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_第四十九章 千裏送別,傷不起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感覺渾身有些不自在,所以不自覺的抽出了手。

也就這麽一下,東方斐眸光便黯了下,卻並問為什麽,轉而塞了一張紙給她,然後轉了身。

整個人依舊看起來溫潤無瑕,沒有半點生氣,沒有絲毫煙火。

隻是那麽一瞬間,有一種失落,就像秋天的落葉,不可言喻。

她張了張口,始終沒吐出一句話,最終抓了抓頭,看向了手中的紙。

紙上僅有很簡單幾個字:小心皇後。

“這麽說來……”

把紙撕碎,丟棄,鳳傾顏複雜的看了一眼東方斐遠去的背影,當下轉了向,其實她一直都覺得對她露出殺機的人,很可能跟東方斐有關,本來想送他到宮門口,再問問,可沒想到發生了某些事。

現在自然也不必問了。

既然已經知道,她腦中不禁的開始琢磨怎麽先弄死某皇後。

但人還沒走多遠,隻是剛拐道,便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膛,她惱怒的想罵,可抬頭時,所有話語通通凍結了。

隻見眼前……尼瑪,怎麽又是他?

這一刻,鳳傾顏好想哭。

“你想千裏送別?”

帝曜忽然走近了一步,一瞬不一瞬的看著她。

他的周身沒有殺機,沒有寒流,沒有冷氣,甚至沒有絲毫煙火味。

可就是這樣的他,才最恐怖的啊有木有?

她覺得,他的怒火一定在風起雲湧中。

她後退中,勉強擠出了笑臉,“沒有,我說著玩的,我這不跟人吵架嗎?”

“你送他親自編的手繩?”

帝曜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步一步的走近,每一步都像踏在她心底深處,如雷擊響。

她一步步的後退,“這,這有,可那不是別人幫了忙,又不要東西,所以我才……”

“你不喜歡朕?你想嫁給他?”

“我沒有,那不是我說的,我也沒想嫁給他,那什麽,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這個時候的帝曜,鳳傾顏可不敢惹他,總感覺渾身有點毛毛的,連忙搖頭,概不承認,然後飛速的轉了頭,卻沒跑出去,就被拎了回去。

帝曜仍舊沒有發怒的跡象,隻是扣住她的腰際,調頭就走。

鳳傾顏大驚,連連想掙脫他,可他的手勁兒太大,她根本掙脫不開,最後直接被點穴。

她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男人最受不了的是什麽?那絕逼是紅杏出牆啊有木有?

就算再懦弱的男人,到最後也會暴起殺掉某些奸夫銀婦。

雖然她並沒出,但那場景有點玄啊!

萬一……

“親愛的曜曜,我錯了,我認錯,我悔過,我悔過還不行嗎?”

“你舍得處死我嗎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唯一,要是我死了,你就沒能碰的妃子了。”

“你就原諒我一次嘛,別處死了,咱們改個懲罰啊。”

“帝曜,你個王八蛋,老娘都好聲好氣的求你了,你還不買賬,你不

是人。”

“老娘詛咒你,詛咒你。”

說久了,鳳姑娘明顯上火了,大喊大叫的祈求很快變成了謾罵。

路過的人聽得是陣陣咋舌,心中皆有一個念頭,這娘娘在作死。

鏘。

抵達寧心殿,她被解穴,直接丟在地上時,雕梁上懸掛的一把長劍,也瞬間出了鞘,落入了帝曜手中。

寒光湛湛的劍尖直指她,不單指,還撮了過來,鳳傾顏下意識的抱頭、閉眼,“我恨你——”

悲憤的喊完,她便頓住了,因為並沒感覺到疼痛和死亡,她睜開眼睛,便瞅見帝曜就屹立在不遠處,而他的劍就在她身前,還對著呢,她腦袋偏移了下,劍也隨之而動,連續數下後,她放棄了。

眼淚汪汪而起,她望向了風華絕代的男子,糯糯的喚了聲,“曜曜。”

帝曜雖然一直都麵無波動,可天知道,他有多麽的生氣,多麽的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他握住她手的那一刻,他簡直想把他們五馬分屍,可偏偏,再如何怒,他也舍不得,舍不得真傷她。

但……

“鳳傾顏,你給朕聽著,從今往後,沒有朕的命令,不準踏出寧心殿一步,否則……”

砰。

長劍橫掃而過,一旁的桌椅瞬間四分五裂,最後危險的看了她一眼,帝曜拂袖而去。

鳳姑娘用腳踢了踢被他甩在地上的長劍,思忖了下,把自個兒身子挪到了一邊。

帝曜下朝回來,鳳姑娘便坐在牆角的位置,滿地的狼藉自然已被人給收拾好。

福公公識趣的退了下去,麵對這種事,他不好多說,隻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幫鳳姑娘說了一句話,希望某某多考慮下帝家的傳承,很明顯,暗語就是要某某寬恕某姑娘啊。

鳳姑娘聽著叫一個感動,對老福的印象那是直線上升,自己也不怠慢,沒等他說話,便道:“親愛的,我已經在麵壁思過了。”

暗語當然是我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就不要太過了。

不過帝曜並沒回話,她也不敢回頭,所以看不到某某在幹嗎,聽聲,似乎是進了房間,很久才出來,她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開口,老實的繼續麵壁。

須臾,冷然的聲音飄了過來,“過來。”

很簡短的兩個字,依然不雜煙火味,她聽不出喜怒,頓了頓,她起身中,見得男子就坐在案幾前,上麵擺著一副畫卷,她小心翼翼的踱了過去,在幾厘米遠的地方,停了步,“嗯,親愛的,有什麽事,你說。”

“從今天起,你就給朕呆在寧心殿,老實的給朕照著這個練,好好的陶冶下你的女德。”

話落,帝曜揚手間,畫卷飛了過來。

鳳傾顏接過,展開一看,原來上麵是以女德為題所畫的女德畫,墨跡還沒完全幹涸,可見是某某才畫不久的,而且還有一長串字呢。

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

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

“那個,其實……”

“朕沒滿意,你就準備畫一輩子吧。”

若換個人,他早就五馬分屍了,可偏偏是她,他再怒也舍不得。

既然如此,隻能管教了。

瞥她了一眼,帝曜很快飄回了房間,唯留下炯炯有神的鳳姑娘,風中淩亂。

從今天鳳姑娘被完全禁足了,還得練,嗯,女德。

所以,寧心殿中多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就在帝曜案幾的不遠處。

鳳姑娘也開始了自己漫長的女德路途,雖然不用再擔心被處死,可痛苦還是有的,今天練了半天下來,她就已經昏昏欲睡,直到被某男的腳步驚醒,才頓時正神,開始繼續畫。

在他遠去時,卻忍不住忿忿,“我畫,我畫,我給你畫,以我中學不及格的畫畫水平,給你畫,我練,我練女德,我練你妹啊。”

憤著憤著,這些天睡眠嚴重不足的她,加上又沒金錢的吸引力,又開始犯困了。

她不自不覺的再度睡了過去。

帝雲祁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麽一副景象,某女就趴在桌上,地上滿是奇形怪狀的畫,她手中還拿著毛筆呢。

他上前撮了她一下,她也沒醒,他不禁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這才把鳳姑娘給弄醒。

撐起腦袋,她睡醒惺忪看向了他,“你來幹嗎?”

帝雲祁拉了張椅子坐,“我這不聽說你被禁足了,來看你嗎,我說你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惹到我三哥了?”

“別提了,我真是倒黴催的,不過你哥真的很小心眼,我不就是送了斐一程嗎?我不就是給了一個鳳式如意繩嗎?我不就是說了一句不喜歡他嗎?真是的,好歹我也幫過他,就說上次禦妖精的事吧……”

說起這個,鳳傾顏就氣憤。

帝雲祁聽得卻是目瞪口呆,古怪的看了她好半會兒,才迸出了一句話,“你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真是一場奇跡。”

“你嘛意思你?”鳳傾顏不悅了,敢情她就該死?

“我的意思是,你膽子真的太肥了點,我這麽跟你說吧,我三哥,我父皇在世時,一向很疼他,可以說,我三哥就是父皇的寵兒,東方斐也差不多,隻是後來才被他兄弟使計那什麽的,可禦君邪不一樣知道麽。”

帝雲祁用扇尖點著桌子,字字灼灼道:“他禦君邪,從小就不受寵,被父皇無視,被兄弟姐妹欺淩,那是家常便飯,若非他天賦斐然,也拜不到聖師名下,跟我三哥成不了師兄弟,可要知道,這種人,心裏早就扭曲了,最忍不了的就是侮辱,而且,因為我三哥學什麽都快,從小到大,他都當我三哥是對手,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說他比我三哥差了。”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那樣說了吧,我說風美人,你也悠著點啊,別我的事還沒辦成,自己就先完蛋了。”

聽帝紈絝這麽一說,鳳傾顏才意識到問題所在,難怪禦妖精那麽暴動。

可當時她真的沒侮辱的意思好吧,僅僅就是給他點顏色瞧瞧而已,恰好茶杯順手。

所以就……

得,一個不小心,拉仇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