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2章 東窗事發

“剛剛主母大人那裏傳了話來,說小姐下月的月例錢長到六兩銀子,以彌補這些年來對小姐的虧空。”蘇莞喜滋溺的匯報著,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看上去比自己還要高興。

第三日,果然出事了。

晚膳,花若穀攜著花小魚赴宴的時候,卻發現父親與主母一臉的嚴肅。

自己剛剛坐定的時候,拉著黑臉的花海正立刻冷喝一聲,“穀兒,還不跪下!”

眾人皆驚,就連座在上位正拉著小魚兒的老夫人也嚇了一大跳!“怎麽了,這是?”

老夫人一臉的不解,剛剛的微笑立刻凝滯在臉上。

“穀兒,你做得好事!”花海正氣得胡子翹了起來,拍的一聲猛的拍了飯桌一下,隻聽得桌上的茶杯稀裏嘩拉的倒了下去,發出拍拍的碎裂聲,一聲,一聲,碎進了花若穀的心中。

小魚兒一震,立刻就想喊什麽,小嘴卻被老夫人一下子給捂住了,然後湊近小魚兒的耳邊說了什麽,小魚兒不高興咽了回去肚中的話。

“爹爹在上!”花若穀撲通的一聲跪下,攏袖叩拜,“穀如有失禮之處還請父親大人明示一二。”

“你……辱沒祖宗門庭!你……”花海正立刻氣得又拍拍的拍了好幾下桌子。

周圍的各房都嚇得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了,花海正哪裏來的一股邪火。

“不許欺負娘親!”小魚實在忍無可忍,繃著一張如玉的小臉就想撲到花若穀的身邊,老夫人眼疾手快的按著花小魚做了下去,“小魚兒,外公與你娘親說話!沒小孩子的事情,知道嗎?”

小魚兒不管不顧老夫人的管製,還在掙抱著、踢騰著小腿想撲到母親的身邊,花若穀卻衝著小魚狠狠的瞪了眼,“小魚兒聽曾祖母的話,娘親與外公說完事就好!”

五房的何洛香卻看到二房周芳玉的臉上一絲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過,她的心中不禁一動,看來花若穀此次定要吃虧。她不禁為花若穀捏了一把汗,而四房的韓子今,臉上則明顯的掛著一絲笑意,她旁邊的女兒花若鳳小心的捅了她下,衝她擠了擠眼,她極討厭母親一副落井下石的樣子。

“請問爹爹,女兒如何辱沒門楣了?如果女兒當真的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請父親責罰!如果莫須之有,對父親大人,對於整個相府來說,會毀了花家幾代的清譽。”花若穀不卑不亢,振振有詞。

“你如此這般的伶牙俐齒,你……你……”花海正氣得從椅子上騰的站了起來,周芳玉趕緊上前一把扶住了正在氣頭上的花海正,“老爺,有什麽事情好好說,穀兒畢竟是個孩子,”然後一轉眼對著穀兒故作嗔怪狀,一臉的為難,“穀兒,趕緊給爹爹信個錯,不就皆了!”

“母親大人,穀兒何罪之有?”花若穀揚起平靜的一張小臉,根本就無懼的樣子。

“她真的不到黃河心不死!”花海正,伸出手指著花若穀怒吼著。

“你縱容丫頭懷孕,還給丫頭買安胎藥,難道還想讓我說什麽?如此的不檢點,讓為父如何幫你?如何相信你?多虧為父還……”花海正還要說下去,老夫人一擺手製止了,“正兒讓穀說,看看她有沒有什麽好說的。不能隻聽一片之詞!”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眼穀,眼中有疑惑,也有失望……

“穀兒自認清正!園內丫環哪有懷孕之事!這分明就是有人在造謠生事!”花若穀大方的說著,心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請問是哪個死蹄子散播的謠

言,穀兒問心無愧定要與她當麵對質!”花若穀抬起頭來冷冷的掃過一旁的眾丫頭,唯有不見了那個隨著主母左右的冬兒。

“穀兒,不要再逞強了,給爹爹認個錯!”周芳玉不停的朝著花若穀遞著眼色,一副慈母軟心的樣子。

老夫人目光犀利的掃過花若穀平靜的臉,她看到與之前在不一樣的穀兒,鎮定,沉著,似乎她找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

“好!”老夫人堅定的吐口,“正兒,可有指認的下人麽?不能聽信外人一句話就認定是穀兒的錯是吧?”

花若穀的心中一口氣鬆了下來,感激的朝著老夫人表示謝意。

眾人懸著的一顆心也歸了原位。

“芳玉,叫那個丫環出來!快!”花海正不耐煩的衝著周芳玉一擺手,老夫人發了話,花海正還是要忌憚三分的。

“冬兒、蘇莞!你們上來吧!”周芳玉假惺惺的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喚了一聲衝著偏廳。

花若穀的眼睛一閉,果然她們銜一著下手。

花若穀沉著的看著冬兒、蘇莞一下子齊刷刷的跪倒在自己身邊,自己依然一臉的鎮定,並不急著要表白什麽。

“穀兒你問吧!”周芳玉溫和麵容看向花若穀,散過來的光卻是一道道吸血的刺。

“冬兒、蘇莞,竹園的丫環誰懷孕了?”花若穀柔和的語言,側過臉,問著旁邊的兩個丫環。

冬兒一臉的趾高氣揚,明顯是渾身是嘴,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紫葉!”冬兒不屑一顧的說著。

“你怎麽知道的?”花若穀緊緊追問。

“還不是蘇莞告訴我的!”冬兒看了看旁邊跪著的瑟瑟發著抖的蘇莞。

但見蘇莞一臉的委屈、驚恐,連抬頭看花若穀的力氣都沒有。

花若穀犀利的眸子掃過蘇莞白皙的脖子,她發現一道青紫的痕跡,那是什麽,不像……卻像是……花若穀肯定至極。

“蘇莞,你憑什麽說紫葉懷孕了?”花若穀聲音依舊柔和,但是卻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力量逼視著蘇莞。

“小姐,我對不起你!”蘇莞一雙紅腫的眸子迎上了小姐眸中的厲光,旋即又搖了搖頭道,“我什麽也不知道。”

花若穀卻看到蘇莞卻是一臉的無奈,哭腫的眼睛。心中的怒火頓時中燒起來。

“好!既然說紫葉懷孕了,那麽花若穀要的是證據!爹爹,如果府中有大夫,還希望父親為紫葉把下脈,為女兒洗涮清白。更為當事人紫葉洗涮清白,如果好端端的一個大姑娘傳說出去未婚先孕,那讓人家下半輩子子怎麽過?不但毀了紫葉的清白,也毀了穀兒的清白,更毀了一爹爹、花家祖宗幾世的清譽啊!傳出府去,定為世人所不恥,將會影響了爹爹的大好前程!”

花海正陡然一驚,她沒想到平時柔弱的女兒,竟然如此口惹事懸河,花若穀一臉的鎮定,如果不是自己如假包換的女兒,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而且她明明的出發點就是為自己,為了花家,如此的深明大義的女兒,老夫之前倒是小瞧了。

老太爺與老夫人也是滿意的含首以示肯定。

眾人為花若穀滔滔不絕的口才,均是一驚。都感歎著,花若穀外出幾年換了性了,被生活逼了出來!

“好!今天府中正好有一位大夫給老夫人、老太爺查看身體,那麽就請許大夫出來,以辯真假!”花海正在變想爭取老夫人的同意,畢竟是後院的事情。

老夫人微微點頭,“晴兒去請下許大夫!

“好!如果是紫葉是真的懷孕,老身一定要家法伺候;如果誰敢誣陷穀兒的清白,老身也定不輕饒!”老夫人精明的眼睛看了看一直跪著的花若穀,又看了看抖如篩糠的蘇莞,老夫人的眼角劃過一絲無奈,她知道後院哪能是一塊淨土,誰能看見誰的心啊?

稍傾,一頭白發的許大夫慢悠悠走了過來。

杜鵑已經把虛弱無力的紫葉攙扶了過來,無奈的看了一眼花若穀,扶著紫葉直接做到一張紅色圓登之上。

大家的心再次提了起來,花若穀扶在自己的小手,微微有些發抖,眸子深處一道幽深的光,靜靜的望著麵色蒼白坐在自己對麵的紫葉。

許大夫,慢慢從診箱中取出一個繡枕,輕輕放到了紫葉的手腕下方,然後他的大手指輕輕叩了上去……

花若穀的心在砰砰跳著,提著胸口的一口氣。

時間一點點的流動著,整個花廳頓時鴉雀無聲。

眾人也緊張的看著,有高興的,有捏著一把汗的,什麽樣的心情都有,不過周芳玉那一張淡定的臉上,卻能時不時的看到幾絲陰笑。

“回老夫人,老爺!此位姑娘身體虛弱,脈相不穩,需要小心調理!”

周芳玉心中一震,著急的上前一問,“她到底怎麽了?”

花若穀看著周芳玉狗急跳牆的樣子,嘴角勾起,薄如唇刀,鼻子輕哼著。

“此姑娘隻是體虛,並無大礙!”許大夫聲如洪鍾,恐怕所有的人都聽見了,所有的人一下子泄了氣,有的人是覺得沒有好戲看了,譬如韓子今之類,唯恐天下大不大亂的那種人物。還有梅子玉等人明明就想看誰出得醜多!她們隻不過是一名看客而已。

“賞許大夫,下去吧!”老夫人直接發了話。

花若穀提到嗓子眼的那顆心終於放到了原位,身體也漸漸的軟了下來,“娘親,”小魚兒一個箭步竄到了花若穀的旁邊,扶起她的臂膀。“娘親,小魚兒在呢!”

“嗯!”

老夫人喝了口茶,未曾說話!眼睛卻瞥了瞥現在一臉鐵青的花海正。

周芳玉的臉也一下子青了起來,一下子白了起來,她還是上前一把扶住花海正,隻見花海正氣得一下子甩開了周芳玉的胳膊,親自繞過桌子,徑直到了花若穀的近前。

“穀兒,為父……”花海正畢竟現在身為一國之相,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始終卻拉不下臉來。

“爹爹,穀兒不會做負於爹爹的教誨”!花若穀直接替花海正圓了場。

“冬兒!蘇莞!你們怎麽能這麽憑空的誣陷穀兒呢?”周芳玉氣急敗壞的拍著桌了,見到老夫人不滿看了自己一眼後,才收回了手。

冬兒趕緊趴在地上,不能咚咚的磕頭,“夫人、奴婢該死,隻是聽信了蘇莞玩笑,說紫葉又吐又怎麽的,像極了懷孕的樣了;整好她們要找大夫,奴婢好心幫她們找到一家,哪裏想到診所裏都是江湖騙子,還請夫人明查!”冬兒忙不迭的解釋著,還不停的剜著蘇莞,“以後別給開這種玩笑,知道嗎?”

蘇莞哭著紅腫的眼睛道,“小姐對不起來!”翻來覆去的是這一句話。

“爹爹,念在蘇莞年紀尚小,穀兒自會回去好好調教一番,還請爹爹、母親將蘇莞交給女兒吧,都是女兒平時管教不嚴之過!”花若穀小心的請示著。

“冬兒是母親身邊的丫環,母親肯定會給女兒一個交待的。”花若穀聲音很溫和,卻是刀刀如鋒。

啊,對,周芳玉臉上難看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