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八十八章 想念之情
“漣漪……”
漣漪步子一頓，心微驚，沒有轉身。南雲瀟眸子裏帶著些清愁，走到她身邊，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父皇他？對你……”
漣漪咬了咬唇畔，看了他一眼，讓自己後退了一小步，離他遠了些。“太子殿下，奴婢叫小漣，”她提醒道，宮中耳目眾多，他喚她漣漪，豈不是徒惹人懷疑？
他低頭笑了笑，依著她，“小漣，為什麽天天去父皇書房？”他不能否認，得到這消息，他寢食難安。
她覷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口氣，“太子殿下未免管的太多了吧。”
他黯然，麵容竟有些說不出的意味，看得漣漪不自覺握緊了手心，為何，為何，她會感到那般熟悉？埋在心裏許久的傷竟又紛紛掙紮出來，隱隱作痛。
“何必那般拒我於千裏之外？”他問，漣漪對誰就算是不冷不熱，可也不至於疏離到毫無人情，為什麽單單對他那麽疏遠。
為什麽據他於千裏之外？漣漪其實也有些茫然，有些說不清，對南雲瀟，她做不到無動於衷。不是說她對他有什麽特殊的感覺，而是這個人竟無法讓她坦然麵對。“奴婢隻是一個宮女，您卻貴為太子殿下，奴婢不敢逾越。”
他嘴角一勾，朝她走近一步，鎖緊她的麵容，“你並不是真正的宮女，不是嗎？”
漣漪後退一步，有些防備，“我現在就是個宮女，還請太子殿下注意尊卑，皇後娘娘已經懷疑了。”
他妥協，“好，那告訴我，為什麽天天去父皇書房。”
漣漪看著他良久，明白不得到她的回答，南雲瀟根本不會罷休，於是，她簡言道，“為陛下研磨而已。”
“隻是研磨嗎？”他略有不信。
漣漪神色一凜，口氣也冷硬起來，“你什麽意思？”
南雲瀟暗自怪責自己，怎能用那樣懷疑的語氣質問她？他隻是，急了……所以忍耐不住，便來詢問她，可這本身便是一種不信任啊。“抱歉，我……”
“沒什麽，如若無事的話，奴婢先告退了。”漣漪打斷，麵無表情的道，然後轉身走了。
南雲瀟靜立了良久，才轉身去麵見皇帝，在他們都走後，另一邊才出現一個人，是太後身邊的老宮女。也怪漣漪和南雲瀟都沒有注意，這才沒有發現有人。
而那老宮女一臉若有所思，太子殿下竟然與那女子有牽扯，因為怕被發現，她沒有靠的太近，所以隻是了了聽見幾句，原來那宮女進宮真的是有目的。她不僅不是宮女，且還與太子殿下相識，那麽她究竟是誰呢？
如往常一樣，漣漪在下午照舊去了禦書房，靜靜的研磨。
老皇帝停下筆，看向漣漪，她奉上茶，繼續研磨。“不用研磨了，”老皇帝突然道。
漣漪動作一頓，“是，”她放下磨，後退了一步，低頭站著。
老皇帝竟然問道，“小漣的老家是哪啊？”
“回陛下，荊州城。”漣漪乖巧的回道，說辭與之前告訴皇後娘娘的一模一樣。
“荊州城啊，”老
皇帝意味深長的念了一遍，漣漪摸不清他在想什麽，據她幾日的觀察來看，這老皇帝並非時時刻刻暴躁無常，一般時候都與常人無異，看不出情緒紊亂的樣子。
“你先退下吧，朕想休息休息。”
“是，”漣漪見老皇帝的樣子似是有些疲憊，她未語，行禮退下了。
回後寧宮途中，漣漪遇見德公公和徐默等一行人，她神色不變，不漏痕跡的看了一眼徐默，他回來了，那麽也就是說，芸娘快要到了？
“小漣，見過德公公，”德公公很得宮中各主子的喜愛，所以一般宮女太監對他都很是恭敬。
“這是從陛下書房剛回來？”德公公一手捏著帕子，睨著她。
漣漪點頭，德公公略微有些陰陽怪氣，“你啊，現在不僅得了皇後喜歡，竟也讓陛下對你另眼相待，不簡單啊。”
她謙虛，低頭，“還得多謝公公提拔，不然小漣也沒有今天。”漣漪把手腕上的鐲子拿下來，遞給德公公，“公公，這是皇後娘娘見小漣乖巧，賞給小漣的，奴婢想，第一個就得先謝謝您德公公。”
德公公瞟了一眼，眼睛一亮，接過來，打量了半響，滿意的收進袖子裏，在看漣漪時，便和顏悅色了起來。“你這丫頭倒知趣，行了，趕緊回後寧宮吧，不然一會兒啊，皇後娘娘找你怎麽辦？”
漣漪點點頭，與徐默見擦而過，再看向她臉上，已然覆滿冷意，對那德公公很是諷刺不屑。
漣漪回到後寧宮，忙完所有活計，才捶著腰回到住處，她住的地方另外還住著兩個宮女，蘇繡住在對麵好一點的獨院子。
她回去的時候，住房裏燈都熄了，也不知是皇後吩咐的，還是蘇繡自作主張，自從她去為皇帝研磨之後，她的活計越來越多，每每要做到夜深。漣漪也不埋怨，這些苦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麽，隻不過，有些不耐罷了。漣漪輕聲輕腳的打了水，沾濕了麵龐，洗去每日的裝扮，露出絕世姿容。她就著井邊的水，透著月光，看著自己忽明忽暗的麵龐，有些失神。她竟有些懷念起赫連言，好久未曾見他了，不知他可想她？
漣漪想，赫連言一定擁有世間最柔情的一雙眸子，當他那樣瞧著自己時，再冷硬的心，也融化了。他的長情，竟成為她此時最大的溫暖，似乎很想，見到他呢。漣漪輕歎了一口氣，決心早日查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然後隨著心意，去見他。
而在另一方，也有個男人，長身玉立，站在庭院，望著清淺的月光，出神……
彎彎的月兒，像極了她輕勾的嘴角，有些清冷，卻又灼灼生輝，讓他這般眷念。徐默傳來的消息，漪兒混進了南雲國後宮，扮成宮女，也不知她會不會被欺負？能否挨得住伺候人的活計？
他的漪兒，本該受盡所有疼寵的啊，怎麽可以，去伺候別人呢？他心疼的不得了，卻無可奈何。
漪兒，何時，能再見到你？那時，你是否會笑著看著我？那時的你，一定是天下最美的人兒，牢牢牽扯著他的心扉。
第二日，漣漪早早起來，趁著別人未醒，寥寥
幾下，熟悉的改變自己的麵容。
昨日與徐默的擦肩而過，他遞過來的紙條，道他竟遇到了芸娘，芸娘就在今日，便會回宮來。這個消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芸娘是怎麽逃出白夷族的呢？思及此，漣漪便起身洗漱，早早收拾好自己，一出去，便看見對麵出來的蘇繡。蘇繡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走了，漣漪也不在意，緊忙去了後寧宮。
中午，漣漪有意無意的打聽，別的宮女果然道出陛下身邊的芸娘回來了。
下午，陛下也沒讓漣漪去給他研磨，在以前，做這個活計的，都是芸娘，現在芸娘回來了，自然輪不上漣漪。蘇繡走到她身邊，瞥了她一眼，“我警告你，最好安生，陛下的主意不是你能打的。”
漣漪微楞，感到好笑，看著走遠的蘇繡。
夜間，漣漪用輕功到了她打聽到的芸娘的住處，屋子已然黑了，漣漪利用樹木的暗影，無聲無息的到了芸娘屋子，潛了進去。
“誰？”芸娘防備的出聲，聲音不大，卻讓漣漪知道，原來她還沒睡。
“我，”她走過去。
芸娘自然熟悉漣漪的聲音，看清她麵容，放下心，“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這麽說，芸娘這是在等自己？漣漪笑了一下。
“是赫連言，救我出來的。”芸娘率先開口，漣漪聞言一怔，赫連言？他這是在暗中幫自己？想到此，漣漪心懷暖意。
“他對你倒真是情深意重，”芸娘道，也不指望漣漪有什麽反應，接著道，“白夷族前些日子，抓到一些叛徒，為首的竟是前來投奔的苗曲，他竟然把白夷族的蠱蟲帶出族。”
苗曲？漣漪頓時就想通了，想必荊州城，之前南雲瀟查的那些人，便是苗曲他們吧？這下，自己還沒出手，苗曲就自尋死路了。
“我也聽你的，回來這南雲國了，日後，你必須保護我。”芸娘必須得到保障，才能安心，現在白夷族到處追殺她，還有那西昇國的陳柔貴妃好像也在到處找她滅口。
漣漪點頭，“自然，你為我辦事，我自然保你周全。”
“你就先好好在這裏呆著，早晚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
芸娘似是有些擔心，“你想讓我做什麽？”
漣漪也不隱瞞，“你是我娘親以前身邊的侍女，自然也知道我的身世也許不簡單，我現在想弄清楚，必要之時，需要你做個證。在這之前，你我便裝作陌不相識就好。”
芸娘明了，點頭，對於這個前主子的女兒，她是有些敬畏的，更何況她還是苗族族女。而且，她的勢力似乎很多，芸娘也不會犯傻與她起衝突。
漣漪見於芸娘說好，便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南雲國後宮的防衛，漣漪竟也毫不看在眼裏，她的武功不行，但說起輕功，誰也察覺不到她，所以，她極順利的便回了住處。漣漪小心的打開門，直到躺在床上，才收複了些微激動。赫連言，不知用了多少心思，才救出芸娘，漣漪想著，日後見了，定要好好獎賞他。這般甜蜜的想著，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