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秋高氣爽_第六十三章 整合資源
唐周聽到了馬偉的話後，略帶一絲驚訝地看向他道：“我真的有點搞不懂你了，從你指揮的渡口戰役和以前的相處來看，你應該是一個沉著冷靜之人，但是從你剛剛所說的話中，卻暴露出了你好鬥的一麵，這兩種不同的性格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這還真是我第一次看到過。”
“是嗎？”馬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實渡口戰役他並不是全權的指揮者，隻是憑著自己的一腔熱血帶著枹罕軍屯和一部分洪雕的手下去辦成的。在當時洪雕也才出了不少的氣力，自己隻不過是做到了準確及時地發出命令以及對戰場形勢的把握和判斷而已，所以說將那場大勝歸結在自己身上，實在算不上正確的看法。
唐周接著說道：“對於一個戰鬥在一線的指揮官來說，冷靜的頭腦和縝密的思維是必要的，但是對於一個哪怕是最小的隻有幾個人的團隊的領導者來說，這更是能否帶領所有人走向成功的必要之物，你現在的狀態實在是算不上什麽領導者！”
馬偉苦笑了一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何，隻要是自己身處在這種危機的關頭，比如之前的得知渡口屠戮的慘案和現在的宋頭兒遇刺身亡之後，整個人就會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可以一連工作幾天幾夜都不需要休息。”
唐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肯定地說道：“你所說的情況我在同樣的一個人身上也看到過。”
馬偉連忙問道：“是誰？”
“我的師傅。”唐周麵朝東方崇敬地說道：“大賢良師張角。”
“怎麽可能呢？”馬偉雖然在唐周回答自己心中之前就已經想過了很多的答案，但是他從沒有想到過唐周會說出他的師傅，太平道的精神和實權領袖——張角。他擺了擺手道：“我怎麽能和大賢良師他老人家比呢？”
這句話是馬偉的大實話，因為他作為一個骨灰級別的三國誌迷，從來都沒有像一般人一樣將張角看成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反動頭子，那都是後世修史者有意無意對張角的一種偏見所導致的世俗的觀點。
但是在他馬偉的心中，自從他第一次認識到了張角的真實曆史麵目之後，他就再也不相信那些所謂的有關張角官方的曆史觀點了。
尤其是來到了這個世界不短的時間之後，馬偉更是感受到了什麽叫民心所向，什麽是真正的民、意領袖。
也許這個領袖在不久的將來因為天命所限，導致大業未成，遺恨萬年，但是他在馬偉的心中，足以和漢高祖、魏武帝等人並列了，尤其這是一個出身並不尊貴的草莽英雄形象。
唐周轉過臉，他看到了馬偉臉上的誠懇，他笑了笑道：“我並不是說你現在就可以和大賢良師他老人家並肩，而是你在行事的風格上和他有很多的相似地方。比如你剛剛所說的那一點，我記得以前我師傅，因為青州某地的瘟疫加重了，於是晝夜不停地帶著我們這些弟
子從冀州趕往青州，然後為當地的病人醫療。那是什麽時候，是滴水成冰的寒冬臘月啊。師傅他硬是在青州各個瘟疫橫行的地方幹了足足有十來天。”
馬偉試探性地問了下：“十來天都沒有合眼？”
唐周用力地點了點頭，他用懷念的聲音說道：“是的，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之中，就是身體最強壯的當時都受不了那種高強度的治病救人，但是師傅他硬是撐下來了，每次我們晚上從自己的溫暖的被窩裏麵爬起來小解的時候，總是能看到師傅他在昏暗的油燈下盤點藥材和器具的身影，甚至他晚上練營帳都不會，直接就在外麵救人。以前覺得師傅他能辦得到的，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即使辦不到但是用心去做，也差不了多少的，但是現在當自己離開了師傅的時候，就會發現要是想做到師傅那樣對於手頭的事情全力以赴的狀態，實在是太難了。”
說完他看向馬偉，用力地拍了拍馬偉的肩膀道：“我的師傅是個偉大的人，如果你能夠將剛剛和我說的那種做事的態度理性地保持下去，我相信終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的！”
馬偉迎著唐周七分讚許三分肯定的目光，自信地點了點頭。
“好了，下麵還是說說正事吧！”唐周收回了自己的手，麵容一肅說道：“現在你們的宋頭兒死了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你先就不要想著怎麽替他報仇的事了，先想想自己未來的路吧。”
“未來的路？”馬偉說道：“當時在大帳之中，宋頭兒倒下之前就已經指定了我為......”
“等等。”唐周立刻打斷了馬偉的話道：“你們的宋頭兒沒有給你什麽信物或者證人？”
“信物這個還真沒有，隻不過當時在中軍大帳之中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宋頭兒在倒下之前，的的確確是指了我一下，這個應該就足夠了吧！”
“哼哼。”唐周冷笑兩聲道：“你真的就認為這就足夠了？”
馬偉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回答道：“你不要將情況想得太複雜了，這裏是枹罕部，是宋頭兒他一手帶起來的軍隊，裏麵的軍官對於宋頭兒的話肯定是有著絕對的相信。更何況，在那種場合和時間，宋頭兒的示意是那麽地明顯，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
“不是我把情況想得太複雜了！”唐周耐著性子說道：“而是你的對手，包括明麵上的窺伺著這支西涼義從勁旅的人，和那些暗地裏有著不軌的企圖的比如竇氏家族的人，他們會不會想得怎麽複雜。”
馬偉將唐周的話放在大腦中轉了幾下，立刻就明白了唐周的話中之意，他喃喃地說道：“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唐周將目光轉向幽邃的夜空說道：“所以說，現在你的麵前擺放著一座巨大的寶庫，這是宋揚校尉留給你的最後的政治和軍事遺產，你是唯一一個手中握著打開這寶庫的鑰匙的人，但是你的身邊還有
很多為這座寶庫而心動的人，他們也許手上握著同樣一把但是是仿製的假鑰匙，也許直接就想用暴力奪取這座寶庫，甚至是想直接從你的手中將這唯一的一把鑰匙拿走。現在的你，就要做好應付一切可能的對策了，不然，陷入被動的你遲早會被踢出這個遊戲的！”
唐周用形象生動的話語告訴了馬偉他在接受整個西涼義從枹罕部所要麵對的艱難險阻之後，馬偉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唐周也不在說話，隻是欣賞著這無邊的夜色。
一時間兩人之間用沉默代替了一切，周圍隻聽得涼爽的秋夜夜風在緩緩刮起。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馬偉原本迷離的雙眼中爆發出了一絲精光：“整合資源！必須要將手中全部的資源整合起來！”
唐周聽到了馬偉的話後，這才慢悠悠地轉過頭來，他嚴肅地問道：“你的具體的想法是什麽？怎麽整合你手中原本就不是太多而且十分零散的資源？”
思考了那麽長的時間，馬偉的腹中已經打好了草稿了，於是他滔滔不絕地說起了自己的構想。
“首先是正名，必須集中手中全部的力量在極短的時間內擊殺叛徒古力挺，必須讓他死在我的手下，這樣接受‘寶庫’的第一步就有了順理成章的理由了，就算是竇氏家族也不能多說什麽了。”
“涼州刺史府那邊就更好說話了，因為現在正是秋季戰役的時候，涼州刺史府所需要的是戰功，是節節勝利的捷報，所以一旦我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並且做到足夠的順從支護，涼州刺史府是不會反對我的。”
“至於軍中的所有的軍官，單單憑借著幾句空頭的承諾或者那場隻有幾百人規模的渡口戰役是沒法向他們證明什麽的，隻有我親自帶著他們打一場勝仗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如何打這場必須的勝仗呢？西涼義從的戰力是無需多說的，更何況還有枹罕軍屯的老兵相助。所以所要解決的就隻有兩個問題，軍資和軍糧。”
“軍糧的問題很好解決，枹罕軍屯和我有著不淺的關係，他們那裏的糧食足夠我們打上幾年戰役了！”
“富商張廣和我關係不錯，可以先從他的手中借得一批錢財以充軍資，約定勝仗之後用戰利品或是等價的糧食歸還。”
“軍資和軍糧都解決了，在加上我手中強大的戰力，勝仗難道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嗎？”
馬偉越是講下去，便越是覺得熱血澎湃，他將自己披著的大衣解了下來拿在手上，興奮地對唐周說道：“如此一來，我手上豈不就是擁有了這一支七百多人的勁旅了，揚名沙場指日可待！”
唐周仔細地將馬偉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完了，在馬偉說完了所有的話的時候，他毫不留情地給馬偉當頭潑了瓢冷水。
“你不要忘記，還有個人的存在呢！”
“誰？”
“古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