真是快被你弄瘋了,你就是一個大坑貨。”遠遠的離開院落,她低低罵著,撫上了自己額頭,雖然時到至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毛心思,但就是不願他出事,就不是願,僅此。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拖一點算一點吧,搞不好,老娘就閃人。”
下定決心,她加快了腳步。
殊不知,她離開後沒多久,一道身影緩緩的從一處暗角走了出來,是玄崢。
禦君邪嘴角輕掀,“看見了吧,你應該防的不
是爺,而是她。”
玄崢不置是否,隻是深看了一眼她離去的方向,這才轉回了頭,眸光依舊清泠,“我那天就感覺到異常的波動,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乘機曜不在宮中,去了寧心殿,還她身上做了手腳,可你怎麽知道他身上有禁典?你口中的禁典到底是什麽?”
“禁典是什麽?”禦君邪婉約一笑,翻了身側躺,一手撐著太陽穴,一手點上了自己眉心,“唔,讓爺想想啊,禁典麽,禁典就是,對了,爺想起來了,禁典就是師父他老人家偏心的東西,若非爺無意中撞見,爺也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麽一件玩意兒,嘖嘖嘖,你說,師父老人家要知道,會不會死不瞑目?”
聽到他的話,玄崢一直如靜湖的眼眸,終於掠過了一絲波瀾,雖然口氣依舊平淡到木然,跟一條直線似的,但眼底卻多了些深邃,“君邪,師父對曜,是比對我們好些,可師父為了我們已經傾盡一切,包括他的生命,而且都過了這麽久,你為什麽還這麽怨?”
“好一些?僅僅就是要好一些?哈哈……”禦君邪聽到這個,卻仿佛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他笑得癲狂,也笑得銳利,更笑得陰霾。
他止聲時,身如幻影掠去,一把揪住了玄崢的衣襟,“我說玄崢,我們的大師兄,你腦袋沒問題吧?好一些?僅僅好一些嗎?你自己好好的回憶一下,他是怎麽對我們的?又怎麽對帝曜的?他哪怕有一點成功,他都會親手為他做很多菜,說是要慰勞他,而我們呢?高高興興的跑過去,他卻訓斥了我們一頓,說什麽不能驕傲自滿。”
“這也罷了,我禦君邪一向孤身一人,獨立獨行,不稀罕,可那時他們要火燒我們的時候,他是怎麽做的?他衝上來就救帝曜,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差點害我們損命。”
愈說,禦君邪眼底風雲翻湧得愈發厲害,眼神一層比一層寒冽,聲音也一疊比一疊高,“更勝的是,在他臨終的時候,還讓我們一定要照顧帝曜,在他有事的時候,一定要幫他,無條件的幫他,甚至不惜在我們身上下生死咒。”
“這就是我們的師父,大名鼎鼎的天下聖師,數國帝師——鶴千辰。”
“他根本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看著說到最後,幾乎已是嘶聲力竭的男子,玄崢眸光輕斂,“君邪,其實師父他……”
“夠了,別再跟我說他好,出去。”
猛然喝斷,禦君邪拂袖轉身,雙掌沉沉的落在了桌上。
胸口劇烈的起伏中,男子俊容更是陰沉的可怕,跟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樣,沒有笑嫣,沒有媚意,有的隻是一種怨,一種深深的怨恨,包裹著他,密不透風,仿若要毀滅了一切,吞噬了所有。
玄崢定定的看了他好半會兒,終是默然離開了這裏。
也在他離去時分,一道氣勁猛然射出,關閉了房門。
禦君邪眸子開合了數下,平複了下心緒,感覺到自己腦袋又開
始的混沌,還有全身湧上來的無力,他轉身就欲回榻,可還沒邁開步,頭部一陣劇烈的疼痛,驀然卷席而來,幾欲炸裂。
他跪倒在地,青筋微跳間,修長的手指,沉沉的按了上去。
生死咒的事,除去他和玄崢之外,根本沒人知道,就連東方斐和帝曜都不知。
因為,那個時候東方斐早就昏迷,帝曜也被他支開了。
殊不知,他們用動了那東西之後,不單隻是氣息混亂,困倦無力那麽簡單,有的還有疼痛,這是生死咒和封印糅合的結果,幾次還沒什麽,但之後愈是動用得多,疼痛,愈是劇烈。
而少以動用的東方斐,到現在怕是都不知道,就算有些感覺,也還以為是封印的原因吧,卻不知,這全是他們的師父所為,更不知,若是帝曜真出什麽事,他們也會死。
“鶴千辰,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低迷的聲音,混合著冗長的喘息,飄渺而過,夾雜著沉沉的恨意,如墨漸濃。
鳳傾顏並不知道這一切,她此時和某貓正在一處燒烤得歡快。
就在她歡快的時候,林瀟瀟那邊卻在風起雲湧,聽到自己父親說的話,她是想淡定都淡定不了。
她甚至不敢置信,“怎麽會,這不可能,她怎麽會知道,還讓帝雲寒傳揚出去,難道……”
她轉頭看向了桑茹。
桑茹見狀,身軀一顫,咚的一聲跪了下去,“娘娘,這事絕非奴婢說的,娘娘對奴婢一家有恩,奴婢哪怕是死,也不可能背叛娘娘的,請娘娘明鑒,請娘娘相信奴婢。”
誠如她所言,她不單對她有恩,還捏著她一家人的性命,她絕無可能背叛她。
除非……
“隔些天讓你家人進宮一趟。”
“是。”
桑茹哪敢不許?
她自然也知道,她是想查他們體內的毒,清除了沒有。
而林瀟瀟心中的疑惑也更濃,若非桑茹,那麽會是誰?她記得自己吩咐了桑茹後,桑茹是親自把那些事傳到服侍帝雲寒的太監耳中的,也沒露過麵,帝雲寒怎麽會知道是她?還是說,知道的是趙太後?
那她怎麽知道的?她們的話被人聽了去不成?她宮中人?還是其它人?會是誰?
林瀟瀟百思中,林太師卻是冷哼了一聲,“林瀟瀟,你給我聽著,我是皇上那邊的人,我是皇上一手提拔上來的,我的一切都是皇上給予的,若皇上倒了,我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我不管你幹什麽,但最好不要做得太過,否則……”
林太師沒有說下去,林瀟瀟卻很明白,她對於他父親來講,不,所有家人對於她父親來講,都沒有他的地位重要,若誰敢對他的地位,有半點影響和波及,不說手刃,也一定會被逐出家門。
她早就清楚,也早就不在意,更早就麻木,所以並沒意外,也沒絲毫生氣,隻道:“父親放心,女兒知道該怎麽做,女兒不會讓趙太後掌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