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八章 進退不得

司徒情最終被趙睿護送回了相府,當司徒震遠看到趙睿的時候,驚詫之情溢於言表,剛想準備行禮,卻被趙睿一個眼神阻止。

“司徒大人,你可要好好周全她的平安。”趙睿的語調在司徒情聽來有些古怪。

“是,多謝這位公子送小女回來。”司徒震遠微微欠身,但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趙睿已經轉身離去。

司徒情在心中歎了口氣,這下想要離開相府恐怕是難如登天了,趙睿最後那一句話,毫無疑問是讓司徒震遠看好她。

都怪那個人,若不是他硬把墨雲塞給自己,也就不會惹出這麽一檔子事了,司徒情心情不好,連帶著對司徒震遠自然也沒什麽好臉色。

“我回房了。”

“站住。”司徒震遠一把抓住司徒情的手腕,“說,到底怎麽回事?”

司徒情反手一掌,打在司徒震遠的胸口,但卻未用內力,所以司徒震遠隻是踉蹌地退後了幾步。不過這一舉動毫無疑問讓司徒震遠動了怒氣:“你……你這小畜生,竟然敢……”

“別在我麵前說什麽三綱五常,你不把我當女兒看待,我又何必將你當做父親看!”

“混賬,還不跪下。”司徒震遠臉色鐵青。

司徒情嘴角一挑,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司徒大人,難道你還沒搞清楚狀況麽?如今我已不是那個任人捏圓搓扁的相府五小姐了。”

這話在司徒震遠聽來格外刺耳,可司徒情說的是事實,她原本就是不是什麽相府的五小姐,她真正的生母可是……

“老爺若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房去了。”司徒情可沒功夫與司徒震遠解釋,如今她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尋機會逃離才是上策。

在回房的途中,司徒情遇到了三姨娘的女兒司徒蘭以及四姨娘的女兒司徒蕙。

“喲,我說這是誰,原來是五妹妹啊!”司徒蕙看著司徒情那一聲男裝,肩膀還有血跡,心裏雖然是疑惑,卻也沒有太過在意,“妹妹你究竟是看上了哪家的漢子,竟連人家的衣裳都給穿回來了!”

比起司徒蕙,司徒蘭平日雖然囂張,但卻不是個沒腦子的。當她看到司徒情的衣裳分很合她的尺寸,便知道那是定做的,而肩膀上的血跡也透露出了整個事情的不尋常,所以雖然司徒蕙借機譏諷,她卻隻是冷眼旁觀。

見司徒蘭沉默不語,司徒蕙不滿意了,她繼續變本加厲,抓住司徒情的手腕:“走,五妹妹可要去母親那裏好好說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司徒蕙所說的母親並非是四姨娘,而是大夫人葉氏,按照大曆國的律法,庶女必須稱嫡母為母親,而對於自己的生母除了私下場合可以成為母親之外,公眾場合隻能稱為姨娘。

“放開!”司徒情冷眼怒道。

司徒蕙沒想到從前忍氣吞聲的司徒情竟然會反抗,揚起另外一隻手便向她的臉上打去,卻硬生生被司徒情那如刀鋒般的陰戾眼神被嚇住了,一隻手揚在空中,遲遲未

曾落下。

其實何止是司徒蕙,就連司徒蘭也暗暗吃了一驚。

趁著司徒蕙愣神的功夫,司徒情將手抽了回來:“別惹我,否則我不介意送你們去陪劉媽媽。”

“她說什麽?”司徒蕙嚇得退後一步,愣愣地看著司徒情遠去的背影,“難道說劉媽媽是……”

“三妹,我們最好別惹她。”

“二姐,難道連你也這麽忍氣吞聲?”司徒蕙氣得直跺腳。

司徒蘭冷笑一聲:“難道你沒發現,她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唯唯諾諾的司徒情了麽?”

司徒蕙疑惑不解:“二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她好像變了一個人。”司徒蘭這句話說的很輕。

破舊的房間顯示出了曾經的司徒情過的是多麽淒涼,別說是像樣的家具,就連床上的被褥亦是有些發黴,推開窗戶,窗欞上蒙著厚厚的灰塵,院子裏也盡是雜草叢生,無人打理。誰能夠想到,堂堂相府的五小姐,過的竟然連一個下人都不如。

正站著窗口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走的司徒情看到一個身影走了近來,那是大夫人身邊另外一位心腹,秦氏。

秦氏四十來歲,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終生未嫁,辦事很是得力,聽聞還會些武功。

“五小姐,大夫人有請。”秦氏雖已四十出頭,但麵容卻保養的不錯,言行舉止也不似下人,到隱隱有些幹練沉穩之意。

“秦姑姑先去,我換身衣裳就來。”

秦氏轉身出了屋子,卻並未離開,而是站在門口等候。不一會,司徒情換了一身素布衣裳走了出來,頭發也隻是用一根玉簪隨意綰著。

“勞煩秦姑姑帶路。”司徒情的聲音不卑不亢,話雖是這麽說,但卻先秦氏一步踏出,雙手負在身後,步調雖是緩慢,但卻莫名透著一股極強的壓迫感。

跟在後麵的秦氏心中一驚,這樣的壓迫感是隻有久居上位者才能夠擁有的。而司徒情的壓迫感又與貴族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有所不同,那是一種掌控對自身極度自信的高傲。

到了大夫人的院子,秦氏先行通報,司徒情站在院中,放眼望去奇花異草爭相盛放,不遠處幾名家丁和婢女正在打理雜草,再看那塗得鮮亮的廊簷柱子,其中竟是參了金粉。當然,對於相府夫人來說,這並不算奢侈,隻不過……這樣的奢侈在她司徒情眼中,卻成了一種莫大的諷刺。

秦氏進入已經有一會功夫,卻遲遲未見出來,司徒情知道這是大夫人故意為之。這一等,沒有一兩個時辰,自己是別想進去,但若是擅自離開,隻怕大夫人必定又會以目無尊長的名頭好好收拾自己一番,總之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

司徒情在院子裏的一舉一動,大夫人都是可以看的見的。

“夫人,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之間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麽?”比起劉媽媽,大夫人真正的心腹正是這位秦氏,不單單因為秦氏做事幹淨利

落,最重要的原因是秦氏乃是她哥哥葉勇派來保護她的人,雖然對外宣稱隻是會些武功,但真要論起來,秦氏的武功僅次於大內高手。對於司徒情幾次的暗殺,都是這位秦氏所為,隻可惜司徒情身邊似乎一直有高手保護,以至於屢屢未曾得手。

“依照奴婢的看法,這五小姐恐怕不簡單。”

大夫人冷哼一聲,眉間盡是不屑:“這話你從前就說過許多次,總說她身邊似乎有一股勢力保護,可若是她身邊真的有那麽龐大的勢力,隻怕也不會忍氣吞聲到今天了,依我看,那些勢力十有八 九是老爺所為,說到底老爺還是舍不得她那張狐狸精的臉。他日若是月兒失寵,便可讓那隻小騷狐狸取而代之,哼,天下間哪有這麽便宜的事,看我這回不整死她。”

“夫人,若是做的太過明顯……”

“好了,我自由分寸,放心,這事情怎麽查也算不到我頭上,這一次定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去,把她叫進來吧。”

秦氏按照吩咐將司徒情叫進屋子,卻怎料她一出屋子司徒情竟轉身準備離開。秦氏立即追上去,司徒情施展輕功一個掠身,人已出了七八丈之遠,眼看著就出了院子。

“五小姐,夫人請你進屋說話。”秦氏這一喊,驚動了守著院子的家丁,那些人到底是有眼色的,立即攬住司徒情的去路。

司徒情轉過身,慢慢眯起了眼睛:“秦姑姑,你這是要強行將我拖進去麽?”

“五小姐,夫人請您進去說話。”秦氏伸手想要拉住司徒情的手腕,卻被司徒情巧妙閃過。

“秦姑姑,可要當心些,你的武功雖然不錯,不過這解毒之術可就不怎麽樣了。”司徒情唇角一揚,竟是大步走進了屋子。

秦氏起先不覺得,但當她看到司徒情所過之處的那些花草竟全部枯萎,心頭不禁一沉。雖然這並不是什麽太過致命的毒藥,但是能夠下毒於無形,這樣的身法,不得不讓人驚歎。

等等,如果說……

秦氏心中越發忐忑,緊緊跟著司徒情身後,進了屋子。

“怎麽,在山上待久了,連規矩都忘了?”端坐在紅木雕花椅上的大夫人看到司徒情沒有跪下,心中很是不悅。

“什麽規矩?”司徒情不鹹不淡地回道。

“哼,來人,讓她跪下。”兩名粗使的婆子立即走了出來,按住司徒情的肩膀,奈何無論他們怎麽使力,司徒情竟是未動分豪。

其中一名婆子抬起腿,對著司徒情的下蓋狠狠踢去,然而那婆子去踢了個空。原來司徒情早在那婆子抬起腿的時候,就已經掙脫了束縛,在大夫人對麵的一張紅木雕花椅上施施然一撩衣擺,坐了下去。

兩名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無法理解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唯有秦氏,看出了司徒情剛剛那掙脫之法的巧妙,分明是內力武功修為皆不錯的人才能夠有之,可是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從前司徒情並沒有武功,怎麽這幾日不見,竟然有了這般修為?

(本章完)