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十章 小心為上
離開皇宮的司徒情並沒有直接回相府，而是去了醉仙樓。她知道，無論她走到哪裏，身邊都有趙睿的人監視，也正是因此，她想要與皇甫忠聯係，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最危險的地方，趙睿勢力範圍之一的醉仙樓中。
不過這一次，司徒情需要聯係的人並不是皇甫忠，而是她派去越國調查真正的司徒情身世的蕭淩。雖然她已經從趙澈口中得知了司徒情乃是越國女皇所生，而蕭淩帶回來的情報也大致如此，但她還是必須親自見蕭淩一麵，因為趙澈所說畢竟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她想要知道，之前自己留在越國的那些勢力是否在自己死後受到了什麽影響。
司徒情剛剛踏入醉仙樓，紅姨就親自迎了上來，那架勢到頗有青樓中的老鴇的感覺。掃了一眼紅姨那雙宛如少女般白嫰小手，她想起趙睿曾經說她的手不好看。想想也是啊，一雙無時無刻都要撥打算盤，翻看賬本的手又能好看到哪裏去呢。
頂級香茗，精致點心一一擺上，不過司徒情卻沒什麽心情去享用，倒不是她挑剔，而是因為坐在對麵的紅姨正用一種審視貨品的眼神上下盯著她。
“看夠了沒有？”司徒情猛地眼眸一眯，聲音更是冷的嚇死人。
紅姨沒想到司徒情一開口就是這麽衝：“小丫頭，別以為有他為你撐腰，就能這麽肆無忌憚了。”
他？難道指的是趙澈？哼，他才不需要他撐腰呢。
“皇上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罷了！”
紅姨接下來的話讓司徒情微微一愣，弄了半天，這位姨在吃醋呢！司徒情這才看到紅姨眼中那濃濃的敵意，完全就是把她當成了情敵。
紅姨見司徒情仍舊沒反應，心中不禁對司徒情多了幾分厭惡，還不是仗著趙睿的寵愛麽：“女人就好比花，時間一過終究免不了凋謝的命運，所以說啊，這最重要的還是腦袋要聰明，司徒小姐，你覺得紅姨的話對麽？”
司徒情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緩緩道：“紅姨的話的確在理，容貌再好，也比不上腦袋聰明。不過聽紅姨這話的意思，想必紅姨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咯？”
“若不是如此，我又怎麽能掌管這醉仙樓呢？”紅姨娘心中不禁泛起了得意。雖然她已經過了三十，但是姣好的容貌保養得當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不過這並不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她真正引以為傲的是她的金融才能，而這也是趙睿看中她的地方。
“是啊，沒有才能的人是無法留在皇上身邊的。”司徒情唇邊掠過一抹笑意。對於趙澈來首，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隻有死路一條，“不過紅姨有一件事情似乎弄錯了。”
“哦？”紅姨秀眉一挑。
“陷入愛戀之中的女人，是怎麽也聰明不起來的。”司徒情輕笑道，“紅姨娘覺得，我這話說的可對？”
紅
姨臉色一沉，卻又不好發作，因為若是發作那就正中了司徒情的計策，等於承認她喜歡趙睿。事實上，她的確喜歡趙睿，先前趙睿也有將她納入宮中的打算，不過她到底是聰明的，知道一旦入了後宮，那就等同於變成了養在溫室中的花朵，除了死路之外，再無出路。
所以，比起那些後宮中的女人，她更願意幫助中睿掌管這醉仙樓，監視著朝中百官的動向。隻是雖然她看不起那些被趙睿養在後宮之中的溫室話短，但是對於司徒情，她感覺到了一種不一樣的威脅，除了那能夠讓所有女人嫉妒，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的絕美容貌，她更多的感受到的是一種與那個女人極為類似的高傲，正如同此刻司徒情臉上的表情雖然恨淡漠，但是卻給人一種掌控全局的高高在上的那覺。
簡而言之一句話，她有些害怕司徒情。
“司徒小姐說笑了。”說話間，一名婢女將端著纏金絲小碟走了上來，紅姨讓婢女退下後，笑著道，“這是本店新推出的七巧玲瓏，趕快嚐嚐。”
不得不說，紅姨應變的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前一刻還是敵意相對，而此刻卻又換上另外一幅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麵容。
司徒情看了一眼那所謂的七巧玲瓏，眸色一沉：“這是醉仙樓的新品？”
“是啊，將七種不同的花經過熬煮，再配以頂級血燕熬煮之後，藏入冰窖，等到凝固之後再包入這撥入蟬翼的米粉皮中，司徒小姐可不要覺得這隻是一般的米粉，這米可是來自西域一種最特別的香米，而用來和符和粉的水則是天山雪水。”紅姨眉目中的得意之色越發濃重起來，“這一碗七竅玲瓏，可是要五十兩黃金呢。”
就算司徒情是相府的小姐又能如何？就算是司徒震遠，也未必享用得起這五十兩黃金一碗的巧玲瓏。而且聽聞司徒情從前在相府並不受寵，而且日子也過的不好，紅姨想當然的認為她司徒情沒見過什麽世麵，若不是那一張臉長得好看，隻怕到現在還是默默無聞呢。
原來是想給自己下馬威，不就是一碗五十兩黃金七竅玲瓏麽？司徒情心中暗暗好笑，前世的她什麽奇珍異寶沒有見過，什麽珍饈美味沒有嚐過，竟然用這麽可笑的東西來試探她。
“這巧玲瓏應該不是紅姨想出來的吧。”司徒情拿起銀質小匙，嚐了一個，緩緩道，“若我猜的沒錯，這道點心應該是出自西域的一位點心師父，這位師父曾經在越過皇宮當過禦廚，深越國女皇的喜愛，之後後來女皇駕崩，而掌權的攝政王卻不喜歡這位禦廚，隨便找了個借口將他治罪。好在這位禦廚的人脈不錯，最後竟平安無事逃了出去，為了掩人耳目，便去了西域。”
紅姨心中暗暗驚訝，沒想到司徒情竟然知道七竅玲瓏的製作者。她不隻是一個相府的小姐麽？怎麽會知道這麽隱秘的事情？這件事情可是連趙睿都不知道的，
而她也準備等著七竅玲瓏受到好評之後再向趙睿說明。不過最重要的是，七竅玲瓏的製作者龍老爺子是她的祖父。
“紅姨是想問我為什麽會知道麽？”司徒情緩緩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要自以為比別人聰明！”
司徒情話音剛落，一名婢女就走了上來，在紅姨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好了，我還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了，若是喜歡吃什麽，吩咐一聲就是了。”
紅姨離開不久，一身淡藍衣袍的蕭淩便走了進來，一撩衣擺施施然地坐了下來，那神態與動作，與司徒情就好像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一般。
司徒情嘴角一揚，對蕭淩靈機應變的能力感到很滿意。如果蕭淩對他是一副恭敬的樣子，那麽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若是表現的如同朋友，雖然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以司徒情的容貌，有一兩個愛慕者倒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蕭淩從暗處轉為明明處，做起事情來也會方便很多。
“查到什麽了麽？”司徒情仿佛無意間提起似的，當然，她也盡力壓低了聲音，雖然她確保那些監視的人無法聽到，但還是要小心為上。
“主子的生母是越國女皇。”蕭淩隨意拿起一塊點心吃著，這樣看起來才像是朋友之間的舉動，“現在越國由攝政王掌權，除此之外，主子您還有一位未婚夫。”
“嗯？”司徒情眉頭一皺。
“關於主子的未婚夫，屬下無能，沒有查到任何消息，但根據線索來判斷，女皇駕崩之後，那位被女皇指腹為婚的官員便突然失蹤了。”蕭淩頓了頓，接著道，“大概是害怕攝政王的追殺，所以隱姓埋名了。”
司徒情想了想：“不對，這不合理。女皇已經死了十五年，這麽算起來的話，那官員被指腹為婚的兒子當時也應該還是個孩子。越過女皇一死，就算攝政王擔心斬草除根的問題，也不會對一個孩子斬草除根，而那麽官員也斷然不會冒著必死的危險帶著兒子逃離，既然選擇九死一生的逃亡，就證明那個官員一定掌握了什麽對攝政王不利的證據。”
“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蕭淩聽到司徒情的分析後，心裏一慌。事實上，司徒情的這番分析他當時心裏也這麽想過，隻是雖然他是隻認令牌不認人的死士，但是對於司徒情，他多少還有有些抗拒的。而司徒情既然吩咐他查，他卻是盡力查了，隻是沒有查的很盡心罷了！
“我的確應該責罰你，以你的能力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司徒情淡淡地說道，“罷了，我知道與你前一位主子比起來，我實在是有些微不足道。”
蕭淩沉默不語，因為司徒情說中了他心中所想，可是他也不需要辯解什麽。對於他來說，此生唯一心甘情願為其賣命的就隻有一位主子，那就是蘇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