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冷妃_第二十二章 不落下風

非墨淨從哥哥口中得知,似乎這曲得到了皇上的讚許。

非墨曦在一片注目中,重新回到宴會的最前麵,依舊站在那個她方才長久跪著的地方。

君晴此時不知作何表情,本以為自己可以贏的無懸念,卻不料陰差陽錯讓非墨曦得到了白離的“碧天鳳鳴”琴,所選的曲目也是出乎意料,竟是她聞所未聞的曲子。

而且從在場文武百官的議論紛紛中,君晴不難知曉非墨曦這曲早已蓋過了自己的《滿庭芳》,如此而來,就算母後誇她,也是難以完全壓倒非墨曦。

想著,想著,心中自是不悅。也不屑正眼看非墨曦一眼。

“皇上,墨曦獻醜了,為了不至於輸得難看,墨曦走了一步險棋。在皇後娘娘的壽辰上,彈奏了一曲不太合適宜的曲子。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既然得到了皇上的喜愛,非墨曦自然從這天下第一人這裏找庇護。

“哈哈。墨曦嚴重了。既然是你跟小七的切磋琴技,自然是可以隨意選著曲目。若一味慶賀,反倒顯得庸俗和局限了。這一曲,倒是未曾聽過,不知是何名?”君熠撫了撫龍須,輕靠在龍椅上。

“回皇上。此曲跟君晴公主彈奏的恰好同名,也喚作《滿庭芳》。”

“哦?此曲寓意悲涼,何來滿庭芳之意?”

“此曲呈現的恰好是這秋景的滿庭芬芳,隻是佳人不在,秋風乍涼。醒來,望見庭院秋意正濃,桂花飄香,滿庭一院清香,離人卻難成雙。”

君熠聽著非墨曦的解釋,不住點頭,剛才那種惆悵,原來是來源於此,當真寄情於曲,不又好奇:“此曲情意綿綿,不知是何人所作?”

雖然這種情況,一般的穿越者都會以作曲人自居,但是非墨曦還是覺得這樣說有愧,於是道:“是小女一位好友,隻是興趣所致,並曾麵試之作。小女今日鬥膽,也是未得他同意變公開了。”

“皇上,墨曦姑娘這滿庭芳確實勝過卑職無數,這‘第一樂官’之名,白離實在慚愧。”白離明著是讚這深秋版本的《滿庭芳》,暗著說明非墨曦的演奏至少在他心中是勝過了君晴。他總覺得,這女子頗為特別,就憑方才她應對君晴的挑釁,他也該幫上一把。

“白愛卿無需如此謙卑。墨曦彈的滿庭芳確實佳作一曲,這世間高人無數,自是不可小覷。但隻以一曲而論,難免有失偏頗。白愛卿可不是僅僅隻有一曲滿庭芳啊。”君熠可是一切都看在眼中,怎能不知。

“皇上所言甚是,墨曦今日隻是借得了白離樂官的好琴,利用了秋夜風涼和人性多愁善感的特點,才讓墨曦方才的表演不至於太難堪,也不至於被君晴公主的琴技甩得太遠。”非墨曦說著,還看了君晴一眼,非墨曦沒了鬥氣,君晴也沒了脾氣,畢竟方才這曲,連君晴自己也頗為震驚。

但是,她可不能認輸,抬起下巴應道:“哼,那是。”

非墨曦心中的那股氣憤,早在百官的讚許和議論中消散了,加之龍顏大悅,非墨曦豈有繼續和君晴鬥氣之理。考慮到以後和這傲嬌的公主應付頗多,在自己已經占了上風的情況下,

給她點甜頭,興許以後再見麵,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說不定。

就算君晴不吃這一套,今天也估計不會再有惡意刁難的舉動了。

“如此,君晴琴藝占優,墨曦情感占優,便不必分出個輸贏吧。皇後,你看可好?”君熠看著身邊的皇後,問道。

“嗯。依皇上所言。”皇後見這場麵顯而易見被非墨曦占據主動,也懶得再去理會,為了一個小姑娘,她沒必要失了國母的風範。但是,無論如何,非墨曦可別想超過她慕容家的女子。

“好,來人,有賞!”

“謝皇上。”

“君晴謝謝父皇。”

之後便又是一番笙歌起舞,幾位皇子也有說有笑,唯有君曜顯得悶了些。非墨曦卻又回想起了白離的那句話,難道真的是他麽?

壽辰宴一直到半夜,之後白離又彈奏了一曲,自是毫無疑問又博得了滿堂喝彩。

酒至酣處,一些人也放開了束縛,將自己擅長的表演一番,博得鳳顏一悅,也是給宴會添加了一些笑料。

隻是非墨曦早已沒了興致,借著方才的那首《滿庭芳》,思緒早已回到了現代,想著曾經的那些過往。

看著這裏皆是陌生的人,真想當做隻是一次旅程,行程結束,走出那扇大門,出去,便是自己的家。

她望著青花瓷碗裏那碗甜羹,碗底一顆顆白色玉珠狀的甜品,有點像安眠藥。那夜,她就是一顆借著一顆吃了下去,隻求安然一眠,卻得到了這一場看不到盡頭的夢。

這些第一眼看著好似演戲的裝扮,看得久了,竟也慢慢當做了平常,有時候都會恍惚,自己這一生都是這番穿著,沒有時尚,沒有性感,沒有小清新。就如近些日子一樣,隻是一日一日在房中、園中發呆靜坐,做點小玩意。乏味,但是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頗有一番閑適的感覺。

但是,如果真要嫁給君曜,這樣的日子又能維持多久?

轉頭望去,卻發現,君曜真望著自己。

非墨曦從現代而來,可不知回避為何物,於是便一直與他對視著。

倒是把君曜看得不自在,在二人的倒影占據著彼此瞳色,都快出現幻覺的時候,君曜才將他的視線移開,還帶著不自然的咳嗽。

非墨曦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女子不論穿到哪個朝代,都是千篇一律的無才便是德。什麽女尊女強,都是不靠譜的。

宴會結束,群臣跪拜帝王。

眾人往宮外走去,一出內城,便有一眾仆人拿著披風暖袍給各家主子披上。非墨曦接到下人的一件錦裘,也立刻披上。

除了內宮,環境一下子變得空曠,冷風肆虐,非墨曦不由打了個寒顫。父親和哥哥還在和眾人打著招呼,她便鑽進了轎子。

剛坐好,突然從窗口調進來一個東西。非墨曦撿起來一看,是一個黃色的紙團,借著燭光一看,隻有一行字:“明日午時,舊地一敘。若已忘記,問詢碧兒。”

掀開小窗簾布,外麵喧嘩不止,有人不斷從內門出來,扔紙團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到底

是誰,還要問碧兒?

這個人難道跟自己很熟,以前經常見?可是,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家裏的人算是好應付,可這樣一個“朋友”,該如何是好?

非墨曦拿著那個突然出現的紙條,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馬車外卻響起君旬的聲音:“非丞相,天色已晚,深秋露重,等到丞相的馬車走,夜更深了。不如丞相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按照皇宮的規定,皇子們先走,再是皇親國戚,之後才是以官品論之,若是小廝們不懂規矩,先催動了馬車,那可就讓主人犯了不敬之罪。所以很多官員都不敢立刻上車,而是先等著一幫碰不得惹不起的主走了之後,再上車去。

“老臣不敢,還請四皇子早日回府休息。”非和溫一副受寵若驚的語氣。

君旬卻爽氣:“無妨。丞相和非侍郎一起來吧,還有墨曦姑娘,早點回去是好,不然非丞相在這風中染了風寒,君旬可過意不去。”

“既然四皇子如此抬舉,老臣隻能恭敬不如從命。”

帷幕被非墨淨拉開,非墨曦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連忙下了馬車。

夜已經很深了,宮牆的盡頭隻有無盡黑暗。非墨曦有點難掩倦意,但是看著君旬的微笑,又覺得精神好了不少,忙拘禮:“那就多謝四皇子了。”

“嚴重了。跟我來吧。”君旬說著,對旁邊一直被冷落的非墨翟道,“馬車不大,隻能委屈二公子晚點走了。”

非墨翟連忙諂媚笑答:“四皇子嚴重,多謝四皇子對家父如此重視。”

想不到在皇子麵前,這弟弟也挺會說話,這便不錯了,在家裏也能這樣,非墨曦說不定會喜歡上這個弟弟。

非家三人跟著君旬穿過一輛輛馬車,能排在丞相前麵的自然都是顯貴之人,但是卻沒有一輛馬車先動,似乎是因為最頭上的金色馬車還未動的緣故。

而君旬竟一直帶他們往那金色馬車走去。

這第一輛馬車……難道……

如果按照身份,那應該……

非墨曦有點後悔了,如果真的是跟那人同一輛馬車,說什麽她也會找理由拒絕的!

君旬掀開車簾,果然看到君曜就坐在裏麵,不帶任何表情。

“多謝大皇子和四皇子厚愛!”非和溫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和君曜一起回去。

“丞相無需多言,快上來吧。”君曜的語氣總算沒有那樣冷淡。

“墨曦姑娘……”君旬示意非墨曦。

“謝謝。”

此時已經沒有任何更改餘地了,況且估計很多人都在等著君曜的這輛車先走,於是非墨曦低著頭鑽了進去,坐在了君曜的對麵。

餘光中瞟了君曜一眼,君曜也沒有任何表示,真是個石頭臉,心也是石頭吧。

之後是非和溫上了車,非墨曦連忙將父親攙扶著做到自己的身邊。然後君旬上來坐在了君曜身邊。最後非墨淨上來,君旬便招呼馬夫駕車了。

“駕——”馬車在車夫的吆喝中,緩緩前行。

一刹那,車轍滾動聲此起披伏,這一路,車隊便綿綿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