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7章 鼓上之舞
“夜兒，免禮！賜座！”明貴妃直接讓宮女們給二皇子安排了座位，“一會兒陪著娘親好好看看節目！”鳳目向上微挑，目露冷光。
“兒臣遵命！”明月夜乖乖的坐到了登子之上。很快注意到明妃掃向自己的目光，散出去的那一道搜索的寒光立刻收了回來。
明貴妃的眸子又輕閉，旋即又睜開。
“明娘娘！”一聲溫柔有加的周芳玉攜著花若美訕訕的走了過來，以地示巴結討好明貴妃。
明貴妃顯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微微頷首，鳳目一挑，櫻唇一點，輕吐幽蘭，“周夫人，免禮，”眼光並落在了機靈、美麗的花若美的身上。
“小女子花若美參見娘娘！”一見到明妃的目光朝著自己射來，眼尖手快的花若美立刻衝著明妃就是深施一禮，明妃一見花若美，心中一動，明眸一轉，微啟朱唇：“抬起頭來！”
“是！”
明妃微動櫻唇卻是一股淩厲的氣勢，高高在上，華貴之氣驟然召召。她略微傾了傾身子，向著抬起頭來的花若美望去，但隻見眼前女子，儀態萬千，明蛾眉，斜雲飛鬢，嬌滴滴垂柳搖搖，婉聲若如黃鸝之音。
“花府的小姐果然個個天姿國色，看來還是周夫人真是調教有方啊！”明妃垂蛾眉，喝了一口宮女遞過來的紅茶，她瞬間臉色一沉。
“怎麽沏的茶，味道這麽重？”明妃冷眸一閃，一道寒光瞥向身旁的小宮女。
小宮女立刻渾身一抖，撲通的一聲就跪倒在明妃的腳下，“奴婢該死！請娘娘恕罪！”
“罷了，下去！”明妃冷冷出口，櫻唇勾起一抹笑意，朝著一臉尷尬的周夫人道，“讓周夫人見笑了！花小姐請起吧！”
花若美立刻伶俐的垂首站到了明妃右首，小心的偷看著明妃的臉色變化。
“周夫人你退下吧！”明妃溫和出口，淡淡之中卻帶著清高孤傲。
周芳玉連朝著站在明妃下首的花若美擠了一個眼色，花若美則機靈的趕緊從明妃身邊移動，“小女子告退！”
周夫人攜著花若美小心的離開了明妃的桌前，但見明妃的目光一直盯著向著遠處移動的兩個女子的身影，她嘴角微微勾起，眸中帶著一股不屑。
“夜兒，如何？”明妃故意朝著明月夜那邊側過頭去，目光故意再次瞥向還未走出視線的兩道身影。
“母妃，兒臣如有意中女子，定向母妃討要！”明月夜燦若明月的眸子，英俊非凡的臉上更是像極了明妃的樣子。
“果然母子同心！”明妃最後一眼瞥了眼遠處漸入人群的身影，心中浮現一絲久違的笑意，流露在眼角的得意輕輕劃過。
“李尚書的女兒，本宮看著不錯！”明妃微微喝了口茶，淺淡出口，溫柔的眸子倏的掃向自己的兒子明月夜。“夜兒，你覺得呢？”
“李尚書的女兒，容貌娟秀，識大體，懂謙讓，賢良有度。”明月夜不拘一格的將李尚書的女兒李婉兒誇了一個遍。
最後明月夜話鋒一轉，沉著出口，“可惜卻不適合兒臣！”明月夜怎麽不能曉母妃的心意，隻不過是他……
“你……”明妃目光由溫和立刻轉成一種冷厲，如凝脂般的小手輕輕的啪在紅木的八仙桌上，看了看遠處的湖心亭的月色，明妃的語氣又溫和了下來，“夜兒，再考慮下，娶了正妃，你當然還可以娶你心儀的女子。再說李尚書門生眾生……”明妃一語點中要害。
明月夜心中一震，“兒臣
身處邊關多年，征戰沙場，哪有時間卿卿我我，況且兒臣並無心儀女子，他篤定出口！”母妃的為人他清楚的很—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明月夜微微閉上了雙眼，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如果母妃沒有吩咐，兒臣想去園中走動走動！”明月夜謙恭有禮的向著母親的告別，轉身而去。
明妃端到嘴邊的花盞停駐在了唇邊。眸子又黑又冷的盯著明月夜轉身的方向，茶盞咚的一聲扔到了八仙桌上。
小宮女趕緊嚇得到一個哆嗦，大氣也不敢出，趕緊上前替明妃收拾了桌上的殘茶，低首垂立在明妃的一側。
一個歲數大的嬤嬤走近明妃，低語幾句，明妃的眸子立刻咪了咪，然後拂了拂寬大的錦雲袖，微微點了點頭。
夜幕垂垂，明月皎皎，二皇子府一片歌舞升平。
開篇之舞已結，各府的小姐們開始躍躍欲試，花若穀扯著跟平時判若兩人的花若鳳道，“想得到要努力去爭才能得到！”然後她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花若鳳，便別過頭，饒有興趣的看著台上美人撫琴，一曲高山流水，扯淨了四周的嘈雜。
“那是誰啊，”花若鳳踮著腳向著蓮花台望去，一襲淺粉色女子，烏雲飛鬢，蛾蛋臉，拔弄著小指，在古箏上飛速的劃來劃去，有節有度，琴音一會兒曲高和寡，一會兒巍巍呼高山，一會兒湯湯乎流水。
台下之人聽得如癡如醉，花若穀側耳傾聽，心中暗道，好音色，看來是得了真人真傳。
“母親大人，那個是不是李尚書之女李婉兒嗎？”花若美的語氣中有著鄙夷與不屑，鼻子冷哼著，花若美此時已隨著周芳玉來到了花府的黃梨木桌前，花若穀恰巧聽到了這樣的鄙夷之語，花若穀嘴中不禁一笑，看來李尚書的女兒有的忙活了。
幾個節目輪番下來，各具驚豔，花若穀卻不以為然，她反正是無心參加這個二皇子宴的最冷門人選，因為她業已許配給了七王爺。
很快一位著宮服的司儀官小跑來至花府人之前，小聲淺問，“請問哪位是花相家的五小姐花若穀！”
“正是小女子！”花若穀一愣，旋即微微向著小司儀官一答。
“怎麽了報了節目，卻不知道準備，下一個節目就是你！快點！”小司儀官一臉的不悅，說著沒來由的話，弄得個花若穀倒是一頭的霧水。
當她把眸子掃向正安然看著節目的周芳玉與花若美時，二人卻故作不知般、一動不動的望著高高拔起的蓮花台，她的心中一沉，知曉宴會開始的時候，花府這邊卻怎麽也找不到周芳玉與花若美兩個人的影子，原來她們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了。
花若穀漸漸鎮定下來，明而亮的眸子忽閃下，緊提幾步上前，然後回過頭衝著蘇莞微微點頭。蘇莞會意立刻閃開了。
小心提著白裙，花若穀款款而行！低低喚著著司儀小官，“小女子來之倉促，未做得及時的準備，還請公公幫忙！”看著花若穀十分墾請的樣子，小司儀還是麵露著難色。
“如果丟了人，二皇子的臉上，明妃的臉上也不會好看？”花若穀微微含笑，目色卻如刀般的盯向那個小司儀官。
“小的，明白了！”小司儀官看著花若穀那一團漆黑的眸了，在黑暗之中大放著異彩，不由得吸了口涼氣，那雙眸子之中帶著一股寒氣就逼了過來，司儀官心中不由的一顫，不過再一看時卻發現花若穀依然笑語吟吟，並沒有任何的寒氣可言，難道是錯覺？
小司儀官無奈的搖
了搖，又點了點頭道，“請花小姐隨雜家前來，雜家會為小姐準備周全。”
“有勞公公了，”花若穀隨即抽出一綻金子塞到了小司儀官的袖中，淺淺而語。
“無妨！”小司儀官摸了摸袖中的金子，眉眼之睡頓時一片笑意綻放開來，大步向著蓮花台走去。
司儀官報幕，“有請相府的五小姐花若穀一舞鼓上舞！”
周芳玉、花若美的臉上微微浮現一絲譏諷的笑意，二人對視一笑，看來下來真的有好戲可看了。
她們二人知道花若穀自小身體欠實，所以歌舞什麽的，並沒有認真去學習，隻不過略微懂懂皮毛罷了，如果真要跳這個絕世無雙的鼓上舞，那麽她的精劣的舞技定會向各位王公公子綻露無疑，到時除了辱沒相府的聲譽，還有七王爺的臉麵，嗬嗬！
周芳玉與花若美的這一招可謂是煞費苦心啊，一箭三雕啊。
花若鳳心頭也是暗暗一驚，看著周芳玉與花若美磕著瓜子，幸災樂禍的樣子，眉頭漸漸擰了起來，然後目光循著花若穀的身影向著遠處的蓮花池移去。
“皇叔！”明月夜一見一身紫色明袍的明玉樓，大步朝著蓮花池走中，連忙起身離座。
“皇侄！”明玉樓眸子深黑，大掌輕拍了拍一身飄逸的明月夜，閃過幾絲狡黠，回頭望了望著蓮花台之上的紫衣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擰著眉子，一臉的玩味，“賢侄，名門的大家閏秀，可都到齊了，怎麽可有入目的？”
明月夜目光卻一動不動的盯著蓮花台，因為明月夜剛剛去了後台，並在不經意間瞥見了花若穀的字樣，心中一陣癢癢而過，她倒要看她如何來得這個鼓中舞，傳說中她的技藝可是不怎麽樣？自露醜，還是被搶人所難，眼中不禁劃過一絲詭異，嘴角高高翹起，他也等著看一場好戲！
“七皇叔娶了花府小姐，不要再調侃賢侄了！”明月夜嗬嗬的笑著，示意明玉樓坐下來，一同觀賞著這個接下來的精彩節目，他冥冥之中的七皇嬸，不知道這個譽滿華風國的七王爺麵對即將臨門的未婚妻的出醜與拙劣舞技。一會兒將作何感想？明月夜的嘴角輕勾，他正等著觀一場好戲。
一曲終了，司儀官大方上台，報幕著下一個即興的節目。
“花若穀小姐的鼓上舞！”
明玉樓的眸子一下子黑了起來，臉色也沉了下來，明月夜卻恰到好處的看到七王爺這一微妙的變化。
言罷，蓮花池上了四道高高的白色屏風，影影綽綽，隻見一襲白衣女子輕輕舞動而來，麵上卻帶著輕紗一麵，身材如素，身輕如燕，翩翩起舞，柔軟如揚柳，垂垂可依，踩輕步，倏的雙腳騰於屏風中間較大的麵鼓之上。
明月夜心中暗暗滿讚，好一位聰明絕頂的女子，如果真的舞姿她恐怕真不及前麵的幾位，不過她卻知道如何掩蓋自己的短處，來個一葉障目，滿目皆是泰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果然還是自己那天見到的那個詭計多端的女子。
花若穀飄若驚鴻掠影而來，舞姿曼曼，襲數全部呈現在四麵的屏風之上，恰如飛仙降於蓮花池，仙風骨骨！一道道倩影在四周的屏風之上下飛旋，時而飛速，砰砰的鼓音陣陣，時而飛影緩緩，如渡秋波。
輕巧如燕的身影在屏風之中，水袖所及之處皆為鼓音悶悶，緊張的樂奏之後，緊接著四個屏風之後隨著水袖的甩動，一朵朵花瓣竟然奇跡般的從天而降！花若穀以飛花滿天為結局，她飄然而走出屏風，一曲蕭音也嘎然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