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七章 無心之人
“趙澈，你到底想怎麽樣子！”司徒情憤怒的聲音透出徹骨寒意。
“娶你當王妃。”趙澈笑眯眯地說道，“不然你以為我想做什麽？”
“不嫁。”司徒情冷冷地等著趙澈，心裏卻在暗恨自己武功太低。
“哦？這麽說你想入宮為妃麽？”
“誰說我要入宮為妃？”
“你既然不願意嫁入我的王府，那想必就是想成入宮為妃了！”趙澈想了想，說道，“也對，成為皇上的女人可是無上榮寵啊，也難怪你會心動。”
“滾！”司徒情怒火中燒，她怎麽可能會入宮，怎麽可能再次進入那種吃人不吐骨頭，讓她生不如死的地方。
趙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司徒情那幾乎能夠將一切都毀滅的怒火，從她的眼中，他甚至覺得這女子的心中藏著的不單單隻是怒火，也不僅僅隻是怨恨，而是有一種他無法看清楚的恐懼。對，直到如今，趙澈才明白，在那冷漠而又高傲的眼睛裏，竟然藏著恐懼。
她在恐懼什麽？為什麽每次提到皇宮她就會有這樣的反應？根據以往的情報來看，司徒情在相府雖然過的不太好，整個人唯唯諾諾，但卻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究竟是什麽事情讓這個女子一夜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司徒情讓對著趙澈發怒的一幕，被蓮蓉看在眼裏，她本能得認為司徒情厭惡趙澈，而厭惡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這位風流成性的九皇叔毀了她的清白之身，讓她無法入宮為妃。
“王爺，請您自重。”蓮蓉適時地走到司徒情身旁，“若您執意如此，那奴婢就隻能按照皇上的吩咐，以司徒姑娘的安危為重。”
凜冽殺機一觸即發，然而趙澈依舊緊緊握著司徒情的手腕，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回去告訴皇上，這個女人本王要了。”
不等蓮蓉出手，司徒情已經揚起另外一隻手，對著趙澈的胸口便是一掌，她原以為趙澈會躲開，卻不曾想到他竟生生受住了。也正是因此，司徒情那一掌幾乎可以說用盡了全力。
“你……”司徒情愣住了，心莫更是莫名痛了一下，“你為什麽不閃！”
“如果這樣能夠讓你將心中的怨恨消去，我受點傷又算什麽。”趙澈將湧至喉嚨口的鮮血咽了回去，鬆開司徒情的手腕，“跟我去王府。”
仿佛是請求，又好似是不容違抗的命令。
半響，司徒情恢複了以往的淡漠：“我不會隨你進王府，也不會嫁給你。”
“為什麽？”趙澈追問，眼中閃過受傷的情緒。
司徒情的語氣依舊冰冷至極：“我沒有心，這個理由夠不夠。”說完，司徒情轉身離開，趙澈並沒有追上去，而是想起了他曾經問過司徒情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當時司徒情的回答便與今日一模一樣，那就是無心。
因為無心，所以失去了愛的能力麽？又或者說，
因為是無心之人，所以活著與死了並沒有區別。
很快司徒情與當朝九皇叔的事情就傳到了趙睿的耳中，蓮蓉在匯報的時候分明看到了趙睿臉上的憤怒，但那憤怒最終還是被壓製了下來。因為趙睿雖然身為帝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與生殺大權，但是趙澈偏偏是皇叔的身份，是皇上的長輩而這一次的事情又事關一個女人，若是謀反之類的事情趙睿自然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將趙澈鏟除，可棘手的地方就在於不是。
不過讓趙睿感到些許快意的是從蓮蓉的匯報中來看，司徒情似乎非常憎恨趙睿的所作所為，畢竟如果沒有趙澈，那麽他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入宮中為妃，其所能夠獲得的榮寵自然也不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的正妃之位。
想到那張傾城絕色的臉，以及與之前那個被她砍去雙手的女人所相似的眼神與氣質，趙睿的心中就產生了極為強烈的征服欲。
“朕是不是做錯了？”趙睿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蓮蓉有些不知所措，“朕是不是不應該殺她？是不是？”
“皇上說的是……”蓮蓉心中隱隱猜到趙睿所說的是蘇妃，事實上雖然蘇妃是被賜罪而死，但是作為一直貼身保護趙睿且擁有很高武功的婢女，蓮蓉對蘇錦其實是極為欽佩的。如果可能的話，她當初也很想放了蘇錦，她覺得像蘇錦那樣的女人根本就不應該進入這險惡的宮中。可是就算她個人再怎麽欣賞，卻也隻能將那份仰慕之情藏在心底。
最終，她還是斷了蘇錦的生路！
“朕說的是……蘇妃。”趙睿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那個被他刻意從記憶中抹去的名字從口中吐了出來。可是隨之而來的，又是鋪天蓋地如潮水般的空虛與無力。
為什麽，自從那個女人死了之後，他的心就好像被挖了一個洞，雖然後宮佳麗無數，司徒緋月馬上就要為他誕下子嗣，可趙睿還是覺得心好空好空，空到他幾乎就要發瘋。
“你說朕錯了，是不是？朕不應該處死蘇妃，如果蘇妃還在，朕的江山就不會如此動蕩，大曆也會更加的繁榮昌盛。”趙睿喃喃地說道，“朕為何要殺了，為何要殺了她啊，明明還有價值的人，朕為什麽要殺了她。”
蓮蓉低著頭，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趙睿的話，又或許趙睿根本就不是在問她，隻是自言自語罷了。而蓮蓉也能夠明白趙睿會後悔的原因，畢竟她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跟著趙睿，趙睿的脾氣與能力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當初趙睿因為蘇妃囂張跋扈所以將其打入冷宮，但這囂張跋扈恐怕也隻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趙睿想要將蘇錦的傾國財富收入國庫，但是他又礙於麵子，無法張口想其索要，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將其打入冷宮之中。
在江蘇妃全部的財產吞入囊中之後，趙睿終究不願意再麵對自己的醜惡，選擇徹底將自己的罪惡抹去。恰在那個時候，司徒緋月又火上
澆油，最終導致了趙澈下定決心將司徒情賜死。一切似乎都被黃土掩埋，昔日擁有傾國財富的商女，入宮不過數年，就此香消玉殞。
隻是讓趙睿沒有想到的是，隨著蘇錦的死亡，後續的麻煩也接著出現了。雖然趙睿接手了蘇錦那傾國的財富，並將其收入國庫之中，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整個大曆的經濟卻突然陷入近乎癱瘓的地步之中。雖然之後趙睿想辦法一點一點恢複，可是卻再也無法恢複到之前的繁榮，為此他曾不惜千金尋找擁有像蘇錦那樣才華的商人，可是卻終究無法找到。
相府之內，司徒震遠在書房內來回踱步，心緒更是前所未有的煩亂。因為宮中傳出了旨意，讓司徒情在府中好好休養。所謂的好好休養那自然就是軟禁，當然軟禁的另外一個意思則是司徒情必須活著。
司徒情是生是死，一切全在趙睿的一念之間，如今除了趙睿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要了司徒情的性命。
對於被軟禁的事情，司徒情自然也能夠想到趙睿在聽過了蓮蓉的匯報之後，陷入了究竟是殺是留的抉擇之中。不過她並不擔心，因為他太了解趙睿了，對於這樣一張漂亮的臉蛋，趙睿是舍不得殺的。
看著銅鏡中不施脂粉也足以讓人怦然心動的臉，司徒情突然覺得很可笑，前世的她做了多少努力才獲得趙睿的讚許，而如今隻卻隻需要一張漂亮的臉蛋就可以輕易死裏逃生。
突然，房間裏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司徒情猛得轉過頭便看到一個人從床底鑽了出來，而那突然從床底鑽出來的人正是一身白色錦袍的趙澈。
“你……”司徒情愣了片刻才想起，床底下的那條地道還沒有堵上。
趙澈很是風雅地打開聚骨擅，笑道：“看樣子你是被軟禁了，不過還好，你若是想離開的話，從這條地道走就行了。”
“那個人怎麽樣了？”司徒情問的是葉氏雇傭的江湖殺手。
“人在我的王府內，你就放心好了。”趙澈走到司徒情身後，透過銅鏡看著那張雖然絕美但是卻浮現出拒人於千裏之外冷漠的臉。
“十五年前死了什麽人？”仿佛不經意地提起，但那冰冷的眸子卻充滿了審視的意味。饒是司徒情再怎麽遲鈍，那日趙澈所說的話也讓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十五年前，算算時間真正的司徒情如今不就正是十五歲麽？
“你……”趙澈眼中有些許詫異，“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麽麽？”趙澈這話問的讓司徒情感覺到莫名其妙，若是她知道什麽的話，又何必再問他，“怎麽，看樣子你好像不願意告訴我有關十五年前的事情。不過若是真的不願意告訴我也沒關係，反正隻要有線索，事情的真心遲早會浮出水麵。”
“真相？”趙澈眉頭微蹙，似在猶豫。
“是啊，刻意掩埋的不就是真相麽！”司徒情淡淡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