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4章 查出凶手
“王爺,屬下已經查過,宋姨娘的確是去過後院柴房,三小姐也一直暗暗跟著她,後來宋姨娘前腳剛走,三小姐後腳便跟著走了,不過,害死那老婦的不是宋姨娘和三小姐。”他暗中又找仵作驗屍了,毒是昨早才被下的,與宋姨娘和三小姐去後院的時間不符合。他抬頭看著麵無表情敲擊著桌麵的王爺,心下暗歎了一口氣。“王爺何不早點審查?現在那老婦被滅口了……”現在想查出五小姐到底是被誰販賣的,隻怕是難上加難了。
“灰衣,便是不查,凶手也無外乎那幾個暗懷鬼胎的人,本王便是恨那黑手心狠手辣的用毒物便奪走人命,更怕那人故技重施,她剛尋回來,絕不能再讓她有危險。”低沉的嗓音,冷漠的麵孔,伊爾王爺周身冷凝,灰衣聽了,立馬單膝跪在地上。
“王爺放心,屬下一定誓死護好小姐的。”,跟了王爺幾十年,王爺心中的苦和無奈,唯有他最清楚。
“這事便交由王妃吧,清洗了誰對她都是好的,”他淡淡吩咐。
“是,王爺。”灰衣恭敬的行禮退下。
書房頓時冷寂下來,伊爾王爺這才卸下冷漠的麵具,滿眼痛苦愧疚的呢喃著,“容兒,我堂堂王爺,權力無邊,卻守不了你也守不了我們女兒,你可怪我?”
回應他的,是滿室更加靜寂的空蕩。
傍晚的時候,浣女正捧著語畫找來的圖冊看得津津有味,圖冊上滿是山明水秀的秀麗風景,語畫說這是專屬大承王朝的景色。
“奴婢五小姐,王妃喚您過去。”來的是王妃身邊六大丫鬟之一,浣女記得很清楚。
“芬香姐,王妃喚小姐可為何事?”語畫莫名的問道,若是平常,她自是不會問的。可今日王妃正在審問柴房那老婦的死因,現在喚五小姐過去,也不知……
那被喚芬香的丫鬟輕掃了語畫一眼,又轉而對浣女道,“五小姐,王妃正在等著您。”
浣女略顯手足無措的來回瞅著芬香和語畫,語畫皺皺眉走到浣女身邊,道,“五小姐,語畫陪著您去,別害怕。”
浣女慢慢點點頭,由語畫牽著,那雙相連的手傳來的暖意讓浣女心中恍惚起來。她曾想要防備語畫的,因為她是伊爾嵐的丫鬟,可是她能感覺到語畫對她越來越是用心維護了。難道說語畫並不是伊爾嵐的心腹?那為什麽伊爾嵐會把語畫送給她?還是說一切都隻是語畫裝的?她瞅了瞅語畫抿著唇的側臉,竟有些難以分辨。若是假的,隻能說是語畫太能做戲了,罷了,日久見人心,語畫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慢慢會顯露出來的。
臨近玉香院的時候,浣女表情更是呆了,以至於王妃秦氏看見她時,都沒能掩住眼中一閃而逝的嫌惡。
“浣女,”秦氏露出笑意喚了一聲。
語畫扯了一下她袖子,浣女才似後知後覺的對秦氏行禮,“浣女見過母親。”
秦氏似是滿意的點點頭,上下打量了浣女一番,道,“這幾日身上倒是養的有點肉了,看起來也福氣許多,語畫有功了。”
語畫連忙躬下身,“回王妃,語畫不敢當,因著王妃派人送來的補藥,五小姐又被福氣庇蔭,才越來越安康。”
秦氏笑了笑,然後望著浣女,神色漸漸嚴謹起來,隻聽她道,“浣女,母親愧對你,沒能幫你查出是誰把你販賣到辛者院的。”
浣女瞧著秦氏,眼中一片茫然不解。
秦氏歎了一口氣,“本王妃想著待空閑了就審問那老婦,想著總能替浣女找回公道,誰料……”
“府中人雜,本王妃便是心力交瘁也管不過來,便讓下人鑽了空子,害了那老婦。”
鑽了空子?浣女心下已然有些明白,看來那鑽了空子的下人便是這次內戰的替死鬼了。
“那日前來稟告的丫鬟說道老婦早沒了氣息,她神情慌亂,明顯就是說著假話,一個小丫鬟能看出老婦死了不奇怪,竟能說出早沒了氣息這種話,一看就是事先編排好的。”
“本王妃派人嚴刑拷打了一番,那丫鬟才道出實話,那丫鬟小的時候在老家有個姐姐被賣入辛者院,後來被那老婦折磨死了,那丫鬟認出老婦就是她小時候見過的來買她姐姐的人便想出了這毒計。仵作也說了,老婦中的毒不是什麽稀奇的,街上藥鋪子都能買得到。經查實,那丫鬟的確前天出府,去藥鋪子拿了砒霜。”
浣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仵作昨日晌午也沒說老婦中的什麽毒,今日就說是砒霜了?隨便編出的故事以為她會信?恐怕沒人會信,但人人都不會說什麽,秦氏也不是在詢問她什麽,隻是給她一個交代。
看來秦氏是想盡快平息這件事,原因嗎?肯定是為了包庇什麽人。或者說幕後黑手其實就是她秦氏?
不,應該不是,浣女腦中急速運轉著,會是誰呢?
她知道不過一個無足輕重的老婦,王府並不會太重視,一定很快就會如同沒這事一樣變得平靜下來。而她,目前沒有去查的能力,那老婦死了,她不覺得可惜,畢竟那人該死。便是她不死,一輩子怕也是隻能成為廢人了。她回想起自己給老嬤嬤在腿上捏的穴位,過不了多久她的腿就會廢掉,這是她曾經跟著一位老特工鬼醫學來的。
算了,到底是誰把前世的她賣進辛者院她慢慢會查出來的,有些事情,最後都會浮出水麵,她不急,眼下是要盡快找到庇護。她太小了,即便有著二十一世紀堅毅的靈魂和聰明的頭腦,可自保能力還是沒有,她不能坐以待斃,那幕後黑手一定會朝她伸出邪惡的爪子的。
這夜,浣女又陷入夢境中,她夢到前世這時候的自己,她夢到那老婦並沒有死,因為前世伊爾嵐沒有心血**的把那老婦帶回王府。
她依稀看見老婦和一個女人在見麵,她們說這話,說的什麽她聽不清,那陌生女人的聲音卻有些熟悉。她極力想看清那陌生女人是誰,可她的背影卻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
她睜開眼睛,歎了一口氣,這個夢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害她難以抓到些頭緒。
又瞥見窗台那株豔麗的花兒,浣女沉思了下,還是下床赤腳走了過去。她伸手觸上那花瓣,慢慢撫摸了半天,然後突然捏碎整朵正怒放的花苞。她鬆開手,花瓣零落在地上,她嫌惡的望著手掌心黏著的花液。
第二日,語畫和椿芽看見被摧殘的花驚呼了一聲,浣女也揉著眼睛從床榻坐了起來。
語畫指著空蕩蕩的花盆,問道,“五小姐,這,這……”
浣女似是還迷糊著,張著小嘴半天沒說話,“五小姐,這花……”語畫不解的又問了一遍。
“我昨晚,夢見自己打蚊子,打蚊子來著……”浣女似是也很疑惑,然後又有些恍然,接著做錯事般的垂下來頭。
語畫和椿芽皆是無語,打蚊子?五小姐您打蚊子打到窗台來了?而且這麽漂亮的花哪裏像蚊子了?
“沒,沒事,”語畫顫著聲音,卻安撫著浣女“雖然這是王妃送的,不過,不過語畫不會告訴王妃的。”如果讓王妃知道了,肯定會責怪,王妃是那般的愛花之人。
浣女抬頭滿含歉意的對語畫道,“對不起,浣,浣女錯了。”
看著浣女歉疚的模樣,語畫哪氣的起來,反而是有些心疼,“五小姐莫要自責,語畫也覺得這花擺在這
很是礙事,有好幾次都差點不小心打落,不怪五小姐。”假話,口是心非,這花擺在這裏漂亮極了,哪會礙眼?誰忍心打落?也就是被夢中的五小姐毫不留情的摧殘了。
“好了,椿芽你收拾下這裏,我服侍五小姐洗漱。”
“是,語畫姐。”椿芽似是朝浣女眨了眨眼,便去打掃浣女弄出來的殘局了。
浣女心裏僵硬了一下,她好像忘了,在椿芽麵前她一直是冷靜鎮定的,如今這副裝乖賣傻的模樣在椿芽眼裏豈不是很可笑?這小丫頭,原來一直在看她的戲。
不過,椿芽既然是跟著她從辛者院來的,那麽也一定會有人找她吧?畢竟她在辛者院的日子,椿芽是最清楚的一個人。
那麽椿芽呢?她應該不會背叛自己,可是,她怎麽能安心信任?浣女是多疑的,這隻能說是她的經曆讓她如此,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會害她,會給她下絆子,所以她無法信任任何人。
也就是因為這份多疑,才沒讓浣女以後吃了大虧,但也正因為多疑,浣女差點錯過很多真心為她好的人。
老婦中毒的事情一過,浣女也得正式跟著王嬤嬤學規矩了,王嬤嬤被請來浣閣的時候,看著手足無措的浣女,麵上滿是不苟同,直接斥責道,“五小姐是王府小姐,萬不能這般小家子氣,有辱王府風範。”
一來便斥責浣女的王嬤嬤自然被語畫和椿芽列入最討厭的人之一了,唯有浣女,麵上兢兢克克,心裏卻很是平靜。不過是為虎作倀的老東西,有何好怕的?前世成為特工的那段日子裏受的苦和現在比起來,王嬤嬤的斥責便顯得不痛不癢了。
“五小姐,王妃既然讓老身來教導你,你就別怪老身苛刻嚴厲了,”王嬤嬤皺著一張老臉,開始訓話。
浣女乖巧的站著,不說一語,在語畫眼裏就是一副受了氣的小模樣,她看不下去便轉身走了出去。
知道浣女底細的椿芽倒是沒有那麽擔心了,對浣女笑了笑便去端茶倒水了。
王嬤嬤也毫不客氣的享受著這伺候,不一會兒有人送來一摞書物,“五小姐可識字?”她斜眼瞅了浣女一眼。
浣女微張了張唇,遲疑的點點頭,認識嗎?好像夢中沒出現過她看書識字的時候,不對,前世聶從寒給她寫過信,那麽她肯定是識字的。
“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磨磨唧唧的作甚?”王嬤嬤又不滿意了。
“有些認識,認不全,”她道。
“跟長輩說話的時候,不準頂嘴,五小姐牢記。”
浣女徹底無言了,看來是說什麽錯什麽,她還是沉默好了。
“今天務必把這些女經女戒看完,並且牢記在心,明日我會來檢查的。”
意思就是讓她全部背下來?浣女看著那有數十本的書有些頭痛,女經女戒?都是些什麽鬼東西?
送走王嬤嬤,語畫和椿芽都很氣憤,一天就要五小姐記下來?這不是為難五小姐嗎?她們正欲安慰五小姐記不住也沒關係,卻見五小姐已經端坐在桌子前,認真的看著了。
語畫突然就很心酸,脫口道,“五小姐記不完也沒關係,那老嬤嬤不敢責罰你太重的。”
浣女抬頭朝她乖乖一笑,“語畫別擔心,我能記下多少就記多少。”
語畫點點頭,覺得這樣的五小姐乖巧的讓人心疼,她隻得端了茶水和糕點放在五小姐桌邊,怕她渴了餓了,又取了扇子在她身邊輕輕扇著,怕她熱了。
許是語畫的貼心,浣女倒真的沉心靜氣了,不覺間倒也把這些女經女戒看進了心,隻不過對那些以夫為天的內容很是嗤之以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