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冷妃_第八十七章 雲隱禪寺
想著年後也過了些日子,非墨曦算著司徒悠應該也回京了。
君曜似乎對司徒悠頗為好奇,所以非墨曦也更加想弄清司徒悠的真是身份。
於是她又找了一日,依舊男扮女裝,往熙緣閣而去。
幾次過後,非墨曦對這裏早已是輕車熟路。也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見得窅娘,果然司徒悠已經回了京城,但是早已不住在這裏。
窅娘未有多言,便交予非墨曦一個信封:“公子的有些落腳地方,連我都不知道。這個信封是公子托我轉交給你的。”
“多謝。”非墨曦接過信封。心中更加疑惑。
若司徒悠真的是個冒牌,怎會有如此多的掩人耳目的手段。可是,他的年紀,非墨曦又很難不質疑他的身份。
窅娘將信封轉交非墨曦後,也未多作挽留,畢竟這個人首先連進這風月場所的先天資格都沒有,而且她還是個身份特殊的人,窅娘可不懂如何招待這種特別的人。
一個不小心,當今大皇子若因為她的妃子進了窅娘的樓子,而一怒之下,燒了這熙緣閣,就算是公子出麵,那也隻能默默承受了。
雖然司徒悠對非墨曦讚賞有加,窅娘還是不想司徒悠受這非來橫禍,更不想因此牽扯出更多,茲事甚大。
非墨曦出了熙緣閣,走到一個無人處,拆開信封,之間上麵寫了一句話:若要尋我,至北山雲隱禪寺找玄慕住持。
非墨曦想了下,去寺廟沒必要也扮作男裝,於是去了衣坊,買了一件普通人家的女兒衣裳,換好後,未做停留,就往北山上去。
馬車緩慢,坐車一路行至北山半山腰,直到前麵已經沒有馬車去路,非墨曦才下了馬車。
北山半山腰至山頂,隻有唯一的一條路,是幾百級的台階,就算是聖駕親自,也會下駕親登。
雲隱禪寺作為皇家寺廟,已經經曆了好幾個朝代,素有“朝代更迭,雲隱不替”的說法。君熠大帝也是對佛家推崇備至,每年都會來為天下蒼生朝拜。並立下聖旨,若有人來此不誠信跪拜,連這區區幾百級台階也要八抬大轎抬上來,雲隱寺戒律長老可直接用法棍將其一路杖責下去。
非墨曦獨自一人,提裙而上,一路走走看看,翠竹雲立,嫩芽新出。空氣中都透著一股清香,心生一種遠離塵世的飄然。
遠處的禪鍾,穿過這山林,悠悠滑過耳畔。
行至雲隱寺門口,隻見門前一口大鼎中,插滿了或已燃盡或檀香嫋嫋的請願香火。
有門僧在門口迎接著來往的施主,前來祈福求願的百姓們的議論說道聲,掩蓋了從寺廟深處傳來的佛語梵唱。
衣色鮮豔的施主們,從雲隱寺的牌匾下,穿來插去。
雲隱寺作為國寺,自是香火不絕。
非墨曦找到一位門僧麵前,微躬詢問:“請問,小師父,我找主持,要往哪去?”
“女施主有禮。”那小沙彌也雙手合十,向非墨曦行禮後,指了指正對寺門的雲隱殿,那是寺中最大殿,也是百姓求
神拜佛的最主要的地方,“女施主往雲隱殿旁邊的側門進去,繼續往下走,住持房就在雲隱殿後麵。”
“多謝小師父了。”非墨曦福了福身,便進了大門,一直到底,往左邊的側門進去,又轉沒走幾步,果然看到好多人排隊在雲隱殿後麵的那個房子門口等候,看那些人的著裝,都不算是一般人家了。
走進了,發現有兩個三十來歲的僧人在維持著隊伍,在門口還有一個人坐在一個小桌前,像是收錢的。
非墨曦心中閃過一種猜測,難不成這些人都是……
“這位女施主,可是來找主持請願?”在隊伍後麵的那個僧人主動上來問候道。
“嗯,是來找主持大師有點事。”非墨曦點頭道。
“女施主可有提前來拿取號牌?”那僧人倒是禮數十足。
“啊?”非墨曦聽到號牌兩個字,驚訝得同時,心中的想法又印證了幾分。
“看來女施主還不知道,玄慕主持每日隻接見30位施主的請願,由於請願者太多,鄙寺不得不采取提前排隊取號記名的方式,限申請者當日持鄙寺的證明前來麵見主持,並收取每人十兩銀子的香火錢。即便是這樣,排隊取號的人,也已經排到了一個月後了。”
聽了這僧人的解釋,非墨曦心中的猜測也得到了驗證,不由的一笑。
這不就是排隊取號麽,想不到這寺廟的經營模式這麽先進,隻是讓這堂堂國寺的銅臭味又增加了幾分。
但是現實既然有這麽多人前來請願,就說明這是個你情我願的事情,非墨曦再是頗有微詞,也無濟於事,說不定說出來,還會兩邊不討好呢。
先不管這些了,必須見到玄慕,才能見到司徒悠。
於是非墨曦問道:“不巧,小女子確實不知道此事,今日也非常想見到主持大師,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法子。”
其實,不需猜便知,隻要銀子足夠,想見主持並不難。
那僧人也麵不改色,隻是淡淡陳述道:“若想在沒有排號的情況下,見到玄慕主持,施主若誠心求見,需出一百兩銀子,算是為施主額外添加一個號。”
非墨曦吸了一口氣,才不讓自己麵部表情太過誇張,但是這種斂財方式簡直是殘暴啊。
不過,其實按照非墨曦這樣的裝著來看,要拿一百兩來請個願,幾乎是不可能的,而這僧人沒有因為外表裝束而對非墨曦加以諷刺,這點非墨曦還是覺得不錯的。
起碼,這素質,比現代的那些僧人好多了。
非墨曦毫不猶豫從懷中拿出幾張銀票,抽出一張遞給僧人:“有勞大師。”
見到非墨曦如此豪爽,那僧人卻也寵辱不驚,毫無諂媚之色,也沒有立刻接過非墨曦手中的百兩鈔票,隻是一個招待式的微笑:“女施主需明白,這一百兩,隻是買了一個排號。您依舊需要在這裏排隊等候,然後輪到施主時,收納施主十兩銀子的香火錢,之後施主便可見到主持了。”
“那我再加一百兩,大師可否通融一下。”非墨曦所幸就試探
下這僧人和寺廟的底線。
僧人單手作禮:“女施主見諒,主持有言,縱使女施主出黃金萬兩,也隻是取得一號,而不是淩駕於眾生之上。”
這種結果非墨曦倒是頗為意外:“好,那就勞煩大師。”
“請問施主貴姓?”僧人問道。
非墨曦想了想,照實說了,“非。”
“麻煩施主在此處稍作等候。”
那僧人讓非墨曦排到了眾人的最後麵,才接過她手中的一百兩銀票,往前麵坐在桌前的小僧那兒去。
非墨曦沒有猜錯,那裏是收錢和記錄的地方。若有人想沒有號牌混進去,恐怕是不行。
很快那僧人重新回來,交給非墨曦一張黃色的佛家信箋,便是非墨曦可以進去的憑證了。
非墨曦便也隻能按照順序,一直等著隊伍前麵的人先進去。
非墨曦發現這些人進去的時間,有長有短,沒有任何規律。
大約等待了一個時辰之久,才終於輪到她。
非墨曦又交了十兩銀子,才終於被放了進去。
推了門,隻見屋內最顯眼的是一個外表金色的菩薩,足有三米來高。那佛像麵前有兩個蒲團,一人便坐在左邊的蒲團上,背對著他。
“女施主請坐。”那僧人沒有回頭,便以女施主相稱。
這裏沒有他人,那應該就是玄慕主持了,非墨曦走到蒲團邊,盤腿做了下來,見這玄慕主持,也就40多歲,身寬體胖,倒不像是得道高僧的樣子。不過眉目平和,看起來又像頗有學問,倒像個哲學家。
這樣的人,應該不是一個鑽進錢眼的黑心和尚吧。
“拜見玄慕大師,不知大師怎麽知道我是位女施主?”非墨曦問道。
“施主有禮。貧僧在這裏以這種姿態,迎接了無數請願的施主,早已是耳觀八方,聽施主腳步輕緩,且不急切,自猜測是位女施主。”玄慕道,手中的珠鏈,以拇指一顆一顆緩緩移動著。
非墨曦點讚道:“大師睿智。”
“施主如此閑情,不像是有難解之結的人,不知施主此來所為何事。”玄慕隻是幾句閑話,就能聽出非墨曦的目的與尋常人不一樣,又讓非墨曦心中微微一驚。
非墨曦也不辯駁,如實道:“確實沒有什麽難解之結,隻是來此處尋一個人。”
“哦,若要尋人,隻需詢問其他廟中小僧便可,他們定會告知,何必來貧僧這裏花這沒必要的錢財。”玄慕終於睜開了眼睛,目光柔和,僅這神色,非墨曦便知道,這人對得起佛家二字。
“我要尋的人,隻有大師可以引薦。”非墨曦看著麵前的僧人,他的眼中終於閃現一絲波瀾。
“那不知施主要找誰?”
“一個二十年前便名滿天下的人,可現在他又銷聲匿跡了。”
玄慕心中明白,麵前的人正是之前有人交代過的貴客,卻依舊麵不改色,笑著詢問,“可否詢問施主名姓?”
非墨曦微微低頭:“家父給我取名非墨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