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9章 謠言四起
七王府中的花間閣。
過了晌午的功夫。
“王爺!”正當值的百順匆匆從前院繞到花間閣的門前。
明玉樓正取出錦盒之中一小塊香帕,仔細的聞著,淡雅清香,幽蘭而沁,剛好的心境。
“本王在花間閣,不許任何人打擾?”明玉樓的眸子泛著一絲戾氣,臉色一沉,怒斥著對麵提劍昂首而立的百順。
“是,王爺!”百順連忙上前一拱手,“太子到得前廳,屬下未攔住,請王爺責罰!”
“七皇叔!”百順的話音剛落,一道未見其人,先聞其事的聲音率先傳進了花間閣。
“殿下!”明玉樓見了明月仁身子微微傾了傾,然後又眸一咪,“不知殿下到訪,所為何事?”明玉樓一邊把玩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銅壺,不停的擦試著,樣子很是專注。
話落,明玉樓再次抬起冷銳的眸子緩緩掃過平時對自己有一些忌諱的太子,心中生疑。
“沒事,本宮聽到了一些碎語,有些擔心皇叔的後院起點小風啊?”明月仁一絲的奇音怪調。
然後明月仁嗬嗬的笑了起來。找個能坐下來的位置,目光快速的掃過明玉樓的花間閣,各種古玩,古董之類的擺滿的到處都是,果然與密探們所言一致。
明玉樓並不驚慌,“該來的說會來,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淺笑著回了一句。
“聽說皇叔新近弄來一點上好的龍井,還請皇叔讓皇侄嚐個鮮吧!”明月仁的眸子投著試問。
“多謝殿下賞光!”明玉樓提錦盒、古董一一回複原位,靜手之後才一抖動藏青色的長袍,向著前院的正廳走去。
“殿下不是有事要說,”坐定之後的二人喝退了所有的家仆,明玉樓吸了口茶。目光幽遠,想罷此次明月仁前來府中定不是什麽好事。
“聞皇叔又要納新王妃?”明月仁倒是明知故問,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奸笑。
“嗯,”明玉樓眼神忽然更加的幽遠起來!腦海中卻泛出那個偷了自己五十萬兩銀票的女子,想起大明湖畔徹骨的纏綿悱惻,他嘴角勾起,臉上漸漸浮上一絲淺笑。
“看來皇叔是桃紅花運啊,不過傳聞中的花家五小姐可沒有王叔所期望的賢良淑德,你不信,花家及附近都在傳花若穀,性色,五年前被強暴生下孩子,逃離相府再退樵夫,耐不住貧窮再回相府,私通府中侍衛,搶了妹妹的未婚夫七王爺……”
明月仁一邊喝茶一邊早用自己眼角的餘光,悄悄的觀察著明玉樓的反應,說到七王爺之處故意淺淺和歎了口氣。
明玉樓一聽,臉色不但沒變,反而笑了,“殿下,從何處聽說?”鎮定的明玉樓卻沒有一絲變化,因為他目前不知道太子的動機是什麽?他為什麽要抵毀自己未過門的王妃?他心中的疑團更加濃重了起來。
“大街小巷子都在謠傳!”明月仁平靜的臉上劃過一絲得意。
“既然殿下都在說那是謠傳了,何必掛在心懷。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明玉樓一副淡定的樣子,讓明月仁不禁心中一驚。
“如果皇上親賜的婚配都出現了問題,豈不是說明亂臣賊子有忤逆聖上之意?輕者發配,重者株連九族,殿下,是否?”明玉樓狡猾的笑了笑,眸中閃過一道厲光。
“那是!”明月仁的額頭上不禁冒出一小層細汗。
“殿下,可還有事?”明玉樓送直接下了逐客令。
“無事,隻是閑來無聊,聽了些風語,想皇叔說些個體已的話而已,擔心皇叔遇人不淑!本宮馬上回府,省得討擾了皇叔的雅興。”明月仁言語之上還是保持著客套。
漸漸落了下臉來的明玉樓,大手緊緊的握著茶盞,不斷的收縮,不斷的加大力度,指甲鑲嵌在肉裏,他都竟然
沒有知覺,明玉樓咯吱吱的暗咬著銀牙。
看來明玉樓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明月仁拉著一張長臉踏進了怡芳園。
“王妃,”雪雁悄悄閃進屋中,淺語,“殿下今日臉色不悅。”
“好,你們下去吧!”花若溪轉身拂輕盈水袖緩緩來到門前,倚著紅色的窗欞,靜候著一臉蘊色的明月仁來到屋前,明月仁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直接忽視了花若溪的行禮。
“殿下是不是討了閉門羹?”花若溪不慌不慌的取過一杯茶,緩緩遞到明月仁做著的桌前。
“你!”明月仁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花若溪,別過臉去,眸子顯示著怒火燃燃。
“殿下!”花若溪啟唇微語,“七王爺怎麽會當著太子的麵,塗抹新納王妃的百般不是,即便真的有,以七王爺的才智也不會說穀妹妹的不好,更何況,皇上的賜婚聖旨上都寫了,花若穀天姿聰慧,賢淑有度,容貌娟秀……如若有人編排妹妹穀兒,豈不是要犯大逆不道的以下犯上之罪。”
花若溪又挪輕蓮閃到明月仁別過臉去的另一麵,微微含笑,“殿下吃了七王爺的癟,說明七王爺正在生穀兒妹妹的戴綠帽之氣呢,跟殿下又有何關係?再說那也是好事啊?”
“七王爺聰明過人,他定會去查,一查殿下不就有了可乘之機,到時再添一把小火,七王爺退婚,殿下乘虛而入,豈不是正合了殿下心意。”花若溪說完了,然後淡然的坐在床頭上,微微閉了目,心道,看來火候已經進行了三分了。
明月仁一聽花若溪的細分細研個中道理,不禁故意頻頻點頭示好。
再說太子府的聽雨閣之中,啪一聲,傳來瓷碗碎裂的聲音。
“如煙姑娘,別生氣,太子過兩天會來聽雨閣的,”小丫環低三下四的規勸著,一邊撿著地上的摔爛的碎瓷片。眼中一團梅時雨的愁緒。
這廂太子府一番風平浪靜之後。再說那廂待太子離開之後的七王府。
大手狠狠的握住茶盞,不斷的加大力度緊扣茶盞,拍的一聲,茶盞被他的大手碾成了碎末,一鬆手,一團白色的碎末如輕塵般的灑到了桌麵上,明玉樓的眸中此刻是一片烈焰騰騰,嘴唇如刀,微微勾起,帶著一團的寒氣。
“百順!”明玉樓冷喝著正廳的外麵。
“屬下在!”百順提劍躬身向前,雙手攏袖遮過頭頂。
“去查一查,新納王妃的個人狀況!”明玉樓低喝著,眸子閃過一絲陰鷙的唳光。
“遵命!”百順提劍而去,他好似看到了王爺眼中一團前所未有的凶光。
連日來百順都在打聽花若穀的情況,包括街頭巷陌。果然如太子所說,百順不過還想要見到花若穀的真麵目後才蓋棺定論,不然耳聽則為虛。
要說事情巧就巧了。
在百順盯著相府一舉一動的第三天頭上,花若穀與不甘寂寞的花小魚終於忍不住憋整日整夜的憋在家中,一大早便離開了相府。
又是長安大街,花若穀任何丫環都沒有帶著,母子二人一路樂得逍遙。
“娘親,今天又去什麽好玩的地方?”小魚兒一手拽著母親,雙眼戀戀不舍的掃過長安大街林立的各色吃食店鋪,花小魚的小舌頭顧自舔了舔幹澀的嘴角。
“好了,前麵有一個賣糖葫蘆的,買一個,算是補償吧!”花若穀故意嗔怪的黑下臉,緊緊的捏了把小魚兒滿臉興奮的嬰兒肥。
“娘親,前麵一群人!”花小魚立刻陡然脫開花若穀,一個勁兒的竄進了圍著的人群之中。
“讓一讓。”花小魚機靈的拔開外圍的人群閃進圈內,不由的一愣,哪有什麽好玩的,就是一名嘴皮較溜、青衣、尖嘴猴腮、山羊胡的青衣山羊胡而已。花小魚撇了撇嘴,就要轉身離開。
“”但說那個丞相府的五小姐那可以媚如骨,顏如天仙,不過聽說嫁了王爺,隻可惜七王爺受了狐媚的迷惑,可能自身不保啊?但說那個花若穀,五年被強暴,嫁得深山一樵夫,後因貧困暫回相府,私通侍衛,搶妹妹七王爺,聽說她連太子也勾引,不想被太子妃逮了個正著……
“你胡說!”花小魚猛然雙目撐大,對著青衣山羊胡怒吼,小手握著腰中的銅錘。
周圍正聽得起勁的一群人,聽到花小魚的一句在喝之後,立刻,所有的目光刷刷的投射到花小魚的身上,其中還有人嚷嚷著,“誰家的孩子搗亂,趕緊弄走!”
“我不走,你胡說!”花小魚即不可遏的伸出小手,指著那個麻瘦的青衣山羊胡男子。
“誰胡說呢?”青衣山羊胡一臉的不以為然,精利的眸子閃了閃,抬手捏了捏桌案上鎮尺押著的人物肖像,細一看,再抬頭對麵那個對著自己頤指氣使的小男孩子,他嘿嘿的奸笑著,向著外邊攤開雙臂,聲音洪亮。
“大家靜一靜!”
四周很快的安靜下來,青衣山羊胡男子,奸笑著,走到花小魚的近前,突然間一把擒起花小魚的衣領道,“孩子子就是那個花若穀的野種,恐怕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吧,恐怕得好好挑一挑?”
話音未落,一記碎石,拍的一聲狠狠的擊打在青衣青衣山羊胡提著花小魚衣領的手腕上。
“哎喲,誰!”青衣青衣山羊胡立刻握著自己吃痛的手腕,看向了偷襲自己的人到底在哪兒?
人群之中立刻爆發出一陣稀噓之聲。
“我!”一襲白衣輕紗的花若穀飄然就落在人群之中,堅定出口。
眾人循著聲音看向這位素紗女子,蛾眉微掃,臉上未施粉黛,卻是一團白皙細膩,膚如凝脂,遺世而獨立,真乃傾國傾城的美人!眾人再次稀噓著並發出著一陣歎息,可惜德品不佳,誰取了意味著就要戴著綠帽子。
“道德敗壞,嫁樵夫,私通侍衛、占妹妹未婚夫……”青衣山羊胡男子依舊滔滔不絕的咒罵著,一遍遍,花若穀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樂嗬嗬彎下腰的看著對麵的青衣山羊胡。
此時一位白袍優雅的男子退出人群之外,靜靜看著這裏發生的這一切。他嘴角微勾,笑意滿滿。
說完了沒有,花若穀冷氣出口,明眸皓齒之外,那一雙深如古潭的眸子藏著一種讓人看不到的神秘,而且迸發著一道道寒光,“你要做什麽?”當青衣山羊胡觸及到花若穀眼中的那一團寒光之後,立刻渾身哆嗦了下,腳步不由得後退去。話音輕顫。目露恐慌之色。
“你說呢?”花若穀嘴角勾起,唇畔如刀,銀牙緊扣著櫻唇。
“本小姐真是有你說的那麽惡劣,你聽誰說的?”花若穀吸著冷氣,目色如劍,一步步朝著正在向後退的青衣青衣山羊胡逼去。冷氣四溢。
眾人的心緊緊的提到了嗓子眼,不是為花若穀,而是那名膽小如鼠的男子。
人群之中。
百順目光犀利的觀注著這一切,這樣的直接畫麵結果,是他認為最好的結果。
花小魚向前猛的就是一個飛天腳,嘴中還忿忿著不停,“讓你羞唇娘親,”說完刷的拉出搭鏈之中的彈弓,刷刷的就是幾粒銳利的石子,拍拍的不偏不倚飛落在青衣青衣山羊胡的鼻子上,嘴唇上,臉上……
頓時青衣山羊胡的臉上一團坑坑坑窪窪與腫脹青紫……
花小魚咯吱樂了起來,花若穀也忍俊不棼的笑彎了腰。
“娘親,豬頭臉!你看!”花小魚伸出自己粉嫩,嫩的手指,止不住的笑著。
青衣人連滾帶爬的滾出人群之外,渾身是土,麵目已分不清原來的樣子,眾人隻當衣人的臉是放大數倍的哈哈鏡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