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8章 賜封郡主
“恭喜賀喜了伊爾王妃，嵐大小姐，哦不，現在應該稱嵐郡主了。”一位儀態極好的貴婦殷殷說道，看著伊爾嵐的目光中滿是滿意之色。
“陳國公夫人謬讚了，嵐女啊，也就是福氣好。”秦氏平靜的語氣中還是夾雜著些微可以被察覺的激動，整個人看起來都有種精神煥發的感覺。
“伊爾王妃過謙了，能被陛下親封郡主，可不單單是福氣啊，嵐郡主才貌雙全，如今被封為郡主，倒是合理之中。就是可惜了今日犬子未來，不然就能一睹京都才女的風姿了。”陳國公夫人話裏有話，秦氏那般精明的人又豈會不懂。
“陳家公子年輕尚輕就得陛下賞識，如今在尚書部可謂是人人都讚其年少有為，陳國公夫人教導有方，這才真正令人佩服有加。”
這二人一來一往，虛與委蛇，陳國公夫人顯然有意相中了伊爾嵐，秦氏卻四兩撥千斤，陳國公夫人自然看出了秦氏的婉拒，心下不悅，麵上卻還是敷衍含笑，暗道秦氏定是因為女兒被封為郡主，心高氣傲的看不上陳家。
秦氏自是不怕得罪人的，雖然對方是陳國公府，皇後的娘家，但是她伊爾王府在大承王朝的地位可不低於陳國公府。就算嵐女沒有被封為郡主，在秦氏眼裏，陳國公府也是高攀不上的。
陳國公夫人失望而歸，自然心底是記恨上了秦氏，不過是一個剛封的郡主而已，自己兒子前途不可限量，便是公主也娶得，早晚有秦氏後悔莫及的那天。陳國公夫人尚且不知今日的咒言在日後竟然成了真，當然，這是後話。
伊爾嵐身為矚目的主角卻略顯心不在焉的，越哥哥說要來的，還為她準備了一個驚喜，可到現在，越哥哥都還沒來，可是耽擱了？她心裏焦急，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隻是頻頻朝外張望。
“嵐女，可是在等五皇子？”秦氏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
嵐女轉過頭來，沉默了一下才點點頭，秦氏語氣頓時淩厲起來，“你現在可是嵐郡主，別學那些小戶人家的小姐，且耐住心端起架子。”秦氏說的淩厲，聲音卻是放小了，除了伊爾嵐沒人聽見。
伊爾嵐咬咬唇，最終還是點點頭，秦氏滿意的頷首，然後緩了臉色道，“你過來跟母親去見見那些京都貴婦。”
“是，”伊爾嵐從小被秦氏教導著如何遊走於這些貴婦小姐堆裏，所以一言一行都遊刃有餘。不一會兒，便讓這些貴婦小姐的對其稱讚不已，的確伊爾嵐的才女之稱並非虛傳，舉手投足與那公主無異。
直到賓客散盡，五皇子慕容越澤還是沒來，伊爾嵐明顯情緒很低落，便是連伊爾芙跳到她身邊嘰嘰喳喳也沒心搭理。
“姐姐你都沒看到那公公宣讀聖旨的時候，別人驚訝羨慕的眼光。”伊爾芙雙眼發亮，“姐姐，你說芙兒及笄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被封為郡主啊？”她轉頭問著。
伊爾嵐似是沒聽見，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麵，伊爾芙任性脾氣又發作了，扯了扯伊爾嵐的衣袖，埋怨道“姐姐你怎麽都不聽芙兒說話？太過分了。”
“啊？”她一臉茫然不解，而後似是回了神，連連安撫伊爾芙，“芙妹，剛剛嵐姐在想別的事情，沒聽到你說話，你別生嵐姐氣。”
伊爾芙哼了哼，撇撇嘴道，“姐姐肯定是不是在想越表哥啊？”
伊爾嵐臉一紅，羞惱的拍了拍伊爾芙，伊爾芙見伊爾嵐惱羞成怒
，趕緊笑著跑開了。
遠處，伊爾浣和伊爾凝站著看到這一幕，伊爾浣不禁感歎道，“嵐姐和芙姐感情真是好。”
伊爾凝點點頭，笑著道，“是啊，都是王妃的嫡女，從小感情就要好。”她轉而問道，“五妹妹是不是很向往？”
浣女略微一怔，向往？親情嗎？兩世都沒有何談向往？不過她嘴上卻是道，“浣女一直也希望有姐姐可以疼著浣女寵著浣女，可以保護浣女，現在好了，浣女有四個姐姐呢。”
伊爾凝沒說話，心裏一直蕩著浣女說的話，她難得嘲諷的扯了扯嘴角，四個姐姐？嗬嗬，卻是沒一個能把她當妹妹疼寵的，隻因為她不是生在平凡人家裏。嫡庶之分，爭寵奪愛，致使她們根本不能像平常姐妹那樣相處。
浣女也沉默下來，秉著一向乖巧的模樣一言不發的陪伊爾凝走著，走到一半，忽而聽到伊爾凝對她道，“五妹妹，以後，離凝姐遠些吧。”
她愕然的看向伊爾凝，滿臉不解，眼中滿是難過，“為什麽？凝姐？”她聲音委屈至極。
伊爾凝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心底很是愧疚，卻淡淡道，“因為凝姐沒法護著你，”甚至，跟在她身邊，會被欺負被陷害，除了因為她伊爾凝有個沒地位卻極其愚蠢衝動的姨娘娘親，還是個沒有地位的庶女。秦氏目前沒有動她，是因為她沉悶老實，但日後她及笄了，定會成為秦氏為其女兒鋪路的墊腳石吧？
今日她看得清清楚楚，秦氏不會趁伊爾嵐現在風頭正旺隨隨便便把伊爾嵐許出去的，她會像最精明的商人一樣哄抬著伊爾嵐的身價，然後讓伊爾嵐一步登天。而讓伊爾嵐身價極快增長的方法就是，把她們這些快及笄的庶女都嫁給有權或有勢的人家，這樣伊爾嵐便會更被人看重，因為她身係太多皇家需要的人脈關係。
她僅比伊爾嵐伊爾柔小一點，待她及笄沒多少日子了，這樣的自己怎能護著浣女？還不如不要連累她。
浣女看著伊爾凝滿麵心事卻平靜的麵容，心裏突然很是感慨，她這個凝姐看得比誰都通透呢，可是如此接受命運，她不會不甘嗎？如此被秦氏擺弄，她不會想要反抗嗎？還是說，已經心死了？因為有宋姨娘這樣的娘親，宋姨娘如此費心費力的巴結秦氏，自然也不會在乎犧牲女兒去討好秦氏的。
浣女並不能出言說什麽，畢竟她扮演的不過是一個呆憨乖巧的十歲女娃，不過，伊爾凝是目前她看到的這個王府裏唯一心思幹淨且真心關懷她的人，所以，她不會由著秦氏像操縱木偶一樣操縱伊爾凝的。
伊爾浣不是熱心的人，善心大發這種事她從來不會做，但她卻知恩圖報，哪怕是一點的恩惠，她能還的酒都會還。所以，伊爾凝是除聶從寒之外，她第二個有心保護的人。所以，伊爾浣默不吭聲的直接拉住伊爾凝的手，惹來伊爾凝驚異的目光。
“凝姐，浣女會乖乖的，不需要你保護，所以，浣女不要凝姐不理浣女。”
伊爾凝盯著伊爾浣固執的小臉上堅定的對著她說出這句話，她不是容易被感動的人，卻十幾年來第一次覺得很溫暖。這小巧的人說出的話，竟能如清水一般潤澤她幹涸已久的心，伊爾凝泛著淚意的望著伊爾浣，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輕恩了一聲。
浣女彎了彎唇角，也不鬆開手，牽著伊爾凝走回後院，她們身後不遠處跟著語畫椿芽還有伊爾凝的丫鬟。語畫和椿芽雖然聽
不到五小姐和三小姐說了什麽，可看著她們相牽的手卻覺得很欣慰，語畫想，五小姐能有三小姐疼寵著，也是得來不易的福氣，畢竟在這大院，親情淡薄的可以。
浣女從未想到因為她的話，伊爾凝真的像個姐姐般為她付出了良多，這讓她日後曾一度痛苦不已，又再次變得冷漠無情。
語畫沒想到自己會被大小姐召回院子裏，大小姐表情淡漠的穩坐著，旁邊還坐著王妃秦氏。她心裏有些莫名，不過還是鎮定的先行了禮。
“語畫不必多禮，知道叫你來做什麽嗎？”伊爾嵐輕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
語畫低頭道，“語畫不知，還請大小姐王妃明示。”
秦氏笑了笑，緩緩道，“語畫一向忠心服侍主子，見五小姐現在麵色紅潤便知語畫定是恪盡職守，這讓本王妃很是欣慰。”
“不過，”她語氣一轉，嚴肅了許多，“語畫可還記得服侍了大小姐幾年的情誼？”
“語畫不敢忘記，大小姐待語畫極好，語畫一直銘記在心的。”
聞言秦氏滿意的點點頭，放緩了聲音道，“語畫一直是個知道回報的，本王妃也算是沒看錯人，當時大小姐把你送給五小姐的決定看來是對的。”
語畫抿著唇低垂著頭，心裏已經猜到了王妃和大小姐讓自己過來的來意了，她心裏很是慌亂。
“語畫伺候五小姐多日了，對於五小姐肯定多少有些了解了，五小姐回來不久，本王妃也很是擔心她是否住的不適，語畫便說說吧。”秦氏含著笑意道，在語畫看來卻第一次覺得王妃眼中隱隱透著陰寒虛假，以往慈和的王妃哪裏去了？
“回王妃，五小姐很乖巧，不愛說話，吃喝什麽的從不挑剔，很好伺候。”語畫想了想，說了這些。
秦氏和伊爾嵐對望了一眼，伊爾嵐接著問道，“五妹妹似乎和三妹妹走的很近。”
語畫心裏一驚，有些遲疑，“恩？”伊爾嵐望著她，滿含威嚴的望著語畫。
語畫咬牙說道，“五小姐和三小姐見過兩三次左右，都是偶遇的，大小姐及笄的時候五小姐人不舒服，三小姐關心的詢問過，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了。”
看著語畫臉上的表情，伊爾嵐點點頭，知道語畫沒說假話，她對著語畫又道，“語畫啊，雖然我把你送給了五妹妹，可心裏是極舍不得的，畢竟你伺候了我好幾年，你也莫怨我，好好伺候五小姐，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伊爾嵐對著語畫很是溫和，一點架子也沒有端，意在提點語畫，即便送給了五小姐，她還是她伊爾嵐的丫鬟。
語畫也是聰明的，自然明白伊爾嵐的意思，遂點點頭，語畫離開之後便一臉心事重重。
倒是院子裏的伊爾嵐和秦王妃，屏退了丫鬟商討著什麽，“母親，三妹妹和五妹妹應該不會……”
“還沒長出翅膀的幼鳥就算是合在一起又如何？嵐女放心，母親自然會掐掉她們的翅膀，讓她們乖乖為你鋪路的。”秦氏一改往日溫和，眉眼間俱是陰狠，“倒是你嵐女，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這些事都交由母親，你不必做任何事。”她不想嵐女有任何把柄被人抓住，所以最好的就是她什麽也別做，這些事她都會一一安排好的。
伊爾嵐看著秦氏的麵容，最終點點頭，母親謀劃了那麽多年，她又何須多心呢？她隻要做好高高在上，名動京都的嵐郡主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